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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军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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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谈会结束后,张作富就去找寅大了。黎兵为了工作组做勤务去了,屋里就剩寅大一人,张作富对忙着写悼词的文书说:“寅大,我给你说说座谈会的情况吧。”“你别给我讲,首长们从北京来,找你们谈的情况一定重要,我没权力知道。”寅大说的话是实话,他当兵几年,还没见部长这么大的官儿呢,首长说的话,他怎么能听呢?听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担当不起啊。“其实没什么。寅大,你是高中生,文化比我高,帮忙给分析分析座谈会发生的情况。你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好歹也不说一句话呢?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呀。”“我看部长他们是急了。”“祁春死得太惨了,连个完整的身子也没留下,宣传表彰他,是应该的呀。因此,张作富同志,你还要理解北京首长们的初衷啊。”“文书,我真的不知道祁春怎么就没了。”“知道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班里的事搞好,才能对得起祁春。”“寅大,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春死了,大家应该念叨他生前的好处,作为他的班长,我为他牺牲而惋惜,也为他牺牲骄傲。”“这不得了吗?你还是回去早点儿睡吧。”

      张作富没有马上走。他对寅大说,他找寅大,是怕工作组再找他问祁春当时牺牲的情况。还告诉他,清理祁春的遗物时,他发现了祁春写在《战胜报》上的好长一段话,他感到不好,就藏起来了。说罢,他把报纸交给寅大,又把房门门栓插上。寅大说:“你别插门儿好不好?”寅大看了祁春的信。信很短,连日期都没落下。

       肖连长:

              再过几个月,又要退伍了。今年,还是让我退伍吧,我求你。再在部队,我有什么奔头。退伍后,我就结婚,让儿子喊我“爹”。

“张作富,你还真是个男人。你打算把祁春的信怎么办吧?”“你还问我呀!”“你连兵团的大姑娘都快骗到手了,招还少啊。”“你还真的以为我说你的招多,你就想抖起来了。祁春的信,咱俩烧了,这事儿就像刮过去的风,没了就没了。”张作富点点头。

      谭兵回到宿舍,并没有马上就寝。他找李望清,李望清睡了,于是摸黑拉了一下李望清的腿。“排长,崔部长今天座谈会,是想让咱编故事,你知道吗?”“后来知道了。”“我们在这儿挺难的,到玉希莫勒盖两年了,没有洗过一回澡,吃的东西半生不熟,光解大便一天都有五、六次,时间久了,非得拖死。祁春死了,是在砌墙时死的,这就足够了,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比命更值钱的,更光荣的。你看这几个领导要我们讲出祁春死时的豪言。别说是在那样的处境,那样骤然发生的事故,即使演戏,祁春恐怕也不会照本宣科的。”“祁春是好样的。他把李梧洲推下垱墙的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值完夜班,肖平来到了团指。白天,肖平就对来连队的左三星说,关于祁春牺牲的事儿,有些情况和个人想法他想汇报,左三星说,那你晚上来吧。肖平刚走到左三星的门前,小余就跑出来了。“肖连长,团长今晚没睡,一直在等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来呢?”“不是我知道,是你的脚步让团长感到了,就叫我给你开门儿。”“坐吧!”“祁春追悼会,连队基本准备好了,追悼会,你参加吧。”“我当然要参加,仲政委也要参加。”“还有,工作组明天还要在连队开座谈会,了解祁春的情况。”“肖平,祁春的事儿出了,工作组了解是正常的,连队包括你应该配合好。八连几年来,遭了好多罪,应该宣传。工作组安排后天要听团工作汇报。我们在会上,会讲祁春,也讲玉希莫勒盖。从目前情况看,你们三个连队应该是团里受苦和累最多的,况且还要面临很大的牺牲。”“工作组在连队开的会,不好组织。”“工作组开座谈会就是像我们打隧道一样,是工作,有什么不好组织的。”“工作组对第一次座谈会的结果颇多微词。王文处长对我说,八连的兵不知讲政治,也不知道什么叫政治。我问怎么就叫讲政治。王文说,几个看着祁春牺牲的兵,明摆着的情况就是不说,不是不讲政治又是什么?祁春的牺牲可谓惨烈豪壮,是教育部队的好教材,但是,关键时刻,祁春的表现没人讲出来,材料怎么写?”

