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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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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个花来!”

  刚下过一场急雨,这应该也是入春以来为数不多的几场雨之一吧,地面本来都很干,这点雨水早就渗到了里面,地面上仍然是干干爽爽的,但是挖起来却省事的多。

  几铲子下去,就挖出了个深坑,只不过这洞口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挖了能有一米多深了,还是直直的往下延伸着,越挖我们心里越没底,都有些冒汗了。看这情况,估计不是什么豆鼠子,要真是那玩应儿,洞也不可能打得这么深,而且里面连弯都不打,笔直向下。

  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大牙的手底下也加了小心,每挖一铲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又往下挖了能有半米来深,下面的洞穴突然变大了,就像个喇叭口一样,没有过渡的突然的就开阔起来了。

  大牙用铲子一撅,突然就撅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大牙身子一激灵,就跟燎了尾巴一样,赶紧把铲子抽了回来握在手里,怔了一下,一咬牙,抡起铲子就要拍。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铲子把大牙拦住,赶紧冲大牙喊:“别拍,好像是死的!”

  大牙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下意识的动作,我这一拦,他也如梦方醒。扒眼往下面瞅了瞅,盯着洞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战战兢兢的说:“妈了个巴子的,差点吓死我了,软了叭叽的是到底是啥玩应儿啊?”

  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下面那团东西能有洗脸盆子大小,现在蜷成一团,软了叭叽的,黑的像是块煤炭,我瞅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吓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看着好像是那种殍蜘呢?”

  柳叶一听又是大蜘蛛,吓得没敢往前凑,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瞄了我一眼。

  立春则乍着胆子走了过来,伸脖子看了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就是殍蛛,这个是母蛛,比刚才的那个要大一些,看样子用马上就能成精了,估计是刚才被雷给劈死了,这种畜牲成精前都得过这关,能挺过去的也就成精了,挺不过去的也就完蛋了。”

  听立春这么一说,我们想想刚才风云突变的那一幕,仍然有些胆战心惊,看来这大自然里有很多规则还不是我们目前能认识到的,看着洞底下的那只死蛛,心里就有些发慌,赶紧让大牙把土回填上,眼不见心不烦,多看一眼晚上都得做恶梦。

  大牙撅着屁股,几铲子就把坑又给填平了,瞅那意思像是怕那死蛛再爬上来似的,用脚又踩了半天,压的实实诚诚的。

第二卷 叶赫诅咒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这里邪的要命,刚刚布阵不到两个时辰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实在不敢想像三天后这里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怪事,我更担心的是,万一这里失去了控制,会不会祸及无辜,殃及池鱼,毕竟这里最近的村子也只有几千米。

  眼瞅着一会就到半夜子时了,我看了一眼立春:“立春,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我感觉阴气有些过盛,好像比预想中的要麻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立春抬头看了看天,又瞅了瞅脚下这片地,突然间盯着地面看愣了神,眼珠不措,一动不动,就好像看到了金子似的。

  我也是一愣,下意识的跟着往下瞅了瞅,可是除了土和泥巴,啥也没看见。心里有些纳闷,难不成立春还有阴阳眼的功能,左眼看人,右眼看鬼?这可有点悬了吧?

  我挑了挑眼眉,有些不解的问立春:“立春,瞅啥玩应瞅的那么入神?”

  立春一怔,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指着西南那片的水洼冲我说:“来亮哥,你看刚才的这阵暴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存住水,都渗进了地里去了,可是你看那边的水洼,怎么这么大片地方就那块儿有水洼子呢?”

  顺着立春的手指的方向,我抬头看了看,果然,十几米外有一片白色,看样子是确实是水洼反射的月光。

  在农村打小长大,夏天一下雨,村子里的路就泞的没法走,到处是水洼子。如果晚上走夜路,是不能打手电的,如果打手电走夜路,肯定会踩进水洼子里,把裤子弄脏。所以都是关了手电,摸着黑走,看到白的就是水,黑的就是路。尽管这么走,肯定不会湿了鞋。

  立春说的不假,别处的水都渗到地下去了,唯有那块儿的水形成了水洼。水不往下沉,难道是地下有东西?

  我正寻思的工夫,立春突又指着脚下说:“来亮哥,你看脚下的洞,这么多,像不像是虫子洞?”

  这时候柳叶和大牙也围了上来,听立春这么说,也都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如果不是仔细的看,这黑灯瞎火的还真难发现,刚才的雨水把表面的灰土都冲掉了,低头仔细看,果然地面上就像是用钉子扎过似的,每隔几厘米就有一个窟窿眼儿,洞口不大,只有五毫米粗细,但是极为精准,几乎每个洞都这么大,就像是有人故意扎出来似的。

  我们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越看心里越是吃惊,想不到围着这土包子,竟然像是蜂窝孔一样,到处都是洞,只有土包子中心方圆十几米以内才没有发现这种洞眼。而十几米以外,一直往远处,足足五十米的距离,都能看到这种洞。

  看了一圈,我们都是心惊肉跳,心里都没谱了,看这意思,这些洞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小孔径就像用尺子量过似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弄出来的。整个大土包子就像一个筛子一样,除了中心一小块以外,其余的部分都是一个挨一个的洞眼。

  大牙倒抽了一口冷气后,看着我说:“来亮,这洞会不会是蜘蛛洞?那些蜘蛛崽子神出鬼没,会不会就埋伏在这周围啊?如果是这样,妈了个巴子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盘丝洞啊?”

