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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陷越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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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轻脆的音乐声忽然响起,秦歌的眼珠动了动,判断出这是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的手开始慢慢移动,似乎每移动一分都异常艰难。手机终于取在手中,缓缓送到耳边。他听到那头传来贺兰的声音。
他想叫贺兰的名字,他想告诉贺兰快来帮帮他,但他的声音在喉咙里呜咽,想发出一个简单的音符都难。但那头的贺兰还是从这细微的响动中,听出了他的声音。于是,一连串急促的叫声过后,她的声音里便带上了哭音。
“秦队,秦队,你到底在哪儿?”
“杜——家——”手机跌落到一边,秦歌如释重负,慢慢闭上了眼睛。
13
早晨,贺兰一身便装,骑着自行车,专门去西门外买了老胡家烧饼,往回赶的时候经过一个十字路上,看见路边护栏上倚着一个卖花的妇女。栀子花的香味从她手中的竹篮里飘来,这时候贺兰忽然有些伤感,她想了想,下车买了几朵,一朵别在胸前,其它的装在纸袋里。
于是,这个早晨,秦歌所在的病房里便也飘荡着栀子花的清香。
这回,秦歌已经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医生替他诊断的结果是由于压力过大,造成精神性麻痹休克。除了药物治疗外,病人需要静养,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停止。这种精神性麻痹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导致心脏停止跳动。现在,秦歌不得不佩服队长的深谋远虑,他似乎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了早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提前把贺兰安排在秦歌身边——在刑警队干了一辈子,就算没成精,也肯定是条老狐狸了。
“这回,你们没伙同医生一块儿骗我吧。”秦歌说。
有没有骗他,其实他自己一肚子数。那晚在杜刚家老宅,那种频临死亡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如果那晚不是贺兰及时赶到,也许,他就真的死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警察这么些年,也没存下什么家产,要实在不行,我就打算以身相许了。”只有俩人的时候,秦歌笑嘻嘻地说。
夜行者(20)
“稀罕。”贺兰板着脸,装出副凶巴巴的样子,“就你那脾气,这辈子甭想找媳妇。”
嘴上这样说,但秦歌住院这半个多月,她每天都会抽出空来陪他。这天早晨,她记起秦歌说过他喜欢吃西门老胡家的烧饼,特意起个大早。现在,秦歌闻着栀子花香,已经把她带去的六个烧饼全都吃肚里去了。她看出秦歌故意吃得卖力,好像这样就能让她高兴一样。但她真的挺高兴,她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大名鼎鼎的刑警队副大队长,有时候也很孩子气。
这半个月里,秦歌闭口不谈案子的事。他不问,贺兰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但有些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些忧虑。案子看起来线索挺多,但没一条管用的。陆士新之死,显然因为他曾经做下的恶行,如果杜刚还活着,那么,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但现在,杜刚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一个死人,又怎么会将活人杀死呢?
杜刚家在这城市里,再没有别的亲人。据他们的邻居反映,十多年了,也没见过他们家来什么亲戚,这样,也就排除了杜家还有其它人,来为杜云报仇的可能性——就算杜家还有亲戚,但十多年不来往,必定没有太深的感情,他们怎么会为杜云而冒这么大风险?
