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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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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咯噔”一下,睡意全无,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像团浆糊一样乱成了一团,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大牙说三天后到北京找我,再往下,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本来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电话,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了过去。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早就注定好的,由不得你挣扎,由不得你躲避,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根本就无法避免。

  我叫胡灯,自由职业,从事景观园林设计工作。

  自幼跟着爷爷学了一些风水术数,虽然也只是个皮毛,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懂这些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而我的这两下子,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说起我这名字,还有些来历。三十年前的资源还很匮乏,电灯更像是个装饰品,晚上能发光照亮的日子十分难得,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基本上家家都备有蜡烛。据说生我时正是半夜,刚要出生时,突然间竟然来了电,于是这小名就唤作“来亮”了。

  在农村,孩子无论是小名还是大名都没有什么讲究,碰到什么,想起什么,就叫什么。用农村的老话讲是名字不张狂,压得住,好养活。

  上户口时,当时正赶上农村的农忙时节,大人白天都忙着下地干活,也没有时间好好想个大名,等乡里催得急时,我爹张口就来个“胡来亮”,被我妈一阵埋怨,最后还是求村长给我取了个相对有点文化的名字,就是“胡灯”了。

  小宝和大牙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老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算是光腚长大的交情。长大后,我们几个虽说是天南地北,凑一起不容易了,但是交情却根本没变,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我们的老家都在梨树县蔡家镇。蔡家镇是梨树县下辖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以前叫乡,后来才改叫镇。一条街道全长不过1千米,说句粗话:要是谁放个臭屁,全镇子的人都能闻到。

  二十年前,那时农村的生活水平很差。人们都过着单调而寂寞的日子,村里清一色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那样子像一帮得了病的老头,缩着脖子挤在一起,家家几乎一样,都是穷的底儿掉。

  村子里同龄的小孩儿很多,大多都是沾亲带故,整天都是成帮结伙的在一起疯跑,玩得也都是很原始的游戏,怕是现在的孩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到了冬天,我们经常玩的有一种所谓的游戏就是顶“洋蜡罐”。

  有一种毛绒绒的很吓人的虫子,平时都隐藏在树叶的背后,如果一不小心碰到皮肤上,就会起一片红色的小疙瘩,毒性很大,用手一碰,就火辣辣的疼,一个星期左右也不会好,我们都管这种虫子叫做“洋辣子”,这种虫子简直就是儿时的恶梦。

  “洋辣子”到了冬天会结蛹过冬,形成的蛹是深褐色的,上面有白色相间的条状花纹,和西瓜皮的纹理差不多,有小手指的指甲大小,卵圆形,通常都附着在树干或是树枝上,壳很硬,这种蛹,我们都叫“洋蜡罐”。

  说起这洋蜡罐,门道也不少,玩的久了,也渐渐的有了经验,发现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

  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都公认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相对很结实,但也最难找。但是要说到最硬的,还得是“老乌眼子”树上的,虽说上面的洋蜡罐个头不大,但个个都是油黑逞亮,坚硬程度根本就不是其它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了的。

  老乌眼子树只在我们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着一片,数量并不多,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能有一人多高。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从小就听老人说,这些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里,阴气太重,果子不能碰,有毒,吃了会死人。

  这个坟圈子,其实最早以前就是乱葬岗子,后来周边都被开垦出来种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块地,村上过世的老人也都埋葬在那里,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谁也说不清楚。这块地长有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里面一座坟挨着一座坟,坟前坟后就长着很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出事的那天是1989年的冬天,当时我们才只有十来岁。有一天放学后,刚写完作业,小宝和大牙就跑到我家来,找我一起去找洋蜡罐。别的树上的洋蜡罐,我们都看不上眼,出了门,过了道,直接就奔向了坟圈子。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感觉没过多久,太阳就看不见了,眼瞅着就要黑天了。

  白天还好,这黑灯瞎火的在坟圈子里乱转,毕竟那时还小,心里也有点害怕,看了看天,我赶紧喊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往回走。

  足足喊了好几遍,最远处的小宝才不情愿的直起腰来,伸长脖子往前瞅了瞅,有点意犹未尽,回头跳着脚的冲我喊,说是前边也没多远了,没剩下几棵树了,要不就全找完了再回去吧。

  大牙也抻着脖子往前边看了看,回头冲我直抱怨,说他那儿都是些干巴枝子,根本就没找到几个,好不容易来一回,等一会儿再回去吧,他上前边再去踅摸一圈,也不等我回话,自己撒腿就跑到了前边去了。

