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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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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几位。

    第三排是一大堆营级指挥,各营的同级参谋虞侯等军官则站到了更靠后的第四排位置。

    包括滑哥兄弟、乞活买等人在内的契丹亲唐派各部头领和贵人则另成一群,站在李诚中的侧后方,而撒兰纳等库莫奚、室韦等部首领却远远的站在另一个方向,与营州军将和契丹人远远分开。

    此刻冰天雪地,就算是身披着狐毛大裘,李诚中仍是感到一股忍不住的冷意,他搓了搓手,冲冰冷的手掌上哈了口热气,将大裘往肩上又拉了拉,张口道:“善能法师……”

    善能法师从滑哥兄弟等人身后闪出,缓步来到李诚中身边,低头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都督有何吩咐?”

    善能的密谍身份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在场人中更是只有李诚中和张兴重知道根底,所以李诚中仍以“法师”称呼他,而他也继续装模作样的假扮大师。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幽州留后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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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乐山决战之后,善能和慧源被无暇顾及的阿平甩在了身后,成为营州军的俘虏。当然,其“俘虏”的帽很快就从头上摘掉了。

    在李诚中召见善能和慧源二人的过程中,两位“上师”很惶恐的向他乞罪,自认的罪名当然是帮助契丹人“呼风唤雨”。这件事情契丹绝大部分首领和军将都知晓,其中超过一半人此刻都被圈禁于饶乐山下新建的战俘大营,所以瞒是瞒不住的。但乞罪的同时,他们也在极力辩解自己的冤屈和疑惑。

    但李诚中并没有责怪他们,他很是好笑的问两人,莫非他们真的以为这场秋雨是他们祈来的?

    对于李诚中的质疑,两位“上师”自然感激涕零,他们使劲的哭诉自己压根儿和这场雨没有关系,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场该死的秋雨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降下来,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他们举出的证据就是,他们在整个过程中连法坛都没有摆设。

    被李诚中好言安抚之后,两位“上师”又再次奉命回到了西辽泽,关于自己怎样从乱军中脱身,两人很光棍的表示,营州军自李都督以下,对他们都敬佩怀德,所以不敢有所冒犯。这样的说法如果放在后世,十有**会被契丹人立刻清理掉,但这个时代,却很有说服力。

    经历过祈雨一事之后,两位“上师”在契丹军民心中早已成功的塑造出了高僧大德的形象,不仅痕德堇可汗亲自出帐迎候,就连阿保机和阿平两人都恭恭敬敬的拜服于法驾之前。诚惶诚恐的请求上师们能够再显宏**力。拯救部众于水火之中。

    自觉腰杆硬挺的两位上师这次不愿再发功了。他们宣称,草原上升起了新的太阳,饶乐山上光芒万丈,各族人民都要臣服于新领袖的领导之下。共同奔赴幸福的美好时光。总之就是天命不可违,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挽回。

    其实仗打到这个份上,无论是可汗痕德堇也好。各部首领和贵人也罢,就连带兵的主将阿保机和阿平两人,都知道自家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再加上这两位上师关于天命的鼓动的宣传,整个西辽泽都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如果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些契丹头领们早就向李诚中投降了,因为在大伙儿的心中,无论哪一个汉人来统治草原,草原依旧是他们的,就像过去几百年那样。最多就是征调丁壮为征服者作战,部众和族民们接受的盘剥更加残酷一些。或者再拉出几个人来顶罪而已。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因为有一个扶余城横亘其间。

    扶余城作为契丹人中全面倒向营州的一方,这次也算作战胜者之一,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应当算作战胜者仆从军。有了扶余城,营州都督便有了不同的选择,他可以不需要战败者的效忠,甚至可以将战败者作为战利品,奖励给仆从。如果李都督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问题就非常严重了,而且目前看来,李都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做出这样选择的可能性都非常大。

    草原上的内斗比起与汉人之间的争斗来说,其残酷性绝对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过车辕者斩”和“一体为奴”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实实在在的事。作为内斗失败的一方,整个部族都有可能随时举族消亡,能否活下来,完全就在战胜者的指顾之间。

