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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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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才遇到兵,他还不知道这句话,但也觉得棘手。对方会武,不和你讲道理,拔刀相向。

    “也不一定针对咱们,”许攸安慰道:“赵子柔当年着力吹捧,赵彦信是其胞兄,赵子龙前去拜访一番是应有之义。”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袁绍,对赵云都很轻视。

    洛阳为天子脚下,什么样的大才没有?

    做文章的做诗词的,满大街都是,也不知道荀家是咋想的,竟然把嫡女许配给他。

    “本初,也不是攸说你,”许攸补了一句:“什么颜良文丑,你那么着紧干嘛?还准备找蔡氏留下的导引术给他们。”

    “子远,乱世将至,”袁绍语重心长:“上马作战,还是需要这些人的。”

    “或许是吾想多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走,燕赵风味!”

    入夜,洛阳进入宵禁,私下里一片沉寂,只有偶尔巡逻的士兵在大街上走动发出咚咚的脚步声。

    一进不起眼的庭院里,房间里没有灯光,一个人静坐在椅子上。

    未几,他望向门边,轻轻吁了口气:“说吧,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听说袁家人准备发掘蔡国国君的墓地,里面有导引术。我准备去看看,要是有就留下给家族。”黑影声音低沉。

    “不要再搞事了!”屋中人轻叱:“你化名王越,日日在京师露面。如果你一走,汝南那边就出事,难免没有人怀疑。”

    “再说了,咱家贵为殷国王室之后,祖先更是殷商之主,何必觊觎那些姬周的微末之术?”

    “不然,近日找到关系,”黑影反驳道:“何进让人找到我,当刘辩小儿的武术老师。只要找个借口,带着他一起去。”

    “荒唐!”屋中人声音抬高又压下去:“一国储君,岂是你这个无名无分的武术教师能掌控的?”

    “有那些功夫,不如抽空回家,我儿仲达马上也一岁了,他需要辅导。”

    “建公,你是不是太拿你这个嫡系当回事儿了?”黑影怒道:“想我堂堂。。。。。。竟然要我去教你一岁小儿?”

    “哼!”屋中人不屑一顾:“别忘了真定赵家,当年要不是你化名王越后想出名,他们家怎么会有人死在贺兰山下?”

    “赵家麒麟儿此刻正在汝南,要是他知道你是始作俑者,其伯父又是汝南太守,看看你有没那个命回来!”

    “一个小子而已!”黑影不屑:“当年我在远处看到他父亲四人,比我远远不如。”

    “好了,这个事没商量的余地!”屋中人拍板:“从此以后你要更加低调,刘辩那边别去管。”

    “现在,我以家主身份和你说话,殷商王族千年基业不可毁,我们要一直等待时机。”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黑影恨恨地啐了一口,也消失在暗夜里,刚才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顿时明亮许多。

    成都张家,一位个子矮小皮肤较黑的青年看着手中抄录的子龙诗集,右手不由自主比划那漂亮的云体。

    “子乔,你又在看赵家麒麟儿的东西?”一位身材高大和子乔看上去有些相像的年轻人走进院子。

    “是啊,大哥!”子乔放下绢纸:“临摹的云体就让人着迷不已,要是本人的手记该当如何?”

    “子柔先生去真定了,”大哥答非所问:“此次他游历,应该不会来益州。”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子乔叹了口气:“真羡慕子龙,年纪轻轻,可以四方求学。”

    “父母在不远游,”大哥缓缓摇头:“何况四周的山峦,阻隔了巴山蜀水和外面的交流。”

    “在中原人看来,外面益州为蛮夷之地,也没必要去迎合!”

