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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翻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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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徐雪森神情疑惑。

    “啊,我姓刘,文刀刘,西桥乡文化站的。是这样的,徐师傅,今天来呢,是专程来请你做灯做大风筝的。不知你肯不肯帮这个忙?”姓刘的文化站干部下了车,扶着车把,自我介绍道。

    “哦哟,刘同志,不是剥你的面子,这几天只怕忙不过来。你也看见了,吾这里铺着摊子,扎鹞子呢。”徐雪森不以为然的意思。

    文化站的刘干部探头朝屋里看了看,门里边的地上到处是竹蔑与扎就的鹞子骨架。“徐师傅,你是做鹞子的大亨,既是做鹞子的又是种田的,种田人有句话,你该知道。不管是种大麦还是种小麦,种粳稻还是种糯稻,哪个产量高收益好就种哪种麦哪种稻,对不对?看收益!”

    徐雪森本想转身的,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惊:此人说话在理。“那么请问刘同志,你要让吾有好收成?”

    “对,保你有大收益!是这样的,徐师傅,乡政府决定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的夜里举行个灯会。元宵节嚒,自古以来就是灯会赏灯节,这你徐师傅是前辈,比我懂。”姓刘的干部谦恭地说着,站在原地等候主人回答。

    “哪里哪里,看年纪你与吾差不多,小小的老百姓哪敢称前辈,你太客气了。来,进来说话,屋里坐,屋里坐。后头的,烧壶开水来!”徐雪森已经明白来人的来意了,心头一阵兴奋,立即堆出笑脸,把刘干部让进门来,随手端过一张小板凳,用衣袖掸去凳面上的灰尘。“坐,坐吧,就是家里不成样子,地方又小,脏兮兮的,怕污了刘同志你的脚。”

    “啊,你也坐。”刘干部不客气地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烟,抽出二支,递给徐雪森一支。“抽支蹩脚烟。”

    西邨悄悄地搬张小板凳在一旁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和文化站来的干部。

    在徐雪森眼里,抽得起烟卷的人肯定是很富有、有身份的。可他又是轻易不接他人香烟的人,便扬扬手里的竹竿旱烟筒。“刘同志,不客气,种田的没那口福,吾抽这个,你自己抽吧。”

    “徐师傅,别客气,我也是偶尔抽抽,接着吧!”文化站的刘干部一直把夹着烟卷的手伸着。

    徐雪森明白,对方是很真诚的。“好好,刘同志,领你的情。嗨,坍台坍到脚后跟了!你乡里的干部上吾的门,没有纸烟给你抽,反倒抽你客人的烟,坍台!”

    “啊呀,徐师傅,不过一支烟嚒,不值当不值当的。”刘干部爽朗道。

    “刘同志到吾寒舍,具体是什么事,请说。”徐雪森搬过小凳,在刘干部对面坐下。

    “那我就直说了。”刘干部点上火,抽了一口。看其拿烟的姿态,不像是老烟枪,很可能是为来拜访他特地买的一包烟。“西桥乡新上任的书记说,解放过来这几年,年年有新气象,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兴旺,所以,决定模仿古人举办元宵灯会,图个热闹。”

    “哦,元宵灯会。”徐雪森闷头抽着烟。“古人是有这么个传统。遇上丰年有了好收成,三邻四舍舞龙灯,点灯笼,张灯结彩闹元宵。那皇宫里面就不说他了,民间的大户人家都会挂上走马灯、八角、六角灯、兔子灯,比过年都热闹。可是,西桥乡这一带并没有遇上好年景啊,怎么想起闹元宵办灯会节了?”

    “徐师傅,告诉你,新来的书记说了,是县委布置的要求,要营造欢庆的氛围、繁荣的景象。嗨,不瞒你说,事情来得急,他早不布置晚不布置,昨天夜里才开的会,把任务下给了我们文化站,弄得我们焦头烂额。这不,今天已经是初十了,算上今天,离月半满打满算还有六天,要求又那么高,我们想来想去,你是这方面的高手,就冒昧登门来拜你的将搬你的救兵来了。徐师傅,你可要不看僧面看佛面呐,帮帮我这个小老弟的忙啊!”刘干部的摸样既真诚又谦卑。

    “吾是不管你们什么欢庆啦景象的,不管你是政府啦民间的,你给钱,吾就帮你做。”徐雪森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要定做什么灯、要多少?”

