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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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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给你鞋穿哪?
  给。
  那妈咋老梦见大冬天你光着脚片,端着一大盆猪食,出去喂猪,冻得直哭呢?
  我一直有鞋穿。
  你后妈冬天让不让你睡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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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
  你后妈不撵你到草栏子里和牲口一起睡?
  没有。
  那妈咋老梦见你和猪睡在一起,身上盖了一层乌拉草呢?
  楚画一边流泪一边摇头答:那是您担心他们会虐待我。
  皮货商没把你给卖了?
  没有。
  他没把你往窑子里卖?
  没。
  是他没想卖,还是他想卖,你死活不干?
  是他没想卖。
  那妈咋老梦见他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了呢?
  那是您担心他会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他供你念书没?
  供我念书了。
  他供你念几年?
  供我念大学。
  那他是好人?
  对。他是好人。
  他给你找人家没?生孩儿没?
  谢天书急了:妈,您老进屋吧。
  梨花说:天云,饿了吧?来,跟妈来。梨花拉着楚画进了自己的房间。拿来罐头说,天云,吃吧。把罐头放楚画手里,吃吧?
  
1 疯诉(2)
楚画看看梨花,抽泣着吃了两口。
  梨花用手摸楚画的脸说:天云,妈的孩儿,妈六岁前就叫你姥姥给人了。妈知道给人的滋味。妈知道没亲妈疼的滋味。妈为你跟你爹撞过头,把你爹肩膀子咬掉了一块肉。可你也别恨你爹。你爹也是没法子,要是再不把你送人,饿也饿死了。冻也冻死了。乌拉草就是这么死的。那天你光着脚站在雪里,皮货商先用一张牛皮给你包上,然后把你抱起来。你爹是看到他心眼好才答应把你给他的?妈就知道你长大了就能回来,真就回来了。天云,叫声妈。楚画张张嘴没叫出来。
  天云,咋不叫妈呢?你恨妈?
  楚画摇摇头,又张张嘴没叫出来。梨花说:天云,妈的好孩子,你别恨妈,也别恨你爹。你爹是背着妈把你给人的。妈想起来就闹你爹,闹急眼了你爹就打妈。你爹那大巴掌,小簸箕似的,一巴掌一个跟头。怎么打妈也跟他闹。肩膀子到底叫我咬下一块肉。这回可把你爹咬急眼了。像老虎似的朝妈喊,天云是你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女儿呀?你以为你想我就不想啊?只不过你们女人的眼泪往外头淌,我们男人的眼泪往心里淌就是了。你看看我这手指头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妈才知道你爹后悔时把自己的小拇指剁掉了一节。打那以后妈就不再闹他了。想了就自个掉眼泪吧。天云,你要是恨妈,就咬妈一口吧。你咬妈一口,然后叫一声妈。行不行?咬哪儿都行。咬完了叫一声妈。啊?咬吧?
  梨花把身子向前倾,楚画急得哭出声来。
  谢天书拉住母亲,母亲挣着说:天云,你不叫声妈,是恨妈。天云,妈盼你几十年呐?妈等了你几十年呐?要不,妈给你跪下?只要你能叫声妈,妈就给你跪下……母亲说着要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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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画扶住梨花,哭着喊了一声妈!
  母亲再次抱住楚画哭了说:好女儿。你叫妈了。天云,让妈好好看看你。母亲双手捧着楚画的脸看着,天云,你真的长大了,细看,妈都有点不敢认了。天云,你嫁人没?楚画犹豫了一下答:没。
  梨花问:好。好哇。妈一准给你找个可心的。梨花往楚画身后看看问,你大哥呢?
  楚画不解地反问:我大哥?
  梨花盯着楚画问:就是被抓兵的你大哥呗,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楚画不知所以地点点头说:啊。啊啊。
  梨花问:他呢?他克哪克了?
  楚画不明白克是什么意思。好像在哪儿见过?后来她突然想起汪曾祺的小说《公主的女儿》里用了好多克。就是去的意思。于是她说,大哥没上哪克,他还有一点事,晚一点来。
  梨花乐了,说:啊,晚一点回来呀?晚一点就晚一点,回来就好。你大哥娶媳妇没?
  楚画答:也没。
  梨花问:好。好哇!桑葚等着他呐,桑葚等了他一辈子了。妈跟桑葚说过,只要天奎有一口气,就会爬回来。只要天奎回来,就会娶她。这回好了,妈找桑葚克。妈这就克找桑葚克。你大哥一回来,就叫他们成亲。梨花往外走。
  谢天书和林香雨想拦,却拦不住。
  楚画拉住梨花问:妈,您别走哇?我还饿着呢?
