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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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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偏心他会招致耘儿的记恨,那么你呢?他从小到大多孝顺的一个孩子,这两年我不在府里,回来见到的便是沉默寡言的他,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如今,你依旧还在怪责我偏心,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公不公平!你就不在乎他记恨你?!”

    “他凭什么记恨我?难道这些年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鄂氏红着眼眶,胸脯一起一伏,已然难以忍耐。“我能把他养到这么大已经尽我的责任!他现在都有,我只不过为耘儿争取一个爵位,这难道也叫做过份吗?!”

    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奔涌出来,眼泪顺着脸庞滚落下地,十余年的夫妻,她替他养大了两个儿子,他甚至从来都不曾跟她解释韩稷的来历,把她当傻子一般地糊弄!她也只不过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点利益而已,而他连这都不给她!

    她的期盼一下子化成了灰,变成发黯的一团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了。

    魏国公静坐了会儿,见她呆坐着未动,忽而也走过来,缓声道:“我们只有两个儿子,若说我偏心稷儿,你不偏心耘儿么?如果我们都只顾着小儿子,那稷儿又怎么办?他受了这么多苦难,理应得到我们更多的爱护才是。难得他们兄弟齐心,就让他们去吧。”

    鄂氏任凭眼泪往下流,未曾再回他一个字。

    魏国公说话算话,即使是才回朝,手上堆积的军务如山似海,可翌日他就安排了府里管家周似海打点带韩稷去祠堂祭祖的事宜。周似海定了日子在腊月十五,一则这日本就是往祠堂进香的日子。二则有着七八日时间准备,介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而祭祖之后,接下来中军营里则又提拔一批干将,因着中军佥事秦昱自认年事已高,向魏国公递了辞呈,因而与韩稷商议之后,魏国公遂将秦昱的长子、同在中军营里的副将秦奂德补任了佥事一职。王儆郑魁等人官职未曾提级。但是却分别都有加授的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和明威将军之衔。

    韩稷因此着着实实忙了两个月,就连新年也几乎是在军营里过的。原本答应韩耘下雪带他去庄子里逮兔子,因为无暇前去而托付了薛停董慢这对富贵闲人。

    中军营这番动作一下来。朝野内外也暗生了些波澜。

    因着韩稷袭爵乃是魏国公不在朝时皇帝直接下的旨,是以暗中也有许多人在等着看皇帝和韩家的笑话,看看皇帝这道旨下来,会不会弄得君臣之间滋生嫌隙。又者韩家父子之间出现什么不和,介时这权势倾天的四大国公府又该有话题可供娱乐了。

    然而当人们看到这次提拔的将官里十之六七不是与韩稷共过事的将领。便是韩稷当任世子之后重用的人才,许多议论便就戛然而止。毕竟魏国公能够重视儿子看重的人,这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排斥让韩稷传承家业,连他当爹的都全盘接受。旁的人还有什么屁放?

    于是京师对于这位新晋的国公府世子一改戏谑轻视的态度。

    为着这次补替,大营里也有些不服的声音,韩稷使出魄力摆平之后。知情人不得不服,外界也更加热衷吹捧起他来。许多人已经开始私下里打听韩稷的婚事,紧接着上门来串门的官眷也开始增多,鄂氏每日里少说也总要接待两三个。

    当然,大家口上说是给鄂氏道贺而来,长子袭爵的事定了,魏国公又回朝了,还得了皇帝许多赏赐,底下将军也跟着沾了光,这都是喜事。

    但是,鄂氏哪里不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因而面上没事人儿一样跟她们说的笑不拢嘴,私底下关于韩稷的婚事却是半个字都不说。

    “她们一个个地想把女儿往颐风堂塞,想接着我的位子当国公夫人,真是做梦!”房里无人时鄂氏这般跟宁嬷嬷冷笑。

    宁嬷嬷道:“其实他们就是把女儿嫁进来最终也得不了什么好果子吃,难道太太还会容许他最后真的当上国公爷不成?咱们国公爷还年轻得很,太太可以拖他下台的时间还很长哩。”

