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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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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彼岸18、赫连梦秋的粉红票~~~~~~~~~~~~~感谢簪裊打赏的香囊,白鹭梅打赏的平安符~~~~~ 沈雁把事情简略与庞阿虎说过,然后道:“你就说你是宋大人身边的长随,奉宋大人之命将此信传于柳阁老。记住,要当面呈交!”说罢,又着重地提醒他:“切记,那信必须当面呈交给柳阁老,而且你不能露馅,他说什么你都听着便是。”
庞阿虎略微顿了顿,点头离去。
宋家与柳亚泽并非全无交情,虽然韩稷让人在拜帖上做了手脚,以致于柳亚泽疏忽了过去,可是宋寰前几日在皇帝面前挑起的那桩事端,也显示出他有结交的潜力,假若知道宋寰有登门的意思,他是不会拒绝的。
墙头上三人密切关注着这一切,薛亭道:“他们好像派人去了拍柳府的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顾颂同样纳闷,“难不成他们还有后着?”因着事情诡异,他暂且也把与沈雁的那段给放下了,两眼紧盯着那巷子口,说道:“我猜雁儿肯定是仿冒宋家的人去给柳阁老送信了,咱们乱动只怕还扰乱了她的计划,我看还不如先等她走了之后,再想法子怎么再给皇后捅点什么篓子!”
薛亭一听这话不由嘶了一声,“不就是个小丫头而已,她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
顾颂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们哪里知道雁儿的厉害?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跟他争论,都是这京城里的子弟,总有一天他们会见识到的。
“哎,那人出来了!”
正在这时,董慢指着前方说道。
庞阿虎才从柳府出来,沈雁就见到了。
等他到了跟前,她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庞阿虎脸上忽青忽白:“小的不负姑娘所托。已然将信亲手送到了柳阁老手上。只是柳阁老看完信后,却是火暴三丈,指着小的将宋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又将小的撵了出来,小的也不知有没有坏姑娘的事。”
沈雁笑起来:“他发火就对了!”
不发火,又怎么证明她这法子奏了效?
她回头望着楚王:“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办完了,王爷若还有什么事尽可吩咐。我这就告辞。”
说完她福了福身。转身就往来路走。
“且慢!”楚王出声唤住她。又走过来,“你都帮我把事情办完了,为了答谢你。我送你回去。”
沈雁扭头看了眼韩稷,然后笑道:“沈雁恐怕无法承王爷的美意。宋寰这里还要放人,放走之后他必然还会有动作,再者他们只剩明日一日时间。王爷若要一举将五城营这职位拿下,依我之见。眼下还须前去大理寺走一趟,去与大人们协调好提前定案为是。”
这些确实都是很要紧的事,楚王简直已没有反驳的余地。
沈雁颌了颌首,不再多留。
楚王这里目送她登了马车。离了街头,遂转头与韩稷道:“宋寰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王府。料理余下事宜。”
韩稷点头:“恕不远送。”
等他们一行也疾行离去,他回头叫来陶行。吩咐了几句,遂单枪匹马地出街行来。
沈雁靠在马车背上闭目养神,忽听车畔有马蹄声一直哒哒地伴随前行,才睁开眼,福娘已掀了车帘,一看正对上张冷着脸的侧颜,沈雁心下微动,不由趴在车窗上笑道:“韩将军怎么来了?”
韩稷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听说麒麟坊新开了家面馆,肚子饿了,去尝尝。”
沈雁爬出窗来:“我也要去!”
韩稷目无表情,一把将她脑袋按了回去。
但是马速却与马车并驾齐行,一路上再无言语,却是说不出的合拍。
胡同里人都走尽。
顾颂率先跳下墙头,望着沈雁与韩稷先后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薛亭随后跳下来,拍了拍他肩膀:“别看了,现在想插手都没法儿插了。”
顾颂收回目光,双眸转瞬染了冷色:“这些事都是皇后弄出来的,首尾虽然都让稷叔他们料理了,可皇后冲的是对付咱们勋贵而来,咱们又岂能白白跟一场什么也不做?那庞定北不是想另谋高就吗?干脆咱们帮他一把好了!”
