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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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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目前具体的公司运作,可摸着良心说做生意的人,谁敢保证自己的底子百分百清白?谁都知道民不与官斗,万一渺飒这家伙搬出家里背景给苏曼穿小鞋,使绊子,那可真的是要急死我。现在由秦霜华出面调节,渺飒又肯道歉,苏曼只要肯给个台阶对方走下去,这事儿就算结了。怎么看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能想到的,自然苏曼早就想到了,在我仍在思量眼珠子乱转的时候,她淡淡启口:“这件事,说到底是你和思归之间的事,她很敬重你,我希望你会永远是她的好师傅,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苏曼话音刚落,渺飒便明显怔住了,似是本已做好了要被苏曼一顿报复的准备,没想到苏曼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给了她台阶。她愣了几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开口:“赛车的事都是我用师傅身份强迫她去的,不关她的事儿啊。”
    狐疑的眼神自苏曼身上起起落落,我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肯定是怀疑苏曼不想跟她啰嗦,私底下要收拾我来出气了。我顿时感动不已,面前渺飒的形象也瞬间光辉了起来。真是中国好师傅啊,都泥菩萨过河了,还记得拖我出水。可是师傅,你的好意我注定辜负了,事情的始末我早已经给我女神坦白过,你现在这么说,除了让女神鄙视我俩师徒情比金坚之外,已经毫无用处了……
    果然,苏曼没让我失望地轻哼一声,眼神快速地睨我一眼,眸中闪过的思量快到别人完全抓捏不住,只有我看懂了。
    就是我想的那样儿,她在鄙视我俩……
    “Musa,我能问你个事儿吗?”一直围观热闹没吭气的仲夏忽然开口,令在场几位都愣了一下。
    “干吗?”渺飒不解地望她。
    “赛车那事儿,我不多嘴,我,我就想知道Vanessa到底怎么招你烦了,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爱欺负她?”
    我觉得仲夏问的这问题太有水平了,趁着今晚渺飒势头不劲,正好捏着好问个答案。我也一直在意这件事的好吧,我们家苏曼温柔动人从小就懂事又优秀,怎么了就这么招她眼烦了。
    渺飒的脸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快速瞪一眼仲夏,然后望向了秦霜华。那眼神大概是在向秦霜华求救,是不是可以规避掉与赛车无关的问题。
    秦霜华却笑道:“嗯,这事儿可以说说,我也好奇着呢。”
    “凭什么?”渺飒顿时发飙了,“我只是答应你会来道歉,你别太过分!”
    “如果没记错,你答应的原话是今晚一切听我安排。”秦霜华说出来的话估计要气炸了渺飒,她深深一笑。“甩头就走的话,后果自负。”
    要说资深,渺飒再厉害那也只能是秦霜华的后辈了,一句话被秦霜华呛了回去,顿时蔫了。
    我偷眼去看苏曼,见她正一脸若有所思,顿时心中又担心又有点觉得好笑。担心是因为怕渺飒会不会说出什么特气人的话来惹毛苏曼,好笑么……则是因为我当时就在想,苏曼别看着表面冷静从容的,估计心里也正琢磨着呢,我怎么你了你就盯着我这么多年,见我一次烦我一次,今儿你可得给我说清楚咯。
    一时间,房中众目睽睽,在在只是全盯上了渺飒,八卦的、好奇的、强作镇定的,各种各样的意味像蛛丝一样几乎要把渺飒给裹得密不透风。当事人怒了,这下,她是真的怒了,因为她已经毫无形象地跳脚了。“磁场不和!”
    这理由大约是谁都不会满意的了,仲夏心直口快,抢在所有人面前再次抛出了疑问:“少来了,磁场不和无视就好了呗,Vanessa跟你都不在一个校区,谁还稀罕看见你似的。你没事儿就跑去招她,还磁场不和,这不是自找无趣吗?”
    “……”我没看错吧,渺飒,我那头顶青天脚踩大地的师傅,她竟然脸红了?