    “说的简单!”鄂氏斜睨她,“眼下这些找上门来的可都是跟中军营或是韩家有交情的人家,我若是让他们把女儿嫁进来,最后又让他们的女儿跟着韩稷倒了霉,他们难道不会恨上我?到那个时候耘儿岂不也失去了份量?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宁嬷嬷忙道:“还是太太考虑得周到。只是国公爷如今这般偏袒着世子爷……”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鄂氏的心绪又浮躁起来。

    魏国公回府那天夜里她满心以为他会在听她告完状之后严斥于韩稷一番,虽说不可能立即反口改任世子,可是最起码也要起到令他厌恶起韩稷的作用,可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责备韩稷什么,反而顺势接受了现实,这岂能令她不怒不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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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两眼散光,又常常不想戴眼镜,于是有时候难免会犯些错误,比如说不小心误删了评论,又误把真正的读者禁了言什么的,对这样的事总是感到十分抱歉,下次如果有这样的事,大家要是知道了,记得提醒一下我,捂脸……
407 春心
    “若不是为着耘儿,我一定早就跟他闹掰了,也一定不会装傻充楞地让他以我还不知道实情,让他继续这般愚弄我下去……”

    她望着窗外咬牙吐语,眼里的恨意那么深重,就好比一汪无底的深渊。

    宁嬷嬷目光闪烁地望着她的背影,正要垂下头去,她忽然又转了身,说道:“与其我眼睁睁瞧着大伙把闺女往府里送,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你去物色几个门第看着不错,但实际上又没什么前途的人家的姑娘,然后来告诉我。”

    宁嬷嬷说道:“太太是想给世子爷许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鄂氏斜眼睨她:“我有这么说么?”

    宁嬷嬷微顿,立刻会意,躬身出了门去。

    韩稷祭过了祖,他这世子身份便就又稳定了一分。

    自打上回在戏园子短暂见过一面之后沈雁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消息虽是不断地有传来,但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大的好消息算是他与魏国公之间并没有什么闹出什么冲突,本来她还担心着凭他对鄂氏的所作所为,会趁魏国公回朝后有番动作,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沉得住气。

    如果他要报仇,眼下的确不适合跟韩家起冲突,攘外必先安内嘛,眼下他爵位到手了,兵权也到手了,鄂氏暂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他身份敏感,不把来自朝廷的这个最大威胁去除或是牢牢掌控在手里,那么他就是撕破了鄂氏的嘴脸也是无用。

    她让庞阿虎把华氏有孕消息告诉给了辛乙,辛乙翌日趁着沈宓不在,也来请过一次脉,确认母子都很健康。沈雁才叫做彻底放了心。同时韩稷也找了几样金玉制的小孩子们戴的锁啊珮啊什么的让辛乙带过来,以晚辈的名义送给华氏。

    东西虽然精巧,但并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物事,华氏也就收了。

    沈雁拿着那堆金锁金环珮看了半日,竟莫名觉得暖心。谁说他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其实除了胡搅蛮缠,他也蛮细心的嘛!

    新的一年在锣鼓与鞭炮的贺岁声里蹭蹭地过去了。

    忙过了十来天的年节礼。各府里也逐渐平静下来。但是沈弋的婚期却将近了。府里开始着手操办起她的婚事来。

    虽说这门亲事内里有着说不出的苦衷,但是终归是沈家嫡出的大姑娘,派场上又怎么能含糊?嫁妆是不愁的。沈夫人原先就有专门留出来给她的一部分嫁妆,府里再出一些,季氏自己再出一些,倒是足足有一百零八抬。

    谢家催妆的队伍从正月底就进京来了。走的是水路,算了算也有两大船。

    这之后各府里上门来添妆的人就络绎不绝了。大家都不知道房家为什么与沈家退婚,但两家重新又订了亲,而且事后房家又各种维护着沈弋的名誉,因而外界对她的微词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沈弋这几个月几乎不出房门。就是出来也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衣着上也褪去了铅华,素朴而淡雅。常常静坐在一旁的时候,使人觉得她就是一朵被冰雪覆盖过的腊梅花。只有她清傲冷艳的气质提醒着人们她还在。

