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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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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元行钦还夜间带兵出营。偷袭了两军的联营,严重打击了两军的士气。

    当周坎的旗号出现在身后时,赵霸立刻判断出形势不妙来。他没有知会赵敬,悄悄率军溜了。霸都骑都是骑兵,转进的速度自然很快,赵霸的路线是沿着海边向南逃窜,如果石城下的战事还在进行,就抽冷子打一打,如果刘守光败了,自己就绕过石城,跑回沧州。只要兵力在手,就不愁赵氏没有活路!

    赵霸虽然马快,但平州地方狭小,霸都骑的转进路线还是很快就暴露在了营州斥候的眼前,两个营的营州军骑兵将赵霸堵在了黄獐谷。也是从这个时候起,赵霸意识到了石城方面义儿军的惨败。

    当然,赵霸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判断而丧失了作战勇气,毕竟他手头上的骑兵数量要多出对面一倍,所以他很快就向营州骑兵发动了进攻。

    双方一开打,赵霸就目瞪口呆了。营州军骑兵营的伪“骑射”战术和大批连发手弩的存在,让霸都骑吃了大亏,赵霸很快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骑兵。赵霸在肝胆俱裂的情况下带领剩下的骑兵逃离了战场,然后被逐渐压缩到了碣石山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营州军出现在赵霸身边时,赵霸已经彻底慌了神。

    当赵敬的首级传至霸都骑军营的时候,赵霸的内心已经几乎绝望了。赵敬的身死让他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虽然兔子的死源于狐狸的抛弃,赵霸思来想去,决定向营州投降。这个时候,赵元德的劝降书刚刚从沧州传至碣石山下。

    “十二郎……”

    “三哥,大伯和家人都很好,这是大伯的家书,你看看吧。”

    “大伯也是劝某归顺李都督?”

    “是的。”

    “那某的去处呢?李都督可有什么安排?”

    “李都督说,你的长处是勇武,胆魄雄壮,可以继续领兵。但要去白狼山学习半年……”

    “白狼山啊?你似乎在那里学习过?”

    “是的,还有崔二。”

    “如何?”

    “你会学到很多有趣的东西,认识许多有趣的人,嗯好像契丹的阿保机和阿平就在那里,你可以去结识一番。”

    “哼,蛮夷而已,有什么好结识的……”

    无论赵霸愿不愿意,让他去白狼山军校学习都是一种优待,为了河间赵氏的存续,他都必须去走上一遭,摆出一副好孩子的姿态。所以,卸了兵权后,他被直接送到了白狼山中,成为了白狼山军校第七期插班生。(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卢龙节度(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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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龙内部的权力角逐是以一种相对较为温和的形式开始,又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结束的,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个月。双方自始自终都没有正正经经宣布过开战,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会战。

    整个战事自西而东由三个部分组成,包括幽州之战、石城之战以及榆关之战,但实际上都没什么太大的损伤。幽州之战只有刘雁朗和数十名亲卫被杀,整座城池便告易手;石城之战看似惨烈,刘守光、刘知温都死了,但其实普通军士们却没有怎么激烈交战,降的降、跑的跑,就连那些跑掉的最后也回来重新投降;要说真正激烈的,或许只有榆关一战,蓟州兵在赵敬的严令下舍命攻击,造成了驻守榆关的元行钦所部数百伤亡,同时霸都骑在营州骑兵的面前栽了个大跟头,损失近千。

