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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妖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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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
含香试着运气,气息在体内一转,才发觉自己从洗髓五层掉到洗髓四层。穗恭卿若发现自己散掉了一层道行,会不会很生气。
流苏紫道:"殿下为何需要摩挲山主?"
木炎清在草地上躺下,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甚是悠闲的说:"银月城在北地独大,可若要南下,必须通过摩挲山。这摩挲山位于银月城和黄水府邸之间。白砚眼馋黄水府邸许久,摩挲山主近百年来与黄水府邸走的近,白砚想将黄水府邸拿下,自然要靠摩挲山。"
小猴儿道:"家父说白狼王不会只甘心做银月城的妖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手。"
木炎清笑道:"你父亲很有见识,白砚只用了一个云之公主,就能将摩挲山主抓在手里,这生意做的很划算。"
含香不语,按木炎清的说法,白砚对云之公主好,只是为了利用她。可是云之公主却是真的喜欢白砚,难道他会不知道?明知云之公主喜欢他,还能毫不在意的利用她,他这么做,却把人心当做什么?他真的会是这样的人?
含香想到了落书恒。白砚与落书恒关系的崩裂,就是从他攻打衡水城开始的。含香一直认为白砚之所以攻打衡水城,落雪妍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可现下结合云之公主这件事,她心里对白砚产生怀疑。就算没有落雪妍夹杂在其中,难道白砚就没有一点利用落书恒感情的意思?
从他接近落书恒,一直到攻打衡水城,现下想来,每一步都是他安排好的。含香突然有些害怕,其实她根本不了解他。
"你想怎么办?"木炎清问,"你若不想待在这里,我便带你出去。"
含香摇头,她此时混乱的很,也不知道想怎么办,可她既不愿意回去受辱,也不想离开院子。思来想去道:"我还是回自己住得小院吧。"
木炎清起身:"我们送你回去。"
这片林子树木甚是茂盛,一丝风都吹不透,压的人甚是难受。林中一丝光线都没有,流苏紫和小猴儿是妖,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木炎清和含香却要借着青竹剑发出的亮光前进。
此地木炎清显然是来过许多次,对周边地形相当熟悉。含香也挺佩服他,一声不吭的在院子地底下挖出个蜂窝来。想来前几日在他房中看到的图形便是地道的草图吧,流苏紫应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白砚关不住木炎清,还是根本没有想关注他。这中间的区别,她真的不想去想,也想不明白。
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空气也没有那么压抑。
木炎清突然停下,含香没刹住,整个儿撞到他身上。
"怎么?"含香摸着额头问。
"有许多人向这里来。"
她停下脚步倾听,四周甚是安静,什么都听不到。
"上树!"木炎清拉着流苏紫跃上一棵树。
含香和小猴儿对视一眼,一人选了一棵树躲好。
从树上望去,见远处有数十火光正向这个方向袭来,火光与他们有一段距离,却前进的很快。适才若继续往前走,便会撞到那些人,含香很佩服木炎清。
认真看那火光,会发现他们是追着个影子来得,那影子移动速度很快,火光却紧追不舍,倒也没有拉开多少距离。
不到一会,含香便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这威压是腾云期的,可那影子却是站在飞剑上。腾云期的威压,炼丹期的道行,含香脑中浮起个人影。
她今夜被"疏离"散去一层法力,根基甚是不稳,随着那影子越飞越近,她甚难抵抗凌厉的威压。而那影子竟是直直向她躲藏的树上飞来,要再换树木躲避已然来不及,那影子与她擦身而过,一双手伸过来,她已经在飞剑上。
疾风猎猎,她强睁着眼睛,见飞剑上的妖怪个子矮小,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掌事长袍。她捏起法决,反手就打,那人随手挡住她的攻击,卡住她咽喉,低低笑道:"不自量力。"声音似锣鼓般刺耳。
含香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他是院子的掌事!她见过他!
一道白光闪过,前方的树木似有了生命一般,挡住黑衣人的去路,那黑衣人连忙制住飞剑,调转过头。木炎清持剑急攻,那黑衣人转向躲过,冷声道:"木灵派何时与银月城联手!"
木炎清竖起长剑,衣服被灵气鼓起,甚是庄严肃穆,正色道:"阁下杀我木灵派弟子,不用拿命来还?"