    说完,他彳亍而去。

    江陵燕赵风味波涛阁,这是荆州最大的包间,今天已经人满为患。

    不过,并没有因为人多而显得嘈杂。

    在一众人中,有两个年纪稍长,一为黄承彦,另一庞德公。

    后来不少人认为汉末取双名的都是寒门,其实大谬。

    在王莽以前,单双名随意,他篡位以后,为了给自己的做法找依据,开始大肆宣传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神学目的论。

    甚至在取名上,他都以法律的形式做出了严格规定,要求取单名。

    不过有汉以来,刘家天下深入人心,再加上王莽政权覆盖的地方也不广,这些政策并没有认真执行下去。

    更何况,新朝很快就覆灭了,所以他推崇的那些东西,被人唾弃。

    世人都知道庞德公字尚长,却不知黄承彦也有字,只不过那字有些让人忍俊不禁,叫黄噗通。

    给黄承彦取字之时,其父正要张口,其弟噗通一声掉在水里,随口就说了噗通,估计根本就不是说他的字。

    后来他那短命的弟弟从水里捞出来也没活多久,等他父亲反应过来字已上家谱。

    再过不久,连他父亲也走了,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所以,知道内情的人,都只叫他的名。

    “茂珪,今日究竟是何事?”黄承彦有些奇怪。

    “德公兄,姐夫!”叫茂珪的年轻人微微拱手:“我们收到赵云的名刺,说是要找我家有要事相商。”

    他是蔡讽的侄子,蔡瑁的堂兄。

    大家都认为年青一代来拜访,自然是年轻人接待,所以家族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他。

    “赵家麒麟儿?”庞德公和黄承彦对望一眼,他开口问道:“难道是来和荆襄士子比斗文采?”

    他摇了摇头否决:“德操贤弟近日来信,言及他准备随颍川书院搬迁至真定。”

    “在信里,他对赵云此人极力推崇。”

    “可能此事另有蹊跷,”黄承彦点点头:“我也听说赵云年纪虽轻,却稳重异常,从无与鄙人比斗事宜。”

    “此言甚是!”庞德公接口:“要不然荀家怎么可能把嫡女嫁给他?”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既然来到燕赵风味,就是来享受美食的。

    蒯家、习家、杨家等各个家族都有青年才俊受邀而来,食不言寝不语,很快就沉浸在美食之中。

    与此同时,吴郡吴县,小赵云两岁的顾雍看到老师蔡邕情绪不佳,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元叹,与你等无关!”蔡伯喈长出一口气:“今天为师要教你们孟子尽心上。”

    下学后,回到内堂,仍怏怏不乐。

    “夫君,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神?”原配蔡袁氏体贴地为他换上家居外套。

    “竖子!”提起来蔡伯喈一肚子火:“真定赵家欺负人!”

    夫人是蔡母袁氏的叔房侄女,两人可谓青梅竹马,她从没见过丈夫有如此盛怒的时候。

    “赵家?赵云?”她也是张口结舌。

第十七章 生擒何颙() 
“主公!”徐庶看着赵云,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小主公为人处事太神秘,就像这次来汝南,貌似刻意为之。

    以前在颍川书院同窗三年,好像也没感觉什么。

    男人嘛,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别看徐庶整天背一把破剑,也爱这一口。

    尽管赵云不是天天带大家去燕赵风味,平日里大小饭店,一起大快朵颐的时间不在少数。

    女人爱帅哥,这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财力才能维持长久的感情。

    男人之间也一样,穷逼很难结交到朋友的。

    刘大耳一出场,就宣扬自己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后裔,没有苏双张世平的资助,靠张飞家传的肉摊,也不能拉起队伍。

    关键赵云待人真诚,像戏志才,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家境贫寒,他以兄弟相称,这点才是最打动徐庶的。

    没有定下主从关系时,什么话都可以说。现在才发现,有了关系的约束,不能再随心所欲想说啥就说啥了。

    “元直,有话就说。”赵云收回目光,陈到一行已消失不见。

    既然你陈家想要分一杯羹,那也要看你的资格。

    陈到是个明白人,约定了晚上接头出击事项,就赶紧回家准备。

    “您好像是专门在等叔至?”徐庶还是放下心里那层主从隔膜,直言相问。

    “是也不是,”赵云点点头:“在我的想象中,尽管汝南是袁家的囊中之物,也不会是铁板一块。”

    “一个杜春,就打开了缺口。汝南人想要这位置,却不能去找袁家。”

