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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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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公夫人瞧了一眼,遂即带着丝遗憾笑道:“那便是沈宓的女儿。”

    沈雁与顾颂这两年并不如从前那么勤走动了,顾颂也甚少往沈家去,荣国公夫人虽有替他们谋算的心思,但一则看他们也淡了,二则年纪又还不大,因而索性就顺其自然了,也不再琢磨这些。

    鄂氏听说那便是韩稷朝思暮想着的沈雁,脸色顿即变了变。

    京城传颂最多的是沈家的大姑娘,关于沈雁极少有传闻出来,她竟未想到实际上的她这般出色!

    她具有这样的外在条件,也就难怪韩稷不会对送去的丫鬟动心了。

    鄂氏心下凛了一凛,面色也透着两分古怪。

    荣国公夫人只道她是讶异沈雁的娇俏,遂笑道:“沈**奶有了身孕,沈宓替她告了假,在家养胎未曾出来,雁丫头一个人去太后处也不知道拘不拘束,我们去帮着壮壮胆。”

    鄂氏扬颠唇笑了下,与她继续前行。

    沈雁这里进了宫,只见几位公主以及部分命妇已经在座了,她不如沈弋出来赴的宴多,但许多也是在前世里认识的,除了公主们,这当中有建安伯夫人,东阳侯夫人,以及许阁老的夫人和长媳。

    宫人在门口通报后,正说着话的命妇们便就扭头看了过来,见到沈雁款款步入,众人眼里也都是一亮,等到行了礼,太后遂笑着将她招到跟前去,说道:“还是前年见的,这么几个月不见,个子就蹿这么高了,是大姑娘了。”

    公主们也笑微微地盯着沈雁看。

    这里头许夫人婆媳是认得沈雁的,便也笑着道:“孩子们长的快,这要是不说是沈家的二丫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那年随她母亲到我们家来的时候,还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沈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会儿不懂事,让夫人见笑了。”

    许大奶奶笑道:“要是真见笑,我们太太便不会常跟你父亲问起你了。”

    这永福宫也不是第一次来,如今沈宓当宠,因着曾在礼部当差,还被皇帝特指去鸿胪寺帮着打点事务,仗着这份底气,并没什么好拘谨的。沈雁落落大方,说话不卑不亢,也不故作端庄,这里听太后问了几句华氏,又赏赐了下来,宫门口就报魏国公夫人与荣国公夫人到了。

    沈雁听到鄂氏的名号,心下也是一动,与座中一众低阶的命妇一道站起身来。

    鄂氏与荣国公夫人到了屋中,先也是往沈雁处看了眼,然后才上前跟太后叙话。因着先前已经来请过安,也就没有多话,太后让人搬了座,便跟沈雁道:“荣国公夫人你是很熟的了,这边是魏国公夫人,你也去见个礼。”把她当孙辈提点的样子。

    沈雁遂走上前去,先跟鄂氏请了安,再跟荣国公夫人问好。

    荣国公夫人不免笑着问起她来时情况。

    鄂氏就近打量沈雁,只见她举止虽然不拘不束,但一切却又控制得恰到好处,这样反而显得她有股举重若轻的气势。

    京中但凡有些家底的闺秀们,虽然大多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可是到底能做到像沈雁这样真正透着天生的从容自如的人实在不多。就连在座的公主们,也都在高贵之余而显得有些刻板。眼前这丫头给人的感觉,就是有股天生的不输阵的底气。

    鄂氏心里乱乱的,韩稷眼光独到,这令她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一个十余岁的小丫头并不足以在她面前掀起什么风浪,她也不见得拿捏不了她,可是韩稷若是娶得这样的妻子回去,总归让人心里不舒坦。

    如果韩稷是她的亲生儿子,又如果他对韩耘造不成任何威胁,该有多么好。

    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她,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形迹来。

    这里太后见得门外清风徐徐,倒是好一派初夏景致,不由道:“方才听说西路园子已经辟了出来给官眷们,可已经弄妥了不曾?”

