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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之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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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慕的人,救了她的性命却转手将她嫁于另一个男人。而她的丈夫,此时却亲口承诺要送她归家。
兜兜转转,竟是这样的因果。
易雪歌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你说真的?”
萧沉渊只是点了点头,他疲倦的靠着床合眼养神,那低眉垂眼的样子十分静美,如同一幅画一般隽秀,是每个人心里挣扎辗转着,披着华美外袍的欲/望。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外边端药来的阿卢已经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
阿卢礼了礼,然后把药放在案上,便安静的退下了。
易雪歌忍不住问道:“你这侍从是不喜欢说话么?好像都没怎么听他说话。”
萧沉渊瞥了眼易雪歌,长眉轻挑示意对方去端药,然后反问道:“你才见过他几回?”
“你够了啊?”易雪歌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端药,“不就是做了点事嘛,弄得好像累死累活似的。喝个药还要人伺候。。。。。。”
易雪歌同学这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吐槽。虽然她是南楚公主,但年幼之时便被关进了缺衣少食的冷宫里面,还时不时的被自家母后折腾一通,大部分时候都是睡上一觉就生龙活虎了,实在是劳动人民的身子、公主的命。对她来说,萧沉渊这种“娇气”的身子,多少都是惯出来的——若是寻常人家,下个地流个汗,吃顿饭、睡一觉估计就精神饱满了,哪里有萧沉渊这种才做了点事就连手都抬不起来的皇子病?
不过,易雪歌虽然口上不得好,手上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简直跟伺候易碎的水晶人一样:“喝吧。”
萧沉渊喝了口药,随口问道:“你和我皇兄都说了些什么?”
提到这个,易雪歌的神色也微微有些变了,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就是说了些东华太子的事情。”她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兄弟感情一直都好,他,怎么下得了手?”说到底,她心里头依旧有些不相信萧沉曜那些话。
萧沉渊沉默半响,忽然笑了一声,他抿了口药,笑道:“帝王之家,那里有什么兄弟之情?”语调平平淡淡,内里多少却含了复杂的意味。
等易雪歌回过神来,看见萧沉渊手里的药碗已经见底——那一整碗的药已经被萧沉渊轻描淡的喝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寒意来:她那个皇弟喝个药不仅要有美人哄着,蜜水备着,还得是小小的一碗,一口喝完。偏偏萧沉渊这般在她看来娇生惯养长大的人,喝药便如喝水一般,还不是平常人的一口喝下而是一点一点的抿着。仿佛越苦,越叫他喜欢。
萧沉渊喝了药,便有些乏了,干脆收拾收拾便躺到床上去了。
易雪歌不免有些尴尬,正要推门出去却被萧沉渊叫住。
“皇兄还在呢,你现在出去,岂不是告诉他我们一直没同房?”
易雪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这种事,他随便派个人去云州问一声就知道了啊。”她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话。
萧沉渊闭着眼道:“知不知道无所谓。重要的是,要在他面前做好样子。”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冷淡,“要不然,皇帝陛下岂不是要觉得我们是不给他面子?”
像是皇帝那样的人,一贯压抑久了,自尊方面就更加敏感。萧沉渊多少心里也有些清楚了。
易雪歌的心砰砰的跳着,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移过去:“那我要躺外边啊。”她还略有点儿少女心,自觉要是要沉渊要动手动脚的话,睡在外边还方便逃命(?)。
萧沉渊已经困倦了,只是往里面移了移:“嗯,沐浴的话,等明天回府再说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些模糊不清,“这里不方便。。。。。。”
易雪歌并不知道他所谓的不方便是指什么,只是有些心慌意乱的躺在萧沉渊的边上。
她想,萧沉渊这样的身子怎么还有那么大的野心呢?他这样一个毫无实权的空头亲王怎么就有把握一定能得偿所愿?就算是苦心孤诣的夺了江山,他又能活几年?