    说到底,这是卢龙军自家人的内部夺权,普通军士们战意并不浓烈,就连营州军的士兵们也完全没有表现出面对关外契丹人时那股狠辣劲。

    从正月十五双方汇聚于石城开始,没过多久,稳坐石城的李诚中便开始陆续收到了各地告捷的文书。

    正月二十五日石城大捷,刘守光、刘知温授首,同日,怀约联军快马来报,斩刘雁朗,幽州尽入囊中。

    正月二十九日,赵元德归顺,献沧州。

    二月一日,怀约联军入驻胡苏、乐陵,南临魏博、宣武控制线。

    二月三日,赵挺于蓟州自刎,钟韶入蓟州。

    二月五日,榆关告捷。破蓟州兵,阵斩赵敬。

    二月七日,赵霸率霸都骑残部归降。

    二月十日,李诚中率已经聚齐的营州都督府文武官员,合营州军左右厢及老营、各城预备营共计八千余人出石城,沿官道西行,过玉田、经三河、驻于潞县。

    二月十五日卯时,大军启行。

    巳时,离幽州十里外驿亭,怀约联军钟韶、解里以下数十军将恭迎李诚中。

    午时。大军至幽州东上门——安东门外。

    旌旗飘展、盔甲鲜明,五千怀约联军在城外列阵相迎。

    安东门下,高刘氏、王敬柔、李君操、韩梦殷、元从博等幽州诸豪门大族之长翘首以待,节度府郭炳呈以下官吏百人垂首相候。

    李诚中于马上拱手,与幽州诸豪门、节度府诸官吏嘘礼互致。

    少顷,迎接的队列整肃已毕,以张在吉、韩梦殷、元从博、冯道等为首的文官,和以王敬柔、李君操、周知裕、张兴重、姜苗、周坎、钟韶等为首的武将各自分班左右,二百余文武躬身拜服。

    到了这里。年轻的营州文武们在排序上很自然的落在了幽州文武官吏的身后,无论是张在吉、韩梦殷、元从博,还是王敬柔、李君操和周知裕,随便拿出一个来。资历和官衔都死死压过他们一头,更关键的是,这些人还是他们的长辈,根本是比都没法比。

    连在渤海上京负责唱礼的韩延徽都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勉强排在班末之尾,在其父韩梦殷面前,他哪里敢出来现眼。如今也只能缩着脖子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当年他在渤海国君臣面前摇头晃脑高颂唱礼的职责则被节度通判郭炳呈接了过去。

    在老人们全套华丽的朝服面前,年轻的营州文武们身上的行头不免显得寒酸了许多。

    郭炳呈最近嗓子有些哑,但仍使出全身力气高唱:“幽州文武——诸军士——恭迎营州都督——”

    李诚中再次于马上躬身示意。

    “天子居庙堂,诸侯牧四方,是故君裂土以授,臣持节而奉,因之华夏鼎器,九夷宾服……今河北不靖,幽州尚虚,节度、观察之非存,恐民不奠居,司寇失刑,防凶人之上位,士有异论……幽州文武、诸军士议,共举营州都督李,暂持双旌、双节,掌总军旅、专诛杀,留后卢龙,以待钦命!请受之——”

    李诚中于马上躬身,向四方致礼:“诚中驽钝,不敢受!”

    郭炳呈高呼:“此为黎庶之愿,请受之——”率文武再次躬身拜伏,幽州城下上万军士齐声高呼:“请受之——”

    李诚中再次躬身,谦逊道:“诚中不才,心甚惶恐,惟愿有德者居此位,为黎庶福,不敢受,固请辞!”

    郭炳呈厉声道:“卢龙百年,非强横者不可镇之,都督不受,奈幽州万民何?天有所赐而弗取,置诸文武、诸军士何?请都督受之——”

    众文武、上万军士再次随郭炳呈拜伏于地,齐声高呼:“请都督受之——”

    李诚中沉默良久,叹息曰:“为幽州计、为卢龙计、为百姓计,姑且受之,待朝廷有命,再择贤而让。”

    众文武起身,诸军士唱诵,礼毕。

    整套礼仪很简单,在李诚中看来,却充满了矫情,无非就是三荐三让那些东西。但古人讲究这个,非得表示自家并不想,是你们逼着我上台的,就李诚中自家的体会,似乎还包含着“我要是做不好了,你们别赖我,我是很无奈的,到时候我杀你,你可别怪我”之类上位者的恶作剧意味。

    于是李诚中下马,改乘驷车。驷车就是四匹马拉的车,天子驭六、诸侯五、卿四。李诚中被推举为卢龙留后,虽然还不是真的节度使,但暂掌双旌、双节,在职权上相当于节度使,待遇也参照节度使。

    节度使本身是个差遣,并无品级,各地节度使一般要兼所驻州刺史,这才是本官,但这一本官品级也区分上中下州而不同。高的可为从三品,低的则只有正六品。比如卢龙节度使,本官兼幽州刺史,故又称幽州节度使,属于高品节度。

    这就导致各地节度使品级不一,容易出现强镇低品或者弱镇高品的情形。相互间为此争吵不休,甚至经常惹出兵祸。朝堂上为了省事,干脆以加使相衔的方式拉平各镇节度的品级。比如刘仁恭封王前就被授予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官衔。