至于杜刚家墙壁上粘的符箓,通过对周边邻居的走访,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大家对杜家老宅讳莫如深,平时打门前过都带小跑,更别说有人敢往里去。发现符箓之前的几天,没有人察觉杜家老宅有什么异样,更不用说见到有人进去了。
更让警方头疼的是,疤面杀手连环案再度发生的消息,竟一夜之间传遍猫城,再加上杜家老宅发现的满墙符箓,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民间传说总是在一张张嘴的流传过程中,不断被加入些新的内容。猫城传说复活的杜刚猫面人身,能够飞檐走壁,它只在夜晚活动,手持钢丝飞索,但凡遇到曾经为恶之人,必定取其性命。
更有甚者,有些人开始讳忌杜刚的名字,在提到他时,只用“夜行者”三字代替。
——夜行者杜刚,再度让猫城上空笼上一片血雨腥风。
刑警队的电话,每天都要被打爆,省市领导对此案都异常关心,普通老百姓也不断地打来电话询问案情,并提供他们认为有用的线索。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已经让老狐狸队长不堪重负,市里的高层也下达了限期破案的要求。
为此,老队长已经向局里递交了辞呈——不是他不想破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贺兰相信,虽然秦歌现在什么都不问,但是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情况。她每次来病房,都会见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叠报纸,他这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是故意在回避,要么就是另有打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秦歌会将自己置身事外。
在这个栀子花飘香的早晨,秦歌吃完烧饼,贺兰要回队里工作了。就在她正要将包烧饼的报纸揉成团时,忽然听到秦歌惊讶地叫了一声。
能让秦歌吃惊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秦歌一把抓过她手中的报纸,展开,目光怔怔地盯着看,好像上面有什么让他着迷的东西。
西门外卖烧饼的老胡,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至今仍然保持用旧报纸包裹烧饼的习惯。他的报纸多是家边的邻居送给他的,虽然有人批评过他报纸包烧饼不卫生,但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要改变几十年形成的习惯,实在很难。
所以,秦歌才能有机会在报纸上见到杜刚的一张照片。
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上报纸,但有时候,偶然发生的事件,也许会改变这种情况。秦歌手中的报纸上有则图片新闻,一段简短的文字,配了两张抓拍的照片,标题是“妙龄女失意轻生,好市民奋勇搭救。”
贺兰凑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杜刚。
第一张照片是远景,看不清面孔,只见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长发女人,正慢慢向河岸走来,河水漫及他的膝盖;另一张照片是近景,那男人蹲在地上,将女人置于自己的膝盖上做按压,记者的镜头刚好将俩人的脸全都捕捉进来。
记忆的闸门露出一条缝隙,秦歌隐隐觉得这件事好像就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他使劲想,终于想到了去年秋天的某个傍晚,他独自开着车在环城路上转悠,经过玉带桥时,发现桥上聚满了人。那会儿他正为疤面杀手的案子头疼,神经有点过敏,见到那么多人,立刻想到会不会是疤面杀手再度作案。待他冲到桥上,才发现,原来是有人轻生落水。
看报纸的时间,他确定图片上的内容正是自己那天遇到的。但是他却没想到,那天救人的居然是会是杜刚。
“其实现在的人都这样,你不能简单地用好人坏人来评价他。杜刚这算是又一个例子,恶贯满盈的杀人犯,也会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他如果不来投案,也许社会上还能号召大家向他学习,政府部门说不定还能颁他一个良好市民的奖状。”贺兰感慨。
“杜刚投案具体是哪一天?”秦歌眼睛还盯着报纸,沉声问。
贺兰想了想,说了一个日期。那日期跟报纸上的时间,只相差半个月。秦歌不说话了,脑子里有道光亮一闪而过,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近些什么,但偏偏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他又觉得脑袋开始隐隐地痛。
夜行者(21)
“好了,你快回队里吧,也许,用不了几天,咱们又要并肩战斗了。”秦歌说。
贺兰走后,秦歌盘腿坐在床上,觉得自己身子绷得特别紧,异常紧张。他使劲地想,虽然一时间脑子里还很乱,但他却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灵感。
在此之前,他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杜刚既是疤面杀手,杀的又都是奸恶之人,为什么他在投案前,不为自己的妹妹报仇,偏要等自己死后,才杀死谭川和陆士新?
警方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杜刚投案自首的真正原因。如果将之归结为他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但通过医院的档案,他被确诊患有肝癌是投案前两个月时候的事,这中间,他还依照自己的作案频率,杀死了谢海鹏。
如果杜刚真想在自己死前,将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公诸于众,那么,换成任何人,也会在替妹妹报完仇后,再向警方自首。
秦歌还记得,杜刚玉带桥上救人那天,又发现一具疤面杀手连环案受害者的尸体,死亡时间正是前一天夜里。虽然说人有多面性,善恶可以共存,但杜刚夜里杀人,白天救人,中间仅相隔一天时间,这说起来委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他杀人到救人,再到向警方投案,这中间只有短短的十五天时间。在这十五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做出投案的决定?
