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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更为她擦干净脸，优姬刹那伤感起来，泪流不止。

　　　　她在本该是情敌的更面前出了糗不说，更还这么温柔典雅，比她也漂亮……轻微的优秀令人嫉妒，过分的优秀，那只会让人不禁去仰望。优姬清楚意识到，与更竞争枢，她根本没有竞争力。

　　　　“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慢慢说。”把优姬带到校舍花园中的水池坐下，嫌恶地等优姬哭完，更不动声色地把给优姬擦过脸的手帕塞到优姬手中，不准备再要回来，把优姬当成平时那些可爱的“小鸟们（少女们）”，更显得越发平易近人，面上露出稍许担心，摸摸优姬的头发，“好些了么？”

　　　　点点头，优姬对更笑笑，她对更的好感因为今天这个事件，高了许多。对于这点，只能说优姬对人的好坏的自我判断过于主管和天真了。

　　　　她对于一开始对自己表露出厌恶但足够优秀的人，会“孜孜不倦”、“不畏强权”地上前与其交谈、表现大家的平等和自己的友好，例如英。对比她悲惨的人，首先会是毫无征兆地怜惜、同情、有好感，紧接着主动出击去关心对方，争取在对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后在潜意识享受对方的依赖，例如零。

　　　　除开这些，例如比她优秀，对她友善，还是救命恩人的枢，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和暗恋对象；更与枢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同为女性本就比较容易亲近，优姬对更故意的伪装亲近不明真相而有了好感，纯属正常。

　　　　“不好意思，让白鹭小姐看到了这样的事……”起身对更深鞠一躬，优姬错乱的精神被零吓得清醒，风纪委员的习惯让优姬找到了转移的话题，“白鹭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枢，也来看看你。”更见优姬不解，计算前段时间在外面偶遇的效果应该有，更决定开门见山，“优姬，你，对你的过去有兴趣么？”

　　　　“你知道什么吗？！”声音颤抖，优姬再次失控，上前就要抓住更的肩膀。

　　　　眼中闪过杀意，更不会让自己被优姬碰到，先一步抓住优姬的手，抚摸上优姬的头发，让优姬平视前方，压低了嗓音，别有深意地在优姬耳边低语，“冷静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跟枢认识、亲近呢？”

　　　　更的声音带有迷惑性，优姬被蛊惑着，说起以前的事，“那是我记忆的开始，我走在白茫茫的雪中……被吸血鬼袭击，是枢学长救了我……”

　　　　“优姬，那你不怀疑为什么那时候枢会及时出现？”语调再低几分，变得飘渺起来，要一个人疯狂起来，必须辅以适度的诱导。

　　　　“为、为什么……”优姬机械地转头，无神的眼瞳不知是否有看见更。

　　　　更知道优姬近期精神状况极度不稳，李土似乎也想从精神上开始毁掉这个女孩儿，她恰好也有同样的想法。勾起灿烂的笑容，更决定为李土代劳，到底这种事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枢，一开始就在你身边了，你失去的记忆，每一个片段，都有枢的参与哦。”

　　　　“……”优姬歪歪头，她不能理解更说的话。

　　
☆、84


　　　　“优姬，你是纯血种哦。”

　　　　睁大双眼，优姬脑子里一团乱，嘴唇张张合合，半响终于吐出了沙哑的音节，“你说……我、我是，纯血种？”

　　　　“你是纯血种，是玖兰悠和玖兰树理的女儿，枢的妹妹。”点点头，更的表情染上了怜惜，“我也是纯血种，很在乎这个血脉，断不会用这个开玩笑。”

　　　　“……那我怎么没有纯血种的力量，枢学长和……”咬咬唇，优姬继续道，“悠叔叔也不告诉我？”甚至从见面开始，悠根本就没正视过她！如果自己是他的女儿，不是该更加关心甚至立刻认回自己、宠爱自己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可是，封印纯血种力量的只能是纯血种，并且用生命作为交换。枢和悠大人都活着，那么你的力量应该是你的母亲封印的。枢和悠大人大概也是不愿意违背你母亲的遗愿。可是，优姬你知道纯血种对吸血鬼社会的意义吧，作为少数仅存的纯血种之一，我真舍不得血脉变得稀少，特意告诉你便是希望你回来。”

　　　　“……”