    “究竟做什么灯我们也没个数,光听说有兔子灯、宫廷八角、六角灯、走马灯。徐师傅,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听你的,你能做什么就做什么,由你定。文化站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越漂亮越好,越像样越好,越豪华越好,开销费用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领导满意,群众称赞,就行!”刘干部说得很明确很爽快。

    “不计工本?啊呀,到底是政府,大口气大手笔!”徐雪森夸奖道。“老百姓连肚皮——”

    “徐师傅,你别议论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干部摇摇手。“上面决定的事,议论也没有用。我只是个跑腿的。俗话说,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我从一大早跑到现在,连口水都没进肚子。我也有想法,有用嚒?你就回答我一句,你能不能做、想不想做?”

    “做!吾就是靠做鹞子做灯生活的,有生意还能推掉不成?后头的,水烧滚了没有啊?快点!”徐雪森回头朝后厨大声喊了一声,神情认真起来。“你刘同志要讲清楚,究竟要做什么灯?还有,怎么个做法?做多少?等等,这个——,价钱怎么个算法?”

    “徐师傅,我刚才给你说了,只要你徐师傅做出来的灯让领导满意,不管你做什么全听你的。什么灯,由你定,你设计。原则是美观、大器、豪气;数量嚒,在这六天里,做多少算多少,多多益善。对了,我们研究过,靠你一个人是来不及的,我看你家里这地方也太小,场面展不开,你就到我们文化站去做,由你请帮工。请多少人,请谁,也由你点将由你定,我们文化站的人都听你的指挥听你的差遣。你就当总指挥。总指挥你懂不懂?就是买什么材料,各色材料买多少,怎么制作,都由你决定。你只要动动嘴,吩咐别人去做。别人按照你定的图样照着葫芦去画瓢,照着做。就像开工厂那样,你当总监总指挥,具体的生活由工人来做。这样不就快了?你也轻松!”刘干部一口气说得嘴边挂满了白沫。他的意思是要让徐雪森清楚,只要答应下来,其他一切都好办。

    西邨娘端上来一大碗开水,又端过一张板凳放到刘干部的面前,把碗放在板凳上,“同志,小心烫着了!”

    西邨娘推到丈夫身后,用脚碰了碰他,低声说:“还不快答应!”

    “那这个价钱——”徐雪森最关心的是报酬怎么算。因为他还从未接过政府的订单,没有数量、没有质量要求的活他还没有干过,心中无底。“请来的人工工资怎么付?怎么算?吾本人的怎么算?同志,这可不是种田翻地,靠力气。做灯,尤其是做这个走马灯、宫廷灯,那可是脑筋活。到你们文化站去做,搞不好图样被人偷了去,技术被人学了去,吾的饭碗不是被人抢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在吾们西村,吾和吾爹教会了西村的人扎鹞子,那班狗东西不但不感谢,暗地里还挖吾家的墙角,你说气人不气人!”

    “徐师傅,你的担心有道理。图样的问题、技术的问题,我们文化站尽量帮你保密。”刘干部又从卷烟盒里抽出二支纸烟,递给徐雪森一支。自己端起碗,吹口气,试着喝了一口。“有关这个工资报酬,可以这样:一种是按天算工资,另一种是按做出来的数量算报酬。给付也有二种办法,一种是包工,文化站把所有的工资都结付给你,你去打发请来的帮工;另一种办法是我们文化站按天按人头付工资。当然,付多少,你徐师傅每天要多少,由你开个价,你请来的帮工的工资也由你定个数。你看,哪种办法好?”