        “你别说了。咱们上级机关的笔杆子,包括部分领导,尽捡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奇怪的是,首长们还真喜欢听。去年,师部有个干事写咱168团发挥红军传统,施工不忘军事训练。其中谈到咱团的兵有别于其他部队的兵,即使单兵外出,走起来也是腰杆儿笔直,步履规整,手臂摆着擦着上衣襟哗哗响。他这个哗哗响形容外出的人走路时手袖摆擦衣襟的声音。当时。我就对那个干事讲,部队正在从事施工,训练仅限于三种步伐,远谈不上过硬,比起全训的部队有相当差距。如果材料中出现走起路来哗哗响的话,显然不切实际,也会招来嘲笑,万万不可。那位干事给我解释半天。我就说,年轻时,我的军姿不是一流的,起码也不是三流的,我们外出,两人并行,三人成队,也没听到哗哗响的声音。干事见我叫真儿了,再不多言。”“你是说座谈会还是实事求是说是吗?我也想了,祁春牺牲的事儿还是表现出了舍己救人风范的,能这样做的人,即使在我们八连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工作组要是能从部队在玉希莫勒盖工作的点点滴滴表现入手,系统探讨战士们面对困苦奉献牺牲的特质就好了。”“肖平,你刚才的话,今后别谈。对于工作组,你更多的是要做些配合服务工作,工作组在八连,本身也是对你们工作的促进,千万别有什么包袱。祁春的后事,团里会协同多方处理好。追悼会结束后,还是把祁春送到团里在那拉堤的烈士陵园吧,让祁春长眠天山。”

      崔部长、王文和吴秀珍专程到了李梧洲位于新源县的陆军野战医院住院部。李梧洲的手术刚做。他的左膝盖被尖利的石头顶破了,医院跟军区总医院协调,是总医院派人专程来做的。仲小平对躺在床上的李梧洲说:“北京的崔部长来看你慰问你了,希望你安心养伤。”李梧洲想坐起来,哪里动得了。医院院长听说北京的部长来了,专门儿来到李梧洲的病房。崔胜利把院长拉到一边,问:“李梧洲的淋病手术有后遗症吗?”院长当时没有回答。崔胜利没有往下问,还需要问什么呢?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崔胜利心里清楚了。护士又搬来了几把凳。“李梧洲同志,你在玉希莫勒盖飞线垱墙施工过程中的表现是优异的,在塌方发生时英勇负伤也是光荣的。”王文坐下,就对躺在床上的李梧洲说。李梧洲在抽泣。“李梧洲同志,祁春是带你的老战士,如今已经牺牲了,希望你尽快养好伤,重返岗位,继续祁春的未竞事业。”李梧洲还在抽泣。“李梧洲同志,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了解祁春同志牺牲当时的情况。希望你实事求是地给我们谈谈。崔部长的意思,是想把祁春的英勇事迹推向全军。”王文启发李梧洲。李梧放此时,已经由抽泣变成呜呜的哭了。