她心里有些乱,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好像已经睡过去的萧沉渊。
他睡的时候,似乎也不舒服,眉心处微微蹙着,仿佛便是睡梦里面都不曾好受。
恰在此时,被子下面伸来的手一下子握住了易雪歌的手。
易雪歌的心差点被吓得不会跳了,直愣愣的看着仿佛还在睡梦中的萧沉渊。
萧沉渊的薄唇动了动却不睁开眼睛,声音轻飘飘的:“睡吧。。。。。。”他语调柔软的古怪,手心一点灼热直截了当的融进了易雪歌的心里,就像是触电一样的麻,整颗心都是酥麻的。
窗外的月光雪花似的往房间照下来,纷纷扬扬,在绣着鸳鸯的枕头上留下一小块的花白,如同旧日里的泪斑。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偏偏却同床异梦。
☆、第7章
易雪歌本以为身边躺了个萧沉渊,自己会睡得不好,结果没想到这一闭眼,竟然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果真是没有豌豆公主的命啊。
她没想到的是,半夜时分,她还在熟睡,本来还躺在她身边的萧沉渊却起了床。
大概是躺了一会儿,萧沉渊已没有白日里那种困倦,他坐在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水,慢悠悠的喝着。杯子上的水映着澄亮的月光,看样子;他是在等人。
“咔嚓”,因为夜晚安静,推门声就显得尤其的清晰。
进来的是那个叫做阿卢的侍从,他见到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的萧沉渊,面色严肃的跪下行礼:“殿下。”
萧沉渊放下茶杯,抬手示意他起身。
阿卢站了起来,随即又瞥了眼躺在床上的易雪歌。
萧沉渊摇摇头:“没事,我点了安眠香,她大概是睡沉了。”他的手指在茶杯的杯壁上不经意地摩擦了一下,轻声道,“上次交代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阿卢立刻低下头:“殿下,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精神仿佛有些不好。”这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辞,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们疯了。
萧沉渊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语气依旧和茶水一样的清淡:“我想,有些话,疯子嘴里更容易套出吧?”
阿卢不敢自辩,只是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恕罪。只是那边看的严,我们的人短时间内还没能混进去。”他知道这些推脱之词萧沉渊定然是不愿意听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请殿下宽恕一些时日,属下定然会找人混到两位皇子的身边。”
萧沉渊沉吟了一下。
阿卢却觉得自己背上冒着冷汗,他很清楚萧沉渊是怎样的人——他病发的时候,三岁的孩子都能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可是病得再重,他骨子里的东西都不会变的。
萧沉渊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他的目光自阿卢的身上转到窗外。
一轮明月正当空悬挂,纤细小巧的就如同少女嘴角矜持露出的一抹笑痕,柔软的光几乎可以照入人心。一片清霜如浮云,朦朦胧胧。
萧沉渊的声音就像是无根浮萍,轻轻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是当务之急。我并不好和阿意说,只能和你说了。”他忽然低头看进阿卢的眼睛,眼眸中仿佛烧着无色的火,一字一句的道,“杜云微腹中的那个孩子,必须早点解决!”
据说,这样的深夜尤其容易招惹鬼神。阿卢被萧沉渊看得一哆嗦,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腻的流到了心里面,他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好一会儿才俯下身应道:“是。”
萧沉渊却被他这姿态逗得忽然嗤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记得做的好看一点,不要着了痕迹。”冰冷的茶水被他咽下,他的声音里头却透着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到时候,我那好皇兄估计就要焦头烂额了。”
萧沉渊说得轻飘飘的,却不知道此时的也有人正在说着这事。
更深夜漏,一片寂静。杜家的书房却亮着灯,一点儿的光把放在窗沿的一盆兰花照得明晃晃的,仿佛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团的花香,暗室生香,香远益清。
杜大人杜德正头疼的看着刚刚从自家后门进来的贵客。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边沿上想着一色狐狸毛,华贵非常。她身姿窈窕,虽然带了一阵的冷风却也熏染出袅娜的幽兰之香。
只见她缓缓解开面纱,就立在灯光之下,光影流转间,她那惊世的美貌一下子就令这小小的书房突然一亮。那是一点一点的雕琢出来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美貌,美得如梦似幻,美得无法直视,美得令人窒息。
她冷漠的时候,如同云端之上的神女,高高在上,那锋利如同绝世名器的美貌让男人神魂颠倒、舍生忘死,万死不惜。
她温柔的时候,如同湖畔边上的情人,柔情蜜意,那盈盈如同春江水暖的目光可以使得铁石都动了情肠,无人可以拒绝。
“云微,这种时候你怎么出宫了?”杜德有时候也很对自己女儿的美貌感到诧异——他和他家夫人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偏偏这个女儿却美得超凡脱俗。美人总有优待,他对女儿也甚是宠爱,时间一长,女儿跟前也摆不了严父的架子。
想当初,先帝为东华太子选妃的时候也有臣子因为杜云微太过美貌而上折子反对——女子过美总是几近于妖。但是先帝一心偏宠爱子,只恨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东华太子,只说了一句:“吾儿少年英雄,自然值得天下最美的女子。”
只此一句,倒是成就了杜云微“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杜云微笑了笑,就像是娇蕊颤动的玫瑰,言语之间都透着芬芳:“难得陛下出宫去了,我想见爹爹,自然就来了。”
杜德却沉下声音:“这种时候,你还怀着孕,怎能这般任性?”
