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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军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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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汉:1958年4月生于湖北孝感,大学文化,高级工程师。1975年高中毕业下乡种地,1976年2月至1995年6月在驻新疆某部任战士、文书、报道员、干事、秘书、股长、副处长、政治处主任、副政委,忠实履行了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义务,曾长期在天山南北雪山冰峰和戈壁沙滩从事国防工程和国家重要工程建设,如天山公路、中巴公路等;其所在部队是新疆国防建设和重点工程建设铁军,至今依然作为一支重要的戍边、建设力量,分布在天山南北。
1995年7月调任武警总部交通指挥部直属工程处处长,2000年12月被任命为武警交通指挥部招投标办副主任。现仍在国家基本建设战线工作。
自幼爱好文学,曾经有多篇中短篇小说和报告文学发表于报刊杂志。
第一章:虎穴龙潭初脱险
隧道拱圈顶又呼啦啦地响了,安全员潘天明把耳朵竖起来,又紧了紧齐膝盖深一样被泥浆裹着的水鞋,借着如同白昼的灯光,到正在掘进的掌子面儿北侧的侧墙边儿观察临时排水沟中的水。
“这颜色同昨天没变化。”潘天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塑料口杯,斜斜地从沟中舀出大半杯水,仔细观察。水虽然是清的,但混着黄色,大约是从掘进的掌子面儿出来久了,这颜色看起来还算清净。既然水的颜色同以往没有变化,那么隧道拱圈顶又为何连续不断地传出响声呢?潘天明不放心,又把身子靠近湿漉漉的洞壁,在各种机器的轰鸣中,用耳倾心听着,观察着。“连长,今天凌晨到现在共四个小时,洞顶已发生大的呼啦啦的响声四次。”潘天明在洞口用木头做顶的平房里,冲着一个瘦高个大声说。他叫肖平,是潘天明的连长。“声音大吗?是有规律的响声;还是时断时续的响声?”连长肖平用地道的湖南常德话问,同时用一双小小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潘天明。
“完全没有规律,声音大的一次持续了十几分钟,怪吓人的。其余三次,间隔的时间也比较短。”潘天明回答。“那么,洞中的水量有变化吗?”肖平问。“没有变化。”潘天明回答。“但我觉得今天的响声让我回忆起去年十月份那次。而且从响声的特点看,可以说完全一样。”“你的意思,是要发生塌方哟?”“我不敢肯定,但我有责任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向您报告。”“好,让我想想。”肖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约十公分长四公分宽的报纸,又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外面已磨得光光的铁盒,极熟练地将铁盒拨出一个口,从口往纸上倒出碎木头碴一样的物质。几乎在铁盒被放进口袋的同时,肖平手中的纸已卷成长筒,用左手夹着,放进厚厚的裂了好几道口且往外渗着血水的嘴唇边。随着一声长长的呼吸,长筒被肖平右手握着的打火机点燃。突然,肖平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苦苦一笑,右手把长筒从嘴边拿下来,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哎,我这记性,小潘,你是安全员,在洞内吸烟,是违反规定的。”肖平望着潘天明。潘天明没吱声。他是个只有两年兵龄的兵,肖平是168团加强连——八连的连长,他哪儿有胆儿说连长的不是呢?“你继续给我加强观察,有情况随时报告。”肖平说。