        “王处长,先别问了吧,还是让他哭吧。”吴秀珍见王文有些急,出面把话题引开了。李梧洲哭了一会儿,把身子让护士帮忙板过来,说:“祁春在塌方发生时,我和他正在垱墙上,我刚搬了一块儿石头回转身正准备再搬一块儿石头,突然我被重重地推了一把,大概是一种救生本能的反应吧,我腾起身,往起一跳,倒在靠垱墙不远的路槽中。”“哦?是祁春推你的吗?”“是祁春推的,当时,就我离他近,不是他推还有谁推!要不是祁春推我一把,我早没命了。”“你知道你脱险了,祁春怎么回事儿了吗?”“祁春不是被塌方活埋了吗。”“祁春是烈士,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李梧洲同志,祁春推你时,说了话吗?哪怕几个字。”“当时的情况,不可能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祁春是老兵,见过的事儿多,要是我,别说推别人,恐怕连脚都吓软了。”王文想了想,又望了一眼崔胜利。“你还是仔细回忆,你说的情况对我们写祁春,很关键。”“首长,我已想不到祁春牺牲时说了些什么了,请你们好好写祁春吧,他是个好人。”“你再想想祁春推你时,喊了什么?”李梧洲愣了一下,低头沉思半天,把眼闭着,摇头。“那好吧,李梧洲同志,安心养伤。”

      返回玉希莫勒盖的路上,崔胜利始终没有说话。路过团部机关那拉堤时,仲小平说:“首长,拐到团部喝口水吧。”司机换档,车的速度明显减下来了。“不了,赶快上山吧。座谈会你们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座谈会的规模要比昨天大,参加座谈会的有十多个人。

      祁春,能说他什么呢?在大家心目中,“上海人”就是祁春的代名词,作为祁春的排长,李望清在这次座谈会上首先发言:“祁春的砌墙技术确实高超,可能是我们玉希莫勒盖的第一瓦刀吧。他又爱琢磨,是个有主见的人,比如备料时选场地他就有独到的见解。”李望清说完,有个兵接着说:“老祁这人比较犟,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隧道塌方前他风枪手,是他要求当风枪手的,可他个又太小,领导不同意,他就说自己有劲儿,还把棉衣脱了,把袖子捋起来,握紧拳,展现成块儿状的手臂腱肌。瓦工干得好,当风枪手却不行。起先几天,他天天琢磨,没多久,他就成了风枪作业手中的佼佼者。班务会上,班长说,老祁你谈谈这么快掌握风枪施工技术的诀窍吧。祁春说,谈什么呢,比起砌垱墙,毛毛雨了。他的一句上海话,把同是风枪手的班长都噎住了。”

       崔部长插话了:“那个个大的同志叫李望清吧,你介绍祁春技术顶尖,我问你:祁春钻研技术的途径是看书,还是向他人学习?如果看书,又是看的哪些技术书?如果学习,又请教了谁?”崔部长点到自己的名,让李望清吃惊。他怎么就记性这么好呢?“连队就是本《连队土木施工》,祁春以前看过书没有,我不了解,但到了一排,没见他看。也没见他看其他的书。至于请教,他本身就比他人强。”李望清边说边把眼睛向张作富坐的方向转。“一班长,你也没见过祁春看《连队土木施工》吧!”张作富点了点头。“哎!刚才那个小同志介绍祁春争着当风枪手,而且很快成了技术骨干。我再问问你,风枪手是连队最累的活吗?祁春掌握技术很快,到底使了什么招呀?他是个普通的人,如果不使劲儿不会学什么是什么,我们要学会用辩证法看问题呀!”崔部长希望这个兵再发言。那个兵伸了伸舌头,又用手挠了几把头,半天憋出一句话:“祁春是上海人,大家公开地也叫他‘上海人’,上海是大城市,大城市里人聪明、祁春聪明啊!”

      王文请肖平介绍祁春。这是祁春牺牲后,肖平第一次正式同工作组谈祁春,工作组很重视也在乎他的意见。“祁春首先是个普通的老兵,也是个了不起的老兵,对于他的死,我很悲痛,也感到惋惜。说他普通,因为他是瓦工,风枪手,像他这样的人,连队有一批,即使他们当中的人退伍了,也会有人顶上来;说他了不起,因为他当了七年兵,除了在第二年时加入了共青团组织,第二年和第五年获得过两次连队嘉奖,再没进步和荣誉。像他这样的兵,在连队也有一批,做饭的、喂猪的在外单位种菜的,看护火药库等等这些兵同他的经历、简历相仿。对于导致祁春牺牲这事儿的原因,我近几天一直反思,为此难以入眠。没有组织好施工,包括飞线施工带来了一死一伤重大事故,我是有责任的。”肖平的话,尤其是下半段话,让工作组和参加座谈会的人意外得半天无话,会场一时沉寂。“肖连长,我们今天的议题是了解祁春同志的事迹,不是分析事故的原因。”崔部长语气加重,肖平似乎把话已经讲完。