  我们谁也没有吱声,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这种可能太耸人听闻了,我们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脚下的这些洞眼,又抬头往水洼那边瞅了瞅,摇了摇头,冲我们说道:“这山上积水。的确不符合常理,看来好像是有什么蹊跷。”

  山上积水?一听到这句话,我突然间茅塞顿开,终于恍然大悟了,有些激起的摇了摇柳叶的肩膀,兴奋的冲她说:“山上积水,我知道了!是‘水山骞’!”

  我这疯疯颠颠的举动,把他们可吓了一跳,不明白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像踩到了电门上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柳叶也被我抓住肩膀这一摇晃给弄的满面通红,偷眼看了看大牙和立春,赶紧把我的胳膊给扒拉了下去,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发什么疯呢?什么‘水山骞’啊?”

  我看着脸泛羞涩的柳叶就是一怔,再看大牙和立春在旁边掩嘴偷笑,冲我直挤鼓眼睛,我这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唐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冲柳叶讪讪的笑了笑,然后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大事。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说的是河水翻涌,山地崩裂,其实是水在上。山在下。而《易经》中水上山下的卦象则称为“水山骞”。

  刚刚柳叶说的一句“山上积水”才让我想明白,这里对应的卦象就是“水山骞”,水洼的方位在西南方,与“水山骞”卦辞的指示吻合,肯定错不了,解开这里的关键就是这一卦!

  我自己感觉说的很清楚,可是等我说完后才发现,好像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明白,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看。

  柳叶盯着我一皱眉头:“水山骞?你是说这里对应的卦象是‘水山骞’是吧?照你那么说,诗文中‘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这一句,前一句写的是水,后一句写的是山,所以暗示的卦象是‘水山骞’?”

  我不停的点头,柳叶这才“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那你说的什么西南的,从哪里来的,没错,水洼是在西南方,但是与这卦象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连这卦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我说了半天,她们都听不明白。

  我耐着性子,告诉他们水山骞这卦是上坎下艮,而“蹇”本来是指跛足,也就是瘸子,引申为前进不便、困难重重的意思。这一卦中,下卦“艮”为山,上卦“坎”为水,说的是前途凶险,山高水深,遭遇困难,所以停止不前。

  这卦的原文说,蹇,利西南,不利东北。

  下卦为艮,代表东北,代表阻隔,代表止;艮代表东北,那么和它相冲的是坤,代表西南。

  所以往艮的方向有阻隔,那么和它相冲的坤宫西南方向则会有出路,所以卦辞上说是利西南,不利东北。

  这么一说,多少他们都了解了一些,看了看那边的水洼,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低头琢磨了一阵。如果这一卦对应的就是这样,那么很明显西南方的那个水洼就是这一卦象所指示的目的。要说也是我们运气好一些,赶上这场暴雨,要不是这样,也不会看到这处水洼,凭我们瞎打乱撞,止不定什么时候能悟透里面的玄机。

  这个推断从目前来看,是无懈可击,不仅合了诗文中的诗句,也合了此处的地理形势,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差错,也没说什么,就奔那边的水洼处走去。

  水洼不是很大,二米来长,一米多宽,积水不深,没不了中指。走到近处,水洼像面镜子,倒映着点点星光,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与镜子还不一样,照出的人影有些变形,显得有些狰狞恐怖,微风吹过,水里的人影随着荡漾,一瞬间竟然有种肢离破碎的错觉,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不敢盯着看了。

  水不下沉,就说明下面肯定有防水层,只是不知道这防水层到底是水泥还是石板,如果这里真的是后金晚期到清早期做的手脚,水泥的可能性不大,那个年代还没普及,难不成下面埋着什么东西?还是下面通往地宫呢?

  我让立春和柳叶帮我和大牙打手电照着亮,我和大牙则先用铲子把水都撇干,然后才开始往下挖。挖了不到一锹深,下面的土就松松软软的,像团稀泥一样,有些发粘,根本不是常见的黄土或是黑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种粘粘的稀泥一挖就是一大团,看着省事,但是挖起来使不上力,我和大牙只能相互配合着,一起用力的一团一团的往起撅。

  等到把这层粘粘的稀泥弄干净后,终于挖到了硬土,用铲头使劲的砍了几下,竟然没怎么砍动,这土十分的结实,就和现在的水泥差不多,用这种纯钢铲子都很难挖的动。

  大牙喘着粗气,用手捻了捻这种土块,抬头问我们知不知道这土是咋整的,咋比水泥块子还结实。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用手捻了捻,感觉像是古代的“灰背”。

  我做园林设计时,好在跟过不少工程,对于土木作业多少也有些了解,制灰背应该算是古人在建筑史上的一项伟大发明,类似现在的水泥砂浆,由磨细石灰与细黏土混合拌匀,掺水,拍实,犹如现在的混凝土的刚性防水层,其密实坚固用现在的检验标准也绝对达标。