说着他转了身,往他们耳边细述了几句。
董慢听完双眼立时绽出亮光:“这主意好!小爷恨的就是这些势利小人!不整他一回,他也不晓得咱们几个的厉害!”
薛亭听完也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往左军营去呀!”
三道矫健的身影披着淡月往来路而去,清幽的桂子胡同,顿时又恢复了比先前更甚的宁静。
沈雁在华府外听华钧成唠叨了足足一刻钟后回到府里,因着青黛打点得妥当,她又只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因此全程倒是无惊无险。
韩稷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抬着杠,当然没有去吃面,看着她进了府门便就走了。
没谁让非他送她,他却似已然认了命,送了她或许不甘心,可是不送,他肯定会不安心。
是,他就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臭丫头。
桂子胡同这里,陶行按照韩稷的吩咐,将宋寰主仆弄醒后便就放回了原先晕倒的墙角。
宋寰昏睡了不知多久,忽被小厮推醒,立时爬起来一看,还在先前晕倒的地方,而看天色却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之久,想起要办的事还没办,也顾不得追究如何晕倒的了,急忙冲到柳府门口去拍门,没料想到门房去通报回来,却是二话没说便啪地将门关上,无论如何也拍不开了。
宋寰冲到柳府去的那当口,暗处盯着的护院也立时回到了曜日堂。
“老爷,宋寰又被送回来了!”
沈观裕顿了半刻,从书卷里抬起头来:“回来了?”
“没错!他不但被送回到原来的巷子里,而且还去了柳府拍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柳府的门房不但不让他进,反而还将他臭骂了一顿,轰了出来!”
沈观裕双目骤凝,眉间浮起丝惊疑。
宋寰既是被楚王劫走,必然不可能有脱逃的机会,诚然鉴于他朝廷命官的身份,他们不可能将他挟持许久,但是最起码在早朝之前这大半夜里,是绝不会放过的。可为什么转眼他们又将他放了出来,还将他放回了原地?
更让人不解的是,柳亚泽为什么不见宋寰,而且对他还抱持着这样的态度?
他不由得放下书,站起来。
在窗前伫立片刻,他回头道:“你可还发现些别的什么异状?”
护院想了想,说道:“小的们因为担心曝露行踪,不敢靠得太近,但是也感觉得出来当时桂子胡同静得出奇,看模样胡同两头都已经有人作了打点,不曾放人出入。可是小的在宋寰重新出现之前,却发现胡同里出来过一辆马车,之后楚王率着他的人走了,而后魏国公府的韩稷也单骑出了来。”
“马车?”沈观裕凝眉,略想,五城营任命之事事关众国公府的切身利益,且他们勋贵子弟与皇子们皆有交情,韩稷便是在场,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那马车里坐的又是谁?除了楚王与勋贵之外,这件事还能够惊动什么人?
楚王是没有理由再多此一举的,他们只要将宋寰困到天明,那么五城营妥妥地就到了他手上。
那柳亚泽对宋寰的态度,会不会跟马车里那人有关?
“你可曾追踪那马车?”他说道。
护院道:“小的们因奉命监视柳府,故而不敢擅离职守。”
沈观裕略带失望地唔了声,回到书案后。
事情有了变化,柳亚泽抵触宋寰并不是坏事,这样一来,皇后等于彻底失去了翻案的机会,五城营从此跟皇后郑王没有关系,虽然说假如没有这番变化,皇后也得不了逞,可宋寰只要把被劫之事陈给皇后,皇后也不难猜到是楚王下的手。
于是他到底还要落上几分成心为之的嫌疑。
诚然,他不惧皇后对他做什么,可是事情眼下这么样一变,事败的责任就完全落到了宋寰身上,试想到明日,他要如何去跟皇后解释他没见成柳亚泽的原因?他没有任何理由替自己辩驳。皇后就是想迁怒于他沈观裕,也已没有任何理由。
如此看来,这番变化倒是既达到了让皇后吃闷亏的目的,又让他轻轻松松地摘除了干系。
假设这番变化是来自于马车里那人,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辗转就到了天明。
这一夜宋寰也如卧针毡,只觉自己无端昏倒在路上必然有因,可又苦思不出究竟是何原因,更是不解柳亚泽何以对他这般抗拒。惶恐焦灼地熬到了天明,眼看已是早朝之时,不得已穿戴齐整出了门,到了乾清宫。
皇帝例行问着朝政,初时无话,没片刻,忽然就有人道:“启奏皇上,五城营群龙失首已有数日,如今衙门内如同一盘散沙,接连几地闹出纠纷也未曾及时赶赴处理,如今南城官仓一案告破,五城营总指挥使一案现如今是否可议决了?”
