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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鞋弃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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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翓,我和你二堂嫂还要赶着到下一站蔺县投宿,就先走了。”凤翎不想与少年继续纠缠,顺势摆出兄长的架势,道,“至于地上这些…,他膘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吩咐道,“既然是你弄脏的,记得清理一下。”

他没再给凤翓说话的机会,转头开始吩咐凤若仲驾车,自己则轻快地跃上了马背。

凤若仲听命地上了马车,马鞭一挥,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蹄奔腾,车轮滚动,最后只剩下满地飞扬的尘土在半空随风而舞。

凤翓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色一冷,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道: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吗?

他低头看着那一地的人血马血、人尸马尸,一脸厌恶地皱紧了眉头。真是麻烦!

他从挂在体侧的小皮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抬手试试了风向后,便转身背风而立,然后蹲下身,打开瓶塞,微倒瓶身,一些淡黄色的粉末从中飘出,落在尸首那血肉翻起的伤口上。

立时,那沾染了粉末的伤口便开始吱吱作响,并升起淡淡的白色烟雾。

凤翓见此,满意地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冷冷地看着那血肉之中开始不住地流出黄水,烟雾渐浓,黄水也越流越多,发出又酸又焦灼臭气,随着臭气扩散,那尸身的伤口越烂越大。尸身肌肉遇到黄水,便即发出烟雾,慢慢地也化为水,连衣服也是如此…不到一刻钟,一具尸体便彻底化成了一滩黄水,而那黄水最后渗入泥地,只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

凤翓跟着把剩下的三具尸体也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最后看着那血淋淋的马尸,诡异地笑了。

二堂哥,这就算是送你的一份小小的新婚礼物吧。

当天傍晚,凤翎一行人一路无阻地进了蔺县,入住了城里并不起眼的老地方客栈。

这一天对岚西来说,并不是愉快的一天,先是下午连着发生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件,然后投宿的时候,她又被安排了和凤翎住一间房间。

岚西心里颇有微词,但不好在外头直接反对,便想拉着一一一起,也好让局面不至于变成孤男寡女,那也就不会有什么干柴烈火之类的事情。

可是凤翎却十分强硬地把一一塞给了叶荷。

经过下午的事,叶荷自然知道凤翎也不会是什么善类,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进房前给了岚西一个歉然的眼神。

岚西无奈地跟凤翎进了一间房间,心里倍感压力:他不像是色欲熏心的人,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

“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还没做好准备吗?”凤翎一边说,一边打开火折子,“嘶”的一声,房间里的油灯被点燃了。昏黄的烛火一下子照亮了原本暗沉沉的房间,也让岚西略显僵硬的脸庞无处可躲。

既然无处可躲,那便面对吧。岚西抿了一下嘴唇,定睛向他看去。

他的眉目在烛光中看来比平时要柔和了一些,一眼看去忧若他人。岚西一直知道他的五官生得极好,眉清目秀,只是他气质渍冷,总是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敢在他脸上多有停留。此刻烛光勾勒,在他周身附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化了他的气质,显得清雅绝伦。

岚西一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中了美男计,原本的烦闷淡了一分。

真是食色性也。她不由在心底叹道,认命地走到了他的对面,与他隔桌相对。

“非要现在开始吗?”就算要装夫妻,就不能等到了凤族,再开始吗?岚西看着他,眼中无声地透露着这些信息。她的心态不过弹指间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然尚未应承,但也已经明显透出妥协的意味。

“你以为到那时你便能惟妙惟肖吗?”凤翎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微勾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讽刺,同时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岚西跟着坐下,明知自己不过垂死挣扎,却又始终压抑不住本能的挣扎。这或许便是女子的矜持吧。

她将脸稍稍低下,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原本就没理顺的线被人横插一手就结成了一团。她跟凤翎的问题自然是迟早都要面对,他们曾经亲密如斯,却并非夫妻,甚至不是情人;如今即将成为夫妻,而她却无法为两人找到合适的位置。

弄假成真吗?

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夜情后来了个奉子成婚,好台言!

从此假凤虚凰吗?

