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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利文笑着拍了记小马屁，周林当即就乐了，笑骂了他一句。接过儿子递来的烟点起后感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爸爸我这辈子也不是没碰到好机会，主要还是胆子太小，瞻前顾后不敢下决心，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一事无成……哎。儿子，你比我年轻时候机遇好，而且有闯劲，给我好好干，将来也许能闯出一份真正的事业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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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父子两人如同朋友一般交谈着，从企业说到机关，又从过去聊到现在。这种感觉让周利文很是放松，而周林同样也是如此，谈兴大发时说到高兴之处不由得开怀大笑。

当周林询问周利文这次回来究竟有什么事的时候，周利文就把集团分公司经理会议的事说了一说。周林听后点点头，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特意问道：“对了，你说你们开会都是各分公司经理还是集团的中层干部？”

“嗯，高层也会来几个，不过老总们都很忙，会议时间一共是三天，明天上午是副总主持会议，下午到后天要搞个企业的内部管理培训，听说是外聘的商学院教授来给我们上课，第三天要做一个培训考核，考核完后董事长、总经理主持会议结束报告。”

周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和集团的这些中层干部都熟不熟？”

“还行吧，之前我不是在资产管理部工作么，基本各分公司的经理都打过交道，而且这一次几个分公司调整新任的经理本来就是从集团出去的，大家以前都认识。”

“这就行了！”周林一拍大腿，显得很是高兴。

瞧着父亲这副样子，周利文有些搞不明白了，自己和集团中层熟不熟关父亲周林什么事？怎么他乐成这样？

奇怪地问了问，周林这才笑呵呵地告诉周利文，他想托周利文在开会的时候帮个小忙。

“帮忙？帮什么忙？”周利文更不明白父亲究竟想干什么了，一头雾水的问。

“你私下帮我问问，你们集团中层或者高层干部里谁想买房子的？如果谁想买的就告诉我，我这里有便宜的房子要卖……。”周林兴奋地说道。

周利文听后目瞪口呆，瞧着父亲半天都说不出话，这是虾米情况？难道自己去花城几个月父亲居然改行不当机关干部了？下海当起了房产中介不成？

第七十九章比杨白劳还惨

见周利文诧异的表情，周林问道：“还记得你罗叔叔么？就是以前在局里和我搭档的罗建华罗叔叔？”

“知道呀，他不是去二轻局下属公司了么？怎么了？”

罗建华是周林的老同事老搭档，两人私交非常好，罗建华的妻子还是自己母亲李晓媛当年给介绍的呢。从小，周利文就认识这位罗叔叔，总记得他来家总会给自己带些玩具和好吃的，在记忆中这是一个容貌清瘦，常带笑容慈祥的长辈。只不过前些年罗建华从工业局调到了二轻局，担任了二轻局一家下属公司的经理后工作就变得繁忙起来，再加上周利文大学毕业也参加了工作，所以很少再见到这位罗叔叔了。

“你罗叔叔的公司碰上难事了。”周林摇头叹道，向儿子说了罗建华的情况，听完父亲的述说后周利文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刚才会这么拜托自己的原因。

罗建华前些年去了二轻局，成了二轻局属下一家公司的经理。在经理任上，罗建华虽不像年轻人具有开拓精神，但也把工作干的四平八稳，而且他还有工业局的关系，社会上人脉不错，凭这些倒是给公司找了不少业务，谋了点福利，公司效益算不上太好，但在同类中也算是不错的了。

可就在96年的时候，沪海房地产市场迎来了第一轮迅猛发展，许多企业单位和私人老板见房地产市场如此红火，全都争先恐后地扑入进去，期望靠开发房地产获得巨额利润。

罗建华是个谨慎的人，他虽然也看出了房地产市场的火红，但并没有头脑发热拿公司的资产押上这个赌台去搏一把。话说回来，罗建华这个性格和父亲周林倒很相近，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多年的好友。但问题在于，罗建华自己不这么想，不代表别人就不想干。罗建华虽然是公司的经理，可这家公司的上级单位可是二轻局，局里某位领导早就瞧着火红的房地产市场而眼热了，作为政府机关领导他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让下面的实体企业投入其中，在获得大量利润回报的同时也为自己增添一份政绩，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就因为此，由局领导拍板，罗建华任职的公司被选为了下海试水房地产业的企业，注册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罗建华作为法人担任总经理，副总经理和财务经理由局领导的亲信人员担任，所有开发资金都由罗建华原来的公司投入并担保。