这时,从洞中往外走着十几个人。“连长,你怎么又上来了呢?”一排长李泽宝冲着肖平大声说。“你问他吧!”“小潘,怎么回事儿呀?”李泽宝对着潘天明,他的头上戴着顶被泥浆糊着的安全帽,棉衣湿漉漉的。“拱圈顶又响了,而且响声剧烈。”潘天明把声音调得大大的。在隧道里,声音被混浊的空气和各种嘈杂的声音隔着,不大声点儿,可不管用哩。“难道又要塌方了吗?”李泽宝心里暗暗想发问。“潘天明,你龟儿子可不能谎报军情。”一班长,大个子李望清把手背在背上,大声说。李望清是今年入伍的新兵,上个月被破格从战士提拔为班长,而且是八连第一班班长,工作的劲头可足哩。
“一班长,你这个新兵对我也不客气,是我没水平呢?还是你太牛。”“连长,你回连队休息吧。”李泽宝说。“看你的双眼都红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没了身体,一切都完蛋了。”肖平将眼闭着,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光光的烟盒,打开盖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突然睁开血红的眼,冲着李泽宝喊:“一排长,你随我到作业面儿吧,我看还是停工加固支撑,以预防塌方。”听到连长的话,原来下班的一排十几个人赶紧转身往隧道作业面儿跑去。“潘天明,你龟儿子真行呀!”李望清不情愿地盯了一眼潘天明,快步跑在队伍的前面。
得到肖平报告要塌方的消息是在早上七点。团长左三星从铁架床上坐起来,让警卫员小余去通知副参谋长王建平,让王建平通知负责隧道口掘进的八连连长肖平和负责北口掘进的一连连长余喜财和团总工程师薛文参会。配属工兵连施工的机械连长杜海平也参加。会议地点在团隧道前指挥所,即:团长左三星办公室兼卧室的隔壁平方里,时间九点。
小余提了一个高腰铁壶,放在地上,壶口冒着热气。他又把黄色的洗脸盆端出去,装了半盆水,再将洗得已经单薄的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的白毛巾放进脸盆中,对左三星说:“首长,您先洗脸吧,被子我来叠。”左三星没吱声,他把被子叠成了四方块儿后,几大步冲出屋。室外黑黝黝的,天山深处九月的气候已经有几分寒意。左三星坐进北京吉普车里,把头抬起来,对总工薛文说:“南口掘进已经一年了,掘进总长度不足两百米,要是这样下去,到哪天隧道能通啊。我们从莲沱沟原子能基地转战天山有两个年头吧,那么难的路都通了,没想到这条隧道施工有如此之难。”“团长,你别急,这个隧道位于海拔三千七百米,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修隧道,在天山还是比较罕见的哩。”“老薛,你是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科班儿出身的,而且是学工程的,对于施工中的技术难题,你可要多出主意呀!”
吉普车很快到了隧道北口,左三星还没从车里下来,就有人在抬打他的车门儿。“团长,掘进面儿的水流突然大了起来,流出的水是平时的三倍,水又浑又急,恐怕又要发生大塌方了。”拍窗子的是潘天明。“你们连长哩?”“连长在组织部队往外撤。”薛文站在左三星右侧:“团长,你在这儿等,我先进洞看看。”说着,就往洞中跑去。刚刚跑进去不到五十米,迎面冲过来肖平、李泽宝。“薛总,这半年恐怕又白干了。掌子面儿水流四溅,洞顶有一处喷水,把我们连最强壮的一班长李望清都冲倒了。原准备冒险抢撑。连长同我商量,还是撤吧。”薛文定定地站着,洞中地面的水果然已经成流。这种水流夹杂着灰色的泥浆和黑色的油污往洞外漫流。通风不畅的隧道中不仅仅充盈着难闻的油烟味儿,更弥漫着将要发生大塌方的紧张气氛。“肖连长,你的部队全撤出了吗?”“撤出了,全部撤出了。”
正在此时,洞中从北向南一股巨大的寒风平推过来,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哦,隧道那种沉闷得如同南方五月头压黑云再亮闪电后的一阵惊雷般沉闷的响声传来。泥石流往外涌着,如同海中的浪涌般往外涌着。涌在前面的是泥浆,稍后的是冰石,再往后的依然是冰石。薛文随同一帮年轻人往外奔跑,没想到塌方说来就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天山深处的隧道塌方竟然是这种状态。薛文的思绪乱了。
