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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道；“那么；你的黯淡呢？”

　　　　“黯淡在家的光辉下；简直就如一滴水与大海。”

　　　　高翔道；“不对。”

　　　　“怎么不对？”

　　　　“如果不把黯淡消灭；很多人很难拥有这种家。”高翔义愤填膺地说。

　　　　宋婉急忙握紧他的手；大喜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宋婉道；“那么；没有了黯淡我们是不是可以建一栋木屋。”

　　　　“木屋？”

　　　　宋婉突然娇羞的低垂着头；拧着裙摆；弱弱的道；“一个家难道不需要一栋像样的房子吗？”

　　　　高翔心理已起伏。

　　　　她接着道；“而且；而且…

　　　　“而且你又很喜欢木屋。”高翔已替她说下去。

　　　　她虽然低声；但却听得出很有勇气。“你总算还不笨。”

　　　　高翔喃喃道；“天空；阳光；绿草；还有木屋。。。”

　　　　她很用力的点点头：“嗯。”偌大的眼眶再也包容不了哪如珍珠般的泪珠。

　　　　从小到大；她惟一一次流过的最幸福的泪水。泪水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有时是幸福的；有时反而是痛苦的。

　　　　寒夜；来得很早。

　　　　宋婉醒来；盖着毯子；枕边还残留着高翔的气息；人已不见。突然间；她感觉心有个缺口；她的心理不承认他是哪种人；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她害怕这种失落的感觉。

　　　　她在徘徊；神情有点落寞。在茶几上看到了高翔给她留下一张纸条：“我有事出去；很晚才回来。”突然她又雀跃起来；他没有走；他没有离开。她毕竟没有看错这个人。

　　　　“明华路；红诺咖啡馆；西厢亭包厢。”

　　　　他记得；这个地方跟木峥峥一起去过；一个偏僻而优雅的地方；适合情侣去的地方。大晚上；为什么会有人约他呢？

　　　　他充满了好奇；同时心理又有恐惧。面对燕云这样随时都会被请走的集团谁都会觉得恐惧；经过短暂的思量；他还是决定去。

　　　　到了红诺；先问了问服务员。然后大步的走了进去。

　　　　包厢里；灯光柔和；咖啡在冒着热气。

　　　　尽管是在寒夜；可是那股浓郁的韵味像春天般自然扑放；座位上端坐着一个丰满而熟透的女人；在灯光与热气的糅合下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高翔穿一件黑色衬衫；一件外套。即使再冷的天气；他的着装总是不会改变一点厚度。

　　　　“你来迟了。”声音温婉动人。

　　　　“不迟。”既然还有人再等就不算迟。高翔也坐下；凝视着她；“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你难道忘记了我的身份？”

　　　　高翔摇头。

　　　　关可道喝了一小口；“下个月；我就要辞职了。”她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辞职。

　　　　高翔道；“为什么？”

　　　　关可道笑了笑；“这么久了；也没人给我送几封情书。你说该不该换地方？”

　　　　高翔笑了；笑得有点惭愧与自责。点头道；“是该换换了。”他接道；“换到哪里去？”

　　　　关可道嫣然；双眸流转；“怎么？你想来看我？”高翔不敢说话；这种问题最好少回答为妙。

　　　　她叹了口气；“只可惜；就算你想来；我也不会让你来。”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下一次再也醒不来。”在下水道那种地方醒不来；岂不悲哀。

　　　　高翔眼角跳了跳；淡淡道；“你们是不是有了新方向？”

　　　　关可道道；“你真的不笨；很多人都很欣赏你。”高翔不理；沉思良久；才道；“为什么那么突然？”

　　　　“因为；有一群猎人在穷追。”

　　　　“什么样的猎人？”

　　　　“国际刑警。”

　　　　高翔没有再问；关可道约他的目的也许就是要告诉他；他们现在的新目标。但是；恰巧她在这个时候辞职。

　　　　高翔惊呼；“宏盛？”

　　　　关可道没有笑；可是她的全身都充满了笑意。还带着欣赏之色。

　　　　虽然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宏盛；可是；面对秘密的燕云；宏盛又要怎么样才能规避这种不被吞食的结局呢？

　　　　高翔皱眉；紧握的手心已有些汗。

　　　　关可道又叹了叹道；“你在想？”