从表面看起来，这似乎是一幅美好的蓝图，根据那位局领导的初步计算，不出几年时间投入的资金将番上好几番，成功后不仅能缓解局里经费紧张问题，还能给自己捞来一份金灿灿的政绩。当然，除这些外，局领导在房地产公司大量按插亲信，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要知道动则几千万乃至上亿的房地产开发，其中的油水之大绝对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的。

理想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无论是这位幻想着一步登天的局领导也好还是被赶上架子上阵的罗建华也好，他们都没料到刚刚兴起没几年的房地产市场会一下子迎来萧条的寒冬。

这事还得从去年国家发布了一系列严管房地产市场，加强金融监控，紧缩银根说起。由于这些几年房地产市场的迅猛发展，引起了中央u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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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高度重视，为防止改革开放初期在南海发生的房地产泡沫事件重演，中央下决心要大力整顿经济秩序，打压这种无序的房地产开发现状。

这一下，大批房地产开放商被银行提前收回贷款，或者收到通知，银行将停止对之前批准的贷款继续发放，从而导致这些开放商的资金链发生断裂。从98年下半年到99年秋天这一年来，沪海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多次房地产开发公司倒闭，老板失踪的事件，而市区内一些原正在兴建的楼盘也因为资金原因就此陷入停顿，造成处处烂尾楼的景象。

罗建华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这场风暴中也受到了影响，不过他们还稍好些，由于开发的楼盘规模并不大，再加上他们本是二轻局下属的国企，在银行贷款方面比其它企业拥有先天优势。当整顿房地产市场的政策下达时，他们的楼盘已经建成并正式发售了。

按理说，这场风暴对他们的影响是有限的，可恰恰在于政策中还有一条：凡是银行给房地产的贷款必须要提前收回，以保证国家资产流失，这是这个原因从而把罗建华给逼上了绝路。

为开发楼盘，罗建华的公司一共投入了7000万元的资金，这7000万中有35％是银行贷款，也就是2450万，如果加上贷款利息之类，将有近3000万的贷款要偿还。

根据当初的计算，整个楼盘建筑面积是64100平方，拥有两幢26层高的商住两用楼，根据原来市场均价每平方5500元计算，其利润高达500％。可谁都万万没有想到，风暴来临后，他们的楼盘还未卖出回笼资金的情况下就迎来了房地产市场的寒冬。原本宾客临门的售楼处变得萧条之极，每天来看房的人寥寥无几，建好的楼盘连续几个月都只卖出去寥寥几套，售价一跌再跌，从最初的5500元一直跌到了如今的3500元，依旧无人问津。

4000多万的投资打了水飘，换成了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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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空房子，更要命的是银行逼着罗建华提前偿还3000万的贷款，他把前期售卖回笼的资金全部交给银行还有1000多万的缺口无法填补，急得罗建华是求爷爷告奶奶，为了这个事原本就消瘦的他又生生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快成骨头架子了。

“罗叔叔他们上级不是二轻局么？局里就不管这事？”周利文听了直皱眉头，忍不住问道。

“管个屁！”周林毫无风度的骂了句粗口：“当初逼着老**房地产的副局长人都不见他，还找了个理由跑外地搞‘交流学习’去了。还有房地产公司那帮什么狗屁副总、财务总监、经理什么的也都是王八蛋，平时吃吃喝喝捞好处手脚比谁都快，这一出事个个躲的躲，藏的藏，私下里悄悄准备调走，也就老罗这个光杆司令一点办法也没，只能在前面死顶着……。”