    沈雁送给她的是很普通但贵重的一副赤金头面,放在金银堆里真不显眼,好像成心不愿让人记得她也以姐妹身份添过妆似的。而沈婵送给她除了成套的绣品,还有道酿酒的方子,萱娘也送了她收藏的一把焦尾古琴。

    二月里雪化了,三月里就迎来沈弋的喜日。

    府里着实热闹了几日,幸不幸福是自己的,风不风光是给人看的。

    沈弋临上轿前塞了个荷包到她手里,后来沈雁打开一看,是她常年挂在脖子上的一枚玉珮。

    这倒是让人很意外。

    沈雁将之连同荷包一起放进了妆奁匣子的夹层,沈弋这一篇,至此便翻了过去。

    春天随着华氏的肚子渐渐显形而随之到来。

    才三四个月的月份,却比常人显怀得早。

    沈宓十分紧张,并不准她过多劳累,曾氏陈氏她们甚懂分寸,自动地将家务事揽了过去。季氏如今更加低调谦逊,没有沈弋相助,很多事她都拿不好主意。但妯娌们却并没有因为沈弋的远嫁而对她有所怠慢,总的来说,眼下的沈家有着沈雁印象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祥和。

    辛乙每月都会挑一日到沈府诊诊脉,这不但是沈雁的期盼,也是韩稷给的任务。

    “她没有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你当然要仔细着。”

    忙了两三个月,终于渐渐闲下来,韩稷在露台上晒着太阳,一面与辛乙理所当然地道。

    辛乙微笑垂首,看一眼栏外开得正盛的桃花,却说:“春天来了,蜜蜂都开始采蜜了。”

    韩稷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地红了红,却若无其事地望着栏下,说道:“他这阵子也该闲了吧?”

    “国公爷么?”辛乙伸手洗着茶具,慢悠悠地:“听说今日与在京的董世子顾世子去了庄子里多久钓鱼,也不知道回来不曾。”

    韩稷脸上的红又深了点,举了面前半杯茶挡在脸前,睨他道:“我是不是该让他去沈家提亲了?”

    辛乙没如平时那般很快接话,这次足足把手上茶具洗了两遍,才拿绢子擦了手,“亲肯定是要提的,但我想来想去,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什么意思?”韩稷有点不高兴。

    辛乙摇扇道:“请国公爷出马我认为不难,难的是,太太那边如何摆平,沈家那边会不会同意?据我所知,太太十分忌惮少主迎娶家世强大的女子,尤其是雁姑娘。其次,雁姑娘终究才十二岁,如果仅仅是提亲,兴许还不难,可少主要怎么使得沈家答应很快将雁姑娘嫁出来?”

    韩稷顿时无语。

    这些问题其实他偶尔也会想到,但却因为没到时候而没有仔细深想,如今辛乙也提了出来,就不能不认真细想了。

    请动魏国公去沈家提亲应该问题不大,从外在条件看,沈家的女儿嫁到韩家当世子夫人,不光家世相当,一文一武也很利于两方家族稳定。魏国公既然把世子之位都心甘情愿传给了他,自然没有再掐着不让他变得强大的道理,毕竟他强大了,未来的韩家才叫做强大。

    而鄂氏这边,的确也会有许多阻挠,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他还真难判断出她具体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

    他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我得先私下跟他商量好才成。你找个时间,让我能跟他聊两句。”

    辛乙点头:“明儿国公爷会去大营,私以为少主趁着这机会与他说十分合适。”

    在府里说难免会受鄂氏干扰,而在外头,她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至于沈家那边怎么办,却只能先一件事一件事地来了。

    韩稷点点头。

    翌日早上他便与魏国公一道出了门。

    父子俩先上大营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日中时分便回了五军都督府。

    韩稷在自己的公事房拿了罐六安瓜片,到了隔壁魏国公房里。

    “今年的新茶,我才买了三斤。”

    魏国公从成堆卷宗里抬起头来,瞄了眼这茶叶罐,将之塞进抽屉里,然后扬眉道:“找我何事?”