    徐雪森闷头抽着烟,他在心里盘算着刘干部说的办法。

    “不过,徐师傅,我看你人很正直,又是有名望的人,你那手技术不是一天两天练得出来的,更不是一般人学得会拿得出的。”刘干部用心地盯着徐雪森。“站在你的角度,我替你拿个主意。你看这样好不好?工资按实际做出来的数量结算。这样做,大家看得见,说得清。工资结给你,你去打发请来的人。至于每只灯算多少,你想好了给我说一声。这个价钱说老实话,市面上没有定规,只好由你说了算。辛苦费嚒!我现在给你露个底,你往高处估,反正是公家的钱,没人计较没人心疼,不拿白不拿!他们头头脑脑少吃一顿饭就够你徐师傅吃上半年的了!是不是?所以,你别发慈悲,往高处估。”

    “高是不能太高的,做事做人要凭良心!”徐雪森微微摇摇头。“刘同志,听你说话的口气,站长是肯定的了。刘站长同志,你这样替吾操心替吾着想,真是太感谢了!工资结付出来,吾不会忘了你的。这么赚钱的活计你找到吾,你是吾家的财神,吾可不能一口吞进肚里去!”

    “不不,徐师傅,你误会了!”他的确是文化站的站长。刘站长连连摆手。“我大小是个乡里的干部,工资是付给你们做活计的,我拿了那叫受贿,是要犯错误的。你别往那方面想。你帮了我天大的忙,是我该感谢你才是呢!”

    “钱到了吾的手里,就是吾的钱了,吾想给谁那是吾的权利吾的心意,谁管得了?刘站长,吾徐雪森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今后处的时间长了,你会知道吾的人品的。”徐雪森说得很诚恳。

    “对对对!刘同志、刘站长,吾们家不会忘了你的!”西邨娘也帮着说。

    “这个不说了,徐师傅。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下来了?”文化站的刘站长松了一口气。

    “答应,没问题的,刘站长,包在吾徐雪森身上!包你那一天风风光光,包你们领导赞口不绝!”徐雪森笑嘻嘻地道。“但是,站长同志,有一条吾要说在前头,给你讲明了。”

    “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刘站长想都不想马上说。

    “吾开出来的清单,要置买的货品,可不能缺不能少,更不能短斤少两、以次充好!否则,这个灯不好看、质量不好你们领导不满意是小事,坏了吾徐家的名声,砸了吾往后的饭碗那是大事!”徐雪森强调说。

    “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徐师傅是个实诚人,很负责很内行的!这个你放心,徐师傅,我亲自监督,一定按你开的清单采买。”刘站长保证说。

    “还有,刘站长,你们有没有那种汽灯?只怕时间来不及,要开夜工连夜做了。”徐雪森问道。

    “有,有的,有四盏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调!”听口气,刘站长的态度是很巴结的。

    “有四盏差不多了。到了半夜,再给开夜工的人烧点夜宵,就更好了。”徐雪森探询似的随口一说。

    “徐师傅,这不用你交代,我们会提供夜宵的。开夜工嚒,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嚒,谁也不是铁打的!”刘站长满口应承。

    “看得出你刘站长是个懂行情明事理的好干部,够朋友!哪怕你不给吾个人工钱,这趟生活吾也给你做,而且一定把吾平生的浑身解数都拿出来,包你满意!”徐雪森露出上海滩上的江湖义气来。

    “那我小弟就先在此谢谢大哥了!”刘站长抱拳作起揖来。

    “不用客气,刘站长,你请先回吧,吾马上联络人,争取今天黄昏前后就开工。”徐雪森也抱拳作揖还了礼。

    西邨见此情景,马上站起来,把刘站长送出门。

    文化站的刘站长兴高采烈地走了,还不时回头招招手。

    刘站长一走,徐雪森马上走进房间翻箱倒柜,寻找各色灯具的图样。

    “爹爹,吾知道图样藏的地方。”西邨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提醒道。

    “那快帮爹找出来。”徐雪森说。

    “在娘放鞋样的盒子里,喏,就在那顶大橱的橱顶上。”西邨指着大橱说。

    徐雪森搬下盒子,找出图样。“你给爹照着样子画一份出来。当心,标的数据不能出错,记住了吗?”

