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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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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母亲念啊念的,念到最后,就只有那一句,心字已成灰。
……
“今年雨水丰盛,来年一定是个好年景。”玉景掀开马车的帘幕,外面灰沉沉的天空开始落下零星碎雪珠子。恪宁疑惑自己听到了雪打在车篷子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像是雨落的声音。
银红的绫子被紧紧包裹着孩子水灵灵稚嫩的小身子。他睡着了,完全体会不到这人世间最冷酷无情的冬日即将来临。
“才刚儿奴婢冷眼瞧着,八爷这不到两年的工夫,人就瘦的没了样子了。良主子竟又病了。不知该是怎么焦心熬得。
恪宁一瞬不瞬的盯着孩子熟睡的面容。仿佛这些话,就像一阵风吹过。然而,这冷幽幽的寒意却激的她身上暗暗起了一层战栗。
“主子,您也真是,简直比亲额娘都疼小阿哥。元寿阿哥真是好大的福气!”
“咱们家子嗣单薄,每个孩子都要当成宝贝一样的,我当然第一个要疼他们。”
玉景听着,瞧了瞧恪宁专注的眼神,也不再说话。
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爽快的下起来。恪宁把孩子抱回春喜房里,稍歇了片刻,也便回了东书房。她一个人静静立于窗下,看院中地上渐渐堆积起来的雪。她不肯把元寿抱过来养,只是每日都频繁的探望,时时刻刻的惦念。她明白,孩子不应该离开生身母亲。她已经看到太多这样的故事。然而,当孩子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却也只剩下自己,她努力回想最近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可是,却常常是一片空白。记忆里,都是那个茕茕孑立的自己。
阿奇提着一个食盒子进来。恪宁听出来她的脚步声,没有转身。她在后面轻声道:“福晋,兰贞来信了。”
恪宁脸色一缓,回身自然地接过信。那信被放在食盒的夹层中。她展了信笺,却似乎看得有点心不在焉。过了好一阵子才抬头道:“你去和咱们蘅庆祥的玉掌柜说一声,让咱们在南边的人多照应些兰贞。想来那个戴铎家底也不能丰厚,我怕他委屈了兰贞。”
正说话间,忽而玉景进来,唇边带笑道:“主子,五福晋冒着雪过来的,已经快到中门了!”
恪宁愣了愣,将信笺猛然一攥,神色悄然一转向玉景道:“快去告诉外边,开了中门候着。”说着自己也起身收拾了一下,来至内宅中厅去迎。
惟雅有日子不曾来了。也是因为前不久情势紧乱。各府中女眷即便真是要好的,也不敢轻易走动。恪宁刚至中厅,但见玉景并其他的大丫头和嬷嬷们簇拥着惟雅缓缓步上台阶。
在她走进来的那屈指可数的几步之中,恪宁的脑海中却飞速的闪现过,她们曾一同经历过的一切。她们初次见面时,年幼如同花蕾一般的惟雅,聪明颖悟,超然脱俗。一同目睹了茯苓的死,一同遭到白千一的暗算。甚至如今,她们一样成为不了真正的母亲。惟雅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回忆霎时被打断了。
惟雅笑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痕迹。这使得她的笑容真实平和,令人安心。但恪宁却隐隐的紧张起来。
“瞧你,冒着雪来,就这么想我?”她先开口寒暄道。
“下着雪才看出我有诚意嘛!”惟雅笑道。依然像往常一样熟稔的拉住恪宁的手臂。
“话说得乖巧,我看像是有什么事情来求我的?”