那么以后如果凤翎或者她遇上了彼此真正的恋人,又该怎么办?

无论那一条路都不是她一个人能选择以及决定的。

“一切顺其自然如何?”凤翎仿佛是读到了她的心声,突然冒出一句。

岚西的身体一震,怕自已的眼神和表情会透露更多,不敢抬起头来。这个男人太敏锐了一点,做他妻子的人,没有一点秘密,真是值得同情。

她沉默,于是他又道:“现在就去决定将来还不确定的事,不是太辛苦了吗?你能控制一切一定按你预期的方向去吗?”…不如顺其自然。”他顿了顿,薄唇一勾,语气中多了一丝戏谑,“你若是担心我对你怎样,请尽管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出手,…,既然当年那种情况下不会,如今更是不会。”

岚西的眉眼一动,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夜。是啊,当年若不是她主动走向他,他恐怕是就算死,也不会动“那个岚西”一下……这样的他,到底算是有高贵的情操呢?还是她飞快地撇了一眼他高傲的眉宇,心里叹道:为什么她的感觉更偏向于他不想弄“脏”自己呢?”无论如何,在男女关系的处理上,她对他还是有好几丝佩服的。这样的人,先不想他其他的方面,至少可以试试……尤其,说穿了,她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最好是用乌龟一点的心态说得自己暂时认命一点的好。

“好。”岚西调整好心态后,毅然抬起头来,“那就一言为定,顺其自然。”她说着,眼键闪了闪,看似又退缩了,实际上却是试探,“一定要今晚吗?或许……”他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凤翎似笑非笑地看了岚西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但还是答道:”依照凤翓的个性,没那么容易放弃。估计他就算今晚不来,明天也一定会出现。”

果然。想到那个貌似天真的红衣少年,岚西头痛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眉目清秀,若不是那嗜杀的性子,她也不介意见他。可是经过下午的这一出,她一见到他,就难免会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更要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又大开杀戒,那便委实是太不舒服了。

“你不必太过担心,对你,我谅他也不敢没有分寸。”凤翎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在凤族,没有族长的命令,同族之间是绝对不可自相残杀的。我既然认了你的身份,你便是凤族之人。”

听他这么一说,岚西总算是放了半颗心。她随即想到那凤翓似乎对凤翎颇有忌讳,正想问问,却见凤翎突然嘴角一扬,低声道:“这小子果然是没什么耐心。”他看着如临大敌的岚西,肯定了她的猜测,“应该是他来了。

话落的同时,房门被咚咚地敲响了。

不必再揣测来人的身份,因为少年已经十分活泼地在门外嚷道:“二堂哥,二堂哥,小弟凤翓来拜访您了。”说完,他又故意压低声音但又恰好让里面的人听到,“才酉时三刻,二堂哥和二堂嫂应该还没就寝吧?”

“进来吧,门没栓上。”凤翎不高不低地说道,也不管门外的人能不能听到。

门随即便“吱”地一声被人推开了,看来凤翓应该是听到了。

进门的少年发型没变,还是穿着一身鲜艳到有些刺眼的红衣,但是明显已经不是下午的那一套。他的模样看来没什么变化,仍是独着灿烂犹如盛复的阳光一般的笑容,那笑容在看到凤翎和岚西的时候愈发招摇,欢欣道:”二堂哥,二堂嫂,你们还没歇息吧?小弟贸然来仿,希望兄长、嫂嫂莫要见怪。”

见怪?岚西表情不变,心里却嘲讽着:难道她见怪,他就会走人不成?