左三星重又坐进吉普车里。他把厚厚的皮帽子拉下来压住那双刺人的三角眼。“你通知,九点的会在南洞口现场开。”左三星从车上跳下来,把皮帽子拿在手中。对司机王强华说。肖平是最先跟左三星说话的。“这次塌方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团长,我们白干了。”李望清望着左三星,哭了。李泽宝低着头,轻轻地念叨:“要是我们把支撑方案做得更保守点儿,是不是可以避免塌方呢?”“应该给潘天明同志记三等功;应该给肖平同志记三等功。要不是及早发现和指挥坚决,很多人就被包饺子了。”薛文说。左三星还是没吭声。
九点,参会的人员到齐了,似乎是有意配合,才放亮的天忽然暗了,一缕斜斜的寒风过后是短暂的沉寂,人们注视着左三星。从左三星的头顶上飘出几朵碎碎的雪花。转瞬,雪花在天空中变戏法似的,一大团又一大团朝洞口铺来。左三星没有戴帽子的头顶上满是堆雪。“余喜财,你那边情况咋样?”“报告首长,北口掘进顺利。”“肖平,你简述一下今天南洞口发生塌方的情况。”肖平久久没吭声。他不想说,掘进成果又让塌方给毁了,他心里很难受,更不平静。“肖平,你他妈还是湖南人哩,就一个塌方给吓得一句话不敢讲了吗?”“李泽宝,你让你们那个安全员讲讲隧道发生塌方前后的情况。”薛文点将。“薛总,咋呼啥?还是肖平说。”左三星不让其他人讲话。
肖平挺直身,从口袋里拿出报纸、烟盒、火柴,点燃那支长长的“莫合烟”。“去年十月和今年九月,不到一年时间,发生两次大的塌方,我心里挺难受。毛主席说要搞活天山。我们也正是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从南方驰骋边疆的,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今天这场大塌方,真把我们八连的心都塌碎了。我在这里表态,八连的兵不是泥捏的,八连的旗帜曾经在上甘岭战役中插上过高高的五音山,我们八连正在施工的三排飞线作业,也是顶呱呱的。”左三星没吭声。王建平副参谋长问李泽宝:“大家都还没吃饭吧,咱们还是到八连吃早饭。”“王参谋长,我说几句吧。”机械连长杜海平说。“这次塌方,最可惜的,应该是刚刚使用了不到一年的空压机被埋进洞中了。这台空压机是小日本儿产的,体积小功率大,在这个氧气吃不饱的鬼地方,其用途大呢。八连在组织撤离时,要是把这台机器抢出来就好了。”“杜连长,你真是坐着凳子不腰疼。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想到的是要保住所有同志的安全。再说,你们连队也不是在道路塌方的时候将空压机丢掉过吗?”李望清不知哪儿来的胆,居然同机械连长争辩起来。
左三星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个黑得脸上泛光的高个子,是八连的什么角色呢?干部?战士?他左三星应该都认识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团长,我是一个战士,并且是新战士。刚才在隧道里,薛总建议给我们连长和安全员立功,我认为这是对的。如果没有潘天明仔细观察及时提醒;如果没有肖连长果断决定,我今天可能就被埋进隧道了,我们几十个兄弟可能就都被埋进隧道了。”李望清说着,声音有点儿颤。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左三星把皮帽子戴在头上,宣布三条决定:
一、薛文同志代表团部起草电报,通过机要将情况即刻上报;
二、建议给肖平同志和潘天明同志各记三等功一次;
三、王建平同志到八连蹲点儿,同八连一同制定疏通隧道的方案并实施,以最快时间恢复隧道掘进。
第二章: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八连的三个勤务兵算是忙坏了。司号员兼通讯员是个叫黎兵的广东人,小伙子剪个小平头,一对小酒窝深深地嵌进圆脸中,显得有几分姑娘气。保管员张作富是个有着四年军龄的江津人,他方头方脸,既会修理连队工地的手推车,又会理发手艺,是八连比较受欢迎的人,由于他是连部的勤务兵,今年还有三次下山的机会,有一次到达团部所在地那拉堤,还有两次跑到了伊犁特曲生产地的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十四团场。他的这点儿经历,别说令八连的兵羡慕,甚至在四十二公里、知道消息的兵都说他见过的世面大哩。至于文书,那是个高中毕业下过一年乡而后入伍的城市兵,这小伙子头脑灵活,健壮结实,两道眉毛挑着,露出几分俊气,他的名叫寅大,查了字典才知道,寅大是只大老虎。到过八连的头头脑脑都说,八连连部的三个兵还真是精英。