妯娌落座。玉景,阿奇端上来新炖的燕窝银耳粥。惟雅轻巧的尝了几口。或许是那热气熏蒸的,她面上渐渐红润起来,不像先时那么苍白。
“其实,我本来是想来谢谢四哥的。”
“谢他,谢他什么?”恪宁虽知惟雅冒雪前来,是有意为之,是内有隐情。可是这个回答,似乎太过意外。
惟雅抬头,用眼光示意身边的人退出去,恪宁自然也让阿奇玉景出去了。
“既是来谢他的,你怎么找我,不如直接去找他。”
“你们俩个难道不是一样?我又怎么好直接找四哥。又或者,你们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吗?”惟雅笑道,眼睛斜睨着恪宁。“这都有多少年了,干嘛还那么想不开呢?”
“我们很好。”恪宁淡淡一笑。“那你又为了什么要谢他?”
“还说很好,他居然都没和你说?”惟雅瞅了恪宁一眼,忽而走至窗前,也去看那厚厚的积雪。“五天前,直隶府抓住了白千一。”
恪宁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后背上泛起一层薄汗,面色也仿佛瞬间凝固了一样。
“白千一?”她一字一顿。
“或者四哥怕你太过担心,所以干脆就不和你说了。抓白千一和他的余党,四哥可是一直盯着的。而且白千一与前几年的张念一叛乱有牵扯。日后一并定罪,可以将他们铲除的一干二净。就因为这件事,我可不是要亲自上门拜谢的吗?”
“他,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现身。”恪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开始盘算另一件事。
“就是朝中有人包庇窝藏。我们当然抓不到他。不过,这回他就跑不掉了!”惟雅忽然变了变腔调。“只可惜,他的幼弟,至今下落不明。”
惟雅转过身,盯住恪宁的眼睛,“那个叫白锦衾孩子,你该还记得吧?”
“我自然记得。”
“我想你也不会忘得了。”惟雅了然于心,抿嘴一笑:“我这么说,你一定不高兴了。但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说什么,你也什么都不说。对于我们两个,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从来没有打算要说什么。”恪宁一愣,马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镇定的看着惟雅。正如她心里的猜测。她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你明白的。我的意思。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出去,但我却日夜不能成寐。”惟雅看着恪宁平静的神色。也竭力使自己恢复方才的从容。“我不是故意这样,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很担心。我觉得你会理解我为什么出此下策。现在,只要你我都守护著我们的秘密,我们就都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即使我不说,皇阿玛未必就真的不知道是你做的。”恪宁在她背后,轻轻附上一句。惟雅果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皇阿玛未必不知道是我,但也未必就会杀我。比起皇阿玛,我更怕四哥知道。所以,才冒着这么大的雪来求四嫂的。因为我做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了你的,所以,你放过我,我也会放过白锦衾和你。”
恪宁微微一笑,定定的看着惟雅。
“放过?你做那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要放过胤祥?”
惟雅缓缓凑到恪宁面前,轻言细语:“你本来就知道,我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人。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那要么做?”
“太子复位了,而十三……却,他是无辜的。”
“太子废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惟雅几乎贴上恪宁的脸,“因为所有人都想让他下来!”