    韩稷拖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了,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开口道:“我看中了沈御史家的二姑娘,想请您帮我去提个亲。”

    “提亲?”魏国公两眼骨碌碌在他身上转了两圈,翘起只手指来指着他:“沈家?”

    韩稷点点头,表示默认。

    近来府里常有人主动上门求亲,魏国公是知道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十分正常。

    沈观裕其人,魏国公当然也知道。不但是知道,同朝为官十来年,而且对其人还很有些刮目相看。毕竟不是谁都能够顶着前朝遗臣的非议在新的朝堂把腰杆子挺直,而且还在这样的逆境中同样又站稳了脚跟的。

    文武不同路,又因为沈家这些年低调行事,他没曾与他们打过交道,不过这次回朝接风宴上沈观裕父子三人在朝上却显然地位又不同了些,更听说沈观裕还是下任内阁大臣的热门人选,他印象自然又更深刻了些。

    他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沈家年初才嫁了个小姐,怎么他们家还有适婚的小姐么?”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长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且又有了心仪的姑娘,他自然是高兴的。更何况他的眼光还不错,选中的是有着百年底蕴的沈家的姑娘,这么好的婚事,他有什么理由不赞同。

    “没有。”韩稷望着他,“我看中的,是沈宓大人的女儿,她才十二岁。”他又咳嗽了两下。

    “十二岁?”

    魏国公饶是有成人之美,听到这话却也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十二岁还是个半大孩子,你怎么看上了个孩子?!”他抚着案,只觉匪夷所思。倘若韩稷同样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倒也不会太意外,毕竟年岁相当,是极容易相互产生好感的。

    可是他今年已经十七了!

    对方才十二岁,这得等多久才能给韩家生下嫡长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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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8 重点
    “十二岁又如何?”韩稷又有些不高兴。他如今但凡一听到有人对这桩婚事发表一点点不看好,就会忍不住不高兴。“她聪明可爱懂事而且有勇有谋,是天底下唯一配得上我的人,我认定了她,哪怕她只有两岁,我也会等,会娶。”

    魏国公气结。心里明明踹着火,又强忍着不往外撒:“这满大周天下,就没有一个年龄相当又能入你眼的姑娘了吗?”

    “没有。”韩稷两眼望着地下,没好气。

    魏国公彻底无语了。但这不听话的是他的儿子,他还能抽他不成?他扔了手上的卷宗到一旁,“让我想想!”韩稷闻言抬头,情不自禁不弯了唇。魏国公轻瞪他:“瞧你那熊样,那丫头就有那么好?”

    韩稷道:“我母亲在你眼里,就有那么好?”

    魏国公再次无语。

    旁边的副将骆威瞧着不由噗哧出了声,被魏国公一瞪,又憋了笑回去。

    韩稷昂首挺胸出得门来,得意的样子连廊下的士兵都不由频频注目。

    魏国公对着他背影静望了半晌,而后认命地招来骆威,“我记得沈宓就在对面通政司里当职?你去打听打听沈家那姑娘,再打听打听沈宓。”沈宓前年回京,两人倒是在春搜上有过一回碰面,但也仅只是碰了一面而已,他就临时调过去了西北。所以对这个人竟是毫无了解。

    骆威出去了一转,倒是很快就回了来。

    说道:“沈姑娘今年确实只有十二岁。在外露面的次数也不多,倒是她前不久嫁到江南谢家的姐姐在外有口皆碑,都说是个端庄大方的姑娘。沈大姑娘原先跟房家订有婚约,但后来据说是请了高僧算过倘若二人的姻缘注定命中无子。所以两家协商后还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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