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山军魂-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四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肖平这段时间把主要经历放在了飞线区扩充药室工地。多年的工程兵生活经历告诉他,像飞线施工这类集险、难、重于一身的工程,要出色的完成,两个条件必须具备:
一、部队要真正过硬,从干部到战士,必须是精兵强将,在整个过程中始终要有昂扬的斗志和永不言败的精神;
二、施工管理要充分贯穿科学实用的原则,精益求精原则。
在飞线作业实施计划被团指批准后,他翻了三个小时山,到隧道北口找到杜海平,几乎是不容商议地说:“老杜,杜连长,飞线作业已经开始,希望你把最好的设备调往作业区。对于大炮之后的路基作业,我也请你及早考虑。那两台日产D80推土机,请做好推整路基的准备。我希望你在配备机械手时,将河南老兵魏思成和河北老兵单锐重点考虑。”“肖平,你什么时候提机械营副营长了?给我分配工作来了!”烟瘾要比肖平大得多的杜海平不动声色地抽着莫合烟。肖平见了他的样,又听见他话中有话,当然明白杜海平的想法。毕竟机械连同时配属几个单位,杜海平手里的“子弹”——机械设备也是有限的。
“老杜,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余喜财的隧道北口已经掘进三百米,我的南口成型的洞却被塌方堵了三十多米。如今飞线作业,全团都在盯着八连,看在洞口掘进受阻后,能否顺利利落地拿下这块儿硬骨头。”“肖连长,我的牛气冲天的肖平,你得容我杜海平消化消化你的想法。我这个人,了解的人说,比较实在,有一绝不说一点零一;要不了解的人认为,缺乏朝气,蔫了吧叽。其实,打从到玉希莫勒盖那天起,我就在心里犯嘀咕,就这点儿部队这点儿人,就这点儿机械设备,要完成师里下达的任务,恐怕是单相思。为此,团里开党委扩大会时,我们营长剋我,说我军龄不老话老。左团长总算是个生死朝鲜战场上下来的人,他带着机关的大帮人到玉希莫勒盖调查了三天,拿出调查报告。后来师里金茹师长到达玉希莫勒盖,见到我,连头也没点,就让我杜海平阐述完不成任务的依据。我见到师长(当兵十四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他,老头儿是十二军的作战处长,在朝鲜战场是出了名的能人、将才。他当处长,左三星是班长。师长的块儿头没两米也是一米九,坐在吉普车里,顶天立地。)就说‘我们号称机械化工程部队,要说缺乏资源,缺的是机械装备。在玉希莫勒盖,机械的功效只有我们在湖北宜昌搞原子能基地的70%,就是路基作业王牌机械D80推土机,像魏思成和单锐这样的老兵也反映,铲刀一下去,就“轰轰轰”的冒黑烟,像是害了病似的’师长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到北口隧道作业面儿呆了两个小时,回去了。你还着急哩。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隧道后年要通。那可不是玩的呀。”
“老杜,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今天来真是求你。飞线作业,我求你给我派出精兵。这是司务长前天拉粮时给我带回的一包莫合烟。黄黄的,成色不错,抽着有劲过瘾,你就拿去抽吧。”“没想到你肖平也来这一套。咱们都是玉希莫勒盖的难兄难弟。”“这么吧,烟你匀一半给我,其他你就不要多说。你这团长信任得不能再信任的八连连长到我这里来,你不说,我也知道其中的意思。”“那就拜托了。”肖平谢绝了杜海平的挽留,马不停蹄地赶回连队。从北口回到驻地,肖平又爬了三个多小时。看来,从北坡往玉希莫勒盖顶部,路更陡也更难走啊。
