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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谁忆锦书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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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么匆忙,去的也那么匆忙。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问这问题的时候表情极傻,完全不符合本人问问题的水准。
  “我要你为为师办件事。”五年了,她依旧是笑嘻嘻的,穿着艳丽,面容也没什么改变。
  “什么事?”
  “我要你去岚都,帮我找一个人来。”说话间,只见师傅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这玉佩色泽均匀,雕工精细,光泽也很是华润,一看就是块上好的玉,可惜这好好一块玉佩竟只有一半。我皱了皱眉头表示惋惜,“怎么只有半块?”
  “还有那半块在我要你找的那个人手上。”师傅定了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忽然有些沉重,仿佛是考虑了好久才说出来的。
  妈呀,还有半块玉佩的主人八成就是师傅的梦中情人了。我的思维在脑子里飞快的旋转,脑袋里感人至深的武侠故事全翻了出来,二十年后玉佩认亲的老土桥段竟然在师傅身上活生生的再现了,果然够狗血!正想着,脑袋被狠狠的打了下,“死丫头,想什么呢?”抬头就迎上了师傅那足以杀人的目光,只好低下头装无辜。
  “师傅……”我轻声唤了句,见她好像没生我气,又笑呵呵的迎上,“你的情……故人,长什么样?”
  “都二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宾果!果然狗血!
  “那人……是男的吧?”我偷笑道,挤眉弄眼的问了句,差点逼得师傅用上了百毒散。
  “还有一件事,你也得帮为师办了。”
  “还有啊?”
  “小锦今年有十六了吧?”师傅没回答我,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笼罩我心头。“此次出去,顺便给自己找个相公吧,你年纪也不小了……”
  巨汗……按心理年龄算,我的确是不小了。
  “师傅你说什么呢……”我装着一脸的害羞,其实满脑子都在思考我的心理年龄问题。
  诶……原来我来到这里已经十年了啊。

  漫漫长路有人伴

  我牵着小黄站在东去的官道上,偶有车队驶过,扬起的沙尘遮蔽了前行的道路。我回头向蝶谷的方向望了眼,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失眠竟然让我和这个古怪的女子结下了五年的朝夕相处,如今我要离去,心中竟有些隐隐的不舍。
  临走了时候,师傅让我挑了好些药,他说我功夫太差,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挡不住就全把人放到了先。我暗暗发笑,眯着眼告诉师傅,我身上放的迷药足足能迷晕一支军队了。后来师傅又给了我一瓶奇怪的药水,她让我滴在眼睛里,那酒瞳竟染成了黑色。师傅说,这药水一次只能支撑三天,但药量足够我用上三年的了,让我好好保存,千万不要给人看见了左眼。我会意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师傅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可她却从不肯告诉我。
  我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师傅叫我找人,可这么大一个都城,就凭这一块小小的玉佩又该如何寻找呢?此时我终于感受到“大海捞针”这个成语的艰难程度了,牵着小黄的缰绳紧了紧,一手将玉佩塞回怀里。
  “小黄,我们走吧!给你去找个老婆!”我笑呵呵的摸了摸小黄的头,他仿佛听懂了似的一脸的向往。
  一人,一马,走在这满满的黄沙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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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兄台,介意拼个座吗?”我抬头,一张清秀的脸朝我友善地笑了笑。我从飞扬的思绪中回来,原来客栈里来了个戏班子,位子不够坐,便有人上来搭话。
  “请坐。”我礼貌的回笑了一下,没想到却见那人呆了呆,转而又恢复了刚才的笑脸,不客气的坐下了。
  一会便又上来了两个人,与那人打了个招呼也纷纷坐下了。
  “兄台可是去岚都啊?”清秀的青年忽然同我说起话来。
  说实话我并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原本是不在意的,可他忽然问我话了,我便留神观察了一下。只见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容虽清秀却又不失神气,算是长的较好看的。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突出,应该是个戏子,但不知为何我却想到了握剑的手。
  他见我不答话却打量着他,忽然有些尴尬起来,“在下魏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笑道:“小弟姓沈,单名一个云字。正是要去岚都。”
  “兄台去岚都可是赶考啊?”我一副书生打扮,加之今年东岚科举,我想这魏齐定是以为我是个赶考的文人。我笑答到:“小弟去岚都并非科举,是去岚都找失散的舅舅。”
  “哦?不知沈兄可有舅舅的住址?”