发话的是都察院御史吕文正。
沈观裕闻言,扭头看了看他。
宋寰闻言禁不住心头一抽,手持笏牌站出来:“南城官仓一案大理寺尚未定案,要议决也是明日,臣以为兹事体大,不宜操之过急。”(未完待续) 韩稷全程不曾说话,这里楚王伸手一挥,身后两名侍卫便就走上前,帮着陶行二人将宋寰主仆扛在肩上,然后就近找了个暗巷停下。
沈雁一路紧随在韩稷身后,虽说看不到正面,但从他绷紧的身躯来看,他显然是在生气的。但沈雁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来这里难道碍着他什么了吗?
她隐约觉出来是在生自己的气,不过眼下他什么态度根本不重要,她得赶紧把事情办完然后回去,华家等不到她回去肯定会慌张,而华氏更是连她出了门都不知道,她在这里拖得越久风险越大,所以,就让他生气去吧。
他们这里一行人去了暗巷暂作停留,屋顶上这边顾颂简直要疯了!沈雁怎么会在那条巷子里,而且他们居然因为全副精神关注着宋寰,都没有发现!她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搅和这些事?而且为什么要上前去寻韩稷说话?这都是男人们的事,她到底来干什么?!
虽然这一年多里他都是在她不断给予他的惊讶里与她相处的,可眼下她居然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及接受能力!
“那丫头是谁?”薛亭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
顾颂神思恍惚地盯着前面小巷,踟蹰了半日,幽幽道:“她就是沈宓的女儿。”
净水庵里刘俨害得他差点杀了沈宓女儿的事董薛几家都知道,虽然不知道韩稷与沈雁那层,可事实上顾颂后来失踪那么多日,他们想不知道他跟沈雁这段也不可能。因而听说这就是沈雁,董慢薛亭都讶了讶。齐刷刷往那头看去。
他们已经隐蔽起来,这时当然已经看不到。
董慢道:“她怎么会来?”又道:“咱们要不要过去?”
顾颂摇摇头。“楚王既然来了,咱们就别露面了。”
他隐隐觉得韩稷与楚王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存在,同时又觉得沈雁与韩稷有某种看了令他不安的联系存在,这让他有些浮躁,现在下去,他既不知道怎么面对沈雁。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韩稷。更不知道如何跟楚王解释他们会在这里。
假如楚王与韩稷关系好到某种地步,他们是不会希望被他们知道的吧?他想起韩稷出门时的那般谨慎,隐约像是捕捉到点什么。忽然有种窥破到最信任的人的秘密一样心虚,对韩稷又有些本能的维护,他似乎不愿意董慢他们关注起韩稷与楚王的关系。
董慢他们没有异议,薛亭道:“先看看再说吧。”
陶行这边将宋寰扛到巷子里。楚王便就问沈雁:“你方才说不能带去乾清宫,这又是为何?”
上次办净水庵那案子时。韩稷全程将沈雁带在身边,他自然是相信韩稷有那份布大棋张大网,将刘俨将瓮中赶的本事,可是沈宓他们藏在杂屋里那段。如果没有沈雁出主意,他怎么可能会那么顺利将沈观裕父子请出来?
