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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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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沉夏并未睁眼,而是淡淡开口道:“武夷山。”

    刘衍得意地笑了一声,仿佛抓住了楚沉夏什么把柄似的,喜道:“你总算错了一回,我们是去云城。”

    “云城?”楚沉夏下意识脱口问道。

    云城与建康相邻,两城之间道路相通,若是驰马,最快三个时辰便能到达云城,马车就不一样了,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刘衍点点头,眉角眼梢具是喜意,声音里也是掩不住的欣喜,“我听说当年被无头案牵扯到的其中一位大臣,被贬后就在云城当刺史。没过两年,他就病死了,死前留了遗言,男丁不许科考,女子不许嫁官员。”

    “殿下指的可是已故太傅陆秀甫?”楚沉夏问道。

    “正是陆秀甫,六弟府中净是门客贤人,其中不乏我的人,前几日从他口中得知,陆秀甫的大儿子陆远名如今改名远正,投入六弟府中已有两三个年头。”

    当年无头案,皇后滥用私权为太子刘彧笼络人心一事跟着被揭露,许多重臣的行径也一时之间通通被人揪住来。

    那一桩案件,两名重臣被抄家灭族,七名官员被流放,二十二名官员被贬官,牵连人数之多,令人咋舌。

    当时皇后与勤王坐实污名,皇后被赐死,勤王被判以腰斩,两名重臣被抄家灭族,正是天子大怒的时候,谁也不敢替勤王喊一句冤。

    唯有太傅陆秀甫跪于大殿外,请皇帝收回成命,重审重判,磕头声“咚咚”有力。已经死了两名重臣,倘若此时再杀他,只会惹得朝野不稳,更何况,陆秀甫并不在此次受牵连的名单之中,皇帝权衡之下只好惩了他杖刑二十。

    不料陆秀甫受了刑之后,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又不怕死地跪到了殿前,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气之下将他贬到了与金城甚远的云城。

    楚沉夏内心是十分钦佩这位太傅的,他是南宋少有的高风亮节的大臣,只是想不到,他的大儿子居然投入庆王门下。

    刘衍顿了顿,将去云城的用意说了出来,“我还打听到,陆秀甫大儿子与二儿子早年已经决裂了,听说是为了他遗留下来的一本册子而引发的争端,二儿子如今是个教书的私塾先生,与妻子安安分分地过着日子。”

    楚沉夏目光一凛,说道:“那本册子有什么名头吗?”

    “只怕是的,我的人打探到那本册子被陆远名示为珍宝,既然无法从他手中取得那份册子,不如从他弟弟身上寻找答案。”

    楚沉夏不做声,垂眸看着对面人的鞋发呆,刘衍也跟着看了一回自己的鞋子,却见他眼神空洞,并不是真的在看自己的鞋子,不由得沉声问道:“怎么了?”

    “殿下什么时候派了人安插在庆王身边?”楚沉夏心不在焉道。

    “不久前。”刘衍见他不在意,也随意答道。

    没成想,楚沉夏却追问道:“不久前是多久前?”

    刘衍略微怔仲,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仔细一想,怕是不对劲,认真道:“便是景旡事情败露之后,陆执也效仿六弟,弄了个人送进了庆王府,有问题吗?”

    “没有,随口一问罢了。”楚沉夏淡淡一笑,伸手将自己的衣角抚平,看起来又是一副随意的样子。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两人默契地闭目养起神来,马车停下的动作将稳坐的两人剧烈一晃,两人又默契地睁眼,跳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私塾前,不时有朗朗声从里面传出来,刘衍与楚沉夏对视了一眼,才走了进去。

    长廊尽头,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一些孩童正在白纸上涂涂画画,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身着黛蓝色长衫,正俯身看一孩童的画。

    有孩童看到来人,惊奇地“咦”了一声,这才吸引了长衫男子的注意,一双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闪,便疾步走到刘衍和楚沉夏面前。

    “两位有事?”

    刘衍见院子里的孩童都回首看着他们,于是微微侧身示意去别处,长衫男子了然,反应迅捷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这边请。”

    带着他们二人进到厅堂,请他们坐下后,又命婢女去沏茶,这才又将方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两位……”

    刘衍带着十分尊敬的语气问道:“先生可是陆秀甫之子,陆浅知?”