  我平时总听爷爷说些什么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到底啥是阴气,啥是阳气,加上身边这棵树的“收成”确实也不错,没动窝就找到了五、六个,当时的兴奋劲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听小宝和大牙都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没再坚持,也低头继续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小宝“妈呀”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开始没好声的喊我和大牙。

  我正全神贯注人的找着洋辣罐,突然听到小宝的叫声,吓得我好悬没坐地上,赶紧抬头往前看了看,可是隔着好几棵灌木和坟头,根本就看不到小宝,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听小宝的动静都变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赶紧站起来,奔着小宝的方向跑了过去。

  东拐西绕了半天,远远的就看见小宝差不多快趴在地上了,不停的招着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条腿竟然全都陷入了地下。这时候早就吓傻了,除了摆手,连话都不会说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牙在最前头也跑了回来,帮着我拉着小宝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小宝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等小宝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小宝刚才是掉进了一个洞里,踩陷的洞口足有碗口粗细,黑乎乎往上直冒寒气,我和大牙伸脖子往里看了看,黑通通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大牙瞅了瞅后,看了看我,问我会不会是耗子洞?

  我摇了摇头,冲大牙说:“瞅着不太像是耗子洞,这得多大的耗子啊?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小宝在旁边不停的抽泣,哭的都没了动静,抽抽嗒嗒的一直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坟圈子里风声呜咽,听着有点耍颐嵌加械愫ε铝耍宜南驴戳丝矗辖粽泻舸笱篮托”ν刈摺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三章 鬼打墙

  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坟圈子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走了没风步,恰好一阵风吹过,树枝跟着扑落落的晃动个不停,突然就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在农村有一种讲究,说是“抬头闻鹊喜,乌鸦叫不吉”。

  谁若是走着走着听见几声乌鸦的惨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气,肯定要倒霉。经常听人都这么说,以至于从小就对这种鸟就没什么好印象,差不多把它当成了倒霉的前兆,而且至今还没有缓过来。

  坟圈子里走路,要不停的东拐西绕,这样才能避过参差不齐的坟头和杂乱无章的树木。好在雪地上可以循着我们来时的脚印走,倒省着摸黑找路了。

  这段路并不长,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往旁边一拐就是我们村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起来总觉得路特别远,半天也没有走出坟圈子去。

  走着走着,小宝在后面突然问我,说是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头呢?黑灯瞎火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牙在最后面“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嘲笑小宝:“你真他妈完犊子,就这点儿能耐!走个路还墨墨唧唧的。”

  我刚想接着再埋汰小宝几句,可是抬头往前看了看,也感觉有点不太对,不过到底哪里不太对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嘀咕着,就又往前走了几步,猛然间我突然就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我赶紧回头喝止住正在打嘴仗的大牙和小宝:“都别扯犊子了,是不对劲,咱们走了老半天了,按理说早就到头了,差不多该上大道了,这咋连大道都看不见了,还在这里边呢?”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赶紧闭上了嘴,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一棵老乌眼子树就不动了,张着大嘴,眨巴着眼睛,干嘎巴嘴,半天没有动静。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抬腿就踢了大牙一脚:“大牙,你磨怔了,直勾地瞅啥玩意儿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树枝冲我和小宝一阵比划,告诉我们,这棵树我们刚才就路过一次了,那棵树他认识,上面的那个树杈子就是他刚才撅折的,树枝子还在他手里呢。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大吃了一惊,瞅了瞅大牙手里的树枝,拿过来后比划了一下,果然,这树枝就是前面这棵树上撅折的。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棵树,都傻了眼,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正七上八下,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见小宝用手指着不远处,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大……大牙,来亮,那……那边那个洞……洞,是不是刚才我把整掉下去的那个洞?”

  也来不及再想别的,我们胆战心惊的往前走了几步,抬眼看了看,脑袋“嗡”了一声,一点没错!那洞口黑乎乎的,正是刚才小宝掉下去的那个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哇”地一声,小宝率先就哭开了,坟圈子里本来就静,这哭声带着回音,在耳边回旋。恐惧开始恶性传染,不断的蔓延。毕竟当时都不大,小宝这一哭,大牙也跟着直抽嗒,没了动静。

  三个人里面,顶数我胆子大,平时也有主意,不过到了这时候,我也觉的心里有点发毛,浑身真打哆嗦,不明白咋走了这么半天还在原地乱转,难道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经常发生。其实大多都发生在夜晚或郊外阴气极重的地方,会把人困在一个圈子里,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打小就常听爷爷讲些五行八卦,神啊鬼的,因为那时还小,对这种东西都当成故事在听,但是听的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听爷爷倒是说起过这回事,还给我讲过,万一碰到这种事不能慌,只要确定好方向,走出直线就行了,最简单的就是带把手电筒,然后顺着光柱走就行了。

