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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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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闻言皱眉,“这么说来,这事的确跟韩家有关系了?”

    鄂氏一颗心险些就从喉咙口跳了出来。她站起来望着福贵:“你可看清楚了,我们韩家跟沈家无怨无仇,我们可犯不着去冲沈小姐下手!”

    福贵缩了缩。

    韩稷揖首道:“母亲不必着急,皇上也请不必急着下定论,且听他把话往下说。”

    皇上往魏国公脸上瞟了眼,嗯了声。

    福贵接着道:“宋小姐在沈小姐离开之后似乎对她怨气甚大,那位丫鬟姐姐路过时被宋小姐挡住了去路,于是跟小姐行礼。

    “宋小姐斥责她冲撞了她,怒斥她之后听说她是魏国公府上的人,又立刻转了脸色,还跟也赔来着。那位丫鬟姐姐看上去像是不愿失礼,于是顺口问了她两句因由,便就走了。前后也不到半刻。当时旁边许多人都见着了的。”

    敞轩外站的宫人大都是园子里当值的,先前绣琴与宋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许多人远远地瞧见。皇后闻言,便就扬声道:“可有人进来替福贵作证?”

    宫人先是未动,后来见望过来的目光多了,再想想虽没听清楚绣琴跟宋萍之间说的什么,但先前那番模样的确也是福贵说的那么回事,于是就陆续有人走进来。

    回道:“奴婢们先前见到的确实如福贵所说的那般,宋小姐先是横眉对着韩家的侍婢,后来又转脸为笑的,也没有说多长时间的话,聊聊几句就走了。”

    皇后冷眼看向宋萍。

    “不是这样!”宋萍听见,急忙抬起头来分辩:“根本不是这样!是那个叫绣琴的告诉我沈雁得罪了淑妃,还说沈雁处处得罪人!我没有冤枉人,那碗辣椒水一定是她泼的,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寻她过来对质!”

    皇帝皇后俱都沉下了脸,鄂氏这边屏息半日,看了眼韩稷,才呼出口气来。

    这时大理寺派去的人也回来了,卜行哲听完禀报,又走到皇帝跟前说了几句,皇帝又开起口来:“大理寺的人查过回来了,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其中一个就有魏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绣琴,传绣琴上殿,对对脚印。”

    鄂氏紧吞了口口水,握紧的双手已经冰凉了。

    荣国公夫人只当她是气的,伸手拍拍她,以示安慰。

    很快就有人在戏园子里寻到了正从净房出来的绣琴,带着一脸苍白惊惶的她到了敞轩。

    大理寺的人命她两脚踩在一张画出来的脚印上,她战战兢兢地踏上,卜行哲亲自看过,说道:“绣琴姑娘的脚与紫藤后的脚印相差至少一根手指厚的距离。”

    满座之中又爆出一轮低叹,鄂氏身子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向地下。

    皇帝静默片刻,左肘支着膝,说道:“会不会是穿了小鞋的缘故?除掉鞋再比比。”

    座中这下不止鄂氏惊怔,就连魏国公与荣国公等人都皱起眉来了。

    宫人上前架住绣琴两臂,一人除去她的鞋,只着绫袜踏在纸上。皇帝亲自走过来,一看还松出不止一个指头的宽度。

    脚印对不上,既无动机又有人证证明绣琴并未有意接近宋萍,自然是没有什么嫌疑了。虽是丫鬟下人,可也到底是女子,总不至于再当众脱去袜子再验上一验。何况就是皇帝想要这么做,凭魏国公等人那番面色,他也是犯不着跟他们死磕的。

    皇帝盯着那双脚静立了片刻,终于摆手示意退下。

    绣琴两腿一软倒在地下,一张脸变得如地上的纸一样白,而额尖脸际全是汗,对了这场质,便如从水里捞上来一般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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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0 得罪
    宋萍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先是被认定栽赃,如今又被认定诬陷,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如果凶手不是绣琴,那又会是谁呢?如果是她,那为什么脚印又对不上号呢?

    她发眼发懵看着四处,只觉整个人都发虚了。

    宋夫人连忙走上去将她扶住,哭着道:“你倒是把实话都说出来,到底是谁?!”