    李诚中干的是河北藩镇的传统事业——“被拥立”为留后,还没有使相衔,但以卢龙在天下各藩镇中的地位,朝堂上只要认可,就必定会加使相,所以可以“卿”视之,也就可以打着边角鼓的驭驷车。

    郭炳呈挥手,有节度府官吏捧漆盒趋前。他接过漆盒,递给了驷车上的李诚中,李诚中打开一看,盒中躺着两样物件,一为分成两半的金色虎符,这是调兵的铜符,象征“节制调度”的军权;一为黄白玉印,上面刻着李诚中看不懂的篆文,但他知道这是节度使之印。象征“度支营田”的民权。

    印鉴玉质,这实际上百年来节度使僭越之举,按律百官印鉴为当为铜,但李诚中自己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也没人跟他解释,在卢龙军内,这已经是传承半年的习惯了。

    二者相合,正是卢龙节度铜符印信。

    李诚中精神抖擞。换乘驷车后,沿安东门而入。车前有数十名威武雄壮的仪仗军士,这些都是原节度府仪仗。刘守光去石城打仗,自然不会带着他们出行,于是他们直接被郭炳呈征调过来,便宜了李诚中。

    这些军士高举手中仪仗,最前是两面土黄色门旗引导,旗下各四名箭手拱卫。

    其后两面旌旗高竖,一龙旗、一虎旗,缀以五色鸟羽,此为龙虎双旌;再次为两幅金铜叶所制、状如木盘的双节,盘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淦金龙头。双旌示专赏,双节示专杀,这是节度使特有的仪仗,象征其威权,也就是说李诚中可自行决定五品以下官员的升迁和刑罚。至于五品以上至三品以下,可向朝堂参劾,由朝堂复议定罪,但一般而言,凡卢龙麾下官员,朝堂不会随意驳斥李诚中的意见——他们想驳也驳不了。至于三品以上——朝廷基本不设这类官职,有的也是加了三师、三公衔或王爵的皇族或强镇,正常情况下李诚中想要遇到一个都很困难。

    双旌、双节之后是麾枪两支、豹尾两支,这是与双旌、双节相配,按天地五行之道用来平衡阴阳的物件,具体是个什么原理,李诚中自家也不知道。

    驷车之后是六纛,为出行建节的威权。随后是鼓手、锣手,牛鼓铜锣震天介敲响,以肃穆街巷。

    这套仪仗实际上就是节度使仪仗,李诚中“被拥立”为节度留后,是没有资格享有的。留后是节度使或观察使缺位时设立的代职,属于临时性差遣,更何况还是“被拥立”的临时差遣,用这套仪仗就是僭越。但如今的天下,谁管这个?更何况李诚中在草原上被推为“威信可汗”时,就已经僭越过一次了,所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

    宽大的长街早已肃清,沿街两侧站立着密集的怀约联军步卒、诸般衙役守卫。幽州城最近十年连续易主,百姓们早已习惯了大军入城的典仪,在里正坊主的带领下,在各个路口点燃香案,恭迎入城大军。

    前有仪仗引导,后跟幽州文武、大队军士,李诚中手捧印信,立于驷车之上,瞻顾左右,心中感慨。当了一年多的营州都督,接受过渤海、新罗国王的朝拜,又在饶乐山下当了威信可汗,主持过大于越、夷里堇的柴册仪,如今的李诚中早已有了一股居上位者的威严气概,再没了初到贵地的那股子愣头劲。

    大队仪仗经安东门瓮城而入,沿清安大街向西,过仙露坊、时和坊、显忠坊,致卢龙节度府北门而停。

    李诚中下车,抬眼望着仪门大开的卢龙节度府,好一阵唏嘘不已。

    幽州,从此是老子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卢龙节度(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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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诚中被卢龙诸文武拥立为留后的事情,旬日之间传遍河北,河北震动。

    宣武刚刚将河北平定,此刻却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物,等于打乱了东平王对河东的措置,在河东的东面包围圈后面出了极大的岔子。

    按照宣武军原来的部署,对河东的围困是在三个方向同时进行的,东面为河北藩镇集团,南面为河中等宣武仆从,主攻方向则在京畿(长安)和都畿(洛阳)之间的河东西南面,即绛州、晋州、隰州。