    鄂氏道:“方才见着皇后已带着往园子里去,恐怕是已经能成行了。”

    太后点点头,遂含笑望着他们:“既是这般,那咱们往园子里走走去。”

    说着搭住沈雁的手站起来,旁边公主们听说,也连忙起身搀扶。

    鄂氏等人也紧随在侧,一面簇拥着太后,一面欣赏着沿途景致。

    西路园子是与主园隔断开来的一个花园,宫城是前朝贪安逸的国君所建,地盘太大,为了散步方便,连花园也隔成了三个,主园那边靠东宫的位置还有个东花园,俗称东路园子。

    今日官眷们在西路走动,臣子们便就在东路。

    沈雁陪着太后走了会儿,遇上正好来园子里的淑妃,见了礼之后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就落后到亭子里坐下来。荣国公夫人见着她独自在此,便招手道:“雁丫头跟着我,免得走丢了。”(未完待续)
正文 414 针锋
    沈雁只好又站起来,跟上去。

    鄂氏笑微微地看着她走近,与荣国公夫人道:“听说前阵子沈大人府上才出嫁了一位姑娘?”

    荣国公夫人边走边说:“可不是?他们家的大姑娘,嫁去了江南谢家做少奶奶。虽是远了点,但论起人家来却是相得益彰。”

    鄂氏笑着点头,瞄了眼沈雁,又道:“说起来咱们家稷儿也在议婚了,近来为这个事我可头疼了。稷儿这些日子没出去,也是被他父亲拖着说这个事。到底他是世子爷了,咱们也得听听他的意见。他若看好的,我们也没有不听的理儿。”

    荣国公夫人把沈雁当成孩子,并没避着她的意思。但沈雁却是心下打鼓,从韩稷前番所说的话来看,鄂氏是知道他想娶她的事的,既如此,鄂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番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直觉还有后话,因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那是自然。”荣国公夫人笑道,“稷儿年少英才,各方面简直都挑不出半点不好,反过来上门求亲的人家犹如过江之鲫,你若是不让他自己拿拿主意,光凭你们,不把眼睛挑花了才怪。好在当初我们至诚当初跟灵丫头打小的情份,倒让我少操了不少心。”

    鄂氏与她在回廊上坐下,笑道:“稷儿倒是也有相好的表姐妹,他这孩子,平日里虽然淘气,但在他姐妹们面前还是挺有分寸的,他小时候,还跟我哥哥的二丫头过家家闹娶亲呢。那会儿,我们可都笑话过他们来着。”

    沈雁听着这话挺没意思的。鄂氏出身教养本都无可挑剔。但在韩稷这件事上却始终不肯撒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是她遇上这样的丈夫——她也一定不会对个孩子出气的,到底冤有头债有主,还不如直接给魏国公下毒来得干脆。

    从这点来说她是可以站在女人的立场同情鄂氏的,可是站在韩稷这边的立场,她却又无论如何原谅不了一个对无辜婴儿下毒的人,且不管韩稷究竟是陈王后裔还是魏国公的私生子。她不想留着这孩子。哪怕不同意抚养都成,并犯不着误他终生。

    她并不清楚韩稷有没有跟家里提过提亲的事,但从眼下鄂氏这般明里暗时地提到韩稷与鄂家姑娘的事情。很显然是打算以此来打击她,好让她相信韩稷是跟鄂家小姐行为暧昧。别看这法子拙劣,但对于一个正常十二三岁不经世事的小丫头来说,往往却能够取得到效果。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安静地坐着听她们说话。

    鄂氏见着她面色不变,心里却也暗暗讶异。韩稷时不时地往麒麟坊跑,顾至诚父子又经月在后军营,他若不是为着沈雁去就见鬼了。可他这么样,这丫头则应该有所态度了才是。她如今的淡然,是她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被她洞察了一切?