    她回头望着她,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她的母亲都认为她还在骗人,这世上还有谁会相信她?

    沈雁从旁看着,并没有再采取什么行动。

    这个时候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她却肯定凶手一定是绣琴,而脚印之所以会对不上,还会也出现这些人证,则一定是韩稷背后作用的结果。韩稷也一定猜出来凶手是谁,所以才会赶过来圆场。而眼下即使严惩不了鄂氏主仆,可当他们回到韩家,韩稷难道会放过她们吗?

    所以对于绣琴的下场,她一点也不担心。而鄂氏身为一家主母,虽然不可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带出这样的下人,以她施以这样的手段,总归也会受到些教训的。

    但是她仍然心下有着几分不痛快,今儿犯事的人都有了报应,那么私下欺侮她孤身一人而以婚事作践她的淑妃母子呢?从旁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仿似这一切与他们毫无相干,可是如果没有淑妃成心挑起她反驳她那件事,宋萍又怎么会确定自己的行动能万无一失?

    说到底,淑妃也是有间接责任的。

    不要说她牵强附会。索性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倒不如把淑妃和楚王的嘴脸撕开,也好绝了楚王再对她动歪心思的念头。至于最后谁来当这个皇帝,局势今非昔比,谁当皇帝这样的事,根本已轮不着她操心了。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沈观裕,忽然暗中伸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座上的皇后和淑妃。

    沈观裕也不知看到没有。只见他眼观鼻观心定坐了半刻,忽然站起来,说道:“如今凶手被证明不是韩家的人。也不是宋家的人,那么又会是谁呢?”他往上首的皇帝望过去:“臣以为,如果暗袭的人与暗闯冷宫的人是同一拨,那么找找这其中的共同点。也许范围就小了。

    “比如说,有谁需要亲近一下废太子。同时又觉得需要给臣的孙女儿一点教训。雁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得罪的人太多,一时也真让人想不出来谁有嫌疑。卜大人是断案的行家,不如皇上请卜大人给个头绪?”

    大家的注意力原本还停留在韩家与宋萍身上。乍听这话,便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卜行哲。

    沈观裕这话忒有道理,宋萍和韩家都排除了作案嫌疑。而废太子本是个局外人,眼下偏偏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冷宫又有异动。这岂不就说的确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而会在这种时候去动废太子的,除了夺储相关的郑王楚王,又还会有谁呢?

    而刚才宋萍又说沈雁得罪过淑妃……

    满座之人没几个脑子不够用的,都是脑子转得飞快的朝斗好手,随着第一道目光投向淑妃,紧跟着就有许多目光转过来了。

    泼辣椒水这样的手段本就像是女子所为,淑妃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耍起这样的手段来不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宋萍先前所说沈雁得罪过淑妃,而且上晌在水榭里当着太后面淑妃是怎么作死的大家也都有见到,心里那份疑心便就如皮球一般噗地吹涨起来。

    淑妃初时还算镇定,紧接着脸色就有些发紧,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你们都望着我作甚?难不成你们怀疑我?”

    “老臣并没有怀疑淑妃娘娘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臣的孙女儿是怎么得罪娘娘了?娘娘说出来,老臣也好回府严加管束。”沈观裕不慌不忙,如任何时候一般从容自若,让人连抓他出言不敬的把柄也根本抓不到。

    淑妃的脸色更白了,暗袭的事倒罢了,暗闯冷宫这事岂是能随便沾上的?废太子虽已然被废,可也是皇帝的嫡长子,她若沾上这嫌疑,皇帝还能轻易原谅她?!

    “沈大人这话说的好笑,本妃几时说过雁丫头得罪过我?原来大人也是这等道听途说之人,我往日倒是看错你了!”

