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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卓臻不过还是一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当这天下他拱手可得吗？”

　　　　李诚志看向王猛，惊觉时光匆匆，当年初见那个雄姿英发的人如今已略显老态……

　　　　破晓时分，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赤城在红日的照耀下愈加庄重雄伟，城墙悠悠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百年来的沉淀使其沉稳如斯。

　　　　——————————分割线————————红日初升，卓臻一身银色铠甲着身，手握凌霜，眉眼因着重修过，不是女子的柳叶细眉，而更像男子的剑眉，衬得人英武不凡。

　　　　上官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卓臻，从来没有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却也是第一次见她身着铠甲。

　　　　“卓国师，早啊！”

　　　　瞥了来人一眼，卓臻不予理会。

　　　　上官祁接着道：“你说，我跟着你上战场，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做套盔甲啊，这战场上刀啊箭的，多危险啊！”

　　　　卓臻目光冷然，朗声道：“来人！”

　　　　“卓国师……”上官祁感到挫败不已。

　　　　一位白袍小将跑来，卓臻不理会身边人，直接吩咐道：“传我军令，全体将士撤帐，马上集合！”

　　　　与此同时，赤城内一片混乱。

　　　　“元帅，不好了！城中百姓不知道听信了什么谣言，说南栀气数已尽，赤城危矣！现在大街上涌出好多百姓起哄，根本控制不住。”

　　　　“元帅，不好了！我们巡逻的士兵突然全身乏力，昏死过去，怎么都弄不醒！”

　　　　“元帅，不好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今天凌晨都不见回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王猛听到下属传来的消息，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民心一乱，士气一散，那才是真正的危矣！

　　　　“元帅！”李诚志急忙走了进来，“东宛军兵临城下了！”

　　　　王猛一震，凝了凝神，“我去城楼应敌，你马上带人去把粮食给烧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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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兵不厌诈
　　　　第十七章兵不厌诈

　　　　“全体将士听令，备战！”风卷旌旗，猎猎飞扬，却没有大漠孤烟之景，王猛心中一片怆然。

　　　　一身银色铠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愈显夺目，听着王猛的命令，卓臻冷然出声：“这赤城经过这么多年御临河的滋养，年年花开遍地，青草悠悠，不似苦寒边塞，更似富饶之城，并不适合埋葬枯骨！王元帅，你认为呢？”

　　　　卓臻接着说道：“何况我今日来不是攻打赤城，而是接手赤城！你的“王”字这么多年了，也该换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卓臻手一扬，“王”字旗霎时断裂倒下，一只利箭从杆中穿心而过，那是要多精准的位置把握和多狠的力道才能做到！所有人面露恐惧。

　　　　紧紧捏着城墙石砖，王猛面上却不动声色，“卓臻！我南栀就算和东宛有过节，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何苦今日想要灭我家国！”

　　　　“这是你们欠我的！我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随便加点利息而已！”讽刺开口，高傲如斯。

　　　　“元帅……”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士兵突然冲了上来，跪倒在地。

　　　　王猛扶起来人，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李……李……李少将……那边……出事了！”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王猛唤人带其下去治疗，转身看向卓臻，隔得太远，眉眼不甚清晰，却可以感到浓浓的恨意。

　　　　恨意……

　　　　见卓臻按兵不动，王猛又派了一队人去支援李诚志。再次看向卓臻，在人世走了近五十载，他不会感受错，那就是恨意！

　　　　两边僵持不动，日上三竿，太阳向大地散发着暖意，却驱不散两边的寒意。

　　　　……

　　　　“元帅！”城墙上和城内的士兵突然一批接着一批倒地不起，王猛突然一激，对身旁的士官道：“快！去关城门！快！”

　　　　士官慌张地跑到城门前，只可惜慢了一步，一柄刀劈向自己便成了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分割线—————————进入赤城，卓臻再一次强调：“不准伤害百姓，扰民者，斩！”