杜云微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眉梢轻挑,漫不经心的应道:“就是因为这孩子,我才来见爹爹你的。”
杜德眼神变了变,随即便软下声音:“你来也好,这孩子的事,我正打算和你说呢。”他抬头看了看女儿,语重心长的道,“虽然陛下早有话说要立东华太子的遗腹子为太子,可到底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一时半会儿的冲动罢了。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帝不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传给自己的侄子的,再兄弟情深也做不到。”
杜德面色严肃的看着女儿,话声一转,沉声道:“如今朝野议论纷纷,你还是早些出面拒绝,把话说清楚吧。只有这样,你日后才有清净和安稳的日子。”
杜云微闻言却“扑哧”的笑出声来,犹如百花绽放一般的美,她柔声的开口道:“我的好爹爹,我来也是为了和你说这事的,免得叫你担心。”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轻之又轻,“这孩子,正是陛下的亲生血脉。”
“啪”杜德手边的茶杯一下子倒了,手边一叠的纸都沾湿了。杜德恍若未觉,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涨:“你,你说什么?”
杜云微眉目盈盈,清波流转如同轻薄莹润的月光,她一字一句的重复道:“这孩子,正是陛下的亲生血脉。”
杜德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忽然伸手要去打人:“你这孽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做的是什么事?”
杜云微利索的躲了一下,忍不住蹙眉道:“爹爹何必这般气恼,左右都是您的外孙。如今陛下登基,岂不是正好?”她眼角掠过一丝冷淡的光泽,轻描淡写的道,“东华太子左右忙得很,新婚那日也不过是见了一面。他成日里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军营里,碰都不曾碰我,这么会有孩子?”
杜德用手撑着桌子站着,一张脸青白中带着羞红:“你,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怎还有脸说?”
杜云微却抿着唇笑了。她头上带着御赐的金步摇,几道极长的流苏摇曳的垂落下来,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的簇拥着贴在眉心花钿,那殷红的珊瑚珠子便如同一滴滴的血珠子,圆润饱满。这一刻,她美的触目惊心:“爹爹,东华太子人都已经去了,也不知魂归何处,您又何必为了个死人和女儿生气?”她伸手扶了扶杜德,温温道,“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让我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只要是个男孩儿。他既占了东华太子的余名又得了陛下的实惠,这大秦江山,早晚都是他的。”
杜德用手推开杜云微,胸脯处气得发抖,一句话也不说,只别开脸作不抵抗运动。
杜云微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劝说:“爹爹,到时候您就是秦国皇帝的外祖,谁不要高看杜家一眼?”
“我怕是没命能活到那时候了。”杜德冷笑了一声,第一次对着爱女言辞尖锐,“你也不必费尽唇舌来劝一个死人。”
杜云微轻轻叹了口气:“爹爹这话说的。。。。。。”她伸手拉住杜德的手臂,像是幼时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爹爹,爹爹难道真是要眼见着女儿去死心里才舒服吗?”