    淑妃拂袖,侧转身去。

    沈观裕拢手望着沈雁,“雁丫头把你怎么见淑妃娘娘的经过跟皇上说出来,得罪了娘娘咱们就得好好赔罪,若是没得罪,也免得白落个话头在外头,伤了名誉。有什么说什么,皇上是不会怪罪一个知错认错的孩子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明明就是把人拖下水,偏还拉个赔罪作幌子。

    倚松跟了她一路,她遇到些什么事,沈观裕心里自是有本帐的。而他既被迫归在郑王麾下,那么从这点来说淑妃楚王也就成了他的政敌,眼下他们母子既又把手伸到了她头上,他又岂有手软之理。

    她正了神色,作羞愤状回道:“回祖父的话,孙女没脸说。”

    沈观裕道:“不怕,有什么说什么。”

    沈雁只好勉为其难地看了眼皇帝,说道:“回皇上的话,沈雁也不知道得罪淑妃娘娘不曾,只是上晌当着太后和许多夫人的面,淑妃娘娘跟我提到楚王,还说他想见我,我觉得这样不妥,而且在行宫里被楚王吓了一回,我不敢再见,就如实回了娘娘的话。

    “后来娘娘就没理会我了。

    “我从水榭里出来,往毓华宫去的时候,在碧澜宫前偶遇了楚王,楚王要带我进宫里去赏字画,我觉得孤男寡女地更是不妥,就谎称要给家父送东西,谁知道还没走成,淑妃娘娘就半路请我去了掩月楼吃茶,还拿了一对据说是皇上亲赐的镯子……”

    “你在胡说什么?!”

    淑妃气得发颤,大步走到她面前,两眼深深地瞪着她:“你可想好了,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仔细落个妄言欺君之罪!”

    “淑妃这是要堵人之口吗?”这时候皇后也站了起来,缓步到了她们面前,看一眼她,再看向沈雁:“把你遇到淑妃和楚王的经过说下去,一个字也不许漏。”

    沈雁交缠着手指着,抿唇觑了觑皇帝,以及旁边这么多王公大臣们。

    荣国公再也忍不住了,“淑妃如此恐吓一个半大孩子,不嫌失体面么?如今皇上在审案,在座任何人都要配合,淑妃若是再行干涉,那就是妨碍政务!”

    淑妃胸脯起伏着,但也并未退让。

    沈观裕拢手道:“不如就算了吧。”

    皇帝凝眉沉声:“程谓听旨,谁是要再敢阻拦办案,一律带出场去!”

    程谓领旨,望着淑妃。

    淑妃双唇微颤,转而抿得死紧。

    沈雁得到示意,遂继续往下说:“淑妃娘娘说那对镯子乃是皇上亲手赠与,并寓意着白首偕老,娘娘拿那对镯子,并且还拿了楚王的庚帖出来跟我说,如果我同意这桩婚事,那么我就是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满屋子里坐着的人几乎全都挺直了背脊!

    而沈宓瞪着淑妃的一双眼仿似已着了火。

    沈观裕淡然若素,但若是仔细看,那双沈家祖传的浓眉之间也有火苗在涌动。

    “未来的皇后?”皇后尖笑起来,切齿道:“本宫这个皇后还没死呢,你淑妃就已经给大周找起下一个皇后来了么!不知道你说的这下一任皇后,是指我们当今天子的皇后,还是说你已经十拿九稳楚王会成为下一个皇帝?!”

    淑妃被迫得连连后退,去看皇帝脸色,却已然如锅底一般黑了。

    “皇上,难道您也相信一个孩子所说的话?”

    她眼泪一滚流出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的皇儿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心里没数么?臣妾岂会说出这种授人以柄的话,先前宋萍说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这沈雁十足十就是个心如蛇蝎的丫头!她竟敢诬蔑我这皇妃!”

    “娘娘如此评价一个晚辈,是不是稍嫌过份了些?”这里没有韩稷出头的余地,他在袖下紧握着双拳没动声色,魏国公这里却开了口,神色幽沉地望着淑妃。

    淑妃岂敢与魏国公公然争辩,自是垂脸不予回应。

    魏国公望着沈雁,又道:“沈姑娘还有什么话,不妨一同说出来。”

    沈雁道了声“是”,平静地往下:“我虽然还小,不谙这些婚事仪程,但淑妃这么样当着我的面提及这些,我还是觉得不符礼仪。而且当时我身边并没有大人在,更是不能拿主意。可是我又怕婉拒了娘娘的美意有不敬之嫌,所以我就说,去见驾。