　　　　“将军，李诚志逃走了！”荆微尘望着骑在马上的卓臻，心中充满无限敬意，那是他誓死效忠的将军！

　　　　卓臻点点头，“剩下的事就让虎云骑去做！你这次潜入赤城，保护粮草有功，重重有赏！”

　　　　“多谢将军！”此次计划卓臻步步算计，没放过任何一个纰漏，时间更是无遗。有的将士虽对一个不满二十的国师来领军感到不满，但此次之后，却是再不敢有异议！

　　　　“将军，王猛捉住了！”

　　　　城楼上，卓臻嘴角噬着冷笑，悠闲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王猛：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来说，战死沙场远比被俘要更让人有尊严，可是眼前之人却连死的机会也不给他。

　　　　王猛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狼狈的看着这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却没来由感到熟悉……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哦？”卓臻蹲下身，看着王猛道：“你是指对那些士兵？还是你？士兵的话，就是昨晚。你的话……”卓臻一顿，“多谢你的好心肠，刚才那个浑身鲜血的士兵多亏你的照顾！”卓臻笑道。

　　　　脑子突然一闪，王猛想起刚才那位浑身鲜血来禀报说李诚志出事了的那个士兵，说完便昏死了，他便去扶了一把，原来……

　　　　“卓臻！”王猛闭着眼，叹息道：“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受世人唾弃！”

　　　　讽刺一笑，卓臻脸色陡然阴沉，“死了的不能安息，活着的道貌岸然！王猛，十二年前你们这些人密谋嫁祸丞相，对风家灭门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你们都不怕被世人所唾弃，我难道会怕？”

　　　　王猛一震，浑身颤抖：“你……你是……”睁大眼睛死死看着卓臻，“你是风……”

　　　　“王元帅，你放心，等不了多久，我就会送那些人下地狱陪你，我要让你们生生世世忏悔，不得安息！”

　　　　看着卓臻独自走下城楼，上官祁皱了皱眉跟了上去。只留荆微尘站在城楼上，注视着卓臻的背影，目露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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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恰似故人
　　　　第十八章恰似故人

　　　　世事如棋难测，谁都没想到号称“铜墙铁壁”的赤城竟会一日之间易主！消息传出，各国哗然……

　　　　灯火摇曳，风吹帷幔带起阵阵幽香。边境告急，盛安京内，不知是谁传出“国之将亡，江山易主”的消息弄的人心惶惶。唐昭云抚着额头独坐御台，台下是毕恭毕敬的众臣。

　　　　“陛下！”开口的正是丞相言安国，“万万不可啊！睿王兵变，南栀元气大伤，民心不稳，陛下宜整顿朝纲，切不可御驾亲征啊！”

　　　　良久，唐昭云轻微叹了口气，目露寒光：“众位爱卿不用劝了，朕意已决！太子年幼，由丞相辅助太子监国，众爱卿各司其职，切不可误了国事！”

　　　　“陛下……”众臣惊呼。

　　　　“好了，退下吧！”独坐御台，唐昭云举目四望，亭台高阁，灯火阑珊，华丽绚烂，这是盛安，南栀都城，他的国家！

　　　　卓臻，让我来好好会会你！

　　　　而此时东宛王城，慕容雪手握着信件，欣喜不已。初战告捷，在战争里，粮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攻下了赤城，意味着什么，所有人不言而喻。

　　　　夜深人静，朝晖殿内。

　　　　“女帝陛下，自古忌功高震主，卓国师……”

　　　　慕容雪微一挑眉，看着下方的相国张奉之，开口道：“相国大人可是卓国师一手提拔的……”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奉之连连磕头，“臣惶恐，臣只是为东宛着想，并无冒犯桌国师之意，还请女帝陛下明察！”

　　　　“哼，孤的江山孤会好好想，卓国师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岂容他人置喙！孤看你就待在你的相国府好好清楚了再来见孤吧！”大抵人皆如此，对在乎的人不愿听到有人说其一点难堪的话。