  梨花突然醒悟:哟。可不。看妈糊涂的,忘了你进了家门还没吃饭。你爱吃老窝瓜,妈给你炖老窝瓜克。梨花往厨房走了。
  谢天书说:楚大夫,真是对不起?这种情形,我们也没有想到。
  楚画掏出手帕拭拭眼睛,开始穿袜子。
  林香雨说:楚大夫,真是不好意思。请您谅解。
  穿完袜子又穿上鞋,抹身走了。
  谢天书和林香雨尴尬地不知道是阻止还是送,待楚画出了门,林香雨才追到门外,楚画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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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沙沙沙
秋傻子来到城市,来到城市中的公园,使在水泥建筑包围中的树也清新,草也清新。迈着抑或忧伤,抑或兴奋,抑或委屈,抑或不安的步子,轻轻地趟动青草,让露水打湿鞋,打湿小腿,再打湿裙子。沉重欢快忧伤激动的情绪被沙沙沙的雨声敲击着。细小雨滴垂落到头上,肩上,脸上,心上。树叶上滑落下来的水珠一滴,两滴砸落头顶,树叶也颤,心也颤。一只白色的小鸟悄然消失在树丛中,又有一只大鸟卟噜噜飞起,噗噜噜在竖直的雨丝中上下翻飞,盘旋。就像你的心绪。
  楚画停下来,扬起脸,稀疏的雨丝点击着她的左脸右脸额头嘴唇鼻尖,针灸一样刺激。正如她的心绪被委屈、忧伤、惊喜、茫然、不安所措。已经好多年没哭过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已经好多年没叫过妈了,怎么突然就叫了妈?怎么就有了爱与被爱的惊喜,有了苦难衬托幸福的感伤,有了无端地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惊悸与委屈。透过雨丝,穿越时空,楚画看见另一个她光着脚站在雪里。六岁就被送人了,她的大腿里最嫩的地方总是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总是背着人哭,背着人喊妈妈?饿得偷着吃猪食,到人家包米地里偷着啃人家的青包米,13岁才穿上衣裳,冬天光着脚,端着一大盆猪食出去喂猪,和牲口一起睡在草栏子里,身上盖着乌拉草……那是另一个她,另一个世界里的楚画。是不是人的命运与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有重大关系?她自由,放松,随意,不缰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一位老妈妈。这位老妈妈抱着她痛哭,忏悔,要给她跪下,为的是让女儿叫她一声妈。她委屈又幸福地喊了一声妈后,心灵和人生好像有了去处或者是有了归宿。楚画扬着脸,闭上眼睛,感受着雨丝点击她左脸右脸额头嘴唇鼻尖,针灸一样刺激。世界只有带着沙沙沙声的雨滴。她两弧长而整齐的睫毛向上翘翘着,颤动着。有两滴泪与秋傻子混和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向白里透红的面颊,滞留在粉红的耳垂处。秋傻子以绵长无极的沙沙声将她分解了,将她幻化成另一个女人,将她融入一个苦难的心灵,将她吸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3 幻视幻听(1)
母亲一边往各屋里看,一边念叨天云?天云!天云呢?妈的天云呢?谢天书和林香雨无可奈何地看着。林香雨惋惜地说看样子人家不能来了。谢天书又叹气又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抹身就走。一闪即逝。昙花一现。没来得及画就辍笔了。林香雨说,也许,楚主任的这个妹妹真就是妈说的天云。要么咱们把妈兜里收藏的那缕头发和楚画的头发拿去化验一下?谢天书说,你的神经也出毛病了?二姐要是活着今年都是52岁了。楚大夫才28。林香雨拍拍前额说,那就是她长得太像二姐。谢天书说像不像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二姐。林香雨说要么查查楚画她妈?也许她妈就是天云?肯定是有什么缘分。谢天书说我也觉得是有什么缘分。母亲一边往各屋里看,一边念叨天云?天云!天云呢?妈的天云呢?林香雨说,看来,找不到楚画,妈是不能甘心了。谢天书说,最怕抹身就走,真就抹身就走了。再求人家,咱们也很难开口。林香雨说,要么,我再跟楚主任说说?