她低着头,语声又柔又软:“如今宫里面踩低捧高的,不知多少人看我不顺眼,想要抓我的错处。我每日里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她依着杜德,小心翼翼的说话,“爹爹就算不疼这孩子,也要疼一疼女儿啊。值此之际,若女儿真有万一,杜家上下必也是要受牵连的。”
杜德冷声道:“你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杜云微轻轻道:“我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必是要生儿子的。”她抬头看着杜德,小声道,“爹爹不妨在外边看看,是否有产期相近的妇人,日后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杜德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然面目全非的女儿,闭了闭眼:“你走吧,你今日所说的话,我只当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杜云微自然知道徐徐而图的道理,她笑了笑,重新戴上面纱,福了福身子:“爹爹还是认真想想吧。我到底是杜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杜德并不理她,等到人快要走到门口了才忽然出声道:“云微,你天生美貌出众,无论什么都是触手可得,年纪轻轻就被先帝立作太子正妃。东华太子样样出众,乃是世人仰慕的英雄豪杰、俊美少年,就算待你不够亲热,但也是真心敬爱你这个发妻,身边并无半个侍妾。你做下这样的事情,午夜梦回,可有半分愧悔?”
“父亲多虑了。”杜云微回眸一笑,纤淡若远山的长眉用价值十金的螺子黛勾画的婉转动人,面纱后的面容若隐若现,如同云后的明月一般皎洁清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第8章
易雪歌早晨起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瞧见了萧沉渊那张美人脸。
床帏内纱帐垂下来,顶上黑沉沉的,仿佛虽是都会压下来似的。那些被隔在外边的晨光悠然的在纱帐上描绘着花鸟虫草的图影,静谧温柔。
这种时候,仿佛整个天地都被隔开,只有她和萧沉曜,独独留在这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大约是易雪歌的目光太灼人了,萧沉渊的眼帘轻轻动了动,黑亮的眼睛忽然睁开,他到底是醒来过了。他面上还带着些许睡意,顺手替自己和易雪歌拉了拉被子:“唔,你醒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睫毛颤了颤,那种卷曲的弧度叫人心头痒痒,白皙的面颊更是如玉一般:“昨晚睡得好吗?”
易雪歌抓抓头发:“还行吧。”她反正没有认床的习惯,那里都能睡得好,礼尚往来的随口问了一句,“你呢?”
萧沉渊抬眼瞧了瞧她,漫不经心的学着易雪歌的语气说话:“还行吧,要是没人在我身边翻来翻去的话。”倒打一耙这种事情,萧沉渊干起来简直不要太顺手,脸不红心不跳,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这是事实了。
易雪歌分不清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大囧,忍不住为自己自辩道:“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睡我边上。”
她面上染着霞光,双眸带水,犹如南楚那清清的江水一般澄清。几乎便是那清晨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晨光,将案上瓶中插着的一捧花熏出了香气,柔软了人心。
萧沉渊看得眼神轻轻一荡,随即便淡淡的笑了,意味深长的道:“这习惯还要早些改了才好。”
易雪歌面红耳赤,耳尖红的像是滴血,简直像是被调戏了的小媳妇。
萧沉渊被她的表情逗得一乐,昨夜里就开始阴郁的心情居然好了许多,拍手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皇帝自然是早早就已经离开了——毕竟他不像是萧沉渊这样无事一身轻,还要赶回去上早朝。
易雪歌和萧沉渊一起吃过早膳,也没别的理由再呆在这里,干脆就收拾收拾回王府了。
因为早上的调笑事件,易雪歌板着一张脸不想理人,干脆和萧沉渊分别坐在车厢的两头,好在他们回去走的是条远路,偏僻无人。
没成想天不从人愿,忽然前面的马匹发出一声嘶叫,整个车厢都被连带着晃了一晃。易雪歌非常“凑巧”的跌到了萧沉渊的怀里。
萧沉渊忍不住含笑,语声清浅:“这可是,美人投怀送抱?”他眸光清亮,睫毛微卷,几乎可以照入人心。
易雪歌气得不行,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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