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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雄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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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只怕你要稍等一下了。”
“不用等；你直接通知他；说高翔要见他。”他说得快而有力。吴青感觉自己听错了；愣了愣；“高翔是谁？”
“是我。”
“你…你找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听说这里的人事部缺个经理；我是来当经理的。”他说得很慢；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愉快。吴青感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想笑；讥笑。但是；职责的素养让她保持微笑的交谈表情。她感觉眼前这个少年就像精神病院出来的；她惊疑的看着他。
高翔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她。脱口道；“你不信？”
吴青真的不信；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甚至想他是不是陆云盛的私生儿子。她还在迟疑。
“那好；你赶紧帮我通报你们董事长；我证明给你看。”她看着高翔坚定而自信的目光；彷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容拒绝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她不得不给董事长秘书通报；她看着高翔哪稳健的背影与灵活的步伐；若有所思。关可道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这是一个奇异特别的男孩；他的眼神自信而镇定；步伐稳健而有力。
在她看来；有一条这么样的腿的人应该是自卑、悲观的。但他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愉快；而他哪条腿仿佛比一般的腿还要硬；还要有劲；还要敏捷。
“你就是高翔？”
“我就是。”语气充浑厚而满活力。关可道想说什么；看到他的腿和他的眼睛却又没有说。只是淡淡道；“稍等。”
陆云盛在沉思；仿佛永远有想不完的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清了清嗓子；“进来。”接着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你。”
“什么样的人？”
“一个少年。”
陆云盛没有再问下去；既然不问；关可道也就没有多说。她就是这样一个恰到好处；到位而得体的人。一进门高翔就笑了；陆云盛却感觉莫名其妙；他既不认识这个少年；也没有提前预约。
他斜了高翔一眼；“你找我。”
“不是。”
“不是找我？”陆云盛感到奇怪；明明说要见他；却说不适找他。
“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你应该去找负责人。”
“你就是负责人。”
“你要找什么样的工作？”陆云盛越问越觉得奇怪。
“我听说；这里的人事部经理位置空缺。所以…”
陆云盛接说道；“所以；你来补上。”高翔含笑点头；静静的盯着陆云盛。原本沉闷的陆云盛；突然哈哈大笑；此人实在太有趣了；碰一个这样的人；他怎么能不笑呢？
高翔：“你笑什么？”
“我笑你。”陆云盛绝没有看低人的意思；但却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你笑我太天真？”高翔还在笑；笑得那么自信、从容。
陆云盛摊了摊手；“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宏盛？来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人事部经理的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我是高翔；因为穷透了；来找工作。这个位置我也一定能坐。”他的语气很轻巧；就像和最亲密的朋友聊天。他看着陆云盛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然后；他就顺手递过一张纸；陆云盛摊开纸条看来看；立刻就笑了起来。转而叹了口气；“其实；你早该来了。”
高翔看着他期待般的笑容道；“我来得也不晚。”陆云盛垂头低声自语；“来得也不晚……”他猛然抬头；眼光如刀；凌厉驱人。“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干。”他真的什么也不会干；毕竟一个刚刚辍学的人什么经验也没有。不等陆云盛口伐；他抢接到；“我只不过会拼命。”
“哦？”
“我想；只要是敢拼命的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高翔说得很坚决；也很严肃。
——高翔已从董事长办公室走了出来；笑着走出来的。刚出门；关可道已经想迫不及待的知道他们谈什么？她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呢？
她急忙问“谈什么好事；笑得那么开心？”高翔看着她在发笑；她定了定神才觉得自己与他并不熟悉；更不该问这种问题。
他立马变得很庄重的样子；“我在与董事长说；让他帮我递几封情书。”
“什么情书？递给谁？”她很好奇；感觉这个人说话总是怪怪；让人难以捉摸。高翔笑了笑道；“你想知道？”她点头；成熟的身体的轻轻摇转；空气中散落着香味。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以免让人听到了不好。”高翔说得很神秘；神秘得让人向往。关可道微微低头；真的就凑过耳朵。