    那陆浅知几乎是身形一颤,不安的眼神不断往两人身上打量,许久才应声道:“是,我看二位不是云城人吧,远道而来,又提及家父名讳,到底所为何事?”

    刘衍偏头看了楚沉夏一眼,楚沉夏接住这一眼,答道:“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陆浅知目光一抖,警惕地看着他,楚沉夏在他灼热的眼神中说出了来意,“我们想知道陆大人生前是否提起过承治二十二年的那桩案子。”

    “从未。”陆浅知翛然起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道。

    刘衍忍不住跟着起身问道:“敢问陆秀甫生前留下的那封册子又是何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陆浅知声音中带的不是诧异,而是愤怒。

    适时,婢女端着茶杯往厅堂走来,陆浅知目不斜视地盯着刘衍,却对婢女吼道:“下去!”

    那婢女惊得手剧烈一抖,在茶盖与茶杯碰撞声中迅速退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陆浅知始终盯着刘衍,目光由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绝望,末了用尽力气闭上眼,沉吟了一声道:“你是刘衍。”

    这回轮到刘衍不镇定了,有些不安地握紧拳头,问道:“你如何得知?”

    “大概七八年前,我见过殿下几面,只是年月已久,殿下又长大了,方才没认出来。”陆浅知将视线从刘衍身上转到楚沉夏脸上,又转了回来才道:“只是这回见到殿下总觉得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或是身边的能人驱使吧。”

    楚沉夏见他讽刺自己,报之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他转身走了两步,才道:“请殿下跟我来吧。”

    两人不解地跟着他走出厅堂,转而走入长廊,最后走进一间房间,陆浅知解释道:“这是家父生前居住的房间,我时常命人清扫,因此才会如此干净。”

    刘衍点头道:“你与你大哥不同,为你父亲尽孝到了极致了。”

    刘衍见他脸色颓变,心知自己又说错话了,正想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补救,他已开口道:“家父生前,再三对我提起勤王案,向我诉说朝堂的阴暗,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遗嘱,男丁不得科举,女子不得嫁官员,违者从族谱上除名,父亲这是要陆氏子嗣生生世世都不能与官场有半分接触。”

    陆浅知顿了顿又道:“大哥一意孤行,始终怀有求官之心,虽还未从族谱上除名了,但他如今在外做的事情也与我们陆氏无关。”

    刘衍点了点头,陆浅知又道:“家父说他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一次,就是看着皇上犯下大错,却无力阻止,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勤王是被冤枉的,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要为勤王翻案,只可惜,家父费尽心思搜集证据,到最后,油尽灯亡,心衰而死。”

    刘衍咬紧牙根,目光沉痛,心口的翻腾早已无法言说,见陆浅知的眼眶有些泛红,忙稳住自己的情绪,勉力安慰他道:“斯人已逝,还望你保重。”

    陆浅知缓缓闭上眼,泪水随之落下,颤着嗓子道:“我永远记得家父憋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拽着我的衣袖叮嘱我,若是有人为勤王翻案,将他收集的证据全部交给那人。”

    刘衍原本垂眸听着,此番蒙地抬眸,目光中全是不真切的眼神,饶是一旁的楚沉夏也忍不住闪出一丝光芒。

    “什……什么……他收集到了证据?”刘衍语无伦次地问道。

    陆浅知用衣袖揩去眼角的泪水,这才郑重地点头道:“不错,家父确确实实寻到一份证据,便是被大哥夺去的那份册子。”

    刘衍起初夹杂着紧张的喜意顿时被怒气打消,愤愤地走了两步道:“他投入六弟门下了,那册子上的证据六弟必定已经掌握了。”

    楚沉夏见陆浅知一脸平静,想了想,觉得事情有转机未可知,果然,陆浅知微微勾起嘴角,笑道:“不,家父生前从未对大哥提起过勤王案,便是那份册子,在无用之人手中也不过是一份普通的记载一些官员犯错的册子罢了。”