周利文一听就明白了，这摆明着就是过河拆桥……不！河还没过就在拆了，这些家伙见到没好处捞了，甚至还可能担责任，个个就先脚底抹油跑了，而罗建华作为法人和总经理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也许在别人眼里，罗建华已经成了替死鬼的代名词，迎接他的不仅是企业破产的结果，甚至还会因为这事吃上官司。

对于这个情况，周利文不由得感慨万分。自己这位罗叔叔还真是运气不好，如果他的楼盘能早半年开发完成或许是功成名就了，但世界往往就是如此，一边是天堂一边就是地狱，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半步而已，谁能想到十年后意气风发，被所有人视为土豪的房地产开放商如今居然还会有如此走投无路的情景？

第八十章　天上的馅饼怎么吃

下午茶的时候，周利文刚同刘婷建议过想发财就买房子坐等升值，对方当时把他这番好意给当成了玩笑话。可谁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后，周林为解决老朋友所面临的问题反而在自己面前干起了“房产推销员”的工作，鼓动周利文在集团内部打打广告，拉些有意愿买房的同事购买罗建华他们的楼盘。

对于这个变化，着实让周利文哭笑不得，想了想后就说道：“罗叔叔他们的房子价格倒是不贵，这个事我会留意的，但不保证真有同事会去买。不过老爸，要不我们自己先去买一套得了，一来算是投资，二来也算是帮罗叔叔点小忙？”

“屁！要这样能帮我早就帮了，还等你来说？”周林喝了口茶，伸指比划道：“问题是老罗他们的房子是商住两用型，做做办公室还马马虎虎，可住人根本就不太适合。而且一套房子最小的也要160平，足足近18万啊！前两年刚给你买了房，现在家里哪来这么多钱？再说他公司还欠着银行1000万呢，算下来起码得卖近50套出去才够……。”

“等等等等！”听到这，周利文顿时就愣了，连忙抬手打断了父亲的话：“价格不对吧？最小的160平？3500每平应该是56万吧？怎么会是18万？”

“谁告诉你3500每平的？”

“您刚才不是还说……？”周利文被父亲这反问问的有些糊涂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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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对外的售价，老罗他们为了回笼资金准备以楼板价小范围发售，每平价格是1125……。”

一下子，周利文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整个人差一点儿就蒙了。什么！1125的楼板价发售？自己没听错吧？直到再次确认后周利文才相信父亲周林说的的确是这个数字。

这一下，周利文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心理素质早就到达波澜不惊地步也忍不住心跳开始加速，全身的热血沸腾也起来。他当然知道什么叫楼板价，所谓楼板价就是指开发商将已列项的房产开发项目上的土地价值按所需建造的房产建筑面积折换成一定价格后对外转让的价款。这个转让价格不包括房产的建筑工程造价，仅仅是土地的价值体现在要建造的房产建筑面积上的一种形式。换个最简单的说法，楼板价再加上造房子的建筑费用才是最终开发的成本价，简直就是花了一块地皮的钱去买了已经造好的一幢楼啊。

“罗叔叔他们房子建在哪里？”周利文按捺着激动，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同时一个小人在周利文脑袋中冲着他挥舞着拳头大声狂喊：“买！砸锅卖铁也要买啊！1125的楼板价，等于就是白送的！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还管他在哪里？就算是郊区买了也是值得的！”

周林想了想道：“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没去瞧过，不过听老罗说是在火车站附近，离火车站好像就十来分钟的路。”

“十来分钟？是步行？自行车？还是汽车呀？”

白了儿子一眼，周林道：“废话，当然是步行十来分钟，还汽车呢？你怎么不说火车飞机呀？开车十来分钟这还叫在火车站附近？”

“草！”周利文两眼顿时就冒起了金光，要知道十多年后，沪海拥有三个不同地点的火车站，而如今的沪海人们口中所说的火车站只有一个，那就是坐落在市中心偏北的新客站。这块地区虽然和市区的其它区域相比不算最宜居住的，但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人流聚集的繁华商业中心。周利文清楚的记得，等到2010年后，这个区域的普通老式居民小区房价都高达35000每平，商务楼的价格如果没有5万出头根本就拿不下来。