恪宁还想说,惟雅却截住她的话:
“多说无益,只要记住,这算是我们的约定。”
她不顾恪宁,独自决然的走了出去。
她世界
雪后的夜晚,尤为寂静和冷清。即使最后的残月也被厚厚的乌云遮盖,景物还是被雪的反光照映的十分清晰。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足有半个月。几日前刚刚要融化的肮脏的积雪又被新雪悄悄掩盖。就像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过是被虚妄的雪覆盖了过去的丑恶和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白衣的少年,并不是为了掩藏自己而着白衣,那不过是因为他生性喜好如此。即使在讳莫如深的黑夜,他也还是一身白衣。并且,他从不与人同行,唯有一次,唯有一个例外。当想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刹住了脚步。他已经无意识的又走近了这个人居住的地方。并且压抑不住想要去见她的愿望。
他还十分清晰的记得她年轻时的样子。记得她在哥哥的威胁下,依然高昂的头颅。即便当时他还完全是稚幼的孩童。当然,他也记得,她可以那么轻易地就从自己身边离开。这一点,又让他驻足不前。
他刚刚杀过人,但是没有一滴血残留在他身上。杀过人之后,若果就这样去见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错什么事。所以他强烈的克制自己。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角落里忽然转出一个昏暗的身影。
亭阁重重,树影婆娑。他很少回来这里,但对这座府邸的格局结构,却是了如指掌。而且,他也不屑于顾及那些值夜的侍卫。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无限接近他想接近的人。而他想要更进一步的,也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虽然他的生活并不顺遂,但却依旧保有年轻人的善良和好奇。对于女子的印象,就像是面对从未谋面的奇峰峻岭,他时刻想要走近她,一探究竟。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让他贪恋不舍得,竟是这个曾在他儿时惊鸿一瞥的女子。她留给他所有的记忆,不过是那少有的几次惊心动魄。即便他早忘掉她的面容,却几乎可以立即从人群中分辨出她来。她留给他的,是难以磨灭的感觉,并且,他已经摆脱不了这种感觉了。
他落在厚厚积雪的青砖地上。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拂晓来临之前,像是灵猫一样贴近目标。只不过一个人的出现打搅了他静谧的动作。
这是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在雪光的衬映下,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与身后的冬青的阴影融为一体。他就立在东小书房的窗外。甚至连值夜的人也未被他惊扰。他矗立在那一动未动。身上的石青皮裘显示出他不同常人的尊贵身份。即便只看到了背影,锦衾也相信这个人此时的神情一定十分寥落。
锦衾静静隐在一棵银杏树后,注视着这个男人。良久,才见他稍稍移动了一下。他的半边身子转过来,借微光,能看到他面上严肃冷凛的面容。一种中年男子才有的端方谨慎。但是有那么一瞬间,锦衾觉得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的不舍,令锦衾不能完全明白。
就在天光大亮之前,这个男子才转身离开。这一回,白锦衾彻底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只是偶尔远远的见过他,但在心里,他绝对想象过这个男子千百万遍。只是当真切的看到他,锦衾并没有觉得他有多么出类拔萃。不过,他对一个女子产生的魔力,还是让锦衾刮目相看。
锦衾待他走远,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准备走过去。忽然窗棂“咔哒”一声,窗屉一响。锦衾赶忙闪身隐在一片的冬青之后,窗子开了窄窄的一道缝,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稍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一只苍白的手先探出来扶着窗框。锦衾借着雪光能看到那只骨节略显粗大的女人的手,接着半掩半现,同样苍白无奈的女子的面容。,犹如冬日里暗淡的晨曦。出现的毫无力量和激情。很显然,她知道,那个男子在外面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充满矛盾的目光,向着他离开的方向。既不是依依不舍,也不是痛恨仇视。或许连目光的主人自己都会对此充满疑问。
这就是那个叫做恪宁的女人。那个会毫无预兆闯入他梦境的女人。他本来恨她,希望在见到她的第一刻就置她于死地。可真的见到了她,世界竟然就此改变了。他的世界因为她而改变,而她的世界却依然离她很遥远,即便他可以无限的接近她。她的世界太过复杂,太过寒冷,像是沙漠一般缺少生机,令他恐惧。
此时此刻,他打消了碰触她的念头,独自消失在晨雾散尽的远处。
这是个肃杀萧条的寒冬。但无论这寒冷多么无情无义,他还是渐渐离去。当春暖花开的时候,恪宁忽然想去探望胤祥。
“他那里不好去,你惦念着他就好,去就不必了。”胤禛听了后,如是说。
“我是听说,兆佳妹子身子也不太好。十三叔病的这些日子,她也一定很操劳。我去了,也能帮她看看哪些照顾不周的地方,这算不得什么,也找不来闲话。”恪宁恳切的说。
“我不是只担心这些,前些日子直隶出了点乱子。京城里也不大太平,你能不出门,就不要出去!”