秦歌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盯着报纸照片上倒卧在杜刚膝盖上的女人,想到也许她,能够帮助警方破解这道难解的题。
14
宗教局。花白了头发的专家听了秦歌的问题,沉默了一下,摇头道:“市区范围内的道观已经不多,但要我说出确切的数字,以及他们具体位置,我还真说不上来。”
“那么,咱们市里,谁对这方面情况比较了解?”秦歌问。
专家想了想,道:“我给你推荐个人,在文管会工作,他对民俗、考古、文物鉴定都非常有研究。我曾经见看过他的一篇调查报告,说的是我市宗教和旅游文化,其中有一大段,提到了道教。”
“那这事拜托了。”秦歌站起来,与专家握手告别。
古色古香的一幢小楼,解放前是猫城一个军阀的公寓,现在改成了革命纪念馆,还有几家机关单位在这里办公,包括文物管理委员会。
踏着木质楼梯上楼,在一间小办公室里,秦歌见到了那位民俗专家——40岁左右年纪,短发,又粗又密,根根向上竖着,方脸,戴副金丝边眼镜,络腮胡子,可能刚刮过不久,冒出短短的胡碴。
这是秦歌第一次见到高伟,后来他们成了非常铁的哥们,秦歌也多次在办案中,得到这位民俗专家的帮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宗教局的专家已经打过电话给高伟,所以不用秦歌多说什么,高伟便从抽屉里取出打印好的几页纸,上面非常详细地列出了市区范围内所有道观的名称,以及所在的位置。有些道观比较偏僻,甚至纸上还用笔画出了路线图。
高伟给秦歌的第一印象,就是做事非常认真。
“其实我并不是对道教感兴趣,只是因为一件案子,涉及到了一些跟道教有关的东西。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见过这样东西没有。”秦歌取出了案发现场遗留的符纸。
高伟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有些犹豫,好像吃不准的样子:“这显然是道教的符箓,但究竟是什么符,代表什么意思,我倒说不上来。”
秦歌就把宗教局专家的话背了一遍,说这叫再生符,源自东汉时期的太平道。
“您和宗教局的专家,都不能一下确定这道符的名称,那么,依您看,咱们市里,还有谁对符箓比较有研究,有可能知道这道符,并且能够画出来?”
这回高伟犹豫的时间更长,差不多五分钟以后,他才一拍脑门:“我怎么就忘了他呢。”他自嘲地笑,神情变得非常憨厚,“刚才我觉得应该有这么个人,我光往市里这些搞研究的人身上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现在您想起来了?”秦歌急切地问。
“黄云县顾庄乡有座老君堂,里面有个老道,今年可能都70多了,我还五年前搞考察的时候在那道观里住过一晚上。那老道道号明慈,精通道教各分支的符箓。那晚上,他向我展示了他收藏的符箓,其中好多都是著名的道教大师的亲笔。”
高伟将那打印好的道观目录拿起来:“我这上面有,还有路线图。”
秦歌小心地将材料收起来。
中午,打电话给贺兰,约她出来吃饭。贺兰在电话那头挺兴奋,说她差不多就快查到那女人的身份了。
俩人在一家餐厅碰了头,贺兰先问秦歌顶不顶得住,他出院,没敢让队长知道,万一再出点事,队长肯定不会放过她。
“放心吧,我当我是纸糊的?”秦歌拍胸脯示意自己没事。
“我按照你说的,上午去了报社,找到了那名摄影记者。跟你估计的一样,杜刚那天救下这女人后,把她送到了医院。这名记者当时也跟了去,我从他那儿知道了哪家医院。因为杜刚救人的事上过报纸,那天负责接诊的医生很快想了起来,她向我讲述了那天的情况。”
溺水者虽然有了呼吸心跳,但是还可能有许多并发症,比如肺水肿、脑水肿、肺部感染、心力衰竭、呼吸窘迫综合征、肾功能衰竭及水电解质紊乱,如果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对生命造成威胁。所以,有些医生习惯把溺水后24小时内死亡的人,统称为溺毙。医生检查完之后,确定那女子已无大碍,所以只替她挂了瓶吊水。
夜行者(22)
“医生虽然记得那女人,但却不知道她的情况。她帮我查了档案,只查到那女人名叫苏雪林,今年28岁。”贺兰得意地道,“我不甘心,所以后来两个多小时,就守在医院门口。你猜猜,我站那儿干什么?”