    “但是娘娘不许,把我拦住了。后来又百般解释,我一个小姑娘家,自是不能执意与娘娘作对的,于是就打消了见驾的主意。后来没想到,这些事竟然让宋姑娘给知道了。”说到末尾她顺势往宋萍处瞟了一眼。

    宋萍哪知道这层,立时颤了一颤。

    皇后走上来,轻叹着拍拍沈雁的手,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但是空口无凭,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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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 论罪
    沈雁点头:“那对镯子,我瞧得清清楚楚。然后还有王爷的生庚。”说罢,她遂把那镯子的纹路模样全说了出来,然后顺便也将楚王的生庚说了个清楚。

    既然皇帝亲赐之物,自然是不会轻易示于人前。皇室子孙的庚帖自然就更是了,沈雁掩月楼时其实并未真正打开去看帖子,但前世里却是记得皇帝病重在床时楚王郑王都在相国寺请高僧摆坛庆贺,当时她也去了,并听到高僧读祭时楚王的生日与秦寿同月同日只不同年。

    此时她把这两点说出来,自然能证明是真的。

    “满口胡言!难道楚王会寻不着姑娘订亲,非得缠上你这个半大丫头不成?!”淑妃听得她把前后所有全部兜了出来,早已经气晕了,楚王也再也没有丁点的潇洒倜傥,“沈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蔑我!”

    “证据确凿,你还敢说诬蔑!”皇后声如雷霆,怒视淑妃,“你身为皇妃,却居心叵测,趁着皇上大寿之日使人暗闯碧泠宫,还借袭击沈家女眷来达到报复和混淆视听的目的,我看真正心如蛇蝎的人是你才对!

    “皇上,臣妾请求治淑妃欺君犯上之罪,严惩以禁后效!”

    皇后转身朝皇帝请奏,坚绝的口吻让人听了也不觉心下生寒。

    淑妃汗如雨下,但仍紧抿着双唇保持着昂立的姿态。

    楚王匆忙跪上前道:“父皇息怒,母妃虽是有这层意思,却并不如沈雁所说的那样……”

    “是啊,皇上。”

    沈雁这时也不紧不慢地上前:“沈雁可没有指证淑妃就是凶手的意思,沈雁只是应皇上和诸位大人所嘱把事情经过来说出来。请大家帮着看看究有没有得罪娘娘之处而已,如果因为娘娘无视于我沈家身为朝臣的尊严随意作践我就定她的欺君之罪,沈雁可就罪过大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这么话说出来,两旁坐着的人那双眼便骨碌碌直往她身上转了。她字面上的意思着实没错,淑妃这么样做的确作为刺客的理由不充分,可万一她是为了杜绝后患想要杀了废太子斩草除根呢?

    宫里的事。几件是说得清的。而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刺客就是淑妃派去的,但最起码她的嫌疑最大。沈雁没有一句话是在指证她。但是又句句话在推着她往嫌犯的路上走,如此看上去有些不厚道,可是她堂堂一介皇妃,居然做出那种着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跟她提婚的事来。又还讲什么厚道?

    在场的人可没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何况他们在皇帝面前都有脸面,皇后平日里都要让着他们三分。眼下淑妃竟敢这般轻觑朝臣家眷,倘若今儿沈雁胆小迷糊点,答应了她提出的婚事,那沈家岂不给拖累惨了?

    一个个的便不由心有余悸。宠臣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淑妃之所以如此,不就是因为沈宓日益受重用么?若今日换成他们自己的儿孙呢?

    大伙这么想着。望向淑妃的那些目光,便就有些轻慢了。

    皇后仍在等着皇帝示下。而皇帝沉脸咬牙,瞪着地下,并不知在想什么。

    魏国公打量了沈雁半日,再看看立在她身侧的韩稷,目光不知不觉地泛起柔来。这二人倒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从进来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观察这丫头,她是几件案子的中心,但从头至尾并不见她心浮气躁,也不曾露出点什么怯状,竟是十分难得。

    配骄傲又强悍的韩稷,也是相得益彰的。

    再看沈观裕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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