凤族篇 69 半夜惊魂

而凤翎更狠,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后,就再也不说话,任沉默蔓延成尴尬。

凤翓却是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自发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笑嘻嘻地说:“二堂哥,您又何必跟小弟装傻。小弟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去大堂哥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小弟。”

“此话怎讲?为兄先你离谷,对大堂哥交与你的任务更是毫不知情。十堂弟这般指责为兄却是何故?”凤翎的左肘置于桑上,修长的手指悠闲地托住侧颊,凤眼一斜,眸光妖魅。

凤翓被他说得一时语结,心里明知凤翎在装傻,却也一时找不出漏洞来反驳。他大眼一转,能屈能伸地抱拳屈背,道:“二堂哥,若是小弟之前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切莫与小弟计较。咱们总归是自家人,同气连枝,这东西在堂兄手里,总比落入外人手中的好。可二堂哥您总要让小弟心里有个底,也好让小弟知道该如何和大堂哥交代?”他故意提及身为族长的大堂兄想要借力使力。

“十堂弟越说,为兄越是一头雾水。这下午的三人为兄不认识,十堂弟此行所为何事为兄更是一无所知,从头到尾为兄不曾涉入,可如今十堂弟你却莫名其妙拿大堂兄来压为兄,又是意欲何为?”凤翎看来满不在乎,凉凉地下了逐客令,“十堂弟来此若是仅为了说这些,就请回吧。”

凤翓又被他说得语结,有些恼羞成怒,原本清明的大眼睛顿时染上了阴沉的黑霉。他满怀怒意,却又不敢与凤翎彻底翻脸,只得勉强收敛几分,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声音微冷,道:“二堂哥,你还是莫要赶小弟走的好。这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在你身上,而是别人怎么看。这会儿可有不少人为了那东西而来,而且个个不是善类。就算二堂哥你不顾着自己,这双拳难敌四掌,你总要顾及一下二堂嫂吧?小弟虽然不才,但总是能助二堂哥一臂之力的。”

“此事为兄心里自有计较,不劳十堂弟费心。”凤翎冷淡地看着他,仍旧不为所动。

“你……”凤翓咬牙,气得头顶冒烟,心道:他为了这东西追了这么多天,怎么就这么巧让凤翎这家伙占了便宜?

凤翎看着他怒极地样子,又道:“十堂弟,大堂哥曾经教育为兄,这做人切莫贪心,自己藏着掖着,却还指望别人对他掏心掏肺。你说是也不是?

凤翓也是个聪明人,凤翎都把话说得这么白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要让他把这功劳白白地让人,却也是极度地不甘愿。他眼珠一转,心想:有这个运气得,不一定有这个运气守,若是守不住,自然就有他的机会。想到他下午留下的线索,他头一低,诡谲地笑了。

他很快抬起头来,钝真灿烂地一笑,油嘴滑舌地说道:“这大堂哥说的话,自然是错不了。这夜深了,小弟就不打扰二堂哥和二堂嫂了。”他故意叹息地摇摇头道,“这新婚燕尔的,小弟还来叨扰,真是小弟的不是。”他又鞠了个躬,总算是走了,走的时候还特意替他们阖上了门。

岚西本以为他还要死皮赖脸地呆上一会,没想到说走就走,一时间反倒是懵了一下。

一时间房间之内安静了下来,静得有几分尴尬。

岚西抿了抿嘴,努力回想凤翓来之前他们正在进行的话题,又想想刚才凤翓对凤翎的态度,终于忍不住说:“他对你似乎有几分忌惮。”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带着几分试探。

“是吗?”凤翎的羽睫微闪,淡淡地应了一句。

岚西跟着闪了一下睫毛,心想:就打算这么敷衍她?哼,他不说也罢,既然她要去凤族,很多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在她微愠的目光中,凤翎薄唇轻启,看来漫不经心地道:“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天会杀了他或者他的某个亲朋好友吧。”

什么意思?岚西不解地眨了眨深褐色的大眼。

“凤族的人只能死在本族人的手里,其中的直系如司凤渊、凤断更是不能死在旁人的手里。直系之中每十年都会选出一个称为‘暗,的人,这个人只听命于族长,负责追杀直系之中的叛徒。五年前,因为上一任的‘暗,死于非命,我被族长,也就是我的大堂哥认命为新的‘暗,。”他说着,眉目之间愈发冷淡,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一下子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无形的墙。隔着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带着居高临下之势,凉凉地语气中透着高傲,道,“你要有心里准备,在凤族,你绝不会是受人欢迎之人。”他眼半眯,清冷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仿佛在问:你可怕?你可还敢?