1125和5万，足足翻了45倍，这其中的利润之大可想而知。此时此刻周利文几乎快坐不住了，恨不能马上开车赶过去瞧瞧这个楼盘究竟是什么样子。

硬生生地把内心的激动给压了下去，周利文一口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并且主动向他索要了罗建华的电话号码，说是明天先问问房子情况，如果有人要买也好带人过去看看。周林并没发现儿子周利文的异常，找了张纸写了个电话号码给他，随后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示意周利文不要勉强，反正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也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吧。

谈完了事，天色已经不早，周利文得回自己家住去，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去集团开会呢。开车回家的一路上，周利文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个事，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要是放过的话恐怕连老天都会看不下去，叫雷公拿雷劈自己。

可是，渐渐冷静下来后，周利文又发现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没那么多钱去购买这个楼盘。郭氏从开业至今，虽说效益一直不错，而且还在飞速发展中，但毕竟时间太短，再加上这两个月里快递公司的网点布置和物流公司自有车队再加场地的租赁等等，几乎把一大部分利润全投了进去，眼下帐面上能动用的资金并不算多。

到家，周利文连忙先打了个电话给郭涛，询问他可调用资金有多少，当郭涛告诉他眼下公司最多能调动300万的资金时，周利文未免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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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

300万，这笔钱对普通人而言是当之无愧的巨款，可对眼下的周利文来说根本就不够。从父亲周林的话中，周利文打听到罗建华的公司足足还有200多套房未能卖出，就按照每套最低18万计算，也得投入3600万的资金，对这个金额而言，300连个零头都不到。

周利文当然也考虑过以贷养房的办法，这也是他和刘婷说过的。可是，现在银行银根紧缩，有关房地产的一切贷款都被上级喊停，就连私人房贷也审核极严，周利文如果只是买一套两套还问题不大，可买这么多套哪个银行会贷给你？所以说这一招根本就使不通。如果周利文记得没错的话，对于房地产政策的放宽将是2年后的事，等到2002年底市场渐渐回暖，而在2004年，全国的房地产市场才真正迎来又一个高峰，从而造成了今后十年房地产的黄金时代，成为全世界为之目瞪口呆的“奇迹”。

第八十一章　聪明人太多

“小周，昨晚没睡好？”

今天是集团分公司会议，上午主管集团销售业务的陈总主持会议，说了些关于整顿分公司，严抓企业制度，为即将到来的年终销售任务做好准备等等话。中午在集团搞了个简单的聚餐，等到下午就是集团培训时间，集团特意从商学院请了一位老师给这些分公司经理讲授现代销售和市场的理论体系。

授课场地从上午的会议室放到了集团的多媒体室，坐在周利文身边的是苏杭分公司经理卓杰，卓杰之前是沪海销售公司的区域主管，同在一幢大楼办公和周利文并不陌生，他调任苏杭分公司经理时间仅仅比周利文去东南晚了一个月，也属于陈总派系的自己人。课上了没多久，就见周利文满脸的倦色，捂着嘴哈欠连天。

“昨天刚赶回来的，不好意思……。”周利文抱歉地笑笑，卓杰点头表示理解，苏杭分公司离沪海总部并不远，来回也比较方便，周利文所在花城可就不一样了，这一次接到通知时间紧，他赶得急没休息好也是正常的。

不过卓杰并不知道，周利文的回答只不过是个托词而已，但卓杰的话倒也没说错，周利文昨天一晚的确是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楼盘那事，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

“我这有雀巢咖啡，这课结束还早呢，去泡杯u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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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啡提提神。”卓杰指指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顺手从包里掏出几袋速溶咖啡。周利文道了声谢，接过两包弯着腰从后门出了多媒体室，不一会儿端了个一次性纸杯又溜了回来。

喝完一杯浓咖啡，精神的确好了许多，勉强听着课程周利文脑子里继续琢磨着自己的事。半小时后，课程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