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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已经关了，只有叫喊声不绝于耳。
　　我拔开人群走进去，果然看到舞池中央有三个女孩，正插腰站在那里，顾盼自雄。
　　阿三眼尖，一眼就瞄到我，一溜小跑过来，先鞠了一躬，“瑶姐！”
　　我点点头，“是她们几个？”
　　“对，对……”
　　我仔细端详这几个女孩儿的脸蛋，虽然浓妆艳抹，但仍旧不会显得太俗气。尤其是中间那个姑娘，身材高挑，眼睛水灵灵的，鼻子也翘挺。
　　真漂亮。我心里暗暗赞叹。又摇摇头，不，还是没有我好看。
　　“长得还不错。”我出口赞许。
　　“啊啊，就是看她们几个长得漂亮，才没人敢真动手啊！”
　　我轻哼一声，“是你小子看上人家了吧？”
　　阿三有点脸红，不再说话。我问清楚具体情况，原来这几个女孩是学抬拳道的，段数还不低。有几个上去挑战的都被她们打跑了。
　　“瑶姐。”阿三用只能够让我听到的声音说，“你看，是不是再叫人下场？要不然，瑶姐你亲自下去，把她们几个打回去！妈的，太丢人啦！”
　　我？我早把自己否啦！我要是下去，不让她们打个半死才怪。我瞥一眼阿三，怎么平时挺机灵的人，现在倒想让我下去出丑？
　　怎么办……？
　　我在心中思索良久。本来在路上，我的计划是叫上一票人把她们赶走了事，但现在看来，一帮男人赶仨姑娘，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也不利于我在清池区的威望。
　　我抬起眼，又在这三个人的脸上扫过。
　　就这样吧！
　　我走过去，笑着站在这仨人面前，“几位好。”
　　这几个姑娘看着我，稍稍有些警觉。当中高挑的一位冲我点点头，“你是哪位？”
　　“我是秋瑶，这个酒吧就是我的。”
　　“哦？”高个子面露惊讶，显然不太相信以我这么小的年纪，能够开下这个酒吧。
　　“我是顾氏社团清池区的管理者，秋瑶。”我再次重申，让她惊讶去吧！哈哈。要想收伏她们，就需要给出足够的震慑力。
　　“我是李楠，这两个人是我的姐妹。”她的语气明显尊重许多。
　　“啊，你们好。”我再次向她们几个点头致意，“呵呵，是否觉得星火酒吧的服务不周呢？在这里和那帮老男人打架。”
　　“哼。”李楠左手边的女孩说道，“他们太也没用，几下就给打跑啦！姐，咱们回去吧，不跟他们玩。”
　　李楠摆摆手，制止她说下去，又将目光对准我，似乎想起什么，又不敢说出来。我没有深思李楠目光的含意，只是笑道：“见面是朋友，能不能赏我个脸，咱们姐妹四个去那边坐一坐呢？我很看重你们啊！”
　　在李楠左右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显然有些意动。又看向李楠，等她做决定。
　　李楠考虑片刻，只是眼睛一直不离我这张脸，最后点头说好。
　　我把阿三叫来，先安排这几个女孩去包间。又转身对围观的人挥挥手，大声笑道，“都散了吧！看再久也不是你们媳妇儿！”
　　一阵轰笑响在酒吧里，这群人打着口哨散了。
　　我把阿大叫到走廊里，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连让他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哼！我要报复！得让他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阿大唯唯诺诺，倒是老实得很。我心中不屑，认定这小子韬光养晦，于是口气更狠。连他家户口本上的人都带上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骂人也是这么个道理，很快我的锐气就过了，想接着骂，又觉得自己太过无趣。
　　“回去吧，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脸都让你丢尽了！”
　　“好。”阿大躬着身子点点头，往大厅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没好气地问道。
　　“瑶姐，其实我觉得那三个女孩对你会有用处，才故意不管这件事，等你过来解决。”
　　说完，阿大就在我惊愕的表情里快步往前走去。
　　我忽然有点愧疚，但这股情绪立刻就被我压下去。一条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为什么要对他心生愧疚？！
　　我走进为李楠她们安排的包间，这几个女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到我进来，倒是无一例外站起身子。
　　我暗自得意，看来清池区头人这个称号还真能唬点人。