岚西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在漓城看到凤翎、凤所和凤肪三个人时,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协调的感觉。她起初还以为是凤翎与另两人感情冷淡,现在看来光是凤翎的身份已经无形间在兄妹之间刻下不可跨越的沟……可是为什么又是五年前?这跟那一晚可有什么联系?她眉心蹙起,满腹疑惑化成一句简单的问话:“为什么选你?”

凤翎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以及深深的讥诮,道:“人心难测,忠诚更非永恒,身为‘暗,就代表你随时都有可能去杀死你相处多年的亲朋好友,所以‘暗,通常都是从小培养,绝情绝爱,只服从族长的命令。谁也没想到上一任的‘暗,年纪轻轻,会突然死于非命,但是‘暗,在族内是个不可空缺的存在,那就代表族长一定要从直系之中选出一个新的‘暗,。直系虽然人才济济,但只有我和族中同胞毫无往来,更没有什么交情。可以说,除了我爹娘,我无所牵狂。“他顿了顿,突然一霎不霎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危险,更含着警告,道,“岚西,跟我回去,你便是凤族中人。我的妻子,便是直系。”

“所以如果我成了叛徒,你便是那个杀死我的人?”岚西被他看得心底微凉,硬是把话说白。

他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沉默往往是另一种形式的回答。

岚西看着他,突然想笑了。他是在高估她吗?她又那个本事成为凤族的叛徒吗?所谓的“叛徒”总要接近权力的核心才叛得起来吧?…,……嗯,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激动地吼叫他侮辱了她的人格,还是清高一点地讽刺:既然他不相信她,她走就是?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俗套得小说都不屑再拿来写的桥段,岚西一下子很有了自娱自乐的心情。她压抑住大笑的冲动,压着嗓子说:“今晚我睡哪?”

看着对方掩不住讶异的眼神,岚西越发地开怀了。

岚西的开怀没维持太久,这房中只有一张床,岚西本以为凤翎应该跟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是有绅士风度的人,应该会自觉地把那张床让她,然后他自己去打地铺或者睡板凳什么的,可惜这个男人显然不是穿越而来的种马,完全不知道绅士两个字怎么写,只给岚西两个选择:要么一起睡,要么她自己想办法。

岚西想要去跟叶荷挤一间,但是他又不准,说凤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又说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一旦回了凤族,她不可能还跟叶荷挤一间。

第二点说得岚西无言以对,她又没那么厚脸皮跑去跟凤翎挤一床,于是便十分悲催地把几把长凳靠到墙边当做了临时的床。

这大概是岚西穿越到这个世界睡得最不舒服的一个晚上,呃,不对,应该是排第二的不舒服,岚西凡乎都要以为她会辗转反侧地直到天明,但还是在舟车劳顿的疲倦下不知何时地失去了意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走被一杯凉水泼醒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泼一脸水自然是不舒服极了。她动了动嘴唇,直觉就想破口大骂,但话还没出声,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肆虐过一般,软软的,沉沉地,脑袋里昏沉沉的一片,连眼皮都重得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不像是自己的?她不会又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又一碗冷水凉凉地扑面而来,凉水自发地进入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咳咳咳……

哪个混蛋……她终于睁开了眼,想要找人算账,却被一张离她老近的俊脸吓了一大跳。好近,她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雪白的肌肤上细细的绒毛,还有对方温热的气息暖暖地吐在她的嘴唇上。

好痒。她直觉地想要后退,却发现此时躺着的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幸好,对方见她醒来,十分识趣地直起身子,和她拉开了距离。

凤族篇 70 隔阂

岚西揉了揉额头,有些艰难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瞪着那个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凤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叫不醒她,也没必要用水泼她吧?她又不是犯人。

“你中了春药”凤翎简单地解释,同时身体往左一侧,朝前看去,“我们有客人了。”

岚西愤愤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渍,心想:春药?难怪她的头沉沉的。

她甩了甩头,试图振作精神,然后顺着凤翎的视线看去,只见丈余外的那张大床前不知何时僵立了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的蒙面巾被撕到下巴以下,露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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