      寅大决定出一期黑板报纪念祁春。工作组的吴秀珍干事说:“文书,我建议你出特刊,你把写稿的任务分下去,我也可以写,以此纪念献身冰达坂的祁春。”文书采纳了吴秀珍的建议。同时提出,让吴秀珍协助审稿。吴秀珍没有推脱。一天后,稿子很快都组织上来了,寅大怯生生地说:“吴干事,我也写了一首诗,请你帮忙看看。”吴秀珍拿过来一看,眼睛有一丝亮光。这是一首七言绝句。

                                           永恒

                                   云接苍穹冰杵天,
                                   石成横岭驮玉人。
                                   雪莲花中溢奇香,
                                   总是边疆美酒醉。
                                   有志男儿战天山,
                                   笑洒一路别有情。
                                   把得热血铸雄关,
                                   长城之外又一景。

沉思良久,吴秀珍说:“给你改改行吗?你想表述的是祁春葬身天山这个主题吧?祁春不过是千万个战士的代表。那么,是不是从小处着眼,从细节的体验中想象祁春壮烈牺牲这个重大主题本身的人性美呢?我这里给你说说《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若轻云,飘飘兮惹流风之回雪。’它这是用比喻,来到画女神之体态,你的《永恒》也得有永恒的韵味。”寅大说不了话了。这个吴干事,刚才背念的《洛神赋》,他哪里看到过,即使看到恐怕字也认不完全。“关于永恒,不成熟的很,真的请你改。”吴秀珍不客气,就在寅大的稿子上涂抹。

                                            永恒
                                    五月冻雨催雪莲,
                                    达坂美景别有天。
                                    采撷顽石铸铜墙,
                                    一六八团第一人。
                                    紫岚相伴轻拂身,
                                    狼神歌唱催睡眠。
                                    磨得神箭三千尺,
                                    万里天山出雄兵。

吴秀珍改完,交给寅大。寅大连说好。吴秀珍说,我把昨天写的诗给你吧,也请你修改。

                                      冰达坂·母亲
                                      当心的丝网
                                在雪鸡鸣叫声中扩张
                                 雨幻化成七彩花瓣
                                     还有期盼。。。。。

                                   是军歌嘹亮吗

                                   那个亮亮的月
                                   终于羞答答的
                                 锣鼓敲响的声音
                                     伴着翅膀

                                  是天马驰骋吗

                                    迟来的春风
                                把成群的马鹿裹来
                          那只壮硕的怎么还在欢叫
                                     翘首等待
            
                                  朗朗的童谣吗

                                     啊,母亲
                                  你就把丝抛来
                                     让我亲吻 
                                  还有什么烦恼

                                  是该好好睡了

寅大和吴秀珍还看到了谭兵写在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上的几句话:

        “祁春,我的老大哥,你就稳稳地睡吧。把当兵七年的乏一并解了,当天山公路开通时,我再叫你,你就同一起去美丽的伊犁,吃伊犁河的金色鲤鱼。

         祁春,我尊敬的老兵,你那两把铁锤好沉,你就给八连的兵吧,日后当世上有锤类的纪念馆落成,我们会把锤同你的故事一起送去,那时,你也同我们去张扬一回吧。

          祁春,玉希莫勒盖冰达坂的雾已经无影无踪了,你还回来吗?”。。。。。。


       黑板报出来了,那个漂亮的雪莲花是吴秀珍画上去的。雪莲花之中,是祁春带笑的像。这像是按照三年前的一张祁春与人合影画的。你说这个祁春,连一张像也没留下。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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