飞线施工专题会议在连部会议室展开。肖平会前对参会的人宣布了一条规定:“从今往后,八连开连务会,不准抽烟。作为一连之长,我带头履行。”议题之一是研究进度问题。李望清介绍,药室扩充进度受阻,关键问题是放炮后硝烟难除,扒碴队集中了全排精兵,但随着洞口往深往大,人力明显不足,这个问题请连长解决。李泽宝说:“我建议在全连范围内组织扒碴队。能否在最短时间内把石碴从洞中扒出来,为掘进的风枪队提供作业面儿,是飞线作业的当务之急。我还建议,给扒碴的同志们增配过滤口罩;增发帆布手套;如果有可能,连队可否专人给飞线施工人员送些开水,尤其是扒碴队的同志,他们应该喝上开水。”从连部下去的张作富说。“连长,这么着吧。我负责完成张作富的建议。”在会议桌角边做着记录的寅大发言。“看来大家的信心十足。你们看,连张作富和寅大这样的勤务兵也在想着连队的大问题了。”肖平激动地说。
会议室里短暂的平静。李望清突然站起来,用半生不熟的带着浓重的孝感腔调的普通话说。“我建议连队批准我任扒碴队队长。我的理由是:我是今年入伍的新兵,呼吸道受到尘埃的污染少,较老兵们经得起更多的尘烟折腾;我个大手长,扒起碴来范围更广;三嘛,我年轻,既没结婚又没对象,累死累活只是一个人的问题。”李望清说完也不坐下,参会的人都被李望清的第三句话逗乐了。如今的新兵胆子真不小,连这种话也敢在连务会上说。“好吧,全连公推扒碴手吧。”肖平宣布决定。
八连还算好运气。飞线药室扩充工程作业面儿,是典型的石灰石,这些青色的石块儿大得无边,从剥开一层不厚的风化岩开始,风枪手们就感到格外的带劲儿。你想想吧,这些在深处成长起来的工程兵已被隧道里的泥类石、冰类石搞得焦头烂额,他们都是二十郎当的小伙子,身体又是棒棒硬,谁不想在这冰天雪地、燃烧青春火焰的玉希莫勒不着边际有所作为!现在飞线作业的队伍,把焦点集中在李望清身上了。他是扒碴队队长。李望清把口罩倒挂在胸前。这种口罩,过滤层是一层厚厚的海绵,口罩的嘴是个倒喇叭型,朝嘴的面儿地大,捂得老长,带着,你还以为是防化部队哩。
“副连长,口罩碍事儿,戴着它,气更加喘不过来。”“是呀,不戴,恐怕更不好办,硝烟那么多。时间稍长,人会被薰晕。”“那怎么办呢?看来,我们只有拼了。”又是一组炮声。这一组炮声闷闷的,让你感到一股凝重的壮美。“望清,这组炮效果一定好。”“建平副参谋长真有两下子啊!按照他的意见定位炮眼儿,药量比原来还小,炮眼儿也不比原来大,成果却是以前的两倍,难怪他三十岁就当参谋长哩。”“排长,哦,对不起。”“对不起,李副连长,你已经当副连长了,我还在喊你排长。我观察了,你心细,人又善,在部队,前途大大的有。”李泽宝望着自己的爱将:“农村孩子,能穿四个兜就很满足了。哪儿想什么前途大大。我的父亲在我当兵时曾对我说,一定要当得出人头地。当时我不知道出人头地是个什么意思。父亲就解释说,‘出人头地就是巴望你在部队混成一个用牙签刷着牙,板着手,在人前迈着八字步转,让人见了避着的人。’我当时顶撞父亲,那种人是国民党兵痞子,解放军里没有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父亲就解释。”“哟,副连长,你父亲还挺有意思的。”
“现在想一想,父亲的话也没什么,不过希望我有出息罢了。当老人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到哪里都能干大事儿。说实话,当兵出来闯,对于当兵的人有很大的精神压力,选择了当兵这个行当,就是选择了党争。大家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大的只有二十一、二岁,更多的只是十七、八岁,有些小的甚至只有十三、四岁,这么一帮了集中到一块儿,谁不想做雷锋、杨子荣,你说不是竞争是什么?”“是啊!当兵不到一年,我体会到了,体会到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真谛。我们在新兵连时,天不亮就有人起来扫院子,稍微晚一点儿,厕所都没你掏的份儿。分到老连队,新兵老兵都忙着打扫卫生,帮人洗衣缝被,厕所更是一天有人掏几次。我敢说,当兵前,我们这些人中的一百个没有几个干过这事儿,要是当兵前有这觉悟,像在部队这样踏踏实实干几年,非被选为县里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不可。”“是啊!不过,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愣头青一到部队都变成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了呢?(毛主席说,全国学人民解放军,解放军学全国人民。)李泽宝说。