八连驻地位于靠半边山的坡地。当时,左三星领着隧道前指人员到达隧道南北口布点儿时,肖平就说:“团长,既然把隧道北口的任务交给了八连,那我就希望八连驻地离洞口近点儿,一来生活方便;二来指挥靠前。”左三星说:“肖平,你的心里有多大空儿,我清楚。不愿靠近指挥所,不就是觉得离团领导近了,离指挥机关近了,事儿多吗?”“团长,哪里哪里,八连再牛,还不是168团的八连。168团的团长不是您老人家吗?我刚才的话是心里话,要不是您团长带我出来看点,打死我也不会说这话的。对于连队驻地位置,我怎么说,也是团长您定。”
左三星站在一处山头上,突然停止了脚步:“没想到你肖平当了连长几年,心眼儿有这么多,这么给你摊牌吧。团指挥所在位于对面那个转弯儿的山坡上。明天,我就让杜海平的推土机把指挥所的位置推平。”左三星用手朝前指着,把望远镜递给肖平。肖平说:“团长,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团指坐西面东,是想图个紫气东来之意。”左三星没等肖平说完,就急急道:“就你迷信,我们是中央军委直属部队,牌大福大,门朝何方,方方吉祥!”肖平把望远镜拿着,左三星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摸着腰间的手枪。肖平想,手枪不是小余背着的吗,什么时候跑到团长手里了?“肖平,明天中午,你选几个枪手,要是真正的枪手。我让作训股拉几只冲锋枪上来。在这个山头,团指同你们练练枪法吧。”肖平连连摆手,有些底气不足地对着左三星说:“团长,早就听说你在十二军打上甘岭时是有名的狙击手,明天比试,你可不能上场!”左三星说:“肖平,你就大胆出招儿,我明天只带王副参谋长、薛总和小余来,另外带炊事班长小唐。这几个人,你都熟悉。你们八连可以在全连几百号人中挑选。一连嘛,明天不参加比试。要是机械连杜海平也愿意过过瘾,那我就提议,明天比试完后,肖平、杜海平、余喜财,还有我左三星,一个弹夹,三十发子弹、十秒钟内点射,看谁的枪眼多。”
余喜财起先以为团长开的是玩笑,没想到战书下到头上来了,一时有些紧张。杜海平是个精瘦的东北小伙儿,推土机手出身,平时喜欢捣鼓的是机械,对于几种常用武器,会用是事实,要说拿出来同工兵连的头头脑脑们练,还真缺乏实力。但左三星将军将到这个事事好胜的东北人头上,他也不会随便缴械。于是,他大声对左三星说:“团长,本人明天希望同肖、余二位连长在团长的指导下操练。”肖平看了余喜财一眼,又瞄了杜海平一下,心里想“这两家伙是想看八连的笑话哩。”他把望远镜还给团长,硬硬地说:“团长,希望八连的兵明天不给您丢脸。”左三星眯起眼睛望着自己的连长边走边说:“你小子心里真是长得像筛子啊!一句话连着一句话,可谓滴水不漏!”眼看连长准备从山坡撤下,肖平急了:“团长,我们的驻地还没定啊,你咋就准备打道回府呢?”团长左三星连看都没看一眼肖平,大步往山下走去,吉普车晃晃荡荡地在便道上划弧。
上午十点,昨天的山头已被飘动的山岚遮掩着。左三星在九点五十分,披着一件棉大衣向山坡走来,他的身后跟着王建平、薛文、小余,稍后面是炊事班长小唐,再后则是乘上车来的十几个为打靶作配合的警通连的兵。“胸环靶,距离一百,三十发子弹,立姿!点射!”身体已经发福的作训股长宣布。肖平望着左三星,作训股长让警通连的兵将冲锋枪甩给一字摆开的八连肖平、黎兵、张作富、寅大。
“好个肖平肖连长,你这回是玩大了,居然让三勤务兵出来应阵,不输得一场糊涂才怪呢。”作训股长嘴里唠叨。“注意,今天比试看谁上靶的子弹多,而不是环数多。”“团长,那我就不客气了。”肖平话落枪响,其他人也一同举枪,一时间,清脆的枪声爆豆般响彻山谷。“四靶共上八十发。报靶完毕。”警通连的兵从地里冒出来,报靶糊靶。
轮到团指的四员大将了。左三星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靶子,“嗒嗒!”不知是谁射出了一个点射。“好,这两发中在靶上了。”望远镜里,左三星看得清清楚楚的。“糟了,小余这两组点射跑到地球上了。”作训肌长几乎叫出了声。左三星还是定定地举着望远镜。他在等着薛文,这家伙,十五个点射,到现在其余三人都射完了,已退出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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