    “道理很简单,袁家人现在已经疑神疑鬼,不知道哪一家和我伯父有过接触。”

    “他们在京里的关系,大抵都与袁家有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伯父身上。”

    “蜀郡和真定赵家人虽然在秦末就分离,毕竟是一个祖宗下来的。再说子柔伯父曾经对我帮助挺大,我自然要帮彦信公一把。”

    “今上下了一步好棋,想让彦信伯父携着其祖志伯公与其叔仲经公的威名,在袁氏祖地扎下一根刺。”

    “本来按照云的意思,让老爷子別淌这浑水,另寻一处当太守也一样。”

    “想不到彦信伯父很执拗,既然来了就不会走,那我这当侄子的也要助一臂之力。”

    “难道主公想把这里的袁家连根拔起?”徐庶的眼里冒起了亮光。

    “你说什么混话?”赵云吓了一跳:“真那样,袁家就和我们赵家不死不休,而且我们还理亏,说不定灭族!”

    “呵呵,说着玩儿的!”徐庶干笑着,他赶紧转移话题:“主公,其实长文这人还是不错的,为何你总对他若即若离?”

    “我有吗?”赵云悚然一惊。

    他自己真还没觉得,平日里还有意无意装作亲近。

    “有的!”徐庶很肯定地点点头:“戏兄和我早就察觉,说实话,要不是看你和他疏远,我们也不会与你相交。”

    “长文那个人,才学是有的,骨子里对寒门的傲气一眼都能看穿。”

    “在书院里,稍微有眼力的寒门都不会和他交往。”

    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云与陈群之间敌人当然称不上,挚友却绝对没有可能。

    仔细想想,好像自己对陈群比对荀家兄弟少了一份推心置腹。

    也许是知道原本时空他推出了九品中正制,而自己却对唯出身论者嗤之以鼻。

    唉,还是有些先入为主啊!

    当然,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赵云也没想过挽回,更不会认为本人是历史的主角,虎躯一震人家就会改变立场。

    还别说,赵谦在汝南几年,不声不响有了不少别院。

    此地在平舆西北,骑马约莫一个时辰。庄园后面又一座突起的山峰,山上有庙,名为洪山庙,据说与纣王之子殷洪有关。

    再往西北,有一小盆地叫后刘也不知名字是怎么来的。

    袁家人就在这里发迹,小盆地中间是汝水支流的发源地,一个地下水形成的小湖泊。

    曾经这水洼没名字,袁家出名以后,当地人称袁家荡。

    袁家荡的南面山脚下,是袁家的墓地群。

    故老相传,这些影影绰绰的山峦,最高的那一座叫穆君山。

    或许是蔡穆侯在世时对子民尚可,死后大家为了纪念就把墓地以他来命名。

    沧海桑田,当初的穆君山下沉,穆候墓地前面反而有一座山峰异军突起,隔断了蔡家后人的福泽。

    袁家祖墓的左边,小盆地边上有一座龙王庙。

    相传曾经袁家荡夏天经常有黄水从里面冒出,整个小盆地一片泽国。

    说也奇怪,龙王庙建好之后,不再有洪水泛滥,而后面的无名山,被称为龙脊山。

    墓地右边,一座山峰形如卧虎,故名为卧虎岗。

    山上树木森森,赵云抬眼望去,真是好一处墓葬之地。

    重生之后,他学了很多东西,对祖先流传下来的易经一直在孜孜不倦地研究。

    左青龙右白虎,前有泡后有靠。

    可惜盆地有缺,天然的河道出口,注定了袁家日后的衰败。

    整个袁家荡规模还不小,大约有十五里方圆,这里自然都是袁家的地盘,不少农人在田间劳作。

    袁家祖宅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从河道旁边的路直通平舆。

    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袁家坟场后面的高山,竟然叫孔坟山。

    背面山腰以下,应该就是袁氏雇佣的掘墓护队监视的范围,偶尔有几个懒洋洋的家丁,左右巡视一番。

    整个营地在山脚下,新建的简易房屋,还能看出白晃晃的树色。

    要是久了,哪怕经过几场雨,木屋的颜色就会变深。

    袁家祖屋倒是戒备森严,身着皮甲的部曲们一直在巡逻,武器在阳光下的反光射得很远。

    “三公子,这片墓地我们去探查好了,人数不到二十。”赵龙像幽灵一样出现。

    “包括闲杂人员吗?”赵云他们都没有骑马,山间本身就没有路,更何况骑马的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闲杂人员不多,”陈到已经赶了过来,他们确实下了功夫:“有两个伙夫,三个厨娘。”