黑衣人嘿嘿一笑,甚是猥琐:"那小妞相貌甚美,老子恨不得死她身上。"
木炎清脸色一沉,持剑攻来。他攻击时怕伤到含香,因此剑上并未含有灵力。黑衣人似有察觉,故意将含香挡在面前,逼得木炎清收剑。
木炎清原比黑衣人法力强,可现下却处于下风,那黑衣人边打边笑:"少侠怜香惜玉,倒是我辈中人,不如拜我为师。"
ps:
狗血焉?狗血也!不狗血不爱。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选择
木炎清笑道:"家师相貌英俊,举止风流,却不是阁下这般模样。似阁下这样长相的,在我们木灵派中也只配提壶倒夜香。"
黑衣人冷笑:"小贼,好利的嘴,你的剑可有嘴锋利!"他连发三道咒术,趁木炎清化解的功夫又御剑逃跑。
身后有追兵,黑衣人并不恋战,可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银月城的妖兵已然赶到,将他层层包围。那些妖兵不识得含香,自然是不管不顾的将妖术往黑衣人身上丢去,黑衣人将含香挡在身前,躲在她身后与妖兵施法相持。
木言清恐妖法落在含香身上,便挡在含香身前,将那些妖法一一挡下。一时间,竟变成木炎清携手黑衣人与银月城的妖兵斗起来。
妖兵众多,木炎清顾及含香便只能防守,妖法似流星般落下,甚是难挡。偏生那黑衣人还在作怪,不时向他丢来一两道妖法,他前后受敌,渐渐不支。一个不留神,两道妖法没有挡住,向身后黑衣人袭去。那黑衣人笑了一声,抓过含香挡在身前。
只听得有人喝道:"住手!"巨大的扇面飞来,将那两道妖法险险化去,那扇面转了个圈,回到穗恭卿的手中。
黑衣人大喜,他抓住含香也只是顺手,没想到竟是捡了个宝,他原想今日的性命会送在这里,现在看来还有一线生机。他紧紧的卡住含香的咽喉,对穗恭卿道:"穗掌事安好。"
穗恭卿收了折扇,向黑衣人唱了个诺:"吴掌事好,你手中的学员在院子里犯下大过,还请吴掌事将人交还给我,让我将她带回去受罚。"
黑衣人笑道:"我本就是执法掌事,不如代替穗掌事惩罚她。"说着手指一用力,含香被勒的咳嗽。
穗恭卿一慌神,摇着折扇的手抖了抖。虽只是抖了抖手。黑衣人却看得分明,更加确定含香并非寻常学员。他笑道:"我与银月城本无恩怨,不过是杀了几个修真之人而已,白狼王又何必为了几个凡人将我困在此地。穗掌事在白狼王面前向来说得上话。不如替我说说情,我就将这美人还你。"
穗恭卿笑道:"我与吴掌事相识甚久,自当有情份在,吴掌事要我做事,我岂有推脱之理。这学员在我看来本就是可有可无,吴掌事想要弄死她也无妨。可她得罪了总领事,我若不将她带回去,总领事那里着实无法交差。不如这样,且先她交给我,我自当为吴掌事说情。"
这话说的相当狡猾。还有层意思就是我愿替你说情,可白狼王答不答应却不关我的事。
黑衣人求生心切,并没有意识到他言语中的漏洞,急切道:"穗掌事可否以妖神起誓?"
穗恭卿正色道:"我穗恭卿以妖神起誓,只要吴掌事将手中学员交给我。我便为吴掌事向白狼王求情,若违此誓,愿受妖骨寸断之苦。"
在妖界中,以妖神为誓乃是最重的誓言,若违背誓言,妖骨就会碎裂,一身道行也会付之东流。虽然穗恭卿的誓言中漏洞甚多。可他愿意以妖神起誓,救自己出来,含香还是相当感动的。
她这个男师父虽然在很多事上甚不靠谱,又贪财又贪酒,还特别的懒,可在大事上从不含糊。是个靠得住的好师父。
黑衣人见他起誓,卡住含香脖子的手也是一松,穗恭卿满脸笑意,却将妖力注入折扇,等那黑衣人将含香放开。自当取他性命。
就在此时,听到一女声柔声道:"恭卿先生现下并非银月城的人,如何能替白狼王做决定?"
