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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Onlin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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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律』的事曝光，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提尔芬嘉显得相当小心翼翼，但他也想不到新手村的事件与陈湘有关，当然，十圣剑既然有意调查，这件事恐怕无法隐藏多久。
对困在游戏里的陈湘来说，被人察觉或许称得上是好事，然而，在现实中陈湘明明已经苏醒，为何游戏里还有一个陈湘存在？
「还有一件和业务有关的事情。」
提尔芬嘉身边那名沉静的黑衣女性发言，清丽的知性脸孔，左耳上戴着一只富有科技感的小型耳机，她点击手上的电子活页夹说：「今天早上东方集团捎信息来了。他们似乎已经组成冒险队伍，在游戏里进行探索，东方的总裁好像希望有机会关照一下他们的样子。」
「想不到东方的动作倒是挺灵敏的。」提尔芬嘉冷笑说：「这么快就把脑筋动到我们头上！难道那老狐狸真以为可以从这里弄到什么好处？」
他的话语里似乎充满了不屑，东方集团是近十年兴起的企业，其实力即使与天网或全球各大企业相比，都不逊色，十圣剑在游戏界确实拥有崇高地位，但提尔芬嘉那漠视对方的自信和实力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为了将来，这不正好是与东方集团建立关系的机会吗？」艾克斯卡利巴双手交叉，舒适地跷起腿靠在椅背上，轻松的笑说。
看着那张脸，提尔芬嘉严峻的面孔也微露笑容：「也就是说……互相利用，对吧。」
看来他喜欢这个主意。
「那么，不勒特干。」转过头，提尔芬嘉对身边的黑衣女子说：「就向他们回复：『我们会在规则之内，与贵方保持良好的互动』……这样吧。」
不勒特干理解地微笑着，在手里的电子活页夹上记下一些东西。
「这只是为我们的『第二步』铺路。等到『因果律』计算的计划完成，不论是天网，还是东方，都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提尔芬嘉线条坚硬的脸上，露出胜利在望般的笑容：「到时候，世界的权力将掌握在我们十个人手中。」
其它人也嘉许地在提尔芬嘉的陈述中微笑，对于他所形容的蓝图，似乎已相当熟悉。
「真是讽刺啊……」在这种时刻，只有霍朗汀才会出头高唱反调。
提尔芬嘉皱眉看着他，像是在怀疑他又想说些什么。
「你们看嘛。唯一能维护『父亲』的陈湘兄，现在待在医院里失去记忆。他的伤，必须靠他自己创造的机械来拯救。而我们，又可能随时需要陈兄的技术来控制这些机械……呵呵，还真是有趣的共生关系呀？」
霍朗汀呵呵笑着，看似胡言乱语，却精准说出隐忧。
在他身边，艾克斯卡利巴微微一笑，淡淡地对他说：「你想说的我们知道……霍朗汀。但是一切才刚开始，不需要操之过急。陈湘首席日渐康复，我们对『父亲』的掌握也足够应付当前的工作，况且……就算陈首席真的无法恢复，我们也不是没有因应的对策。」
「没错。『父亲』正保持着沉眠，底下的子神们也主导着世界。至于我们，现在就用眼睛来观察一切就好了。」
「只要『父亲』的意志依旧由我们左右，这个计划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也就是说，目前我们还不需要亲自介入游戏的运行。当下，尽管专心监督『父亲』的自我成长，与它对『因果律』的掌握即可……」
提尔芬嘉和艾克斯卡利巴默契颇佳地轮流陈述，隔着巨大的圆桌相视而笑。
在巨大光亮的高塔里，不为人知的计谋，如蛛丝一般朝着世界的角落展开，而其中某部分，正延伸到一个虚拟的世界里……
序章 兽与血
暗夜里，一道微弱光源疾驶而过，下方是一片荒野。
荒野这样的景色，在二十一世纪末，几乎不能想象，自﹁天人共生﹂的法令落实后，地球才渐渐有地方回复原始面貌。