　　　　见优姬咬唇不甘，更再加一把火，“优姬，你喜欢枢吧，那恢复纯血种的身份是最好不过，纯血种和纯血种在一起、纯血种中同家的兄妹在一起，这是吸血鬼社会人人信奉的准则。你作为这一代玖兰家唯一的公主，你与枢是天生的一对，你们将会延续玖兰的血脉，新的纯血种出现，对吸血鬼社会和未来，也是新的希望。”

　　　　更不再多言，优姬沉默了，随即是疯狂地大笑。优姬做梦也没想到，她最自卑的身份和过去，会成为她最得力的帮助。她是纯血种、是玖兰家的公主、是枢的妹妹。

　　　　按照更的说法，她是必须与枢并肩的人，那她还担心什么？她喜欢枢十年甚至更久，没了身份的顾及，她理所应当该拥有她的王子！

　　　　狂喜后，强烈的不甘和愤恨蚕食优姬仅剩的理智。

　　　　她明明是玖兰家的女儿，是尊贵的纯血种，她的母亲为什么要封印她的力量让她做一个不知名的人类？！为什么枢学长和玖兰悠都会同意？！是讨厌她么？

　　　　不！玖兰悠可能是讨厌她，但她知道，枢学长绝对不是！对，如果枢学长讨厌她，怎么可能救她守着她，所以枢学长肯定是喜欢她的……至于最近的无视，都怪那个玖兰悠，是他在挑拨离间！没想到自己的父母都是这样恶毒的人，优姬握紧了双手，她不能让枢学长继续受骗，她要把枢学长抢回来！

　　　　闭上眼，优姬的疯癫都收敛起来，再睁眼，里面却满是疯狂和欲望流转。优姬的精神，彻底被压垮了，现在的优姬，代表偏执和疯狂。

　　　　“白鹭小姐，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信任你，你会帮我的对吧，帮我恢复纯血种的身份，玖兰悠的蒙骗中唤醒枢学长。”人类跟纯血种的差距优姬最清楚不过，她信任更，当下选择了依赖更，请对方帮忙。

　　　　“当然。”眯了眯眼，更很满意优姬的疯狂和愚蠢，“不过优姬，我得去找找让你恢复力量的方法，到时候你恐怕得跟我先离开学院，你恢复力量会引起学院隐藏势力的关注，并不合适。而且这段时间，可能也有些事需要你去完成，以便今后对你的支持”

　　　　“好，我等着你。”松口气，优姬自认为靠山已经找到，不再慌张，起身对更道别，“今天晚了，我先回去，白鹭小姐我们下次见。”

　　　　“嗯。”目送优姬离开，更褪去了温婉的伪装，用纯血种的高傲姿态对一边笑道，“作为长辈，带着小辈来听两个女孩子的私密，这不是个好兴趣哦，李土大人。”

　　　　更不过千岁，对于属于上一辈的纯血种们，哪怕是长期以正太形象示人的橙茉家主，都必须尊称一声“大人”。而更也清楚地记得，这些“大人”都是她要成为女王必须除掉的对象。

　　　　“别介意。”带着拓麻从树后出来，李土走到更面前，“白鹭家的小孩儿，白鹭更，算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由于悠在学院，身体也是千里的，对于眼前这个野心不小的纯血种女孩儿，李土并没有要靠近一点顺便调戏的意思。

　　　　“不，我们至今都不算见过面，但是你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体，我见过。”更想起她对拓麻感到有兴趣想试试那个宴会，眼波流转，考虑着若是寻了机会毁去支葵千里的身体，拓麻是不是能彻底断了念想，受她控制。

　　　　“更，别乱打主意。”勾起唇角，李土对于更眼中隐藏的杀意给予警告，后代的纠葛他不管，但千里的身体是他期待许久且契合度较高的，怎么可能给更动歪脑筋。

　　　　“我是正常地对情敌表示警惕罢了。”更起身越过李土，走到拓麻身边挽住拓麻的手臂，感觉拓麻略有僵硬的身体，更觉得拓麻真是可爱。“拓麻，你很紧张？”

　　　　“不……”拓麻不停给李土发去求救的眼神。

　　　　“这就好。”再把拓麻挽紧几分，更毫不介意给她有兴趣的男人表现一番小鸟依人，“拓麻多跟我亲近亲近就习惯了。”