    “我答应你的已经都做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终于,她忍无可忍地转头对秦霜华怒吼了。
    “你没车,晚点一起走吧。”秦霜华见好就收,这时候是个人都知道不要再去捋虎须比较好。
    “不用,我自己走!”渺飒态度坚决,扭头就要往出走。
    秦霜华看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却不开口,我脑子里还没从刚才的问题里回过神来,冷不丁都走出门口的渺飒忽然又转身大步返回包房里,直愣愣地站在了我身前。“徒弟,钱包给我。”
    “啊?”我承认我身体动作快过大脑反应,啊的同时我已经掏出了钱包。
    渺飒伸手便抢,我想起我钱包里还有苏曼的照片呢,赶紧缩了回来。动作飞快地把里面的一百面值都掏了出来给她,只留了些零头给自己,然后收好钱包。
    渺飒哼一声,揣起钱就走,临走前还瞪一眼秦霜华和仲夏,目光经过苏曼身上时,她明显掠过一丝闪躲的意味,然后冲我摆摆手:“谢啦,回头还你。”
    “不用着急……”我目送着她大步离去,砰一声甩上了包房的大门。这才反应过来我当着苏曼的面把身上的钱全给了渺飒,等等,她不会看我不爽吧?
    转头去看苏曼,却见她仍是一径沉默的样子,要说唯一有点变化的就算她把装饮料的杯子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她没看我,只是小小地啜了一口。
    渺飒走了,秦霜华不慌不忙地坐了下去,一切又都如常地进行着,仿佛从一开始我师傅同志就根本没来过似的。
    秦霜华忽然笑道:“Vanessa,我认识你们也有十年了吧。”
    苏曼一怔,似是没料到秦霜华会忽然说起这个问题。她缓缓点头。“差不多。”
    “那你信不信我看人的眼光?”秦霜华又问。
    “华姐对我们,向来亦师亦友。”苏曼不答她的问题,明显避重就轻。
    “渺飒对你没有恶意。”她避不想谈,秦霜华索性便挑明了。“你大概不知道她认识你有二十多年了吧?”
    我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这个问题也是我在意的啊!
    苏曼果然怔住了,片刻后她迟疑着问:“怎么会?认识她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的时候,看样子你是不记得了。”秦霜华微微一笑,“我能想象出你当时的性情,唉,难怪那孩子总是说你冷漠无情。”
    “华姐,我不太明白。”苏曼眉头微挑,看向秦霜华的眼神充满了疑问与惊诧,看来她这个当事人真的并不比我们外人知道得更多。
    “不明白就算啦。总之,今儿这事儿我算是给你们解决了,以后她也当是不敢再惹你,恐怕连见都不敢再见你了。你就安心把思归交给她带,”秦霜华笑得意味深长,又看我一眼。“好好做,会有成功的一天。”
    我情知她这最后一句是向我说的,忙双手捧了酒杯向她遥遥一敬。
    秦霜华跟苏曼又聊了会儿,我没注意听,隐约只听到断续提到过几次林雪的名字,不由暗想,难道苏曼是在告诉她林雪叫人偷拍我们的事?
    不一会儿,秦霜华就告辞先走了,剩下我们还有初夏仲夏,又闹了一个多小时。后半场基本就成了仲夏的个人演唱会了,她唱得卖力我们也听得开心,酒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确切说,是被灌。只要仲夏没有过分到玩痛了我苏曼就都一概当做没看到,任由我被灌得七零八落,橡皮泥一样黏在她身上一动也不肯动。
    “我不要、不要喝了……”我抱着苏曼的腰赖着,贪恋地大口呼吸着属于她的清甜气息,恨不得当众就将脑袋钻进她的衣服里去。
    “别闹。”她一手捂着衣服,一手将我拎到一边,态度坚决语气却是透着说不出的宠溺与温柔。
    “苏曼,我、我有点担心。”我趁着仲夏又开始开演唱会,悄悄把嘴巴凑到了苏曼耳边,轻声说。
    “担心?”她讶然望我,眼底一片澄明。这绝对不是装的,我觉得她是真的没看出来我在担心什么。
    我简直无奈了,这个理科生思维的祖宗哎。叹口气,我整个人都爬到了她膝头上坐着,也不管别人看到笑话了,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我觉得,我师傅喜欢的人可能是你。怎么办,我师傅竟然喜欢你,那、我要不要欺师灭祖啊?”