“对于这个问题,我真没想。是不是大家都这样,也就人人都这样啊。”“你其实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在部队大家庭这个环境里,充满了正气、朝气、阳刚之气。到了这样的环境中,只要是个健康的人,都想进步。这就是环境造就人的道理吧。”“好吧,副连长,我该去扒碴了。”李望清咳嗽两声,拿起搁在石头上的缸子,灌了两大口水,顺手抓起一把钢筋焊成的耙子,猫着腰,迅速迎着还在往外散着硝烟的洞口走去,跟着他一同进去的还有从二排过来的同他个子相差无几的,说着一口标准的北京腔的,有着三年军龄的谭兵。
碴出得很快。李泽宝看了看放在开水瓶房边儿的闹钟,自言自语道:“李望清和谭兵也该出来了。”他的话刚说完,另一组的两个扒碴手已戴上口罩,做好了入洞口的准备。李望清还没出来,倒是谭兵慌乱地先出来了。“谭兵,李排长呢?”“我按照约定的动作叫李排长出来。不知怎么回事儿,李排长不动,我拖他,他的腿软软的,八成排长出事儿了,你们救他吧。”李泽宝口罩也没戴,几乎冲着进到了洞中。谭兵刚缓了口气,也随着副连长爬进了洞里。“望清,你怎么回事儿?”“谭兵,你拉着他的腿,我抱着他的头,使劲儿吧。”李望清的腿刚出洞口,准备进洞作业的另两名战士抢上去,抱住李望清的腰。“副连长,李排长是被薰晕了。把他拉到风口去吧。”谭兵背起李望清,就朝一个高高的石堆边走去。两名战士,一人抱住李望清的一条腿。“把水拿过来。”李泽宝搂着李望清的头,用手指把李望清鼻孔中的厚厚的黑灰往外掏。“谭兵,李望清进洞没戴口罩吗?”李泽宝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大约十分钟后,李望清醒了过来。他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想坐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我这是怎么了。”李望清说完这两名,重又昏昏地睡去。李泽宝对谭兵说:“今天的事儿你们谁也别说。”其实,李泽宝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高原进行土木工程施工,晕倒在现场的事时有发生。一般的处理方法,是先救人,救完了,当事人还会照常施工。当领导的虽然真心劝慰属下还是先休息,但毕竟都是年轻人,又同样穿着军装,谁也不希望就此示弱。
李望清回到宿舍,感到腿软软的,没有一点儿劲儿。他先是把内裤脱光了,又去找热水,烧锅炉的兵告诉他,热水刚打完了。等一会儿烧好了通知他。他就提着一只铁桶走回去,路上碰到谭兵,谭兵把他手中的桶提走了。“排长,我去班里给你弄盆热水。”谭兵说罢就走。望清站在院儿中间。到底在冰达坂,屋外冷多了,裆里不舒服得很,要是有点儿湿热的水洗洗,就舒服了。他的需求和想法没法说,也的确说不出口。从洞中被拖出来后,他感觉当时特别冷,甚至冷得打颤。意识完全清醒,尤其是喝下一口热水后,突然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尿裤子了,而且把棉裤也尿湿了。他很恐惧,自己多么强壮,多么健康,怎么就晕了,怎么就尿裤子了,而且是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尿裤子,他一时真的想不通。
“排长,你好沉,不应该只有八十七公斤吧。”谭兵把热水端来。“你的棉裤呢?还是我给洗了吧。晚上,我再到锅炉房给你烤干。”“不用了。谭兵,你是老兵,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服务。”李望清阻止。心想,难道谭兵知道尿裤子的事儿吗。要是知道了,又传出去,多现眼。谭兵还是从床下把李望清的棉裤搜了出来。“我知道湿了,该洗了。李排长,你别客气,我们扒碴队不能缺你这个领导。”谭兵把话说完就朝外走,与李望清同屋的战士们望着二排的这个大个子,不知如何评价好。