　　　　闻言，拓麻内心呈呐喊状，若更不是纯血种，他真心想大吼一句“我不想习惯，请你别在靠过来，我有恋人了！谢谢合作！”。想象终究是想象，拓麻只能欲哭无泪地被更挽住手臂。

　　　　李土忽视掉拓麻对他传来的求助眼神，相反他还毫无压力和同情地把拓麻卖给更，很乐得看戏。“既然你喜欢拓麻，在你离开之前的时间，让他陪你吧。别强制性给他你的血就行。”说罢，李土好心地给了拓麻一个眼神，意思很清楚，如果你喝了白鹭更的血，你跟我儿子就一辈子不可能了哦。

　　　　“若是拓麻肯自愿喝，我定不会强灌。不过，李土大人，你特意来看我，只为了跟我互相调侃几句？”

　　　　“不。上完课，路过。”今天悠被灰阎拉出去了，临时通知改课，没了兴趣就准备回夜之寮。

　　　　“挺悠闲嘛，我以为你准备出面保护侄女？”

　　　　李土耸耸肩，“我只有一个不可爱的侄子。”

　　　　“据我所知，‘黑主优姬’原来该是‘玖兰优姬’哦。”掩唇微笑，更把此话题当做玩笑一般说出。

　　　　“谣言不要听，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况且玖兰家认回优姬是玷污了玖兰的血脉，没人会傻乎乎去管她的。

　　　　“或许。”更不准备多言，亲昵地握住拓麻的手，要带人离开。“李土大人，你说的直到我离开拓麻都归我使用，不要反悔。我正好让他带我参观校园，枢不负责地丢下我了呢。”

　　　　“随你，记得完好无缺地还回来。”李土摆摆手，朝着夜之寮走了，在黑主学院，料想更也不会做出太逾矩的事，拓麻不用担心。

　　　　此前一点的夜之寮，零和优姬吵架后，他抛下了风纪委员的工作，翘班来了夜之寮找英。

　　　　晚上的夜之寮没有守门人在工作，夜之寮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校舍上课，零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入。

　　　　站在客厅，他不知道英的寝室在哪儿，给英发了短信，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枢在送走更后一直在房间休息，知道英今晚跟零约定拿血液锭剂，枢自发接了任务，把英派去做了其他事情。等待的过程中顺便尝了尝英特意为零研制的血液锭剂，感觉到零的气息后，放下楼来接人。“我就觉得有个很熟悉的气息，果然是零，你今天翘班了呢。”

　　　　早对枢那种自来熟的叫法免疫，零起身看着枢，澄清来意。“安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是么？看你充满敌意、怨气满满的状态，不像没事的样子。”笑着扶住栏杆，枢觉得今晚对零说清楚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对方今天怨气太重了点。

　　　　摇摇头，零心情本就不好，看到枢就想起优姬那一串糟心的话，对枢的态度差了几分，“我跟蓝堂学长约好过来拿东西，他人呢？”

　　　　“蓝堂啊……”枢，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晓和星炼。

　　　　晓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露出身形，对着零道，“那个，锥生，英今天有事，你的药被英寄存在枢大人那里。”咳嗽一声，晓真心不愿意招惹在放低气压的零，反正要说的话已传达，他这个“证人”该功成身退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同意晓的告退，枢今天也没有让星炼一直跟着的打算，学院还有一个麻烦没走，“星炼，你也退下吧，交代的事别疏忽。”

　　　　“是！”星炼比晓更快消失了。

　　　　房间忽然就剩下零和枢，枢重新走上二楼，见零没有动作，停下招呼，“零上次来夜之寮检查过，那这也也应该不会嫌弃吸血鬼的房间吧，先上来，到房间再慢慢说也好。”


☆、85


　　　　“进来吧，不用拘束。”枢打开门领着零进入房间，自己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你随便坐。”

　　　　没有坐下，零站在枢房间那特别定制的看着就很舒适的沙发旁，想起上次宿舍检查进来时，优姬脱口而出关于他和枢房间超级像的话，微微皱了眉。

　　　　明明都是来枢的房间，这次的厌烦和排斥，似乎没有谁上次那么严重，是因为心态不同了？还是上次来的时候有优姬一起？

　　　　零不知道，不过他也不想深入，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想起跟优姬有关的东西会让零觉得很讨厌，再想到最初他像个傻瓜一样的对优姬一头热，零稍微有些恶心的同时也有释然，那样的自己软弱到不行、也确实让人瞧不上。

　　　　“在想什么？”窗边的小桌上有女仆准备好的红茶，枢连着托盘拿过来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侧头看着零。