    刘衍目光一闪,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陆秀甫能做到太傅果然靠得是真才实干,同时也为如此良臣早死心感悲伤。

第八十四章 司门之争

    刘衍将手中的册子翻来覆去的看,神色始终凝重,最后才长叹了一声,将册子递给楚沉夏。

    楚沉夏却与他不同,每一页都极小心极谨慎地看着,不肯放过一个细枝末节。

    陆浅知将册子拿出来的时候,两人十分吃惊,原以为册子已被陆远名拿去,没成想陆浅知居然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又誊写了一份。

    楚沉夏仔细看了几遍,大概记住了一些,但要做到和陆浅知一样过目不忘,实在不容易。

    “这上面记录了七十八名官员前些年犯下的错,看上去的确如陆浅知所说,只是一份普通的记载官员犯错的册子,其中的名堂他也不清楚,恐怕我们也得费不少心力。”楚沉夏将册子合上,递还给刘衍。

    他没有接,顺手推到楚沉夏胸前,“你拿着我比较放心。”

    马车却忽然停下了,楚沉夏忙将册子塞进衣襟中,借着窗边的缝隙望了一眼车外,此刻正是建康城外的郊外,再有一刻便到东直门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进车内,“车内是何人?速速出来接受盘查。”

    听声音应该是皇城司三司门之一的琮简,可今日城内并无大事,按照惯例,无须如此严格,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进城,怎么就需要接受盘查?

    刘衍眉间一跳,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楚沉夏已经取下了腰牌,微微掀起车帘,厉声道:“太子钦赐腰牌在此,琮大人可以放心了。”

    那琮简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淡然回道:“太子殿下可在车内?”

    楚沉夏眼角撇了刘衍一眼,他今日未上早朝,请的是病假一说,若是被他人知道太子其实并未生病,还出去游山玩水了,这样的话传到皇帝耳中必是不好听的。

    “殿下自然不在马车内,殿下偶感伤寒,如今正在东宫,我是奉殿下之命去趟东郊。”楚沉夏答道。

    “哦?”琮简坐在马背上,视线自然要高于楚沉夏,此番盛气凌人也就越发明显了,他呵呵一笑道:“我等奉皇上之命盘查来往建康城内的马车,一辆都不可放过。如果殿下在,那我可不敢冒犯殿下,可殿下不在那就好办了,也没有什么冒犯不冒犯了,你速速下车,我派人来搜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东西。”

    刘衍脸色一沉,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分神间眼前的光忽然暗了下去,回神时对座的楚沉夏已缩回身子,正襟危坐着,语调不高却十分有力道:“太湖的鱼格外好吃,改日送十斤到琮大人府中?”

    刘衍不解楚沉夏的用意,隔着帘子也不知外面的人是什么反应,总之沉默了许久,才听他压着嗓音恨恨骂道:“你这厮,不过是一太子舍人,太子将你养在东宫,你倒是忠心的很啊,难怪如今朝中上下,都在传你和太子的好事,呸,真是叫人恶心!”

    风擦着自己的脸划过,楚沉夏心口一惊一把将刘衍拉回来,将他按下后,又极快地说道:“我看琮大人是等不及了吧,那十斤鱼我保证此刻就能送到大人府中去。”

    “放行!”车外的人再也受不住压力,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来。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楚沉夏瞥了一眼满脸黑线的刘衍,觉得十分好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这点话都听不下去吗?我看他分明是知道殿下在车上,故意激殿下呢。”

    刘衍瞪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意总算退了下去,不解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车上?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自然不可能是冲着我来,我看这事多半是庆王在背后搞鬼,看来殿下回了东宫就有的忙了,从上到下,所有人手都要查个清楚。”楚沉夏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气,末了还加了一句道:“还得悄悄地查,不能被人发现,查到了也不能揭穿,将来利用他们的口好传点假消息什么的。”

    刘衍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扶额道:“确实有的忙了,我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完的事情,那就辛苦你了,查的仔细点,尽量尽快将庆王的人查清楚。”

    “我?”楚沉夏指了指自己,没想到给自己揽了个苦差事。

    刘衍又点头,十分自然道:“当然是你了,你是我东宫中最闲的人,不是你是谁?”