  敲门声。林香雨开门,是楚画。楚画又换了一套衣服,依然是白色牛仔,白休闲鞋。
  母亲跑过来,乐了:天云?是妈的天云?捧住楚画的脸看,妈老是梦见你长得俊。越长越俊。俊。真俊。和桑葚一样俊。好啦!妈的天云回来了,打从今儿个起,就单单盼天奎吧。妈先把桑葚找回来,等你大哥一到,就叫他们成亲。母亲说着往外走。楚画想止住她,说,大娘……母亲不高兴了,转回身瞅着楚画问,啥?你叫妈啥?楚画醒悟,急忙改口说,啊!妈。妈妈!母亲扑哧乐了说,天云,咋叫不出妈呢?楚画一时答不上来。母亲问,天云,叫声妈咋这么费劲呢?楚画说,从妈把我给了皮货商那天开始,我就没叫过妈,所以叫不出来。母亲一下子搂住楚画说,真难为我女儿了。都是妈不好。妈对不起你呀?母亲再次用双手捧着楚画的脸看说,天云,再叫声妈?楚画轻轻地叫了一声妈。母亲脸上带着泪乐了,说,儿女就像妈的小鸟,不管飞多远,早晚会飞回来的。天奎一准回来。楚画揩揩泪说,妈,您老到阳台上望着,大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来。母亲说,可真的,也不知道你大哥能不能找到这儿。说着去了阳台。
  楚画进了客厅,走到窗前,用手帕拭拭眼睛,就对着窗外的秋雨凝神。她觉得自己被绵长而厚重的母爱缠绕着坠入一个苦难的世界。在那里她看见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这颗心被苦难和爱震裂了,在等待她去修补。谢天书和林香雨也跟进客厅,看着楚画。大家就这样沉默了一阵之后,林香雨走到楚画身边轻轻地叫一声楚大夫……
  楚画回过身说:林老师,叫我楚画吧。画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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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香雨说:好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香雨拉着楚画在沙发上坐下来,楚画问:谢老师,林老师,天云是怎么回事?
  谢天书说:是我二姐。五岁时父亲背着我母亲把她给了一个皮货商。妈知道之后冲出家门追皮货商去了。七天后,妈回来了。疯疯癫癫了三个月才好。
  楚画说:这样看来,大娘的精神病已经在几十年前就埋下伏笔了。
  谢天书说:您说咱妈是精神病?
  楚画说:大娘是比较典型的老年精神病初期。
  谢天书像接到判决书一样,抬起头来,张开嘴,长叹一声,眼泪哗地下来了。
  林香雨说:咱妈旧社会那么苦,现在正应该是享福的时候哇!怎么会这样啊?她望着阳台上的婆婆突然哭了。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母亲坐在阳台上凝视着前方。林香雨的哭泣声经过母亲的头顶向由秋傻子雨丝编织的空间弥漫开去。就在这样的空间里,大儿子谢天奎一身褴褛地向母亲走来。母亲站了起来,招招手说,天奎,妈在这儿。天奎又消失了。母亲眼巴巴地望着。
  林香雨的哭泣声止了,谢天书也在擦泪。
  楚画说:大娘的病症之一是幻视幻听。我分析,大娘坐在阳台上并没有看到眼前的城市和立交桥,而是故乡或者是往事。
  林香雨说:您是说,母亲对现实是视而不见?
  谢天书说:可能吗?
  楚画说: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我们可以试验一下。现在大娘就在阳台上,我们去看一看。
  三个人起身去阳台。
  阳台上,母亲坐在藤椅上,呆视着前方。前方是巨大的立交桥,色彩斑斓的汽车在立交桥上旋转。三个人过来。
  楚画蹲在母亲的身边说:妈,前边挺好看的?是吧妈?
  母亲用手抹了一下头发说:嘿哟!好看。这一大片高粱啊,通红通红的。有了这片高粱啊,咱们娘们儿孩子就饿不死了。饿不死了……
  谢天书和林香雨相互瞅着,瞅着,眼泪又蹦了出来。
  三个人又回到客厅,谢天书双手捂着头。林香雨头别向窗外,眼泪在她脸上曲曲折折地流淌。
  楚画说:大娘常常只生活在自己的往事里,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全是苦难。于是,大娘常常被旧的苦难折磨着。
  谢天书说:原以为咱妈总是坐在阳台上,是爱看这座城市?爱看立交桥。现在我才知道,母亲看到的是故土,是梨花峪,是一件件痛苦的往事。母亲生活在现代化的大城市里,到了享清福的时候,精神上却回到苦难的旧中国,被旧的苦难重复折磨着。
  
3 幻视幻听(2)
林香雨说:人在改革开放的今天,精神上却回到饥饿的过去。太可悲了?