    如此可怕的后果让西辽泽内的契丹人已经近乎绝望,几乎所有的成年男都动员了起来,兵刃不够,他们就将短棍、牛角刀等凡是能够给敌人带来伤害的东西都随身携带着,一切就等着被营州军攻破防线的那一天。妇孺老弱则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要相互告别一次,她们随时做好了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横死于乱军中,或是成为别人的奴隶,就此和亲人们永别。

    这一个多月的围困是在打打谈谈中度过的,穿梭于泽内泽外为双方传话的义务,被高僧善能和慧源义不容辞的承担了起来。已经连续奔走了五六次了,始终没有谈拢。但因为两位上师的不停揭底,西辽泽内契丹人的想法倒是全被泄露给了营州高层。

    西辽泽内的契丹人愿意归顺营州都督,但希望能够自立,和扶余城的契丹人分开,扶余城的契丹亲唐派们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希望将对方的部众全部吃下去,一口都不剩,滑哥甚至连乙室部的可汗大位都想吞到肚里去。

    但西辽泽的契丹人和扶余城的亲唐派恐怕都没有搞清楚李诚中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个穿越者,李诚中头上笼罩着浓厚的穿越者迷雾

    对于契丹以及契丹人建立的后世大辽,他从骨里就带有一份深深的畏惧感。在李诚中的内心里,他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怎么将契丹人连皮带骨吞下去,彻底为后来者免除丢失燕云的大患!

    一想到后世明在北方铁蹄碾压下的屈辱和血泪,他就感到无法安坐于席!

    善能此刻就在李诚中身后的人群当中,听到李诚中的招呼,连忙抢了出来,恭听李诚中的命令,当然,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中立的上师模样。

    今夜的李诚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师了,所以他决定不再左右摇摆,应当立刻给出一个最后的投降通牒,而这个通牒,他打算暂时以扶余城亲唐派的意见为主。在他内心里,其实对“阿保机”这三个字以及围绕在这个名字周围的契丹族群更恐惧一些。只有从**上消除这个隐患,他才能睡得踏实。

    就在他正要告诉善能他的决定时,忽然从山下西辽泽内传来一阵远的胡琴声,伴随着胡琴声而起的,是一通鼓响。鼓声干瘪、单调,既不连贯也无节奏,却一声一声的敲击在人的内心深处。

    李诚中踏前两步,凝神向西辽泽内看去,东山之下,远处白茫茫的雪地上,就在缓缓起伏的丘陵间,逐渐燃起了一圈篝火。在琴声和鼓声的召唤下,各处营帐慢慢涌出了大群契丹部民,他们聚拢在篝火边,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不用李诚中提醒,张兴重已经下达了命令,要求一线部队立即提高警惕,防止契丹人趁夜突围。

    但李诚中不认为西辽泽内的契丹人打算突围,虽然距离很远,又是夜晚,但雪地的亮光和通红的篝火已经能让他依稀可见了,这些契丹人里充满了老人、妇女和孩,他们聚拢到篝火边时,显得似乎很安静。

    “他们打算做什么?”李诚中问身边的善能。

    善能也仔细观瞧了片刻,然后忽然间似有所悟,小声道:“都督,今天是契丹人的陶里桦日,他们似乎是举办陶里桦大会。”

    “桃什么花?”李诚中没听明白。

    “陶里桦,契丹话的意思是相思,这个节日每年一次,就是契丹年轻人之间共结欢好的日,他们在盛会上载歌载舞,向意中人发出邀约,然后到老人那里领取祝福。去年冬天的时候,贫僧,呃,某还参加过,为很多对新人祈福。”

    “这事还归你管?什么情啊爱啊的,你这和尚管得了么?”李诚中打趣善能,善能脸上尴尬,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善能的说法被身后来自扶余城的亲唐派契丹贵人证实,滑哥很恭敬的表示,今夜的扶余城内应当也会有这类的盛会,只不过李都督身处战事一线,恐怕参与不了了。但他随即拍着胸脯承诺,他一定会好好筹办明年的陶里桦大会,让李都督能够在大会上物色到来自草原各部的美人。