农村消失了，新耕种技术能供应传统方法数十倍的作物，便宜的合成食物也大受底层居民欢迎。与自然争地的旧思维被禁绝了，因为一场生态失调所造成的浩劫，让人类制定了严格的法令｜｜除了野生动植物，这荒野中只剩下少数公共设备，保护环境似乎变得比人命更重要。
空中那光源来自一台浮行机车，是浮行车的小型版，这种单人载具动作灵活，速度极迅捷。
擅入保留区是违法的，因此这机车不属于私人，而是ＵＮＥＣ军方专属的邮差﹁赛鸽号﹂，后座上一个圆柱体金属罐，看得出正在送件。
天上没有道路，但驾驶者笔直切断星辰飞行，熟稔地往目标行进。
﹁最密件……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有什么闪失才好！﹂邮差心里有些忧虑。
送件工作是孤独的，只有天地繁星为伴，长达上千公里的夜间荒野飞行，若非有责任感，根本无法忍受那疲惫与孤寂。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时，在超高速之中，邮差还是不敢大意，将意识集中前方。
这时，邮差发觉前方夜空有些异样。星辰似乎缺了一块，变成一小片黑黑的空间，几点不自然的光线在那四周，分不清是星星还是……
﹁是眼花吗？还是哪种交通工具？﹂邮差凝神端详，无奈目标太远，看不出什么门道。
飞行机车笔直地靠近，打上探照光源才看清是什么。
﹁人││﹂他惊愕地叫出声音。
那竟是飘浮在空中的人形！人形背后涌现淡淡青白色光芒，似乎与星辰合而为一。
邮差吃惊地扭转龙头，飞行机车偏移了轨道。
人影如鬼魅般在空中飘忽，然后转折，瞬间欺进邮差身边！那修长四肢，凌空搭住飞行机车，和车体一起往地面斜飞。
青白光芒炽烈起来，是推进器吗？邮差不记得有能与浮行机车媲美的个人飞行器。
人形举起拳头打来，击中邮差头盔侧面，光源与痛感在他脸侧炸裂。
﹁啊││﹂邮差怒吼中顺势将机车一扭，竟加速往地面冲去。
人影被这搏命的动作甩开，张开双臂，青芒一闪，身体在空中减速。
引擎发出怒吼，高速和重力让邮差动不了一根手指，车体直直栽进底下的森林。
﹁不……还不能死，为了任务……﹂
邮差又奋力将龙头一扭，机车画出巨大弧线，他抓紧煞车，摇摇欲坠的车体在空中摇晃，却奇迹般避开林木的粗壮主干，落在地上跳了几跳后，便停住了。
﹁呜……﹂邮差意识有些溃散，幸好有轻装甲保护……
右侧引擎毁了，火焰和浓烟直冒，无法再平衡飞行，勉强爬起，邮差双手抖颤将金属罐拆卸，以军用背带捆了几圈，斜背上肩。
﹁敌人的目标一定是这个东西。可恶，消息怎么会外泄呢？﹂邮差掏出手枪，﹁这东西……牵涉整个世界的安危，绝不能被拿走……﹂
他小心翼翼观察四周，在树干间轻巧游移，侦视到袭击者的身影。
那是个年轻的修长身形，只有头、胸和四肢前端裹着轻装铠甲，流动淡淡光华，戴着面罩，无法辨识身分与表情。
﹁傻子……穿着这种东西在黑暗中太明显了，不知是独立主义者还是恐怖份子？这东西至关重大……﹂邮差举枪瞄准，双眼透出杀人的决心，身影越来越近，他扣下了扳机。
一道红色雷射从枪口射出，但只击中一棵小树，火花燃起。
﹁他好像预知了我的行动……在击发前就移动身形！﹂
邮差惊讶之余，连忙再扣扳机，持续的激光束往对方身上斩切。
但人影依旧从容飘移，邮差再往空中补射好几枪，打下一串带叶的树枝。
﹁可恶……这是什么动作啊？﹂邮差匆忙更换着雷射弹匣。
突然间，人影从头顶的树荫垂直落下，稳稳站在他身后！
来不及开枪了，邮差拔出军用小刀往敌方腹部突刺，但人影只轻轻挪动手掌，一团青白能量结在掌心，接住小刀尖端。
﹁ＢＥＳＴ装备？﹂邮差愤怒地叫着，手枪直指那戴面罩的脸，但对方扭住那只手臂，一把将穿着装甲的他摔到旁边的树干上。
这一手不仅快，更利落华丽，是有武术底子的人。
﹁咳……﹂邮差撞在古树上，身上的轻装甲严重凹陷，粗壮树干也冒出裂痕，他感觉呼吸困难，力量流失。
人影弯腰捡起金属罐，左手光芒凝聚成一柄短刃，然后走近邮差。
﹁咳……咳咳……不行……﹂邮差说话剩下薄弱的气音。
人影将能量短刃缓缓送入邮差的咽喉。
荒野依旧宁静，夕阳之中，一名严肃的军人皱着眉头，站在这具冰冷尸体前面。
虽然外伤很多，死因却很简单：割喉。
伤口周围有些烧灼痕迹，不是金属刀刃切割出来的。
﹁会是雷射或电浆一类的能量武器吗？﹂军人表情冷漠地思考。
﹁上校，附近都找遍了。赛鸽就在附近，但是﹃那个东西﹄已经失踪了。﹂