    其中东面以围困和断绝为主,不让军甲、粮食和其他物资从这里补充河东,由北而南分别是义武军王处直部、成德军王熔部以及魏博牙兵。按照之前在魏州的约定,卢龙军要向上述各部提供钱粮,并抽调兵力随同宣武西征长安。

    可现在情况变了,向宣武归附的刘守光掌权三个多月便告下台,新起来的这个留后是个大伙儿都不熟悉的人,虽说知道他是朝廷敕封的营州都督,据说在关外征服过渤海,扫平了契丹,但此人究竟如何,却无人知晓。但至少有一点大伙儿是明白的,刘守光和刘知温分别是东平王向朝廷保举的卢龙节度使和侍中,这两人被李诚中毫不顾忌的杀掉,那么李诚中的态度究竟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当然,也不排除李诚中是纯粹为了上位而杀掉的刘守光和刘知温——这在当下毫不稀奇,也有可能新上位的卢龙留后会继续选择依附宣武,但这仅仅是一种可能性。就算这种可能性存在,但其杀掉刘守光和刘知温的举措等于在东平王脸上煽了好大一个耳刮子,是**裸的打脸,就不知道东平王愿不愿意放下身段。强忍被打脸的屈辱来接纳李诚中?

    就在诸镇疑惑之际,新的消息传到各镇,沧州南面与魏博、宣武控制区交界的胡苏和乐陵两县,出现了李诚中军队的旗号。

    这是相当不友好的举动,为此,魏博、宣武驻扎于此地的军队开始了严密戒备,同时,义武、成德、魏博三镇都将围困河东的包围圈向后缩了缩,抽调部分兵力向东,加强对卢龙军的防范。

    对于幽州出的这么一个岔子。河北诸镇都不敢擅专,于是快马纷纷驰向晋州,争相向东平王禀告。

    晋州(今临汾),东依太岳、背靠晋中平原、西控汾水,南通两京,可由此向北直驱晋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城下连营十里,宣武军号称十万,在晋州城下与河东大营对峙。

    东平王、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镇节度使朱全忠正在城外察看守军虚实。朱友宁、氏叔琮、康怀英等大将环伺左右,李振等谋士紧随身前。

    众人对着高大的晋州城头指指点点,不停张望对面河东军的营垒,此时有军报飞递朱全忠。朱全忠展卷观瞧。眉头微蹙。

    心腹李振接过军报,迅速看了一遍,沉思不语。

    朱全忠等了片刻,问道:“如何?”

    李振无奈叹息:“河北诸藩子。百年更迭不息,不曾想如今更甚以往。”

    朱全忠一笑:“兴绪,河北不乱。怎有某等霸业可期?你看该如何是处?”

    李振字兴绪,祖居西域,为昭武九姓之中的安国人,是潞州节度使李抱真之后,聪明好学、口才出众、富有智计,无奈科举屡次不第,后入朱全忠帐下,逐渐得到重用,如今官拜宣义军节度副使,与敬翔一道为朱全忠赞画韬略,是其倚为臂膀的左右手,素有“李振献策、敬翔定计”之语。每逢朱全忠出征,敬翔便留在汴州主持军政,他则随同大军出行。

    片刻之间,李振心中便有应对,他与敬翔不同,他不拿大主意,只根据不同的情况提供不同的应对办法,采取哪种办法,则由朱全忠来选择,此时便道:“王爷,如今之计,某有三策。招抚李诚中,厚结卢龙,由王爷出面荐举其节度本镇,若是李诚中愿意,一切都顺其自然,若是他怀有异心,对王爷的善意也会犹疑不定,这就给了咱们缓冲的余地,待此间事了,大军回过头去便可平了他,此为上策。”

    朱全忠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本王刚刚抬举刘守光节度卢龙,朝廷的圣旨都还在半道上,就这么不声不响被他杀了,若是再对其厚抚,叫本王这张脸往哪里搁?本王的信誉何在?将来如何威伏四方?本王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此议不可。”

    李振暗自叹了口气,这位王爷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对方的行为看来是不容于王爷了,当即道:“第二策,咱们可抽调兵力前往河北,以一员上将统领,整合义武、成德、魏博诸镇,以迅雷之势讨伐幽州,将李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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