  说起我爷爷,大名叫胡复道,也是自打祖上就传下的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看风水。据说我家祖上曾一直为朝廷效力,直到我爷爷这一代,家道才开始中落。

  解放后,又受当时政策所累,破四旧,破迷信,着实受了不少苦头。幸好人老实巴交的,人缘还不错,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到了我爸这一代,十八岁就响应国家号召光荣参军了,思想上进,压根就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说我爷爷整的这些东西是迷信,一直不让老头子瞎说,自己更是一丁点都不信。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上哪儿去找手电筒啊?当时在农村,手电筒也是每家难得的几件电器之一了,因为需要用干电池,那个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手电筒也宝贝得不得了,根本就不让小孩子碰。

  我瞅了瞅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咬着牙直抽嗒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来了。咱们八成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用怕,我爷告诉过我咋走,你们都挨排儿跟着我,我领你们出去!”

  地面上的积雪很厚,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序,层层叠叠,很显然,我们不知道已经重复走了多少遍了。看了半天后,也是急中生智,冲大牙和小宝招了招手,让他们紧跟着我走。

  我当时以为,之所以一直在绕圈,就是因为一直在踩着脚印走。本来以为顺着来时的脚印走,路能好走一些,可是既然现在走不出去了,索性干脆走雪上没有脚印的路,估计就不会走到重复的路,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我信心满满的在前面开道,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没有脚印的深雪窝子里走去。趟着深雪窝子,走起来速度自然很慢,雪都没了脚脖子,不时的钻到鞋坷里,没走几步就化成了雪水,踩在脚底下,湿渍渍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那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谁也没有吱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又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走着走着,我突然就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地面,立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

  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三行脚印,清晰醒目。

  大牙和小宝见我突然不走了,很是诧异,挤到前面刚要问我,低头突然看到了前面的几行脚印,小宝胆战心惊的问我:“来亮,这脚印是谁的啊?”

  大牙瞅了瞅,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抬腿比划了一下,脸都绿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好像是我们的鞋印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真是怕啥来啥,满以为这样走,就不会走到以前走过的重复路,一定会走出去,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只是又走了一个更大的圈,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大牙和小宝已经吓得不会出声了,一个劲的问我咋整,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实在不行就扯嗓子喊人吧。

  我强忍住恐慌,冲他俩吼道:“喊人要是有用,早他妈喊了!我爷说过,在这个范围内,气场是与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们没发现现在村子里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吗?别瞎说话,麻利儿跟上我,再想别的招。”

  折腾了一大圈,我们几个又回到了那棵树下,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彻底的全黑了。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四章 黄皮子

  冬天的晚上很容易起风,身上一直在不停的出冷汗,刚一停下来就都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全身拔凉。

  东北的冬天都是刮北风,一起风就会吹起地面上的浮雪,雪粒像砂粒子似的直往脸上招呼,那种疼要是没经历过的还真是没法形容。我们三个哆哆嗦嗦的又回到树底下,好歹能避避风。

  站在树底下,我又仔细的瞧了瞧地上的那个洞,往旁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在洞的右边三米左右是一座大坟,可能是年代有些久了,坟头差不多都快坍塌了,坟前立了块墓碑,歪歪扭扭的,躲在一堆杂草的后面。

  看到这座大坟,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会不会是问题出在这个洞或是这座坟上呢?要不咋能碰上这事呢?

  突然,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童子尿可是天下至阳至纯之物,能破一切邪祟。

  说起童子尿,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除了可以入药,也是辟邪的圣物。不过古人并不是任意使用童子尿,讲究也挺多的,像童子要忌食五辛热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斩头去尾等等,不过眼下也没那么多说道,赶紧让大牙和小宝都围过来,马上撒尿。

  在我的指示下,我们仨背靠着背,褪下裤子,开始撒尿。但是都害怕到了极点,天又冷,这尿也出不来了,足足过了好半天,总算才稀稀拉拉的尿了出来。

  小宝的正前方正好是那个地洞,或许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这小子撒尿时习惯左摇右摆,一泡尿有大半泡尿全泚到了地洞里。

  掖好裤子后,还没等转过身来,就听到“簌、簌”的声音,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就在这时,突然就从那个地洞里鬼鬼祟祟地爬出来一个东西。

  毛茸茸的小尖脑袋,体形细长,在鼻子的周围、口角左右都是白毛,正瞪着像黄豆粒一样大的眼睛,鼓鼓个嘴盯着我们。

  看到这东西,吓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东西对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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