　　　　“没什么。”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对枢是不怎么喜欢甚至因为自身和优姬原因对枢是排斥的，现在没了优姬的念叨和插入，零自身情况亦稳定下来，他发现他对枢也不讨厌，没了反抗情绪，零松了眉头，坐在了枢的旁边，端了红茶喝了一口。

　　　　看来枢并没有立刻把药交给他让他走人的举动，无聊的零下意识仔细打量起上次没兴趣关注的枢的房间。

　　　　不愧是夜间部，房间几乎是日间部宿舍的一倍大，普通的夜间部学生是二人一起居住还算合理，作为寮长的枢则独自居住在本该两人居住的房间里，可以享用的空间极多。

　　　　枢的房间摆设简单、数量少，卫生间和卧室则在另一边占据了空间，客厅更显得宽敞，其中的家具也能看出每样的品质极佳。这样一个低调奢华的房间，跟他的房间是天差地别，若要说相似，大概是房间的布局。茶几、桌子、沙发、书柜……没有一件多余的无用摆设，也没有很繁复华丽的摆件或修饰，房间是极其的简洁明了。

　　　　客厅看完，零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房间不错。”

　　　　“呵呵，上次你过来可是嫌弃的要命呢。”笑看了零一眼，枢记得那次零和优姬过来检查宿舍，现在想起当时零别扭的样子会觉得挺可爱的，而且优姬说的事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也是不错的，“还听说你的房间跟我的很像，下次带我去参观参观？”

　　　　瞥了枢一眼，零理由充分地给予拒绝，“夜间部学生没有特殊批准不允许进入日之寮。”

　　　　“真可惜。”耸耸肩，枢见零放松下来，便不继续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缠，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见枢不肯先开口，零叹口气，他愿意上来，不仅仅因为要找枢拿药。张了张口，事实太糟心，零都懒得去铺垫，直白言出，“优姬最近情绪不稳定，去安慰她。”让优姬离他远一点，完全不想看见那人。

　　　　枢嘴角抽了抽，虽然气氛说不上很好，突然提到优姬什么的，也是很破坏气氛的好么。“……零，优姬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能左右的。”

　　　　“你是她哥哥，纯血种的社会她还是你未婚妻，难道你没有义务去祛除优姬心里的不安让她情绪稳定？”鄙视地盯了枢一眼，零不认为枢会一直让优姬保持人类身份，如果不去劝或安慰……零看枢的眼神变得奇怪，难道玖兰枢喜欢一个疯子作妻子？

　　　　枢扶额叹息，他最近把优姬忘记了，听说零跟优姬的关系变得很僵，却不知零会想到这里，幸好他今天决定要给零说清楚，否则不知道零要误会到什么程度。“零，我没有要娶优姬。说清楚点，我和父亲都没打算让优姬恢复纯血种的身份，如果要她作为人类安稳地生活一生，我都不该在靠近她，这才是好哥哥的做法。”

　　　　很想让枢把优姬带走，可是转念一想，优姬的性格不适合吸血鬼的世界，尤其是在纯血种中都颇有地位的玖兰家……优姬，是被玖兰家嫌弃了吧？“算了，我也是跟你说说。对了，还有，上次吸了你的血答应你保护优姬的事，我做不到了。”

　　　　眨眨眼，枢有瞬间的反应不能，随即意识到这件事或许可以找零要点福利，便笑道，“哦，零想说什么？”

　　　　“我以后不会再管优姬。”零对于跟人的约定从来都是严格遵守，这次的事件优姬太过分，他真的不愿意自虐地坚持下去，而且原则上，他做不到把自己送出去给别人当娱乐和嘲笑。下定决心，零侧身直面枢，漂亮的冷色紫眸直视枢的红瞳，“我毁约在前，如果你要补偿，在原则范围内，我可以给你。”不亏欠吸血鬼，这是他的坚持。

　　　　笑意加大，枢不知道零为何忽然决绝地选择放弃优姬，但不妨碍他的高兴。抬手搭在零的肩上，枢一把把零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压上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枢瞥了眼架在自己脖颈上的血蔷薇，对零的反应速度既满意又无奈，“零，这么危险的东西先收起来。”

　　　　零被枢的动作弄得表情再次严肃，下意识把贴身的血蔷薇抽出来抵在枢的脖颈，将枪开膛，如果枢因为他的提议不满要动手，他保证立刻送枢几颗子弹，“我对优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