    苏曼差点被我最后一句“欺师灭祖”给逗趴下咯。她还得顾着腿上坐着的我,双手一滑已然托住了我,防止我掉下去。“你想什么呢?上次给我说她跟华姐有什么,现在又说她喜欢我。真不好意思,我可一点都不觉得。”
    “我、我就感觉是这样儿。”苏曼不承认,我又没证据,顿时蔫了。可我心底的疑问却是怎么也无法消除殆尽,又不敢跟苏曼吃这无凭无据的醋,只好安慰自己大概是酒喝多了,胡思乱想了吧。

  ☆、 渺飒番外—醉里吴音相媚好(上)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烦恼而生的;比如,面前这位刚刚从豪华的四门轿车里走出来的孩子。七八岁的年纪;穿一件当年很是流行的海魂衫,白色的运动鞋,剪得很短的头发配上小麦色的皮肤,活脱脱一个田野里跑出来的野小子。
    倘若保姆没有一叠声对她喊着“小小姐”的话。
    “我说了我会去上学的啦!”那孩子被保姆拉着手;不得不一起走到了校门口。
    “小小姐啊,这可是第三次啦,你不能总是这样;今天必须去学校好好上课。”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表情凝重地在那孩子面前蹲下;一边为她翻整已经很整齐了的衣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那孩子一张小脸登时绷得如同上紧了弦的弓,被保姆拽着手拉进了面前这所本城最有名的贵族学院;烫金的招牌阳光下跳跃着刺眼的光芒,保姆仍在唠唠叨叨:“这次你要是再不乖乖报道,老爷知道了,可就要亲自来啦,那可就没好果子吃咯。”
    “哼,爷爷来了最好,我要跟爷爷回家!”那孩子恨恨地叫嚷,一双星子般的大眼却是在提到爷爷两字后使劲地眨了眨,顿时流露出渴望又难过的情绪来。
    仔细看她的话,你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五官端正清秀,眼睛大而有神,眉宇间还隐隐带些桀骜不驯的英气。衬着她小麦色的皮肤,不似一般女孩子娇羞可人,倒是平添了几分小男孩般的活泼可爱。
    趁着保姆在校长室道歉解释自家小姐又逃课的原因,那孩子一双大眼咕噜噜一转,眼见左右无人,竟扭头便跑。她生来一脸运动过剩的气质,人小腿却飞快,只眨眼间便跑下楼去,直奔了操场。
    现在是上课时间,偌大的操场上仍有几个小孩在角落偷偷踢球,大约便是逃了课。那孩子贴着跑道走着,冷不丁一只足球砰一声便直奔脑门而来,惊得她闪身便躲。
    “哈哈,小黑仔,快把球捡给我!”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男孩语气骄横地跑到她面前不远处,叉着腰用广东话对她叫道。
    她没听懂,倒先被男孩骄横的态度给惹毛了,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便将足球踢向男孩的面门,砰一声砸了个正着。
    那男孩惨呼一声便趴在了地上。他身后其他男孩子纷纷踊上,一串串听不懂的话便飞快地蹦了出来。然后,那被砸得鼻子流血的男孩爬起身,手一挥,五六个男孩子便一起围住了她。
    她丝毫不惧地站在中间,用家乡话掷地有声地骂道:“你们这群二五,活闹鬼!”
    方言拼方言的结果就是鸡同鸭讲,那群小男孩也同样傻眼了。一分钟后,流着鼻血的小男孩沉不住气了,大声嚷嚷了什么见她不理会,率先便扑了上去将她摁倒在地,两人顿时打成了一团。
    不知是否男孩子天生就有打群架的爱好,一人扑了过去,后面便纷纷有人也跟着加入战局。很快便形成三打一的局面。被摁倒的孩子个子虽小,脾气却倔,属于挨打时放弃防守直接进攻的刺儿头类型,虽然以一敌三,竟然拳打脚踢仍是打得烟尘滚滚。
    剩下三个稍微文静些的男孩便顺理成章担负了把风的责任……
    那孩子渐渐有些脱力,鼻子一热,鼻血便喷薄而出,惊呆了围观的三个小朋友。其中一个已然动摇想来劝架,又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正缓缓走来一个高年级生,他顿时大惊失色:“快跑,有学姐来啦!”
    打架的男孩们一听这话立马纷纷收手,互相看了一眼,丢下那被摁在最下面的孩子便集体逃跑。于是那孩子顶着被打青的眼窝子一肚子火坐起来时,和她打架的男孩子们早已跑出了几十米开外,转眼就消失在教学楼里。她才不管自己一脸的鼻血狼狈不堪,第一反应便是愤怒地爬起身来,尖着嗓子大声嚷嚷:“有种不要跑!等我爷爷来了,我叫他一枪一个都毙了你们!”