　　“坐下，都坐下吧。”我笑着向下压压手，走到李楠等人对面坐下，拿起酒杯，“初次见面，咱们先干一杯。”
　　我把酒杯凑到嘴前，准备一口喝下。但李楠突然问我一个问题，却让我再也喝不下去。
　　她说，“秋瑶，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第十九章

　　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的反应能力。因此，我只用了两秒钟（可能还不到）的时间就知道我该作何反应。
　　“……啊！是你……”我故意把嘴张得老大，站起来，目不转睛地指着林楠。
　　“想起来了吗？”林楠面露喜色。
　　我的表情越做越夸张，估计达到极限，再下去就声泪俱下时，才猛然语调一转——
　　“你是谁？”
　　“……”
　　“我失忆了！”
　　“……”
　　“呵呵呵呵……”我摸着后脑勺傻笑不止，“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唉，好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呢！我们之前认识？”
　　好半天，几乎已经陷入完全缺痒状态的林楠才回过味儿来，清咳两声，小心翼翼地指我额头，“是……那里的缘故吧？我看到有包扎。”
　　我也坐下来，摸着自己额头那块小纱布，不由想起顾北辰为我包扎时的一幕，脸一红，摇头说不是，“前阵子的事情啦！被人打到后面脑袋，一觉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怪不得。看来，是真的全都想不起来了啊！呵呵。我也是看了很久，才敢认你的。毕竟，时间太长了嘛。”林楠语调萧索，有点惆怅的意思。
　　原来是旧时相识啊！我心底的防备松懈下去，决定不再装疯卖傻。听林楠的口气，与我大概也只是小时玩伴。没什么大碍。
　　“我啊，也总是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呢。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毕竟，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总是常常感到痛苦。唉，这种感觉你一定不曾有过。”为了配合林楠，我也尽量装作忧伤。
　　“也不是段难忘的往事。只是小时一块在街上疯过罢了。大概十来岁年纪。但后来你不知去向，没想到，会从这里遇上。而且，你也是小有成就了呢！”对于过去的事情林楠也只是淡淡带过，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是她撒谎了吗？我不敢确定。现在最主要是身份问题不被怀疑就大事OK。当然，也不可能被怀疑，毕竟，我都堕落到这份田地了……
　　接下来就是毫无意义的闲话家常。
　　虽然没意义，但我还是了解到她们目前的情况。都是社会无业人士，每天荒废青春是她们最乐意，或者不如说是唯一可做的事。
　　除去林楠，另外两个姑娘的头脑都很一般。逻辑不清，对答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该给她们安排什么职位好呢？我在心下飞快地盘算一圈。
　　整个清池区，我能够直接调用的人手大概在三百人左右。散布在各个酒吧、赌场、夜总会里。
　　不过他们虽然可以让我直接调用，但依旧是顾家的人。属于我个人的势力，就约等于零了。
　　要不要建立一个只听我命令的堂口？
　　这个主意轰然在我心中响起，经久不绝。
　　但是……唉，好不容易，我把这个诱人的想法压下。这太危险了。
　　如果被顾北辰发现？我哪还有小命在？算算算，我打消一切做小动作的主意，随便说几句，就把这三个女孩收到顾氏社团里。谴散她们，准备做点其他的事。
　　临出门时，林楠悄悄凑到我耳朵旁边，轻声道：“秋瑶……啊不，瑶姐，其实我们最适合的工作，是暗杀……”
　　说完，她就在我片刻的惊愕里，带着她的朋友离开。
　　过了一会儿，我看着林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咧开嘴巴，无声而笑：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啊！
　　已经两天了，整个暮城安静得很。我觉得也就四个字能够形容现时的状况——
　　国泰民安。
　　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假像。
　　因为将会有一场规模非常大的冲突将在暮城暴发，事关河东河西两个社团，他们争夺的目标，就是位于两派交界处的远东商贸！
　　不知道几点，总之天亮了。
　　这个时间我一般都是在床上扒着，这次也不例外。
　　古人有云，春困秋乏夏打盹。所以，以我无以伦比的理解能力，我想当然认为睡觉才是人生头等大事。