被称为上校的男人严肃刚正，短金发梳整得一丝不苟，带有纯种日耳曼人的气味。
上校冷冷地说：﹁敌人一定是掌握情报，专程为此而来。﹂
﹁但邮差的路线都是随时改变，临时通知，信息用最高级加密，找不到讯息泄露的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徐副官。﹂这严峻的上校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有结果就有线索，巧合根本不存在。帮我联络向爷，我对某件事有点在意，需要他的协助。﹂
﹁不过老八爷已经退职回乡休养……这样找他来不太好。﹂
﹁非找不可，必要时我们去岛上也行。这是当前唯一的线索，只有他帮得上这个忙。﹂上校没给人留余地。
﹁是，下官尽力而为。﹂徐副官行了个军礼，便离开现场。
留在原地的男人蹲下来，低声地说：﹁邮差啊……你可知道自己送丢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阖上那男人没有闭上的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干得很好，只是还不够好，太不好了……﹂
第一章 过去与现在的幻影
﹁唉唷，妳要注意血量，不要硬拼！小心左边！又受伤了啦！﹂
在美丽的草原上，一个白袍的精灵比手划脚地大叫，他身形有些胖，却又拥有精灵的特征，看起来很有喜感。
﹁我神术不够了啦！小心││﹂胖精灵就是可怜的天际副座工程师、网游独行侠牛胖，现职是女精灵的保姆。
金色头发在空气中飞舞，女精灵拿着铁剑，用轻快步伐与野豹缠斗。
﹁呵……别担心，我就快打赢牠了，啊！真可怕！哈哈！﹂
野豹抓了她一下，把牛胖吓得魂魄都要飞了，赶紧帮忙念咒，补充见底的生命力。倒是受伤者丝毫不以为意，发出愉悦的笑声。
﹁不要再受伤了啦！大姐头││﹂牛胖紧张到都快哭了。
女精灵容光华美，蓝眼闪耀着神采，显出旺盛活力，彷佛女战神的化身一般。实际上，这美艳精灵是装有﹁吴蕙雅意志﹂的危险物体。
用牛胖的话，就是﹁会走路的炸弹﹂、﹁人形火焰﹂、﹁长脚的汽油瓶﹂。第一次接触网游的她完全没有概念，遇上怪物只会横干猛干，被迫成为信徒的牛胖，只好费尽心思帮她补血。
﹁嘿！﹂吴蕙雅一剑刺进野豹的咽喉，野豹惨叫一声死了，但那柄细剑也在牠倒下时折断。
﹁唔，又断了，不太好用呢。﹂吴蕙雅笑着说。
﹁是妳太暴力了吧！精灵武器需要的是优雅，优雅！﹂牛胖终于可以安心瘫到地上。
﹁嗯，总之我就是用不顺手。﹂女战士无奈耸耸肩。
吴蕙雅出了一身汗，雪般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多了一层光泽。
牛胖看她一眼，不太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女战士梳了梳光洁的金发，坐到牛胖身边调整呼吸。
牛胖又偷看她一眼，心中暗忖：﹁唉，精灵容貌真不是盖的，若不是知道她是那个大姐头吴蕙雅……﹂想到一半，他又抓抓头：﹁若不是又怎样咧，大姐头应该跟陈湘老大配一对才是。﹂
﹁喂，牛胖。﹂吴蕙雅望着天空，双手抱膝，若有所思地说：﹁照你讲，陈湘……他状况怎么样？﹂
﹁陈湘老大？﹂牛胖有些疑惑：﹁应该复原得不错吧，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他好像变了，变成另一个人。﹂
﹁怎么可能，又不是科幻小说，哈哈哈……﹂牛胖哈哈大笑：﹁或许是失忆的关系，心情低沉，对人自然冷冷的。﹂
﹁别笑啦！﹂
吴蕙雅推了他的头一下，牛胖整个人在草地上翻了一圈。
﹁我是说真的，不晓得哪里不对，总之整个气质都变了，这不是记忆的问题。﹂
﹁扑素异异躲问敌︿不是记忆的问题﹀？﹂牛胖脸插在草堆里，口齿不轻地说。
﹁嗯……﹂吴蕙雅沉思：﹁也跟心情无关，陈呆以前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冷漠，虽然自我保护，他其实很能体察别人的心情，即使是陌生人。﹂
﹁就是蛮体贴的对吧？﹂牛胖奸笑：﹁总之老大突然不理妳，妳终于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需要了，对吗？噗哇啊啊啊││﹂