    她再次打量着沈雁。终究不好再行挑拨之事。

    荣国公夫人笑着与路过的两位命妇点头致了意,回头道:“表亲之间若是有情份。自然是好。若是没有那个意思,也不必强求,到底还是要他们夫妻和睦,内宅安宁,一个家才叫做祥和有福气。”

    “说的是。”鄂氏点头。

    正唠着磕,那头却又走过来两名贵妇,笑着停在面前道:“二位夫人原来在此,前头太后在水榭里吃茶,不见了您们,还以为去毓华宫了呢!”是两名五品的低阶命妇。

    荣国公夫人遂站起来:“那就过去罢。”

    到了水榭,这里欢声笑语,原来许多命妇都过来了,当中也有好些年纪小的贵女,见着两位国公夫人身边的沈雁,也顺势把目光投过来打量。太后笑道:“我说雁丫头怎么不见了,原来跟你们出了去,还道今儿她母亲没来,一个人只怕闷着,想给她介绍几个姐妹。”

    淑妃见太后这般,遂笑着招手道:“雁丫头还不过来。”

    言语里的熟络,仿佛素日里便极亲近。

    鄂氏从旁觑着,有了先前的疑虑,并未说话,但旁边却有人道:“淑妃与沈姑娘倒是投缘。”

    淑妃笑起来,拉着沈雁的手道:“去年在行宫里,可没少让她陪着我说话。”又转头望着沈雁:“可见着你楚王哥哥了?他可没少提起你。”

    淑妃这话说的声音可真不小,座中包括太后鄂氏以及荣国公夫人等都看过来了。

    太后微带愕然,就连荣国公夫人也皱了皱眉头,淑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人家小姑娘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大伙楚王跟沈雁私交甚深?她看向沈雁,因为并不知道内情,因而没说话。

    鄂氏愈发带有深意地去看沈雁。她虽然不参与朝政,可是身为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命妇总也少不了几分敏锐触觉,眼前的局势明摆着沈家就是个香饽饽,淑妃这么做,能不是为了想拉拢沈家?原来除了韩稷想要娶沈雁,楚王也有这个意思。

    她摇了摇扇子,嘴角忽然扬了扬。

    沈雁心里这时候早把淑妃骂了个底朝天。

    当着这么多人说什么楚王时常提起她,还楚王哥哥,这是成心趁着华氏不在欺负她么?她不动声色地冷笑,也以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声音说道:“回娘娘的话,没见着,上次在行宫里被王爷狠吓了一回,如今还时常作噩梦,王爷提起我,敢问可是还想使人来捉我?”

    在座人除了太后,可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鄂氏即便从护国公夫人和听到了经过,当时注意力也全放在韩稷与沈雁身上,并没有细听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沈雁这番话却是明摆着在揭楚王的底,一个王爷居然会使人去捉她,不管怎么样,淑妃这脸算是被打了。

    但她淡淡一句话亦真亦假,又让人捉不到她轻狂的把柄,毕竟淑妃也是自己言语不当在前,不是么?

    然而淑妃听到她这么一回话,脸上还是臊了。

    行宫那事可是让她也被连累着吃了亏的,如今楚王郑王都在议婚阶段,就是碍着行宫那事她才暂时没敢跟皇帝提出向沈家求亲的事儿,今日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想要粉饰太平,顺便再撂出点话头出去给众人,没想到倒被这死丫头直直捅穿了命门!

    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她缓声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官司,我可不管。”想要再刺探两句,也是知道过她厉害的,到底不敢了,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把脸撇了开去。

    旁边在座人哪知道沈雁的底气,见到淑妃不再理会她,满心以为沈雁得罪了她,总有那么些人暗地里瞧着沈家红火而眼红的,见状自会在暗地里高兴着。

    荣国公夫人却是听出来淑妃那话乃是故意,也知道这当口不敢得罪人的乃是淑妃,知道她这是理亏不敢再说,心下愈发不以为然,便与沈雁道:“你出去走走罢,这孩子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难得进趟宫,太后就卖我个面子,让她出去转转儿。”

    太后微笑摆了摆手,目光掠过淑妃面上,恍惚又含了丝冷意。

    沈雁将这一幕收在眼底,谢恩出了门。

    她进宫只为应付差事,并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谁冲突,她赢了淑妃,淑妃指不定会秋后算帐,她若输给淑妃,自己不甘心,还落了空子给别人可钻。怎么着自己都落不着什么好,自然见好就好。