　　　　“我在想。”高翔没有隐瞒；对面这个女人毕竟也像一头狐狸。“不要想得太多。”

　　　　高翔睁大眼睛；“想多少？”

　　　　“一点点就够了。”

　　　　高翔盯着她。

　　　　“狐狸培养了幼小的兔子；现在要着急吃掉。”关可道伸过头；吐了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怕兔子太大；跑了。”

　　　　关可道从不吝啬赞赏的目光；“对；可惜这一点不是最重要的。”

　　　　高翔道；“哦？”

　　　　关可道轻笑；“在猎人的穷追下；狐狸难免受伤。一只受伤严重的狐狸怎么能抓兔子呢？”

　　　　高翔迟疑；“难道狐狸的伤还不算重？”

　　　　关可道不说话；很久才道；“你要记住；狐狸永远怕的是猎人。”高翔端起咖啡；狠狠的喝了一口；一杯咖啡一口。

　　　　关可道嫣然笑道；“你不用喝得太急；还有很多。”

　　　　高翔面呈愧色；“最近脑袋有点空；想装一下。”

　　　　“真是奇怪；我从未见过有人用咖啡装满脑袋的。”

　　　　“你现在见到了？”

　　　　关可道托着香腮；道；“你的脑袋满了吗？”

　　　　“总算满了；装了很多只狐狸；一只兔子。还有些猎人。”

　　　　高翔不明白关可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难道只是让他注意燕云？尽力去保护宏盛？

　　　　夜也深了；寒风停。

　　　　电视在播着节目；高翔还没开门；就听到了声音。

　　　　一个蓝色的身影已如脱兔般奔向他；门开了。蓝色身影急速包裹着高翔；低诉道：“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女人的声音已变成了轻泣。高翔温柔的笑了笑：“我有事出去；给你留纸条了。”

　　　　一直到沙发都抱着高翔；直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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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密谈
　　　　宏盛；办公室。

　　　　陆云盛这里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听了男人的话；陆云盛眉头紧锁；表情有说不出的恐慌；他抬头看了看男人；道；“此事非常重要；我有必要与其他股东商榷。”

　　　　男人当然就是高翔。他看了看旁边的宋婉；道；“不知你相不相信我？”

　　　　陆云盛仿佛看到了希望；笑道；“我相信你。”

　　　　高翔凝视着他；“倘若你真的相信我；就好办。”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又有人要聘用我当秘书了。”

　　　　陆云盛笑了；他总是能听到高翔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但是偏偏又很切实际。他轻笑道；“秘书会不会又要提前支走一年的工资与奖金。”

　　　　高翔干笑道；“如果不介意；支走也没关系。”

　　　　“介意呢？”

　　　　“不全支走也可以；只不过至少也得支走半年的。”

　　　　陆云盛笑得很愉快；“我知道；秘书这个官也很大。无论谁坐上这个位置；花钱也一定会很大方。”

　　　　高翔淡淡道；“是的；身份越大；开销当然越大。”这是一个很通俗的道理。

　　　　陆云盛道；“支半年的不知道够不够花？”

　　　　高翔缓缓道；“够不够都没关系；反正随时都可以支。”

　　　　陆云盛大笑；沉默了良久；突然大喝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

　　　　高翔笑了笑；道；“你真是个大方的老板；以后我当老板了一定也要像你这么大方。”

　　　　“对；一个大方的老板才会有好的员工。”这是事实；谁也不愿跟着一个吝啬得像严监生一样的人做老板。

　　　　高翔没有笑；这时候他已笑不出来。宋婉却流转着双眸；轻扫高翔；总是有说不出表情。不知是欣赏；还是欣慰。

　　　　陆云盛看了看宋婉；笑道；“宏盛还有一个位置；我想让你来。”

　　　　“什么位置？”宋婉又看了看高翔；意思是能一起共事了。

　　　　“副总。”

　　　　宋婉骇然；“副总？”

　　　　陆云盛淡淡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惊讶的还在后头。所以；你要好好的去做。”宋婉点头；高翔看着陆云盛淡淡的表情；若有所思。

　　　　宋婉也轻笑；“副总的官是不是比秘书还要大？”

　　　　陆云盛笑道；“当然大。但是；你就算支走十年的工资与奖金我也绝不会犹豫。”