    “晓得的,爹,你放心,吾马上画出来。”西邨答应道。

    “好,马上画,哪儿也别去,关上门,别给外人瞧见了!画好之后,把原图放到原位上去。爹去找做工,一会就回来拿画样。”徐雪森交代道。

    “爹,照刘站长才刚说的,吾家可以赚上一大笔钱了吧?价钱开高一点!刘站长不是说了嚒,公家的钱不在乎的。”别以为西邨年龄小,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可父亲与刘站长的对话他句句都听进了耳朵里。他很替父亲骄傲,内心也很兴奋。

    “他爹,价钱不要太高,别让人说你心太黑!我估摸着这趟生意能赚半间屋的砖头呢!”西邨娘说。

    父亲徐雪森当然比自己的儿子更明白,这是天降的喜事好事。真是抬头看星星,从星星上掉下个大元宝来!他觉得父亲传给他的技艺没有白学,不仅远近出了名,乡政府的人都把他当作个人物来求拜。价钱都由吾开吾定!你想想,这叫什么?那是祖师爷的派头嚒!这桩活计做好了,不仅可以赚到半间砖瓦房的砖头钱,而且扬名四方了!还愁今后的鹞子卖不出去?说不定开过年来,东边的、西边的,南面北面的乡政府、县政府,都来找吾做灯扎鹞子呢!那个大把大把的钞票还不把口袋塞得鼓鼓的?还愁吾家的茅草房翻不出砖瓦房来?嗨,要是年年遇上好收成,政府年年搞庆典就好了,吾一个做鹞子的不是有钱赚跟着发财了?手艺人谁不盼望年景好、社会好!嗨,才刚还差一点骂那个新来的书记,骂他不知百姓死活、粉饰太平!倒是自己急吃了猪油蒙了心!幸亏话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要不是被刘站长制止,冷不丁地就吐出口了!真不知好歹!吾这样的手艺人,就要遇上这样的好大喜功的书记!

    “孩子,你不懂!要想拉住大生意,不能做绝屁股的买卖的。何况是跟政府打交道,要留后路的!不用你操心了,爹心里有数的,画你的图样去!”徐雪森把儿子推开,自己大步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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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徐雪森边走边盘算着方案。他决定把扎大风筝的活计包给宋树根。不管宋树根对他徐雪森怎么样,平心而论,宋树根跟他学的技艺还算是上乘的,脑筋也算活泛,做出来的生活也入眼。他对吾无情,吾不能对他不义。况且,这次自己一人包下来,从时间、精力来说都达不够,只能发包出去。至于做灯,由于比扎风筝难度大,工艺复杂,只能由自己亲自监工亲自指挥,到文化站去做。帮工就从西村、桥庄做过鹞子的人以及木匠中间挑选。主意打定,他直接上宋树根家里去。

    “树根在家吗?”徐雪森到了宋家门口,喊道。门是洞开的,地上摊着一地的竹条竹蔑,厅堂里没有人。

    “是哪个?有啥事?”宋树根从后堂闪出,见是徐雪森,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板起脸来,那样子很不友好,很不礼貌。

    “哦,在家呀,吾还当你出门了呢!”徐雪森站在门槛外的台阶上,把身体靠到门框上。“是这样的,有桩大生意不晓得你肯不肯接?不管怎么说,你是跟吾学的手艺,吾接到单子,首先就想到了你。所以,第一个来问你一声。愿意接呢,吾就跟说,不想接呢,吾马上去找别人了。”

    说罢,为了应付尴尬局面,徐雪森拔出竹竿旱烟筒,装烟丝,点火。等待对方开口。

    宋树根并没有转过神来,脸上仍然是透着怒气。他也不想掩饰,或许,他是成心想让对方看出的。过了好一会,宋树根慢条斯理地问:“啥大单子?做什么?什么价?你不说,吾怎么能答应?”

    “那好,你不愿意就不勉强了,吾去找——”说着,徐雪森把烟竿在门框上敲了敲,立马转身。

    “啊呀,雪森——,嗨,叫你声师父吧!”宋树根从徐雪森的神态上马上判断出所说的单子一定有大好处,可不能因为怄气,图嘴上的痛快而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西村的人都有这个特点:上半天还与你大吵大闹,拉开架势破口大骂,到了晚上,可以厚着脸皮踏进你的门槛来借长借短的。“怎么话没说完就急着走嚒!吾是在找东西没找到,心里烦,所以态度暴了点,别动气嚒!”

    “哦,吾以为你不想做大生意呢!”徐雪森为自己的激将法成功感到高兴,在内心骂了他一句: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狗日的,装的倒很可怜。

    “来,进来坐嚒,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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