高翔对着她的耳朵细声的说了两句；她的脸居然就红了。她难以控制这种直白的语言刺激；充满风韵的样子蕴含着无限的风情。骇然道；“你…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高翔抱着双手；眨了眨眼。看着她一阵惊慌失措的样子；高翔就想笑。他干咳两声；“你也不必惊慌；我的情书还没有写好——”
说完；迈着那条特别敏捷而残缺的左腿缓缓离去；关可道紧紧盯着他那条敏捷的左脚；奇异的路姿又回想道他那双充满坚定而光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脸；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她居然被他乱了心神；正如修行几十年的和尚犯了戒律一样。他们的谈话让她感到神秘而有兴趣。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拿出包里那个像打火机一般大小手机发一条信息。。。可是；又忍住忍住了。
高翔又饿了；却不想去吃东西；回到出租屋；他居然再也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可爱的椅子；桌子；台灯。甚至整个房间都变得可爱至极。
他也很开心；开心极了。一个人只要开心了；是不是眼中的一切都会变得可爱起来？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穷。他马上就有钱了；他决定周一上班的时候就去把工资预支了；而且还要连年终奖金也预支掉。
回想这两年的日子；他有点得意忘形的笑了；大笑…笑着笑着；既然笑出了眼泪；不知道是开心的泪还是讽刺的泪。笑完了；他拿出这个老式而破旧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成功了。”
不等对方回信；他把破手机放在桌子上就躺下了。他很累；黑夜还没来；就已经睡着了；睡得很香；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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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经理
秋雨；淅沥在下。仿佛在洗涤陈旧的往事；哀伤而秘密的往事。终于到周一了；他期待了两天；也恐慌了两天。虽然恐慌；但他还是决定要把这份麻烦得要命的工作做好；麻烦的工作当然不是当经理这件事。
稀疏的雨点飘在他面前；他非但浑然不觉；反而抬头挺胸的迎着；迎着风；迎着雨。迎着一切的阻碍。
他现在是不是已能包容阻碍他前进的这些东西了？难道；现在的他；已改变？
刚进集团；第一眼就看到了吴青；还是招牌似的笑容。但是；她的表情已变得和蔼；眼波也变得惊疑而复杂。
她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人；第一天来就要当人事部经理；而且居然还成功了。此时高翔已走到她跟前。“现在；你应该相信了？”这话怎么听都有股讥诮的味道。
吴青只是以讪讪的笑；“高经理；你好！”
“我当然好；无论谁什么都不干就能当经理；你说好不好？”
吴青低声道；“你与陆董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不信。”
“你还不信？昨天你也不信；但；今天你却信了。”
吴青居然不说话了；她咬了咬小嘴；突然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得到的。”高翔装作阴狠的样子；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听话。否则…”
吴青正想问‘否则怎么样’；高翔已经走了；她看着他奇异的路姿与稳健的背影；跺了跺脚；暗忖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真是人家的私生子；竟然敢嘲笑我。”
——关可道在低头整理杂乱的资料；忽然传来一阵干咳声。她一抬头就看到高翔；他在笑；这种笑仿佛在传情；仿佛在询问。
她轻声道；“你好！”高翔看着他不说话；好像是因为她这个招呼而有点不高兴。她见高翔不说话；眼睛上翻了翻。自己继续整理资料；高翔叹了口气；独自走向陆云盛办公室。
正想敲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窈窕身影挡住了他；“没有通报不能进去。”赫然是关可道。高翔瞪大眼睛看着她；就像看一个怪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有我去报告谁也不能进。”关可道表情严肃；话却说得很温柔；她仿佛永远也不会说哪种凌厉逼人的话。
“如果我一定要进呢？”高翔疑问。
关可道突然就笑了；她哪风韵般的笑容已散发出来；似春雨；似春风。。。“没有一定。”
“没有一定？”
“没有；除非你打得赢我。”关可道轻笑。
“谁规定的？”
“我。”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与你一个小女人计较呢？”他大手一挥；很豪气的样子；“你去通报吧！”关可道轻声敲门；立刻又退出来。低声道；“你可以进去了；但是以后别再这样。”
“怎么样？”
“让我不舒服。”
“是你让我不舒服；还是我让你不舒服？”高翔想与她讲一讲理。也许；是因为关可道没有叫他一声高经理的原因。
“你。”她说得斩钉截铁。接道；“以后一定要等我报告你才能找陆董；所以；你别在为难自己。”
“为难自己？什么意思？”高翔不明白。
“为难自己；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意思。”她眨了眨深情的双眸接着道；“你说；一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是不是为难自己？”的确；一个经常与自己过不去的人；非但为难自己；大多时候还会为难别人。
可是高翔不明白；更不懂关可道的话；他凝视着她；“我既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别人；你快去通知他；我找他要要紧事。”