“因为白千一被人从狱里劫出去了,是吗?”恪宁淡淡一笑,“其实你并不用刻意瞒着我的。别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我就会不知道?”
胤禛抬眼瞧瞧她,意外她用这么温和的语调,不是往常干巴巴立例行公事的对话。
“既然知道,你就更不该去了?那个姓白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找过我麻烦,现在他该是想尽办法亡命天涯,怎么还回来自寻死路呢?”恪宁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有段时间,胤禛几乎不敢和她讲话。他怕看到那种表情,漠不关心,视若无睹的表情,而现在她脸上稍有缓和的神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忍不住直接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他们了。”恪宁抬头望着立在她面前游移不定的丈夫,勉力的撑出一个笑容。
胤禛随着这个笑容弯下身来。半蹲在恪宁面前。他仰视着这个令他爱恨痴缠的女人,他从未如此放低过姿态。他拉住她垂下来无力的手:“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我就会担心,难道你不明白?”
恪宁犹豫着要不要抽回手。即便是在以往,他也没有这样抓着她的手,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想我们这样走完后半辈子?我们没有孩子,就连彼此都无法拥有?”
恪宁听到“孩子”二字,居然还可以镇静清晰的说:“我很想要孩子,我只是想要和你拥有一个孩子。别得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没有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到了。她只是怔怔望着胤禛。眼角的泪用极慢的速度滑落下来,落到他的手背上,滚烫的热度令他心悸不已。他不能自禁,猛然将她拉进怀里。
“你恨我,你为什么不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你不理我,试图忘记我的存在,是最残酷的惩罚。你怎么狠心这样对我?就算你说你恨我一辈子都好,你不能不理我!”
他急切的低语着,死命的把她挤压进自己的怀抱,像是要使她成为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最终只有疯狂的亲吻那沾满泪水的双颊。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压制她无力的反抗。他需要她,不仅仅是身体的需要。他抱起这具柔弱可怜的躯体,沉溺于占有她,摧残她的乐趣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抵死的缠绵,他才能让她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爱着她。
恪宁到胤祥府上时,兆佳忙着迎她。想是这么多时日都不曾有什么人上过门。最多不过胤禛时不时会过来瞧瞧。恪宁告病多年,很少到各处走动,当然令人意外。胤祥神色都好,只是不如以前那样爱说笑。即便现在皇帝对他的限制少了许多,他自己却再不愿出这个家门。最好那些惦记他的人将他彻底遗忘。
一起用过饭之后,兆佳常常陪他在院子里听家中一个苏州厨娘弹唱小曲。恪宁记得胤祥年轻时说喜欢苏州这地方。那时恪宁还打趣他,说他更喜欢那里的姑娘。如今,人事两非。恪宁依然欣赏他能够保有如此宁和的心境。而年轻气盛时的锐利锋芒已随每一年路过北京的春风悄悄隐去。
而兆佳似乎对于这样的生活相当满意。其实,每个女子,也都会希望就这样守着自己的男人。安静的活着,安静的老去。恪宁冷眼旁观,他们这一对,倒也自得其乐。
胤祥背着兆佳对恪宁说:“四嫂一直很辛苦,往后要多多体贴自己。”
“我很辛苦?我有什么好辛苦?”恪宁笑道。
胤祥也忽然的笑了:“你还是小仙女的时候,就喜欢撒谎骗人。你这个人的缺点,就是不够坦诚。你和四哥都一样,对着自己的亲人,也都用骗的。”
“不过,”他又笑着说,“你们的不坦诚,有时是为了保护自己,有时,又是为了保护别人。知道我为什么和四哥最亲吗?因为他从不说他对我的好,他总是骗我,不让我知道,他对我多么好。”
“所以,”他继续下去,“四嫂能待四哥再好一点吗?”
恪宁被这话说的一愣,没料到他最后是想说这样的一句话。她呆了一阵子,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着急的更了一点点。。。。。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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