  见我笑着摇了摇头,他又道,“岚都之大,要找个人的确是大海捞针啊。”
  “魏兄说的没错,所以在下这次也没有抱着定能找到的心态,若找不到全当游玩也是不错。”
  “呵呵……”
  话匣子打开了,我们遍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在这个无聊的旅途上,有个说话的伴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再说对方还算个帅哥,何乐而不为呢。
  在断断续续的闲聊中,我知道了他们是赶往岚都的戏班,岚都七王爷大寿需要庆祝,所以他们一定要赶在五月初五前到达岚都。算算日子离五月初五不到十天,路程还是有些紧迫的。“恐怕,赶到了王爷府也唱不来戏……”刚一起坐下的女子叹了口气,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那是为何呢?”我打量着这个女子,她好像叫香妍,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可爱。他见我毫不避讳地打量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男装打扮,忙不迭收回的目光。
  “戏班里的红姑娘病了,怕是登不了台了。”始终未发话的另一个男子忽然冒出一句,见他三十几岁,不善言语,但声音还是很稳重的。
  说到这里,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的确,王爷的寿辰要是耽误了,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这位姑娘得的什么病?在下略懂医术,也许可以帮点小忙。”我其实也是闲着无聊,若能帮的了,结交点朋友总是好的。
  经我这么一说,叫香妍最为激动,一下凑过来,“你会看病?那你一定要去看看红姐姐啊,她都病了好几天了,全身无力,连饭都吃不下……”说着竟有些哽咽。
  “沈兄若会医术那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风吹日晒,又少有大夫,小红这病也的确是拖了很久了。”魏齐的言语中有些兴奋。
  只有那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没有声响,估计是看我年纪轻轻,怕是我治坏了他们家姑娘。我笑道:“各位安心,我且去看看,治不治得好还要看过病人才能下定论。”那男子听我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
  于是,魏齐他们带着我去找了戏班的当家,那当家五十几岁,身材微微发福,头上已有了些银丝,说话的时候能听出些精明的感觉来。一听我说会治病,甚是高兴,眼睛挤在一块儿,笑呵呵的带着我去见那位红姑娘。
  我跟着他们,上了客栈的楼梯,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红姑娘的房间。”说完香妍先开了门,屋子传来淡淡的胭脂香气,还参杂了些药味,我闻了闻发现是治伤寒的药。
  红姑娘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我想这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女子。我礼貌的俯了俯身,把起脉来。这姑娘不过是水土不服导致的身体虚弱,可戏班里的人硬是当伤寒给治了,当然病不会好转。
  我转过身,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又开了个药方交给当家的,嘱咐了些注意的方面。当家的大喜,“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是先生,恐怕我们整个戏班都要遭到责罚啊!”他将药方交给魏齐,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说:“听闻先生也是去岚都,不知先生可否与我们同行,小红的病还得劳烦先生。”他说的很是礼貌,不过我很清楚,这精明人不过是怕半路再出什么碴子罢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我的盘缠也不多,跟着他们白吃白喝也好。叫香妍的小丫头很是高兴,大大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暗想,这丫头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于是,我加入了这个戏班,往岚都的方向进发。寂寞的路途终于有了些生气。
  事实证明,我那五年的蝶谷不是白待的,不到两日,我平生第一个病人变已经能扯开嗓子唱戏了。要是他们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给人看病,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呢。
  那个红姑娘很感谢我,硬是要当面道谢,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一如常人了。她的确是个很好看的女子,二十岁上下,虽是个戏子言行却颇为温柔得体。
  “金红谢过沈大夫。”她给我行了个礼,抬头望着我,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这眼神差点让我怀疑师傅的眼药水失效了,还好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很快便是要各奔东西的,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我凭借着“神奇”的医术,在这个戏班子里树立起了小小的威信。就连原先那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也不那么排斥我了,对了,他叫魏涯,是魏齐的哥哥。我的眼神并不是很好,但我确信这个魏涯是练过功夫的,而且还是很不错的身手。练过功夫的人并不少见,再加上他是戏班的人,我也没放在心上。