秦歌手点点她,笑:“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过我吗?你在找出租车。”
“没错,老刑警反应就是快。”贺兰佩服地道,“我的运气从来没像上午这么好过。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排得老长,我拿着苏雪林的照片一路问过去,都说没见过这女人。我就守在那儿,见有出租车停下就上去问,结果,还真让我问着了。”
秦歌赞许地点头。
杜刚送那个叫苏雪林的女人去医院,挂完水后,苏雪林必定还很虚弱。这样,杜刚肯定不会让她步行回家,打辆出租车,是最方便的做法。
“事情过去这么久,那司机还记得苏雪林。他说那天门一开上来俩水鬼,把他吓了一跳。杜刚和苏雪林都在河里泡过,所以那会儿衣服还是湿的。司机能记起苏雪林来,也就是因为这个。但我问那天送他们去哪儿了,司机却说时间太久,只记得那次去的是苏浦区,具体什么地方想不起来。我急了,就吓唬他,说他想不起来我就不走。”
秦歌大笑:“看来这招管用,但你也得顾及点咱们警察形象吧。”
“司机后来能哭就哭了,我不走,他就只能使劲想,这一使劲,还真让他想到了。他告诉我,那天他把那俩人拉到了苏浦区梅林街一条小巷口,因为巷子窄,车进不去,所以俩人下了车。他还告诉我,那巷口不远处有家小咖啡馆。”
“嗯,不错,这事儿办得漂亮。”秦歌夸赞道,“吃完饭我就跟你一块儿去梅林街。”
快到两点那会儿,秦歌开车带着贺兰到了苏浦区,却没直接上梅林路,而是拐到了另一条街,去了当地的派出所。所里很多人都认识秦歌,招呼打了半天,秦歌才说了来找人的事。一说地方,派出所的人全知道,那条小巷叫洋桥巷,但实际上里头根本没桥。那片的户籍警看了苏雪林的照片,依稀有点印象,确定她不是常住人口,否则,他肯定记得清楚。
打开电脑,调出了这两年蝴蝶巷里租赁房屋的登记情况,很快,就从里面发现了苏雪林的名字,还有苏雪林身份证复印件。
秦歌眼前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身份证复印件显示,苏雪林正是黄云县顾庄乡人。
15
吉普车慢慢接近村庄。村庄被农田包围着,像大海中的一个岛屿。
8月,正是水稻疯长的季节,车行在田边小路,如同行在绿色的波浪之中。稻田分割得整齐划一,水稻刚刚吐出新穗,因为尚未饱满,因而能够抬头向天。走在8月的乡村,可以预见下一季的丰收,还能闻到空气里飘荡着,那些果实酸涩的清香。
农人们在田间锄草,或者喷洒农药,田边小路上的吉普车,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注目,面上现出淳朴的神情。
村口有棵老树,树下围着一拔小孩,不管男女,全都只穿短裤,皮肤晒得黝黑。吉普车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怯怯地看着车上下来的男女。
秦歌面无表情往村里去,贺兰却笑嘻嘻地冲着那些孩子招手。
村庄的房屋杂乱无章,一条稍宽点的路在村里蜿蜒,边上又延伸出无数窄些的小道,通往四面八方。这应该是个极平常的村庄,有白色的两层小楼、有红砖瓦房,亦有那种简陋的泥草房——贫富差距早已不局限于城市。
秦歌拉住一位村民,问他知道苏雪林家住哪儿吗?
那村民立刻露出狐疑的神色,他往一条小道上指了指,便低头扛着锄头离开,走不多远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秦歌与贺兰顺着小道走下去,一路上又问了两位村民,最后那位一指不远处的一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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