　　因为睡觉不但可以恢复体力，还能够做梦。
　　尤其是那些春秋大梦，YY春梦……
　　当然，我更倾向于后者。
　　今天的梦做得分外甜密，有个飞满白鸽的大教堂，还有鲜花旋转着从天空里落下来。我左边是顾北辰，右边是华震，雄纠纠气昂昂走向教堂大门。
　　应该是梦的缘故，华震的脸模糊些，反而顾北辰实实在在。
　　所以，在梦里，我也是看顾北辰比看华震多些。
　　当我转过脸去，准备发生什么狗血剧情的时候，我的天空突然黯淡下去。接着，满天的白鸽被惊飞了，教堂也没有了，只余下荒茫的旷野。
　　更可气的是顾北辰，他竟然一脚把华震踹飞！
　　然后，那罪恶的双手向我袭来。而且，攻击的部位不是胸，而是……腰！
　　我一边大笑，一边把眼睛睁开。再闭上，再睁开。
　　奇怪啊……顾北辰的脸更清楚了。
　　而且，我把眼睛闭上就痒，睁开就不痒。怎么回事？我最后一次睁开眼，意识还处于朦胧状态。
　　接着，顾北辰拿起手中的细长小叶子，在我面前摇摇，“睡醒啦？”
　　“啊……啊！”我一声惊呼，抓着被子坐起来，睡意吓得一干二净，只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来，指着顾北辰，咿咿唔唔说不出话。
　　“哎呀，还真是懒呢。看看表，都已经快中午啦！”顾北辰朝我靠得更近，我拥着被子向后躲。
　　你问我为什么躲？
　　我……我……老娘在裸睡啊！
　　“别过来！”我伸手阻止顾北辰逐渐靠近的行为。
　　“我又什么都不会做……”
　　我确定，此刻，顾北辰已经完全将我的话当成空气。
　　“你怎么进来的？”无力扭转局面，我只好更加无力的转移话题。
　　顾北辰从腰间掏出钥匙，在我面前摇摇，“有这个啊。每个门都有钥匙的。”
　　我已经退到墙角了，听到顾北辰这么说，登时血气上涌。
　　不过……先穿上衣服才是最重要的。对，先穿衣服，然后再找顾北辰算账！
　　“你出去！”
　　“为什么？”
　　“我没穿衣服啊……你出去，不然……不然我叫你死给我看！”
　　“啊，我并不怎么讨厌看你赤　裸的身体。呆会儿我会注意的。”顾北辰若无其事的样子十分欠扁。
　　“你不要只注意我赤　裸　裸的身体。”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还要注意我赤　裸　裸的威胁！！”
　　“啊……哈哈。”顾北辰跪在床上，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穿得紧身白色小背心，把我看得一愣。
　　真是漂亮的线条啊！我呆呆看着顾北辰紧身背心包起来的胸肌，以及小块小块，极为明显的腹部。
　　如果不是最近营养跟不上，我早就往外喷鼻血了。
　　我突然有个想法，现在被这俱身体压倒的话，也不算太吃亏。
　　慢慢的，我心里那丝道德束缚开始变松，再然后时隐时现。最终，我做出决定。一个既不违反道德，又可以泡帅哥的决定：
　　欲拒还迎！

　　第二十章

　　我一边缩在墙角，一边挑衅地看着顾北辰。
　　我清楚看到他眼中□大炽。在他看来，这不是挑衅，而是挑逗！
　　“还是……想要抵抗下去吗？”顾北辰声音稍微有点嘶哑，鞋子蹬在地上。跪走到我身旁，搂住我暴露在外面的肩膀。
　　他的手掌凉滑细腻，我轻轻打个冷颤。
　　然后，另一只手伸出来，去抚摸顾北辰宽阔的胸膛。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塞满我的鼻腔，蔓延至神经中枢。
　　我的意志已经接近消沉的边缘。
　　我缓缓凑到顾北辰胸前，贪婪发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些让人着迷。
　　“……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我会不会反抗呢？”我气若游丝，抬起脸，眯眼而笑。
　　顾北辰那双细长眼睛展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一边低头，一边说，“现在就可以试试呢。”
　　我闭上双眼，顾北辰的唇就印在我的脸上。额头、眼脸、鼻子，最后，他瞄准到我的嘴巴，轻轻用舌头翘开，舌尖在我的两排牙齿扫来扫去。
　　我嘤咛一声，双手抱住顾北辰的脖子，嘴巴略略张开，去跟他的舌头纠缠不清。
　　因为失去双手支撑的缘故，被子从我身上滑落。光洁溜溜的上半身一点遮掩没有地显露在顾北辰眼下。
　　他顿时呆住。
　　我保持一个仰躺的姿势倒在他腿上，双眼微合。我知道他是在欣赏我的身体。
　　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身体吧……我想，就连洗完澡没事时，我对着镜子照照，都会觉得自己这副身材不去当模特实在可惜。
　　“脱下来吧。”我咬住嘴唇，似笑非笑地道。
　　顾北辰笑着点点头，先是把包身的白色背心脱下来。