新兵今天是最受欢迎的人。这个机灵鬼抱着一大包信,从一班一直窜到炊事班,有些心急的战士追着黎兵,一味的吆喝:“通信员,今天有我信吗?”黎兵笑嘻嘻的,不停地说:“有,有,一会儿就分到你手中了。”玉希莫勒盖的兵盼信是一景。从乌鲁木齐到伊犁,要从东天山沿着北天山弯弯斜斜地走,期间出地窝铺,再过昌吉、石河子、沙湾、乌苏、精河、果子沟、霍尔果斯。路通时,夏天要走两天路,遇到路不通畅,三四天是常事儿。每年的十一月至第二年的三月,这条路上,风雪裹着车轮,走七、八天应该是正常现象。再从伊犁州府所在地伊宁市到新源县,再到小镇那拉堤;又从那拉堤往天山深处的玉希莫勒盖,有时信在疆内要走十几天。李泽宝曾经形容是“信天游”,形象地指出,能否顺利收到信,取决于天。但他忽略了,对在玉希莫勒盖的兵们收信,还要取决于那拉堤通往玉希莫勒盖的路。这条顺山势修筑的路要是不通,别说收信,有时连基本的生活必需品也运不上来,断粮缺菜是常有的事儿。
左三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当然知道通信对于撒到天山各个角落部队的重要性。对于报纸书信,他指示司令部专门儿配备了一台带蓬的高箱解放军车,只要有需求,车就行动。施工沿线,没有哪个当兵的不认识这部穿山越岭的通信车的。至于用于指挥部队的通信,则命令直属队中的警通连在各个驻点儿确定后,架设专门儿的线路。这线路,方便了部队与部队、上级与下级、机关与基层的指挥与沟通,但维护这条线的畅通,也是团、营、连一直在不断解决的问题。
李望清今天收到家中两封信。信是大弟写的。两封信落笔时间相距六天,但在同一天收到。李望清没想到分析其中原因,甚至没有看一眼邮戳,就拆开了第一封。信中有两封信,一封是大弟写的,一封小妹写的。大弟的信是这样写的:
哥:收到你的信,全家都挺高兴。你说你当到副排长了,又兼任排长。“副排长是个官儿吗?”这是爸爸的话。代排长又是何意?我们搞不清楚,但猜想是个领导,你就把领导当好。
前天,公社的人武部部长来,在我们家的门框上挂了一个牌子。牌子是个木板做的长方形的,底是红色的,上面有“军属光荣”四个金黄色油漆大字,牌子的左边儿写着“孝感县(水字旁加产)川人民公社。”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是落的“孝感县祝站区(水字旁加产)川人民公社。”挂牌子那天,武装部部长对母亲说:“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你们家有什么事,可以到公社反映,政府协调解决。”
母亲只是一个劲儿掉泪。我想,她一定是又想起你了。我对部长说:年底征兵,我想报名。母亲听了,哭得更厉害,她是怕我也走了。于是,部长走后,我对她说:“我说的是玩笑话,我没有哥哥的身体好,体检不上的。”母亲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哎,母亲这人,一生心思重,尤其是你当兵后,动不动就哭,看她那个样,我心里有时也酸酸的。你一定在部队混出一点儿名堂来,全村十八户人家,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吃官饭的。在农村种地,特别没劲。
小妹的信有五行字:
大哥:
妈妈说,明年送我去上学,报名费伍角。
妈妈对我可好了。前几天,我感冒流清鼻涕,妈还给我煮了一个鸡蛋。我舍不得吃,放了两天。后来剥开,臭了,真可惜。
二哥现在教我认字,我也要像他一样,读高中。
李望清再看第二封信。
哥哥:见信如面。
今年秋收分稻子,我们家九口人,分了一千六百斤,是按工分分的。队长说:“你们家是缺粮户,只能分到这些。”我和父亲和母亲将粮食运回家,妈说:“马上就是冬天了,农活也不是那么累,咱家从明天起开始吃两餐。晚上就吃煮的汤饭。”吃煮饭,这是我家唯一的办法。我们家小孩多,只会吃,不会干。家里这点粮食,禁不住敞开吃。我们弟妹几个都听妈的,只是吃煮饭,晚上老尿尿。前天晚上,小妹还尿床了。大妹妹埋怨说:“你这个小女人,怎么尿床了。晚上睡得像泥巴,推也推不醒。明天要是妈知道了,非打你的屁股。”我爬起来,把小妹抱到我的床上,安慰她:“要听大姐的话,晚上叫你,你就起来。”小妹知道做错了事,乖乖地躺在床上,不住地点头。过了很久,小妹还未睡着。我就说:“快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