  谢天书说:更可悲的是我们眼见得母亲被旧的苦难折磨,我这个儿子却束手无策。如果妈饿了,我可以不吃给咱妈;如果妈冷了,我可以不穿给咱妈;可是这种精神上的东西,我们无可奈何。不但无可奈何,而且母亲正受折磨,我们还不知道?
  林香雨说:我们束手无策。
  谢天书说:楚画,我们只能指望您了。
  林香雨说:真的,楚画,我们只有指望您了。我们不会让您白帮助,只要能对咱妈的病情有利,我们什么都舍得。包括对您的报酬。
  楚画说:以后不要再提报酬。老年精神病是我研究的课题。已经研究了好几年。一般来说,起病快、病情短、有家人支持的患者对治疗的反应较好。但是,每个人的情况又不一样。我所见过的老年精神病患者痊愈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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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香雨说:楚画,请您帮忙。请您一定要帮忙。看出咱妈很喜欢你。就凭咱妈一见面就认您女儿这一点,请您救救咱妈?
  楚画说:我一定。
  母亲拿着一个兜子走出来。谢天书急忙出去说:妈,你干什么?母亲长叹一声说:咳,不是又没粮了吗?妈去剜点苦妈菜克。谢天书急了说,妈,咱家有粮啊?母亲问,有粮?有粮乌拉草咋还饿得哇哇叫啊?谢天书答不出来。楚画说,谢老师,把你家的粮袋拿出来给大娘看看。林香雨急忙拿来一个米袋递给谢天书。谢天书不知所措。楚画说,拿给大娘看。母亲正在开门,谢天书捧着米袋给母亲看:妈,你看,咱家有粮?您看?母亲看看粮袋,又用手来摸。母亲枯瘦的老手在粮袋上颤抖地抚摸着哎呀!咱家真的有粮啊!这回好了。咱们娘们孩子饿不死了。母亲高兴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谢天书还捧着粮袋发呆。楚画说,没粮的事,以后还会反复出现。建议您专门准备一个小粮袋,再出现这种情况时就把粮袋拿给大娘看。林香雨说,今晚我就做一个。还要注意些什么?楚画说,要找规律。时间长就能找到规律。精神病人的行为,往往是超常的。但也不是没有规律,其实,精神病人的行为,也表达了内心深处的欲望或者是潜意识。让人难以分辨的是现实和幻觉搅和在一起,历史和现实搅和在一起,真的和假的搅和在一起,让你分不出哪是真,哪是假。谢天书说,这是个难题。楚画说不用急,时间一长就能分辨出来了。林香雨说还注意什么?楚画说护理一个神经病老人比护理十个瘫痪老人还难。什么样的家庭都得被搞乱套。谢天书说我们有这个思想准备。楚画问大娘过去有过什么病?林香雨说什么病没有。没打过针,没吃过药,没住过院。楚画说大娘是苦水里泡出来的好身体。因为从来没用药,所以吃一点药就见效。我临时给大娘带来一些安定片和奋乃进,是用来控制大娘的病情的。林香雨说什么时候吃?楚画说注意观察大娘的眼睛。观察时间长了您就会发现,老人的眼睛平时是灰蒙蒙的,有些呆滞,是散视的,好像没有聚焦。发病时,眼睛里发出一种特殊的光。老人的眼睛一出现这种光,就是要发病,这时候给大娘吃一至两片安定片,就可以控制住。谢天书问怎么才能发现母亲眼睛里这种特殊的光?楚画说细致观察,时间长就好了。安定片和奋乃进,这药也是临时的,时间一长会产生依赖性。药量得不断地增加。吃多了就淌口水。如果条件允许,买一些安宫丸,要好的。先给大娘吃几丸。
  
4 疯缘
这天晚上直至天黑,楚画一直坐在公园那个长椅子上。秋傻子雨淋浴着树、淋浴着草坪、淋浴着花、也淋浴着楚画。那个长椅,是件精美的铁艺。楚画坐在木制的白色椅面上,一只胳膊搭住椅背,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坐势放松而随意。她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让安静的秋雨沙沙沙地冲洗她的身体,沙沙沙地淘洗她的心。楚画觉得她的心境与秋雨相通,绵长而安静,带着沙沙沙的忧伤。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也没有过这样的心境。这是老妈妈给她的。老妈妈在与她见面的很短时间,消解了她的浮躁和轻狂。楚画知道她的人和人生都要跟着老妈妈发生变化。她要走进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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