　　　　——————我是亲妈的分界线———————赤城。天微明。

　　　　因着荆微尘此次立了大功，卓臻将其提拔为少帅。一大清早，李虎被告知说少帅有事找他，便匆匆忙忙赶到了荆微尘的营帐。

　　　　“来，坐！”

　　　　行军打仗之人倒也不忸拧，李虎大大咧咧的坐上，“少帅找俺有啥事直说，俺能办到的决不拖拉。有啥要问的直接问，俺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荆微尘微微笑道：“我想问问关于将军的事，李大哥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不少。我一个新兵，只是想多多了解一下将军。”

　　　　李虎为人憨厚，一听问关于卓臻的事，并呵呵笑道：“少帅算是问对人了，将军的事俺还真了解不少呢！俺可以一一给少帅讲。”

　　　　父母早亡，李虎和妹妹生活在一起，那年东宛大旱，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两人不得不外出讨生活。却不想遇上土匪要抢妹妹去当小妾，卓臻恰在这时出现，看似瘦弱无力，却撂倒了十多个手拿大刀的土匪。

　　　　每每和人说到此处，李虎心中就激动不已，那个少年俨然是他的神！

　　　　“当年，那土匪给俺那一刀差点要了俺的命，是将军硬把俺救活了！”

　　　　略一蹙眉，荆微尘沉吟：“那当时将军年岁大概多少？”

　　　　思索了一会儿，“大概十三四岁吧！”李虎说。

　　　　十三四岁，那时他在干嘛？他在跟师傅游历天下，找被他弄丢的歌儿！

　　　　“李大哥觉得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反正不是坏人，李虎一直这样觉得。将妹妹收在府中当婢女对其照顾有加，没有因为自己不能学习功夫嫌弃自己，对人对事公平，这就是他眼中的卓臻，那个神一样的人！

　　　　“少帅问这些干嘛？”李虎疑惑。

　　　　荆微尘愣了一下，“将军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但没这个可能的！”

　　　　荆微尘的话让李虎更加疑惑。见状，荆微尘开口道：“我那故人是个女孩。”

　　　　挠挠头，李虎呵呵道：“额，那倒是，将军总不可能是女人吧！呵呵，听说上官公子和将军是师兄弟，少帅如果想知道更多关于将军的事，或许可以去问问上官公子。”

　　　　上官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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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向来情深
　　　　第十九章向来情深

　　　　春日渐过，万里苍穹，风已夹杂了丝丝热气。卓臻登上赤城城楼，看着远处水清草幽，御临河蜿蜒流入赤城，润泽一方。

　　　　依稀记得几个月前，她和慕容雪在王城一起看烟花，一片盛世长安之景。而几个月后，她站在曾经属于南栀的国土上眺望东宛，不见王城。

　　　　“李诚志逃了。我们也已在赤城停数日了，不知道将军究竟想干嘛？”踏上城楼，上官祁就看到了那个屹立不动，眺望远方的人，缓缓走进，现在她的身旁，看着不远处飘扬的“卓”字大旗，开口道：“如今正士气高涨，难道不应该乘胜追击？”

　　　　轻轻呼出一口气，“漏网之鱼，不足畏惧。我在等人。”

　　　　等人？等谁？上官祁已经想到了，她的好帮手应该早就把唐昭云御驾亲征的消息传给她了。只不过让上官祁想不到的是——卓臻等他做什么？

　　　　这个话题似乎没进行下去的必要。风吹在两人身上，服饰相互缠绕飞扬，一白一紫，倒也相得益彰。上官祁不再言语，两人静静的站在城楼上，身后是井然有序巡逻着的士兵。

　　　　“我没想到四年后，我们还能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起。”良久，上官祁轻声开口感慨道。

　　　　见卓臻不语，上官祁继续说着，“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没有阻止你发动这场战争到底对不对，我担心你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我不想看到的事。可是在你进入赤城才三天，我就看到那些百姓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而那些士兵却把你当成了神。我想，我是做对了吧！”