　　　　高翔与宋婉都很动容；宋婉疑问；“为什么？”

　　　　陆云盛没有回答她；只是长叹；仰面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他的表情很忧伤；也很惭愧。

　　　　宋婉突然全身一震；整个人也落入了悲愤之中；犹如一只受伤的兔子又受到陷阱的伤害。她已知道；‘他’的谁；他的期望是什么呢？陆云盛没有说。

　　　　门外；关可道坐在哪里；黯然伤神。她在担心什么；忧虑什么呢？难道是宏盛。高翔与宋婉出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高翔干咳两声；道；“你在想什么？”

　　　　关可道优雅起身；看了看宋婉；勉强笑了笑；“没什么；马上就辞职了还能想什么呢？”仿佛有些落寞。

　　　　高翔笑了笑；“是不是在想；狐狸到底会不会写信？”

　　　　关可道愣了愣；笑道；“狐狸不但会写信；还会收信。”

　　　　“好。”

　　　　“好。”

　　　　宋婉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站在旁边淡淡的笑；高翔瞟了关可道一眼；拉着宋婉转身离去了。关可道看着他们的身影；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哪种地方出来的人是不是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是不是不能奢求什么；得到一点心灵上的抚慰就应该满足了？”

　　　　“该不该痛恨自己存在的地方？”关可道在心头涌现。

　　　　路上；寒气凌人。

　　　　上车后；宋婉轻搓着冰凉的双手；哈气。

　　　　“你不想问些什么？”

　　　　宋婉眨了眨眼睛；笑道；“问什么？”

　　　　“我跟你舅舅的谈话；还有与哪个快要辞职的女秘书的谈话？”

　　　　“我不想知道？”宋婉淡淡道。

　　　　“哦？”

　　　　宋婉正色道；“如今；我已学会了拒绝烦恼。”

　　　　“烦恼也能拒绝？”

　　　　“什么都可以拒绝；烦恼毕竟也是人搞出来的。”

　　　　高翔看了看路上匆匆的行人；长叹；“也许；我们真的应该拒绝太多的烦恼。”

　　　　宋婉凝视着他；仿佛知道他也懂。

　　　　高翔道；“一个人知道得越多就越会烦恼。”这本是最简单的道理。

　　　　宋婉轻轻点头。

　　　　冰冷的天；几个下水道工人正在维修。

　　　　高翔似不愿看到此景；沉声道；“开车。”下水道的伤痛是不是又在噬咬着他？哪种乌黑恶臭的脏水；臭气冲天的各种尸体与垃圾。

　　　　宋婉开得很慢；仿佛很享受这种缓慢的过程。她真的就像夜色一样；慢慢的出现；又慢慢的与夜色融为一体；就连开车都是慢慢的。

　　　　高翔突然厉声道；“我想告诉你；女人也许要拒绝很多麻烦；但是…”他紧咬牙关；“但是；男人却一定要主动去找麻烦。”

　　　　宋婉耸容；“为什么？难道真的要一辈子活在黯淡里？”

　　　　车已驶过下水道的维修处；高翔仿佛放松下来；脸色很严肃；“谁都不想一辈子活在黯淡里面；但是；倘若黯淡不除；很多人都会得不到阳光；他们的人生也将闪亮不起来。”

　　　　宋婉也长叹一声；柔声道；“你在下面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心灵上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悲苦？”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宋婉正想说话；他却接着道；“女人还是少知道些；知道得少；烦恼就越少。”

　　　　他这句话；绝没有讥诮之意；有的反而是关心；无穷的关心。他是不是准备把所有的黯淡背在自己身上；把闪亮留给这个女人？

　　　　宋婉的表情温柔；心理更甜蜜；但是却也在为他担忧。

　　　　——股东大会；高翔手里拼凑到3％的股份；加上陆云盛手里的。一半以上的股份终于握在陆云盛这一方手里了。他也曲折的成为陆董事长的秘书。

　　　　天冷；风寒。寒得刺骨；凝固血液。

　　　　可是；高翔的血却是沸腾的。今天他代表了整体股东；代表了整个宏盛。来找本市的市长——曹云峰。

　　　　曹云峰是个矍铄的中年人；双目闪烁；威严中带着亲切。

　　　　办公室；有严肃的标语；与一些表彰。

　　　　高翔心理沉稳；从来没这么稳过。他决心要做好的一件事；绝不会出现一丝慌张。

　　　　市长——曹云峰就端坐在他的对面。此时；他竟也像个和蔼的老人。

　　　　“曹市长您好！”高翔笑容可掬。

　　　　曹云峰也笑道；“你好。”