    正好要去寻华夫人和陈氏,出了门便往园外来。

    鄂氏这里把各人变化全收进了眼底,见她出门便也使了个眼色给绣琴,让她随后跟上。而这里话题又毫无意外地转向了各家儿女,座中好些带了女儿来的命妇都开始以较为含蓄的方式争奇斗艳,不光是展示给太后和淑妃看,想来若是嫁不了皇家,能嫁入在座的各勋贵府上当个世子夫人也是好的。

    今日出来之前鄂氏便嘱咐了绣琴仔细行事,会遇上沈雁是个意外,原本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宁嬷嬷给她的那几个条件入围的女子身上,但眼下既然发现沈雁能够屡屡趋吉避凶,想来并不如她原先认为的那般不值一虑,自然便要多加留意。

    沈雁出了园子,往东去往毓华宫,一路上景致极好,走走停停,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忽然就到了座立着字碑的宫殿前,门前的石碑上刻着碧澜宫三个字,而门楣与门联皆是前朝名士留下的字迹。

    正停步瞧着,忽然就有声音从身后传来:“雁儿?”

    这声音尾音微微高扬,带着丝身居高处的不可一世,沈雁回转身,只见楚王目光晶亮站在门内,一张肖似着淑妃的脸上流露出难掩的兴味,唇角果然如绝大多数时刻见到他一样浅浅的扬着。

    沈雁可没想到避开了淑妃却又在这里遇见他,想起先前淑妃那句“楚王哥哥”,再听着他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己,暗地里不悦,便就略略地点头:“王爷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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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截路
    楚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会是偶然。

    立储的呼声愈高,他的心情也就愈发急切,他本来是想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来启动此事,没想到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居然有人提出了建议,而且附和的人还愈来愈多,到如今终于连皇帝都被动地借势抬举起了沈宓壮声势。

    他不知道皇帝最终会选择谁,眼下问了也是白问,皇帝一来不见得会告诉他,二来皇帝自己都未能事事作主,即便是告诉了他,也不见就是最终的结果。

    沈家不但是皇帝一手培植起来的心腹,而且与内阁元老们都有不错的关系,皇帝如此抬举沈宓,一旦立储之事提上日程,那么沈家爷子在这之中必然产生巨大作用。这个时候他若还不来利用沈雁这根线,又还等到何时?

    所以他早就与淑妃合计好,沈雁前脚出来,他后脚就从御花园赶过来了。

    谁知道这一见面,竟让他有几分惊艳的感觉。

    那年初见她她尚只有九岁,一晃三年过去,她不但个子高了不少,也微微透露出少女的玲珑。

    且五官也愈发地长开了,雪白的肌肤小巧的脸,婴儿肥褪了些,精致小巧的下巴显露出来,弯眉大眼还是透着灵动,也说不上哪里变了,但就是觉得已经退去了稚气,整个人站在那里让人已无暇挪眼去看别处。

    楚王纵然见过的美人无数,可是眼睁睁瞧着一个小丫头从稍显可爱长到初具风姿的地步,那种感慨却又非乍然相见能相提并论,他情不自禁地抬步往前挪了挪,“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雁执扇拍着身后飞蝶。借势后退两步,衿持地道:“路过此处,见这匾写的甚为刚劲,就站了站。不知道王爷在这里,惊扰了大驾,还望海涵。”

    她又岂能看不出来楚王的心思?这个时候自是不能给他任何可乘之机的。

    楚王见她疏淡,倒也不好再一味地套近乎了。笑说道:“我也是路过。怎么,你对这些刻碑感兴趣?”

    沈雁不置可否。笑了下,说道:“王爷不用去乾清宫侍侯么?今儿这样的日子。我以为王爷更该在前殿侍候圣驾才是。”

    楚王顿了下,说道:“本该是在的,令尊办事极为细致,有他和各位大人在前殿。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既然喜欢看字画,这碧澜宫里头还藏着好些未用的匾额碑帖。不如我让人把宫门打开,带你进门瞧瞧。”

    楚王本是个利益致上的人,平素哪里肯因为别的人和事而放弃在皇帝眼前献教心的机会?眼下如此,不过是因为想紧咬着沈家这根线罢了。沈雁也正色道:“不用了,我舅母和三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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