　　　　讽刺一笑，“神？”望向上官祁，见后者目光如水的望着她，卓臻忽而平静道“那些人都把我当做神。可是，神也只是人，她只是做了别人轻易做不了的事而已！”

　　　　……

　　　　“报…”士兵呈上一封信来，卓臻接过信，下了城楼。

　　　　上官祁迎风而立，面容绝世，紫衣独自飞扬，带着淡淡的悲哀。

　　　　——————————我是亲妈的分界线——————————大厅内，卓臻一身肃杀之气立于长桌前，各个大将随其左右。整个大厅安静无声。

　　　　“赤城前方便是容城。”卓臻开口，众将士心中自然明白，南栀的三道大门：赤城，容城，鹫岭。

　　　　赤城“铜墙铁壁”，外在的防御号称坚不可摧。而容城依靠天险，依山而建，整座城易守难攻。鹫岭进出一线天的小道，中间没有任何遮掩的山岩空地更成了无数人的埋骨之所。“三道大门”守了南栀几百年的基业。

　　　　“此次能这么轻易的拿下赤城多亏了这条御临河和荆笑笑的药，河水带着药流入赤城。”卓臻食指敲着长桌，继续说：“容城极少的河流，山势险峻，我已派人探过，有一条通往容城的小路，只是路窄且滑，我们现在就来商讨一下，怎么拿下容城！”

　　　　……

　　　　会散，大厅。

　　　　“为什么我没事做？”上官祁语气不满，紧盯着卓臻。

　　　　“你在军中无官无职，又非我下属……”

　　　　“是么？”上官祁突然伸手紧扣卓臻的肩膀，目露寒光，“什么叫军中事务暂由荆微尘代理，你带‘十二虎云骑’进入后方夹击？”

　　　　“卓臻，你到底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宁可独自去冒险也不愿信任我么？”上官祁挫败不已。

　　　　很多年后，同样的一句话，上官祁再次这样问她，卓臻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在心底！她很想回答他。因为曾经太在乎，所以不敢再碰，怕难过，怕心伤，所以选择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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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暗夜密谈
　　　　第二十章暗夜密谈

　　　　不是不想信任，只是不敢再信。卓臻心中淡淡的自嘲。

　　　　——今夜无风，月儿映照着大地，皎洁明亮，赤城内一片宁静祥和。

　　　　月上枝头，月下，卓臻白衣似雪，缓缓行步在军营中，值班的士兵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将军的半夜巡视，见着了只是停下来轻轻的问候。

　　　　大半夜的从练武场传来挥剑的声音，卓臻寻着声音走来，顺手拿过兵器架上的一把剑跃了进去。

　　　　看清了来人是谁，场中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一对招。月色下，两人的身影交错相叠，分开又缠绕，缠绕再分开。空中寒光闪烁，只听的见两人剑刃相碰的声音，别无它言。

　　　　最终，以手中的剑被卓臻用剑挑落告败。

　　　　“将军大半夜的也睡不着吗？”荆微尘爽朗一笑，捡起地上的剑，连同卓臻的一起放到兵器架上。

　　　　“一起走走吗？”对于卓臻的突然邀请，荆微尘受宠若惊，连忙跟了上去。

　　　　很多时候，荆微尘总是默默的望着卓臻，‘将军眼界太高，只有我变强了，将军才会注意到我’，他这样想。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坐上少帅这一位置，除了卓臻的有意提拔，还和自己的努力分不开。

　　　　赤城白日较为繁华，入夜之后，白日的喧嚣归于宁静。两人静静走在大街上，月光把街道照的甚是明亮。

　　　　荆微尘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将军，我……”月色下依稀可辨绯红的脸。卓臻转过头，“你说什么？”

　　　　连连摆手，荆微尘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将军有时候真的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卓臻勾勾唇，“是吗？”

　　　　“微尘决没有轻薄将军的意思，微尘……”明明将军的年龄比自己还小，可是在那样的注视下还是感到敬畏。

　　　　“赤城周边那些小城都安抚好了吧！”卓臻不经意间问起。

　　　　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