    “另外,说是刚从洛阳那边来了一个文人,他还带了两个随从。”

    说起来,袁家荡里居住的,应该都是袁家的庶出或者旁系。

    嫡出与直系,谁愿意呆在乡下?都跑去洛阳奔个前程。

    总人数在二十五左右,袁家旁系这些年巧取豪夺,和不少本地大族结怨甚深,估计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

    这么说,整个行动就一个要素,必须快,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驻守人员。

    夏天的白天分外漫长,特别是在等待的人看来更是如此。

    好在不管多长的白天,总会有黑的时候。

    看着金乌慢慢消失在山边,月亮早就到了中天。

    陈到和他带来的两个人,居然也有夜盲症。没办法,赵云只好把他们留在别院。

    徐庶几日来食盐充足,眼睛竟然奇迹般好了。他本身就喜欢军事行动,自然跟随。

    汝水沿岸的夏夜,各种虫子在晚上唧唧作响,人走近马上停止。

    赵家军还是少了在南方夜战的历练,上次剿灭山匪算是一次比较成功的案例。

    这次不一样,袁家就隔了一座山,说不定夜深人静叫声大一点都能惊动,一个个都小心翼翼。

    每逢虫子不叫的时候,显得特别紧张。

    “三公子,我们这次?”赵龙在临近营地的时候,悄声来问一下。

    大家都知道这个小主子从小仁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

    “不留了吧,”赵云淡然说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哪怕袁家人得到消息,不一定就肯定是赵家人,也不得不防。

    在一旁的徐庶感触是最深的。

    要按他的意思,上次的山匪一个不留,斩草要除根。

    想不到赵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百多号人口。

    还以为自己得花不少口舌来劝说呢。

    原来他也不是食古不化,徐庶心里的归属感增强了几分。

    有善于夜间作战的赵家军在前面开路,就好像是夜间出来旅游一样,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一行人到达营地的时候,月已西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四下里一片寂静,四座木房里隐约有灯光闪现。

    “三公子!”赵龙冒了出来。

    “全部解决啦?”赵云轻声问道。

    徐庶对浓厚的鲜血味道有些不适,微微皱了皱眉。

    “没,留下了三个人。”赵龙语速很快:“一个是从洛阳来的,一个是营地的头目,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挺重要的。”

    “你审审那个头目,京城人带过来。”赵云说着进了最近的一个木屋。

    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人,审问下就会知道。都做了阶下囚,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得不说,现代人对文士还是很优待。

    这人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衫,眼睛里有些惊慌,清癯的脸上,肌肉不规则的抖动。

    “你是什么人?”赵云打量了他半天,看到对方的眼睛一直在闪躲,才开始发问。

    文士有傲骨,就看在什么场合。一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傲得起来才怪。

    文人重名,要是轰轰烈烈的死,可能没多少人畏惧,不明不白死掉,谁都不愿意。

    “某南阳何伯求!”他定了定神,声音有些低沉。

    “那是谁?”赵云微微一愣。

    “何颙!”徐庶很是惊讶。

    原来是他啊!赵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历史,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就不错了,谁还去记字啊。

    当然,牛人就不一样了,譬如说袁本初曹孟德。阿狗阿猫谁耐烦去记呀。

    何颙是南阳人,才学应该相当不错。

    党锢之祸发生后,并没有像其他士人一样慷慨赴死,而是偷偷跑到汝南。

    南阳与汝南相隔不远,他在这里也有些亲戚,就躲在亲戚家里。

    当然,汝南是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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