总之,他相信这丫头不是笨的。所以他也有兴趣听听她的想法。
沈雁沉吟了一下。说道:“宋寰如果被送去乾清宫,皇上顶多也就是斥责他几句而已。他去寻柳亚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触犯朝纲,怂恿他翻案也不曾犯法,加之宋寰本就是利用皇上想要任命庞定北这份心思去找柳亚泽,如此一来,我只怕反倒正中了皇上下怀。
“假如皇上顺势而为,将柳阁老传到宫中,那么他们三人可谓在王爷的推动下达到了共识,这岂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王略顿,禁不住点点头,又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沈雁上前两步,走到宋寰面前,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索性来个釜底抽薪好了。一来让宋寰尝尝什么叫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二来也让他彻底死了这条把庞定北插进五城营的心。”为着沈宓不被卷进漩涡,她句句不提皇后,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楚王道:“愿闻其详。”
沈雁弯腰看了看宋寰身上,扬手扇了扇风,皱起鼻子来道:“釜底抽薪的意思,当然让宋寰达不成目的。咱们今夜劫了宋寰,但他是朝廷命官,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张扬,更不让他知道是出自王爷与韩稷之手。所以一会儿人肯定是要放回去。
“而假如放回去的话,他必然还会去寻柳阁老,我们要做的,就是杜绝柳阁老有被他说动的机会。”
说着,她指了指地上,跟旁边侍卫道:“你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印章之类。”
侍卫望着楚王。楚王扬首:“听姑娘的。”
侍卫便蹲下地来,在宋寰身上一阵摸索,然后果然从荷包里找到枚私章。
有身份的男人们在外通常会有私印在身,沈雁并不惊奇。她又回头与楚王道:“现在就要劳烦王爷若者韩将军以宋寰的名义写封信给柳阁老,以半商量半胁迫的口吻,带点威逼利诱的意思请他明日在朝上对郑明策擒犯一事提出质疑,并请求翻案。”
“胁迫?”楚王立时愣了愣。
柳亚泽身为阁老,又是皇帝在内阁唯一的嫡系心腹,他的地位并不弱于许敬芳郭云泽,宋寰有几斤几两,竟敢写信胁迫他?那不会引来柳亚泽的暴跳如雷么?——不对!假若宋寰激怒了柳亚泽,如此不就使得宋寰在他面前再无机会了么!
激怒了柳亚泽,宋寰就是打破了柳家大门也是无用!而纵然这计策并不见得能瞒一辈子,可只要能瞒过这三五日,等到五城营长官已定,到时候就是宋寰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最主要的还是先应付完眼下这危机!
原来沈雁的主意竟是打的这个!
这其实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办法,可就是这简单的法子,却刚好能轻松化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楚王想清楚了,不由冲韩稷一笑:“这写信比闯进宫告御状可轻松多了,不知这附近可有哪里找得到笔墨?”
韩稷自打沈雁出现时起便没出过声,眼下听得沈雁竟是要从柳亚泽这边下手,彻底绝了皇后的后路,也不由暗自点头。但他看向沈雁的目光仍是没好气,他气的不是别的,是她既然使唤他跑腿去找楚王,为什么自己倒又赶到了这里?
其实想想这气也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竟就是不想拿好脸色对她。
她难道不知道这么样不打招呼跑出来,很危险吗?!
他清了下嗓子,温声道:“陶行去弄些笔墨来。”
桂子胡同里暗潮汹涌的时候,沈府这边,正捧着书的沈观裕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本该是个极好的夜晚,庭院里晓风淡月,空气里夹着幽幽的桂子香,然后他眉头微凝,自打晚饭后到如今,也没见舒开过。
林泉走进来给他添茶,他问道:“宋寰那边可有消息?”
林泉道:“派去的人并没回来,应该没什么异常。”
沈观裕点点头,正要举杯,门外却匆匆进来个人,到了门槛下便禀道:“回禀老爷,桂子胡同有些异样。”
沈观裕忽地凝了眸,但他却仍保持着挺直的身姿,说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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