  一路上,魏齐和小丫头香妍与我的关系最好,我很乐意给他们讲些不着边的东西,先是讲一些草药的用途,后来又讲到了食物,最后连安徒生童话都给讲上了。很显然,他们完全没有听过这么神奇的东西,特别是小丫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相当入神。再后来一堆人闲来无事,就围在我身旁听说书,连不太见人的红姑娘都很有兴趣。
  终于我们在五月初五前顺利的赶到了岚都,分别前魏齐拿了个碗,硬是要跟我歃血为盟,吓得我脸上苍白,硬着头皮从手指里挤了两滴血出来。我这辈子第一次跟人结拜,很是神奇,原来电视里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还有香妍这个小丫头,看来真是看上我了,红着脸塞给我一个香囊,我一看绣工粗糙一定是她初学的,香囊上两只鸳鸯怎么看都像鸭子,我强颜欢笑,虚伪地对她说:“这鸳鸯绣得可真好。”结果后来魏齐跟我说,那是兰花…_…|||
  总之我还是非常之顺利的来到了岚都,这个城市比我见过的丰城更繁华,小贩大声的叫卖着,人群来来往往。一群群白衣的青年在酒楼上吟诗作对,就连青楼里的姑娘都穿金戴银,很是富贵。我不禁赞叹,果然是首都,够气派!
  我找了个客栈住下,这客栈叫“悦来”,是魏涯介绍给我的。等我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全岚都最贵豪华的客栈,本想找个借口就离开,结果那钱老板听说我是魏涯的朋友,硬是叫我住下还不要我房钱。我第一次出远门就深深的感受到了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我咬咬牙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多找点这样有门路的朋友,我口袋里的这些银子实在无法支撑我在岚都的生存。
  在岚都混了几日,吃够了也玩够了,我才想起我来岚都的重要任务。结果很沮丧的发现师傅给我的任务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得多。
  师傅给我的信息是,那人叫顾策,五十有三,武功极高,手上有另一半的玉佩。可是当我四下打听岚都有没有一个叫顾策的高人时,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不知道!”这让我非常的沮丧。如果那人已经死了,或者改了名字,又或者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我岂不是永远都别想回去复命了?
  我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被子一蒙,沉沉地睡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昨夜我睡得极好,到了晌午才起来,揉着睡眼朦胧的眼下了楼,还不停的打哈欠。自从出了蝶谷,没师傅管着,我的睡眠又恢复到了日夜颠倒的状态。
  钱老板在柜台上笑呵呵的坐着,他不太来客栈,今天到是少见。
  “小兄弟起来啦?”他亲切的向我打招呼,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果然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软。
  “钱老板好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客栈看看呀?”我寒暄了两句,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我向小儿点了些小菜,菜还没上,只好无聊地四下张望。这一望不要紧,还偏偏就给我望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只见我对面这桌坐着三个食客。
  左边的是个白衣男子,二十多岁,浑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细看他的五官,精致又不乏英气,一头青丝随意绾起却丝毫不显得凌乱,举手投足间便可看出是个出身名门,地位不凡之人。
  目光瞟向右边,眼神忽然晃了晃,满脑子只想到了一个词“惊艳”。见那人虽为男子,皮肤却比女子还要白皙,漆黑的眼眸婉转流连,慵懒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勾起撩人的笑容。
  光看着他,我脑袋中同人女的基因就开始活跃起来了,三个帅哥共处一桌,难道是……正当鄙人准备在脑海中勾勒一幅古代BL长卷的时候,忽然从正前方传来一阵异样感。眼神一转,只见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忙不迭低下头。
  没想到这副花痴表情竟然被正对面的帅哥看个正着,无奈连看也没仔细看他,就慌忙撇开了脸,不过就瞧了一眼便知也是个优良品种,不得不感叹我今天的眼福还真不浅。
  话说我很久没看到这么多帅哥了,想我没穿越前可是对帅哥很嗜好的,这样优秀的品质到了这边更不能丢了。
  钱老板今天似乎心情特别的好,他见我一个人坐着,胖胖的身体往这挪了过来。“听魏涯说小兄弟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人?不知找到否?”