　　我托摸着他精壮的身躯，从手臂一直到前胸。忽然，我的手停下来，所有情愫立刻挥之一空。
　　在顾北辰胸前，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难掩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来回在这道疤痕上摩挲。
　　这个伤口在当日，究竟是怎样一个伤口啊……！
　　我抬起脸，正碰到顾北辰射来的目光。他还是笑如往常，只是，这笑容中浸润着忧伤。
　　似乎同样想起什么，他不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调过头，仰面躺在床上。两只手枕到脑袋下面，双眼微眯，像是睡着了。
　　我默然穿上一件外套，裹着被子坐到顾北辰身旁，直觉告诉我，在顾北辰这道伤疤上面，一定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
　　“可以对我讲吗？”我试探地问他，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
　　“当然。”他侧过脸，启齿微笑，纂住我不停活动的那只小手，“必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顾北辰坦白至斯，我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问点什么。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倒是顾北辰先问我，要问他哪方面的事。
　　我把手按到他的伤口上，“这里啊……能告诉我，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吗？刚才我一提到这个伤疤，你就、你就……”
　　讲到这里，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就什么？我总不能说他突然阳　萎吧……
　　“我就什么？”顾北辰笑眯眯地盯着我看，把我看得身上寒毛倒竖。
　　“没，没什么啦。”我连忙摆手，接着让话题回到顾北辰的伤口上。
　　大概是直觉，每次顾北辰提到这个长长的疤痕时，总是语气惆怅。于是我敏锐地感觉到它与一个女人有关。
　　肯定是跟女人有关，不然刚才他就不会半路出家……
　　果然，顾北辰轻轻吸口气，摇头道，“已经是将近七年的事情呢！那时我才不过十五岁大，整天跟在一条身后跑，跟这个打架，跟那个打架。当时就觉得，如果我打赢所有人，那我就是最强的人……呵呵呵呵。”
　　顾北辰的眼睛渐渐迷离，蒙上一层好看的雾气。我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笑完后接着说，“说出来你肯定会笑话我，虽然啊，那时我才十几岁，但已经知道自己能够喜欢上一个人。然后，我和那个女孩在一次打架的时候见面。我就有一种感觉，我是一直在等他。
　　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是在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里，颇有名气的一位。
　　我就猛追她呀。而且，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一条。因为他的脾气，他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哈！一条……”
　　顾北辰叹口气，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哀伤，把笑意也冲散了。
　　我理解地握住顾北辰的手，捏了捏。大概是感受到我的力量，他笑着对我摇摇头。好像是在说，没事呢，不用担心。
　　我点头而笑，“接着讲下去啊，我很喜欢听呢。真是段可以时时回忆的往事。”
　　“无聊打发时间而已。”顾北辰说，想了想，续道：“再后来，我们开始熟悉。突然某一天的晚上，她打电话给我，问我的实力怎样？我当然说很厚实啊，无论多难的事都可以摆得平。她就说让我带几个人去河西的什么地方砍人。
　　从始至终我都不晓得她要去对付什么人。到达之后，她已经带人等在工地门口。大战很快就暴发，从工地冲出好多人。
　　这场仗我们输了，这条疤痕，就是那晚保护她时，落下的啊……”
　　听完顾北辰的讲述，我沉默了有好大一会，定定地注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我在想，如果换成是我与华震，他会为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