黑衣人的手本以放下,又立刻卡住含香的脖子,冷笑道:"穗掌事足智多谋,我险些上当。"
穗恭卿气的手抖,扭头一看,果然是云之公主在他身后,他笑道:"云之公主也非我银月城的人,记得日前殿下禁止公主入林,公主今日违抗殿下,不知殿下回来后会如何处置。"
云之公主软软笑道:"恭卿先生不必为我当心,还是想想如何将妹妹从吴掌事手中救出来为好。"她笑着对黑衣人道:"吴掌事的手还是放轻些,你手中的这位姑娘与白狼王关系甚是密切,这位姑娘右眼的眼珠子还是从白狼王眼眶里挖出来的,你若伤她分毫,白狼王定不应允!"
若非看在白砚还需要摩挲山主支持的份上,穗恭卿真想一折扇将云之公主敲死。云之公主说出这些话,不就向黑衣人表明含香在白砚眼里有多么重要,黑衣人如何还会放她!穗恭卿冷冷道:"公主真是好本事。"
云之公主福了福:"恭卿先生过奖。"
局面处于僵持状态,突然间所有人均感到一股强大威压袭来,冰冷的妖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之公主面露急色,高声呵斥道:"奸贼,竟敢伤害妹妹!"边说边从腰际拔出一把匕首向黑衣人扑过去。
谁都没有料到云之公主会突然发作,便是连木炎清都阻挡不及。
含香看得分明,云之公主的匕首貌似向黑衣人袭来,实际上指的却是她的心口。她被黑衣人卡住喉咙,无法躲避,眼看着匕首越来越近,云之公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她奋力扭动身体,匕首插进她的肩头。
云之公主一击不中,拔出匕首再刺,那黑衣人大喝一声,徒手抢下匕首,随手将云之公主捞在怀中,匕首卡在她喉头。
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预料,人质从一个变为两个,而且还有一个是自己送上门的。
黑衣人道:"我既落入你们手中,也没想能够活着,现下有这两位美人陪我上路,我自是不冤枉!"
"若我给你一条活路,你可愿走?"白砚低沉的声音响起。
含香向妖群中看去,只见白砚着一身白袍站在穗恭卿身边。白袍飘飘,银发披肩,是他的寻常打扮。不知为何,此时看上去却让她觉得格外熟悉。
黑衣人道:"白狼王给我什么路走?"
白砚背着手缓缓道:"你用采阴之术夺得凡人修为本是逆天而为,每月初一、十五数十道气息在体内急驰,疼痛难忍。今日就算不是落入我的手里,你业已心生死意。"
黑衣人道:"不错,数年前有人将此法教我,却不曾教我融合法力为己用的法子。殿下将我围堵于林中却不杀我,不也是想将我活捉从而得知传我法术之人是谁?不过怕是要让殿下失望,我从未见过那人相貌,更不知那人是谁,就算殿下强取我的记忆,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白砚道:"我手中有一物,唤做便宜丸。此丸乃是上古灵药,能引气归脉,这世上只留有一颗。我愿用这一颗灵药,换得你手中的人质。"
黑衣人自是听过便宜丸的名字,也知道这是上古巨妖遗留下来的灵药,有了这颗药,不仅能摆脱身体内的疼痛,还可使道行提升。他想了想道:"便宜丸只得一颗,殿下只能换取一名人质,殿下要换谁?"
白砚双目中透出杀意。
黑衣人道:"殿下大不了将我杀了,可这两个美人也休想活着。"他手中一用力,含香忍不住吸了口气,云之公主刺在她肩上的那一刀着实不浅,黑衣人手一动便牵扯到她肩上的伤,疼的她死去活来。
云之公主的颈部也被匕首割出一条血线,只听她虚弱道:"殿下不要理我,救妹妹要紧。"
含香冷笑,这位公主演戏成痴,到了生死关头还不忘演一把过瘾。她看着白砚,看不透他平静外表下的想法。他会选谁?会选她,还是会选能帮助他夺得黄水府邸的云之公主?
黑衣人大声道:"殿下选谁?"