  这种方法做成的泥密实度极强,比现在的水泥都要坚固耐久,很多千年古建都是用这种方法做防水,千年以后仍然一点水都不渗。

  别的先不说,既然这里有这种土层,看这意思,这底下还真有些名堂。

第二卷 叶赫诅咒 第四十七章 鬼楼

  这时柳叶和立春也走了进来。听我说这是什么古代的防水技术,也不免都有些好奇,用手捏了捏这种土块。

  中国建筑的防水技术可追溯到上万年前,当时的人们就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建筑防水经验,比如“以排为主,以防为辅”,“多道设防,刚柔并济”等具有一定水平的超前设计理念,直到今天仍被世界各国的建筑师们所采用。

  而这种“灰背”其实应该是古建筑瓦面下面的防水层,以防止屋顶瓦面漏水。因为古建筑的屋架主要是木结构,屋顶任何部位的漏雨都会带来木结构的糟朽,所以灰背的防水性能与古建筑的寿命长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大牙用铲子砍了几下,仅仅砍出了几道很浅的印痕,足见其坚固。最后,大牙也没了脾气,冲我一咧嘴:“来亮,你说的这什么‘灰背’也太他妈的霸道了,简单是刀枪不入,这玩应儿是咋弄出来的,看这样子比混凝土还结实啊。”

  我看着大牙一阵苦笑,要说这过去的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灵感。什么材料都敢用,什么米汤、童子尿、果汁、大蒜,全都往里招呼,根本就不像是在盖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这类配方,但是还不得不说,确实也是行之有效。

  这种“灰背”的制作方法也差不多,以前施工时曾经听过一位老师傅说过,说是“灰背”传统的做法就是往青石灰里掺拌生石灰,然后觉拌均匀后,再倒入江米浆和桐油,再用力搅拌,最后进行“晾背”,干燥后就行了,其坚固密实程度可比现在的混凝土都要厉害。

  凭蛮力,根本就挖不开。不过这东西也有软胁,那就是用米醋浇,据说倒入两瓢米醋后,不到半小时,硬的像石头的灰背就会软得像团泥一样,用手都能抠出来,当时一直当成故事来听,真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这种事,只不过到底管不管用,以前也没有试过,所以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我说完以后,柳叶看了看我,然后小声的问我:“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能等天亮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黑灯瞎火大半夜的。就算是能买到米醋,也别折腾了,也还是要等到天亮再说吧。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邪性,夜里还是老实待着吧,找地方对付睡一会儿,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立春听我说完后,前后看了看,指了指这里,有些惊讶的问我:“来亮哥,你说在这儿对付一夜?”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咋的?不行吗?”

  立春为难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皱着鼻子说:“这地方阴气沉沉的,人睡觉时本身阳气就弱,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是睡也得离这远点,要不万一睡着了,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我说神婆妹妹,你这胆子不会这么小吧?不是吹啊,就我们,别说这个土包子,就是坟地上都打过滚。有啥怕的?还真有鬼啊?”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有没有鬼还用我告诉你啊,用不用叫两个出来陪陪你啊?”

  大牙一听这个,眼珠转了转,鼻眼里哼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不敢吱声了。

  立春这么一说,显然柳叶也有些担心,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从她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想了想后,对立春和柳叶说:“你们回车里睡去,我和大牙在这里看着,万一有啥情况,我们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过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火气壮,百鬼不侵,再说,我有这个。”说着,我指了指我的胸口。

  大牙咧嘴看了看我:“靠,来亮,你不会说你那个护身符吧?我看那于麻子就是一脸奸相,他给的东西可保不准,我看你那块‘玉观音’也就值十几块钱,可别臭显摆了,要是有用,也不至于这么点儿背。”

  大牙这乌鸦嘴真是没办法,我刚刚自我安慰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自信让他两句话就给击碎了。我用手摸了摸胸口这块玉,仔细一寻思,不怪大牙说,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这东西也没见得有啥作用。听那于麻子说这块玉是什么得道高僧加持的,辟邪镇鬼,就像观音亲至一样,化险为夷,看来是有点悬乎。

  柳叶和立春听大牙说完也笑个不停,不过都不怎么想回车里去,想在这里一起待着,人多也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才把她们劝走,总算是回车里休息去了。

  我和大牙这才找个窝风的地方,倚着棵粗大的树干,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没有女的在旁边,我俩也没啥顾忌,大牙讲起了荤段子,让我给这通埋汰,说说笑笑,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心里一直积压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了。

  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大牙就开始哈欠连天,嘴都合不上了。要说打哈欠这东西真是传染,本来我还是挺精神的,被大牙这连二连三的大哈欠给传染的。也是连打了几个哈欠,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眼睛一合,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不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战马嘶鸣、大军呼喝的声音,我身子一激灵,就从梦中惊醒了。

  可是说来也怪,就在我刚一动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除了树叶哗啦啦的抖动的声音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阵奇怪。小心的往前爬了几步,把身子隐藏在树后,抬眼往土包子上望了望。

  月如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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