  我无奈的摇摇头,他又提起了我的烦恼事。“家母告诉我了舅舅的姓名,却未告知具体地址,我打探了好几日,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知小兄弟的舅舅叫什么呢?老哥我虽是个掌柜,在岚都的人脉关系还是有一点的,也许可以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我恍然大悟,猛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悦来客栈”既然是岚都最大的客栈,那人流量一定很大,说不定眼前的钱老板就知道顾策的下落。
  也许是被我的动作吓到了,钱老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忙解释到:“在下失态了,钱老板刚好提醒了我,您不就是最好的百事通吗?”
  钱老板哈哈笑了起来,“百事通到不敢说,但小兄弟说出此人的名字来听听,说不定我就认识呢。”
  我忙点头称是:“我要找的人叫顾策,五十三岁,哦对了,我舅舅武功很好,我娘叫我来跟他学武。”
  钱老板皱了皱一脸的肥肉,似乎在脑子里思考着这号人物,最后还是朝我无奈的摇摇头。“小兄弟可还有别的线索?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些朋友可能会知道,我可以去问问。”听他这么一说,我失望的脸上又再次迎来的希望,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玉佩,“我舅舅还有半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是我娘让我用来认亲用的。”我掏玉佩的时候,当初“源山道人”送我的玉牌忽然掉在地上,我捡起擦了擦又放了回去。暗想,我身上的玉还真多,实在没钱就把这玉牌当了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去找什么将军府了。
  钱老板接过玉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小兄弟,这些钱某都记住了,若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我忙点点头,万分感谢。
  “那钱某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他把玉佩还给我,起身告辞,就走出了客栈。
  我无奈的看着玉佩,叹了口气,又将它塞回了怀里。
  “小兄弟来岚都寻亲啊?”忽然身旁传来一句问话,我专心吃着今天的第一顿饭,来慰藉我可怜的五脏庙,不想已经有人坐在了我桌旁。我抬头,好奇的望去,心开始“砰砰”狂跳。我今天是撞了什么好事,刚才邻桌的帅哥竟然主动坐到我这边来了,还主动找我说话。难不成是贪恋我的美色?不过我好像是男装么,难不成是从背背山来的……(这个人已经语无伦次了,还请各位读者大人见谅。)
  和我说话的正是方才盯着我看的男子,当时没看清楚,现在到切切实实看够本了。他一身锦绣缎面的青衫,领口处绣着精致的暗纹,看穿着便知也是出身不凡的主。再看他的脸,微微有些消瘦,棱角分明,刀削般的鼻梁直挺挺的,一双漆黑的眸中闪出些玩味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邪气。
  虽然是帅哥,我却极其讨厌这有些轻浮的眼神,不露声色的点点头,“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赐教?”
  他见我带着些敌意,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轻浮的家伙即使皱眉也是很好看的,“方才无意间看到兄台的玉牌,似乎很熟悉。”他于其中带着微微的不悦,掩饰的很好,却被我听了出来。
  靠!原来是看中了我的玉!果然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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