    李诚中饶有兴味的看着西辽泽内的篝火越燃越旺,人群越挤越密,不禁叹道:“他们柴火可真多啊……”

    善能忙道:“都督,契丹人很看重在陶里桦大会,在大会上,他们会宰杀最肥美的羊羔,享用最好的美酒,就连烧火,也是用的木柴……某估计这一夜大会开完,西辽泽内的木柴恐怕都会耗尽了。”

    草原上的族民到了冬天的时候,生火的燃料大都是牲畜的粪便,只有首领和贵人才用得起木柴,所以李诚中很惊讶。而善能的解释则让他忽然间有所触动,这种触动来自于前世带来的一丝文艺青年的小思维。契丹人在如此困窘的情况下,竟然还要召开部族的传统节日盛会,竟然还要在盛会上大量耗费部族的资源,这种对习俗的严格传承和对传统文化坚定不移的维护,让他这个后来者也不禁生起一份感动。

    胡琴声和皮鼓声霎时一停,西辽泽内隐约传来的喧闹声随之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肃穆和宁谧之中,一句苍老的调陡然间喊了出来,没有旋律、没有节拍,好似唱诵、又像念叨,在你以为它要断开的时候,它却连绵长,当你认为他会连续缠绵的时候,它却突兀中止……

    沧桑、淳朴,古老、厚重,这一句调只有几个音节,却仿佛从远的古老中走来,走过了千年!

    伴随着古老的调,西辽泽内和声渐起,万千人一起低吟,听上去杂乱不堪,仔细分辨却错落分明,极有层次。那些喃喃细语明明来自里许之外,却又近在耳边。

    随着歌声而起的,是同样低沉的哭泣声。

    李诚中瞬间迷失在了这句古老的调与万千人的低吟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幽州留后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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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西辽泽内的歌声才慢慢平息了下去,李诚中也渐渐从歌声里苏醒过来,他低声问:“这是什么歌?”

    善能虽然懂契丹话,但毕竟不算精通,此刻摇头道:“都督,某之前也没听过。”

    李诚中回身,向撒兰纳招了招手,撒兰纳移步过来,听了李诚中的问询后道:“这是《紫骝马》,怀念故土的歌子。”

    “唱的什么?”

    “高高山头树

    风吹叶落去

    一去数千里

    何当还故处”

    李诚中默默念着这首歌词,那悠扬婉转而又凄凉悲苦之意扑面而来,打在人的心间,说不出的苦涩。

    似乎对李诚中的感受有所领悟,撒兰纳叹道:“草原上就是这样,总是在迁转流徙,想要安安定定的活下来,却始终不是那么容易。漂泊、居无定所还算好的,常常是部族亲人从此远离故土,从此天人远隔,甚至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其实就算是撒兰纳也体悟不到李诚中本人的感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念头。当他听完歌意后,立刻觉得,自己何尝不是那高高山头上的树叶,随风一去千里,不,一去千年,只不知何时能够回到‘故乡’?

    李诚中身后站立的是一帮职业军人,而且是从最基层打出来的职业军人,除了职业军人,就是草原各部的头领,没有人会像李诚中这样“多愁善感”,似乎只有撒兰纳这个文化层次高一点的库莫奚贵族能够“善解人意”一些。

    此时。西辽泽内悠扬婉转的胡琴声又再次响了起来。皮鼓也敲打着。节奏明显比开始之时要欢快许多。立于东山之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西辽泽内的契丹族民正在欢快的热闹着,有跳舞的,有扑跤的。有斗酒的……

    看着这幅欢乐的场景,李诚中默然良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无忧无虑啊……或者说是绝望前的疯狂?”就在一转念间,李诚中推翻了自己过去的决定。

    真的还会发生草原民族碾压明数百年的痛苦灾难么?

    真的有必要将契丹一族彻底铲除么?

    自己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让这件事情发生,这是一个身为穿越者的觉悟,也是穿越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如果在自己百年之后,历史仍旧如同那一个时空,那就只能怪问题出在了明自己的身上;如果中原自己出了问题,那么没有契丹,也必将有其他部族!