白砚冷冷道:"云之,你过来。"
红晕浮上云之公主的脸颊,她激动的喊了声:"殿下。"
含香脑中一片茫然,云之公主,果然,果然,他最终还是不会选她。她的身体一晃,肩头的血顺着指尖滴下,她觉得好疼,却分不清是哪里疼。
只听白砚道:"药给你,云之的脖子受了伤,快些换她过来。"
含香觉得身子发冷,先前强撑着的倔强不知飞向何处。她并不指望白砚喜欢她,只希望他能给她多一点点怜惜,可他却连一丝希望都不曾给她。
黑衣人笑道:"殿下对云之公主真是细心。"语音未落,便将含香向前一推,拉着云之公主后退数步。
穗恭卿早有准备,含香一被放开便迅速上前,立刻护着她离开。却见她目光涣散,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着实吓了一跳,手上一时没扶稳,她又软软倒下。
白砚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白砚,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他道:"我不要你。"
白砚一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竟来不及收回去,一脸的不知所措。
含香脚下不稳,眼看着又要倒下,连忙拉住穗恭卿的衣服道:"师父,你替我止血吧。"
ps:
老爹在住院,儿子也要动手术,我居然还没有断更,我真是太厉害了!哎,好累。
第一百三十章 心死
穗恭卿连忙封住她身周血脉,又替她把脉,指尖刚碰到她的脉搏便惊道:"道行怎的掉了一层!"他按住她的脉搏,停了一会道:"是疏离?"
含香点了点头,无力的闭上眼睛,没有看见白砚的背脊变得僵硬。
穗恭卿道:"殿下,她伤的甚重,我先带她回去。"
白砚嗯了一声,定定着盯着躲在穗恭卿怀里的含香。穗恭卿轻叹口气,带着她飞天而去。
一旁的炎熙道:"云之公主如何处置,请殿下示下。"
头顶的树支缝隙中露出半个月亮,却看得不甚清明,他抬头看着月亮,淡然道:"杀了吧,别让她死得太快。"
炎熙悄然离开,身后传来法术与刀剑之声,不到一会,刀剑之声渐止,只听得云之公主厉声惨叫,一声声"殿下"喊得甚是犀利。
从头至尾,白砚都没有回过头。
。。。。。。
穗恭卿将含香肩头的衣服剪开,取灵线替她缝合,长针穿过她的皮肤,她疼的缩了缩:"很疼。"
穗恭卿随手抓起一团布递给她:"疼了咬这个。"
那团布花花绿绿,看上去就像是从穗恭卿哪件衣服上撕下来的。含香嫌弃的将衣服丢开:"身上不疼,心里疼。"
穗恭卿认真的替她缝合伤口,边缝边道:"你错怪殿下了,他也是为了救你。"
她换了个姿势道:"我呀,在两年前去岳南城时看过落书恒的记忆。"
"落书恒。"穗恭卿心下一惊,手也慢下来。
含香点头:"落书恒。"说出这三个字都让她觉得艰难,"我看了她的记忆,知道我与她长得很像,也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在殿下心里,只不过是落书恒的影子。每每他看着我,其实并不是看着我,这些我全都知道。可我明明知道。却无法无视他的双眼。殿下是操纵人心的高手,他想要你喜欢他,你就没有办法不喜欢他,落书恒是如此。云之公主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师父,殿下乃是全天下最冷酷无情的妖。这世上只要能利用的,他都能够利用。他那么喜欢落书恒,却也硬得起心肠利用她。两百年前,他能利用落书恒攻打衡水城,现在就能利用云之公主控制摩挲山。可这一切,我都不在乎的。
"我想,若我在他身边的时间足够久,也许有一天他便不再视我为落书恒的替身。他会正视我这个人,也许他也会真心喜欢我。包括云之公主罚我坐疏离的时候,我还在想也许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许他的心里还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可是直到今夜他选了云之公主,我才明白。与云之公主相比,我这个影子早就没有用了。"
含香趴在榻上,偏过脸看着窗外的花园,大多鲜花业已凋零,看上去甚是萧瑟,她忍着痛道:"你素爱鲜艳色彩,因此在春夏之时你的花园中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可一到秋天却萧瑟成这个模样。秋天菊花盛开。却只有黄白几色,你宁可让花园无花,也不愿种菊花,因你也晓得自己所爱之物,是别的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在殿下心里,落书恒就是他的春夏之花。我不过是一个花影,晃过他的眼睛,走不进他的心。"
穗恭卿轻轻叹息,一边替她将伤口包扎好一边道:"你能将殿下误会成这个样子也是个本事。在云之公主这件事上殿下确实是有疏忽,那也是因为殿下一直将你当作个孩子。哪里知道你心中有这么多曲折。"
含香苦笑:"误会吗?我倒是不觉得。你对我都比殿下对我还好,当时我被黑衣人抓住,那黑衣人只不过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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