　　　　高翔把代表书递过去；“我是代表宏盛来做一些事情的。”

　　　　曹云峰把代表书递给秘书；眼神盯着高翔；“什么事？”

　　　　高翔有点激动；毕竟第一次和堂堂的市长谈事；他紧了紧手；“我们想建一个创业基金；支持和刺激本市的创业潮。”

　　　　曹云峰他哪张充满了岁月的脸上；两颗眼珠突然发亮。可是表情却很淡；“你们想做这种事；应该不用来找我。”

　　　　“一定要找你。”

　　　　“一定要找我？”他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良久；他也笑了笑；“我又能干什么呢？”

　　　　“你能打广告。”

　　　　曹云峰道；“打广告的事应该去找明星。”

　　　　高翔道；“明星也许能让产品卖得好；但是你却能让产品好卖。而且…”他转了转眼珠；道；“而且你还能打击黯淡。”

　　　　“哦？”曹云峰有趣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笑道；“怎么打？”

　　　　“用新闻打。”高翔紧接道；“作为全国企业发展的典范；宏盛应该有能力做好想做的。”

　　　　“的确。”曹云峰点头。此时秘书已把哪张代表书递过来；点点头又走开了。

　　　　曹云峰笑道；“宏盛打算怎么样建这个创业基金会？”

　　　　高翔没有犹豫；“宏盛每年纯利润的1％。”

　　　　曹云峰心理一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宏盛虽没公开上市；但是每年的利润都是接近百亿。他耸容道；“真的？”

　　　　高翔指了指代表书；自信的道；“一点也不假；能为社会做一些贡献本就是宏盛的夙愿。”

　　　　曹云峰觉得他请求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迟疑道；“好像；你的来意还不明确。”

　　　　高翔笑了；大笑；“很明确了；宏盛在三天后将会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他接着道；“这么大的企业；请市长讲几句话应该再正常不过。”

　　　　“的确正常。”

　　　　“所以…”高翔看着他笑。

　　　　“所以；要我在新闻发布会上讲几句话。”

　　　　高翔眨眨眼；笑了笑；“我想你的秘书一定会把你那天的行程安排得好好的。”

　　　　曹云峰稍作迟疑；也笑了；“他一定会的。”

　　　　门外；寒气纷乱；狂扑在玻璃上。

　　　　高翔拖着残疾的左脚；慢慢的走出去。身影倾斜；路姿怪异。可是；纷乱的寒气却在避开他；仿佛他身上有火。他今天本就有把让血液沸腾的大火。

　　　　曹云峰静静的看着这个背影；静静的发呆。

　　　　“市长。”秘书在唤。“他说的话；值得相信吗？”

　　　　曹云峰瞟了他一眼；凌厉逼人；“有些人；纵然健全也没有这种气势；但是他…”他无法形容了。这种感觉就像剑客从很多废铁中突然发现一柄锋利的快剑。

　　　　他轻叹道；“小王；永远不要去小瞧这种特殊的人。”

　　　　——辽阔的大厅；集聚了很多记者与有关人士。

　　　　陆云盛双手轻压；纷杂的媒体人员渐渐的静下来。他笑得那么自信；简单是说了关于宏盛未来的走向。接着就请市长讲话；巨大的镜头；曹云峰表情严禁；眼神凌厉…

　　　　仿佛在告诉某些人；宏盛是他所提名的本市龙头企业；任何人不得做出伤害宏盛的事情；此刻；他彷佛像个凌盛的猎人。

　　　　一场新闻发布会在高翔的安排下就这样结束了；宏盛已得到想要的了。兔子一旦得到了猎人的保护；无论多么厉害的狐狸也不敢妄动。因为；猎人天生就是狐狸的克星。

　　　　得到曹云峰‘势’。这就是高翔代表宏盛去拜访曹云峰的目的；当然；哪1％的创业基金也一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