    但至少,眼前这一幕契丹的文化和传承,是应当,且必须流传下去的。到了将来,当华夏大地上五十六朵鲜花一起开放的时候。这样的文化和传承,难道不是华夏文明的其中一支么,自己怎么可以亲手将它毁坏呢?

    自信方可包容,有容乃大,老祖宗说得再好不过了。当然,需要区分清楚的一点关键是,这种包容,应当以我为主导!既然渤海人、新罗人、奚人、室韦人如今都已经是唐人中的一份子,眼前的这数万契丹人难道就不可以吗?

    破除了心头的苦恼和纠结,李诚中洒然一笑,转头道:“我想去下面参加陶里桦大会……”

    ……

    西辽泽北面最宽敞的一条通道上,不知多少驾奚车堆积于此,垒成一道厚实的栅墙,前面是凌乱的鹿砦和拦马索,用以阻挡营州军的攻击。

    可是这样程度的防御体系,在营州军虞侯参谋们眼中,绝对支撑不了半个时辰,当东山这座遮蔽防线的要点被营州军攻克后,这条通道已经成为了大军进击的“坦途”。

    一年一度的陶里桦大会被不速之客打断了,不速之客名叫李诚中。

    李诚中负手身后,昂然立于通道正中,他的身后是周小郎和十名亲卫,周小郎亲自手掌一面大旗,旗上绣着“大唐营州都督李”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善能和慧源站在李诚中的身边,默默等候。

    李诚中的对面,栅墙的前方,是契丹可汗痕德堇,他的身旁是阿保机、阿平以及十多名各部长老和首领。百多名契丹勇士手持兵刃弓箭,紧张的环护在痕德堇、阿保机、阿平等人身边,在栅墙的后面,更多的契丹战士正严阵以待。

    在李诚中身后百步之外,黑压压的军列站得严整肃穆,在夜色中透着沉重的压迫感。

    “我是李诚中,刚才在东山上看到贵部正在欢聚,所以想参加一下。”李诚中微笑。

    “草原上的规矩,陶里桦大会期间,停息一切刀兵,李都督难道不知道么?”痕德堇久不视事,或者说根本没有视过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对面的营州来人交涉,所以答话的是阿保机,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嗓音中透出一股发自肺腑的沉闷和干涩。

    李诚中摊了摊手道:“我刚才说了,想参加贵部的陶里桦大会,此来未带兵刃。我没有恶意,希望贵部不要误会。”

    阿保机沉着气再问:“李都督,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意欲何为,直说。”面对这个在饶乐山击败自己的唐军都督,阿保机很想立刻冲上去拔刀相向,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冲动。别说对方身后严阵以待的军士,就算对方当真是孤身前来,自己也不敢拿对方怎么样。

    不仅是阿保机本人,包括阿平、痕德堇,甚至族内的绝大部分长老和头人都知道,虽然当前的恶劣形势正是眼前这个人一手带来的,但如果没有这个人压着,扶余城以滑哥为首的那帮家伙,恐怕绝对会给自己和部族带来灭顶之灾。

    李诚中眨了眨眼睛,再次笑了:“除了到贵部参加陶里桦大会外,我还想和大伙儿说几句话。就我们几个人进去,莫非你们还会害怕?”

    阿保机沉默片刻。又看了看远处厚重的营州军军阵。和阿平对视了一眼。阿平点了点头,于是阿保机附耳向痕德堇说了几句,痕德堇终于开口了:“请大唐都督进来。”

    李诚中一笑迈步,在痕德堇、阿保机、阿平等人的引领下越过栅墙。进入西辽泽。密集的契丹人群如水面一样破开,不断闪出前行的路径,又不断在后面愈合。

    乞活买怀掌大旗紧随身后,这一刻。他心中异常激动,胸怀异常豪迈这可是谈笑入敌营啊,这是传说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身上,有此一遭,可谓不虚此生了!让他本人最为感动的是,李诚中在这件事情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安危放在他这么一个投降的契丹人身上!

    他身后的十名亲卫也都异常兴奋,紧握着刀柄的掌心早就湿成一滩了。“十勇士护主闯敌营”!只要过了今夜,还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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