    又尖又细的小嗓子被空气一层层盘剥,那声类似“我一定会回来的”这种打架必备台词终于是飘散在风中,不复重闻。她吸了吸鼻子,顿时倒呛了一口腥味,这才发现自己的鼻血早已一路长流滴到了胸前。
    虽然经常打架,可过去从来都是她揍人,凌大小姐何曾吃过今日这样的亏!这般受伤真是头一次,小孩儿有点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正傻眼的时候,身后却忽然有人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是她能听懂的普通话,算不得字正腔圆,却特别动听,语声轻柔,尾音更是带点南方人特有的酥软。她一愣,扭头去看。一双清亮的眼瞳正微微注视着她,目光笔直地打在她的脸上。
    一个女孩站在距离她不到三步的地方,表情安静,神态凝和,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盯住了她。
    她发现她得仰头才能看清楚她,她至少大了她两三岁,高她足足一个头。
    和她不一样得太明显了,那女孩,皮肤白得胜过她见过的任一场雪。穿着上白下蓝的校服套裙,黑亮的长发伏贴地垂落在她瘦瘦的肩头,刘海处别了一枚淡粉色的发卡。不像她从前在大院儿里见过的任何人,她有点傻傻地想,她真好看,而具体哪里好看,那八岁的脑容量又确实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可以用来直抒胸臆。她只好忧闷地啃啃左手的拇指指甲。
    “以后不要再打架。给。”细致的眉头因着些许的迟疑微微皱了一皱,那女孩递过来一块粉色的手帕,上面有着漂亮的小熊图案。“也不要再逃课了。”
    她有点傻住,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七八岁的小孩,本来很容易便会被高年级的姐姐在气势上完全镇住。她的顽劣忽然就有点施展不开的架势,明明发生类似事件她的第一反应从来都是顶嘴与反击的,可当此时,她脑中飞快转着,竟然想的完全都不是自己受了教训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呢?满脸是血的小孩儿又吸了下鼻子,再次被血沫呛到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白雪公主!她眼前一亮,八岁的脑袋里找到了唯一能将之与那女孩对上号的词语。
    接过手帕,直到她在不知不觉间已完成了用那手帕擦干净脸上的血渍这件事情后,才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对着那女孩早已远去的背影跺一跺脚,她的反抗精神终于冒出了头。
    忍不住嘀咕:“哦……你自己不是也在逃课!”
    终于走到小树林的秋千下时,想取出手帕擦干净落满树叶的秋千架,摸一摸空了的口袋,她才想起来,手帕被她刚才顺手送给一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了。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一群打架的男孩子,在操场上滚来滚去,看见她过来后一哄而散,只留下最小的那个,傻乎乎地顶着一脸血在原地站着。那小男孩的脸此刻早已模糊不清,连带着她对刚才的记忆也有些意料中的混乱、所以,她竟然主动和一个脏兮兮满脸是血的小男孩说了话?甚至,还送了他她的手帕?
    一时竟有些恍惚,母亲那张苍白凄淡的脸庞一下子跳入眼底,她有些微微的后怕。倘若被母亲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只怕又是要惹她不快了吧?懂事起便受到的教育,每天对她耳提面命,最熟悉的就是母亲那温柔的语声:“小曼,你是妈妈最宝贝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做到最好!”她当然不会忘记,除了身为苏家的大小姐,她还有着书香世家出身的外祖家族,早在同龄的女孩子还无忧无虑玩着娃娃的时候,她已经在学习各种礼仪与教条了。
    母亲的脸,母亲的话……倘若知道她今天竟然还逃了课独自跑来荡秋千……
    不过,也许一切都无所谓了吧。现在的母亲早已不是从前的她,她已经有半年没有关心过她的学业了。她总是在哭,或者,莫名地发泄脾气,而今天,她甚至跑来了学校要为她办理退学手续。
    “小曼,爸爸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也有了别的孩子,他不想要我们母女俩了,他要跟妈妈离婚,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你会跟妈妈一起走的对不对?”
    她看得很清楚,母亲红肿了眼眶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不小心摸到的仙人掌一样刺痛着她。她虽然年纪小,可她明白得很,母亲的话都是真的,她就要变成单亲小孩了,就因为她不是男孩,不能继承父亲的家业,所以,那个姓云的女人带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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