    楚沉夏正待反驳几句,刘衍已经岔开话题,一本正经道:“刚才你说的鱼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琮简听到了就打消了搜查的念头?”

    刘衍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忍不住在他肩口轻轻捶了一拳,催促道:“你别憋着,倒是说出来啊。”

    楚沉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可巧?琮简便是那七十八名官员之一。三年前,他路过太湖,见到一渔家女子与他已故的妻子十分相像,于是买了十斤鱼;命那女子亲自送到府上。”

    “那女子去了之后,琮简便将她扣下了,非逼着人家做自己的小妾,原本也没出什么大事,毕竟是个四品官员,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给着,可你猜怎么着?”楚沉夏目光一闪,看向刘衍。

    刘衍自然不知,茫然地摇了摇头,楚沉夏又道:“那渔女原本是有丈夫的,才新婚三日,他见自己妻子去了琮简府上迟迟不归,便跑去要人,琮简府里的下人一个失手便将他打死了。渔女得知以后,大哭了一回,便奔赴黄泉寻丈夫去了。”

    说到末尾,楚沉夏一改方才的语气,正色道:“这件事,最终被压了下来,虽然陆秀甫没写是何人以何种方式压下来的,但我猜想不是刑部便是司刑寺的人,陆秀甫也许是想用各种案件查出那人,也或许已经查到了,但不敢写出来,以免给自己的妻儿带来祸端。”

    刘衍听完,默了一默,在楚沉夏期待的眼神中问道:“你将那册子取来我看看,我方才见他似乎没写的这么详细啊。”

    楚沉夏眼眸暗下去了几分,取出册子递到他手上,讪讪道:“有些是我自己猜的,总之事情大概是那样,殿下不必侧重于这方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刘衍见册子里写的果然言简意赅,不如楚沉夏讲的多彩,顿时有些无趣,粗粗翻过,又还给了楚沉夏。

    这才认真地说道:“那人会是谁呢?竟能将皇后与勤王叔害到这个地步,甚至将朝野给搅得乱七八糟,放眼我南宋,我还真想不出这人是谁。”

    “不急,那人的尾巴慢慢就会露出来了,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等着我们去做。”楚沉夏说完这话,马车正好停下了。

    刘衍顺势站起来,一边应道:“我知道,你说将东宫整顿一番,这件事方才已经谈论过了,辛苦你了。”

    “不,殿下,此刻最要紧的是将琮简从司门之位拉下来。”

    刘衍一愣,回首见楚沉夏没有下马车的意思,因此又坐了回来,蹙眉道:“我们同他一个司门搅什么风云,你该不会是记恨他方才的话吧?”

    楚沉夏十分无奈地笑了一声,解释道:“我们既已知道他犯下的罪,他必定会有所准备,他又是庆王的人,保不准来个先下手为强,当然,他自然是不会对殿下下手的。”

    刘衍目光一跳,见他这话外的意思似乎有点针对自己,正想说两句,楚沉夏已接着道:“殿下如今已是储君,可因以往常年征战在外,所以皇城内的禁军、御林军和皇城司管辖的戎军,殿下是半分兵权都无的。表面上,大部分的兵权仍紧握在皇上手中,只有小部分被庆王管辖。可这些年,庆王偷龙转凤,将军队官员纷纷收入自己麾下,如今的局势,已然能与皇上对峙而立了。”

    至此,刘衍总算明白过来,方才不过是楚沉夏的玩笑话罢了,此刻讲的才是真真正正的要紧事,面色不由得白转红。

    他说的这些,其实自己也想过,也确实是想想而已,从未真的想要从这方面下手,以便将来权势在手,如今听他细细分析,倒真是有些刻不容缓,吸了口气问道:“你是要我与庆王夺兵权?将他的人一一从要位拉下去?”

    “不错,其实局势皇上看的要比我们清楚的多,谁为谁做事,他岂会察觉不到?琮简犯罪本是事实,加之他又身居皇城司要职,这些年来为庆王做了多少事?只怕皇上也是安不上他的罪名罢了。”

    刘衍不住点头,忽然想起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不由得顿住了,诧异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总不能将陆浅知誊写的这份册子交到父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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