牛胖又飞出去了。
﹁十圣剑他们和陈湘又在卖什么药……为什么完全不需要新的工程师，还破例开放主机为他治疗？难道他们之间，有陈湘才知道的事情？﹂
吴蕙雅皱着眉头，思绪却完全找不到出路。
天渐渐地黑了，在猩红光线中，少年的身体也被鲜血染成红色。
断爪跛脚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巨口将蓝民握剑的手腕咬碎。
﹁蓝华妳先逃走！我拼了命也不过掉半级！﹂
蓝民终于认清断爪的实力，他选择了最划算的方法，永不会死，便是玩家最大的本钱。
蓝华没有回答，吟咏声中神术的蓝光闪动，填补兄长的血条，稚嫩的小脸被泪水和鼻水盖满，一脸固执。
﹁笨蛋……﹂少年感动地说，虽然是虚拟的游戏，这分感情却是无比真挚。
﹁好！蓝华，就算是游戏，也不能随便死掉！﹂
蓝民为了妹妹鼓起战士精神，避过黑狼的扑击，一把捡起长剑站起，但是在黑暗夜色中，那双鬼火又钻近他身边。
﹁舞天雷正法，震！﹂随着低沉平淡的男声响起，林中亮起了一阵强光。
正要攻击的断爪哀鸣一声，向一侧滚了好几圈，两个小朋友惊讶地看着身边出现一名戴着斑斓鬼面的男人。
﹁舞天雷正法！﹂男人左手捞出一张符纸，右手凌空画了几个手势，那张纸彷佛有生命般直飞到断爪上空。
﹁落！﹂剑指一点一落，符纸化成雷电落在黑狼身上。
﹁嘎呜！﹂野兽的肉体扭曲，毛发竖立，口中呜呜作响，像承受强烈的电击。一瞬间，牠的血条就损了一半。
﹁太好了，快杀牠！﹂蓝民兴奋地叫着，却不慎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鬼面人只是站着，静静注视野兽的鬼眼。
断爪回复了战斗姿态，鬼眼飘忽地望着鬼面人，像是在考虑什么。
对峙了一会儿，那两道青光缓缓地后退，消逝在夜色中。
﹁啊，逃走了，为什么不杀牠……﹂蓝民惋惜地说。
战斗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蓝华突然扑到蓝民身上，大声地哭了出来：﹁哥哥……好可怕，这游戏好可怕！﹂
蓝民拍拍妹妹的背，脸色黯然，看向救命恩人，虽然那鬼面令人有些畏惧，他还是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命。只是为何不顺便把牠杀掉？﹂
﹁因为……﹂高大的鬼面人迟疑了一会儿，伸手脱去面具，露出五官方正的面孔，﹁因为那匹狼不能死。﹂
面具下的男人果然是陈湘！
他的脸色祥和平静，蓝华看了突然忘记哭泣，连蓝民也傻了几秒。想不到在那斑斓鬼面之下，有张这么和蔼的面孔。
﹁断爪是这区域的生态平衡者，少了牠……﹂陈湘突然露出一丝沉痛表情：﹁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是……什么样的灾难？﹂
陈湘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那匹狼是游戏安排好的陷阱。除了直接遭遇，玩家有好几个机会获得猎杀任务，但将牠杀死会触发区域任务……不论玩家或华源村，都会承担严重的后果。﹂
陈湘用平和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们：﹁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玩家？那这位大哥哥是真人。好强啊，我还以为自己是升级最快的玩家。﹂蓝民既佩服又泄气，看着对方的脸问：﹁我们应该赶紧警告其它玩家，叫他们注意？﹂
﹁不，﹂陈湘意外地阻止了他：﹁说出来也没有玩家相信，只会被当作独占魔法级怪的伎俩。幸好牠只在晚上出现，这两三天应该没有问题。﹂
﹁原来是魔法级怪，所以强得跟鬼一样……﹂蓝民打了个冷颤，心有余悸地说。
陈湘淡淡一笑：﹁我问你，你们有把握在三天之内升到十级吗？游戏时间。﹂
﹁嗯……应该没问题。﹂
﹁有点勉强，但还是请你们加油。我观察过，这村里最可靠的人就是你们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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