关可道施施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高翔转身看了她一眼才关上办公室的门。“请坐。”陆云盛在低头批阅文件。
高翔缓缓在下；良久；陆云盛才抬头微笑道；“你应该去人事部。”
“可是我一定要先来这里。”
“哦？”
“我穷透了；倘若没有工资；我肚子会饿的。”饿与渴本是人类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陆云盛看了这个年轻人很久；才笑道；“你想找我借钱？”高翔摇头；“你这种人；随身带的钱一定也不会多。”
“哪你想干什么？”
“想给我发点工资。”他说得理直气壮。
陆云盛惊呼道；“给你？”
他慢条斯理的道；“不要怀疑；我值得。”说完就递过去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预支一年的工资与年终奖。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说之前高翔给他的是惊疑；哪么现在却是多了震动。像地震一样的震动。高翔显得更加骇然；“你不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陆云盛急道；“我…”然后化作一声长叹；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拿起笔以他的名义签字预支。高翔愉快极了；拿着董事长签字的单子弹了弹；就这样慢慢的瘸着腿从关可道身边飘过。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道；“我也希望你以后别再为难自己。”关可道一抬头就差点碰到他的脸；看着他那双大发异彩的眼神；她娇羞的垂着头道；“我…我也没有为难自己。”
他拿着这张单子她在眼前晃了晃；笑呵呵的道；“最好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让我不舒服；否则…”他把单子给她看了看；马上又藏起来；道；“否则；你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关可道笑吟吟的；欺身道；“是吗？那么；你想把我怎么办？”
“我也不能把你怎么办；只不过很多人没法拒绝我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之前跟你说过的…”
关可道忽然柔声道；“我也从来没有接到过那么好的礼物；所以…也很期待。”
高翔轻笑；笑得轻佻而有些亵意。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歪着身体；跛着腿；缓缓离去。
她默默的看着他那条落后而往前甩的腿；眼神里泛起一丝异样；不知是怜悯、同情；还是崇敬与佩服。她忽然感觉有一股想拥护这个孤影的冲动。
——财务部；财务经理是一个微瘦的中年妇女；她惊骇的看着这张纸；这张圣旨般的纸张。微笑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要先打个电话问一问董事长。”
“你问；希望不要等得太久。”
良久；财务经理笑眯眯的道；“高经理；请稍等。”果然很快；不到五分钟。工资与年终奖已转到他卡上。财务经理客气的道；“高经理；请您查收。”
高翔拿出哪个破旧的老师手机翻了翻；满意的点头；“还不错；谢谢你。”不知道他是说工资不错还是办事效率不错；说完长身而起。
财务经理想着他哪破得不能再破的手机；看着他哪奇异的步伐与坚定的身影。喃喃道；“这年头真是奇怪；奇怪的要命。
办理了工资与年终奖；他就有钱了。想不到宏盛的福利非但不错；而且比一般的公司还要高。他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翻了翻哪条查收的信息。怔了怔；也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有了这么多钱我还觉得很穷呢？”
办公室不太大；也不会太小。简单装修；电脑、电话、打印机、资料柜等等…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绝没有浪费；他仔细的走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轻轻的抚摸每一件物品。很认真；很严肃。
接下来几天；他整理了所有的人事资料。特意的挑选了几份出来看。
关可道；女；汉；未婚；其他不详。王奎阳；男；汉；未婚；年龄31。其他不详。吴青；女；汉；未婚；父母健在。
如今的他；却已不是那个孤寂；苦愁而无助的少年。。。他已觉得；要在这个社会中生存得滋润；一定要打开心门。开了门户才能学习更多的；迎接更多新鲜的东西。
新鲜的东西他很快就遇到了；就在下午。临时召开了人事部全体员工的会议；在会上他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说了一些让人感觉生涩无聊的话。
许多老员工也对这个新来的经理不满；其中一个看起来睡眠不足；面容憔悴的男人就不满；他盯着高翔；半晌才道；“我们部门的经理一般都是通过所有人推举的。”
高翔从未做过这种工作；但是他却有信心做好；他疑问；“现在呢？”
“现在不推举也有人能坐这个位置。”
“凡事都有例外；我就是例外。高翔淡淡道；〃如果各位有谁心理不舒服；尽管提出来；我可以帮他。”他的表情很又诚意；就像对所有人的承诺。
“怎么帮？”面容憔悴的男人反问。
高翔不答；缓缓道；“请你做个自我介绍。”
“人事部部门主管；王奎阳。”他介绍的很有力；可是他的人看起来却不怎么有力。下面一阵喝彩；显然是很想拥护他。
高翔道；“王奎阳？”
“对；王奎阳。”回答很自信；可是很快他就没那么自信了。
高翔瞟了他一眼道；“你身体一定不舒服；导致心理也不舒服。我也可以帮你。”
王奎阳一愣；暗忖；“他怎么知道我身体不舒服；最近确实累坏了。”他想起哪个如绸缎般的柔软身体；心理有一阵冲动。他下意识的道；“你怎么帮？”
高翔悠然道；“我帮你找一家医院；让你好好的休息几个月。”
王奎阳失声道；“什么？”
高翔眨了眨眼；目光闪动；“你现在；还舒不舒服？”
王奎阳迟疑半天；突然笑道；“舒服；舒服极了。谢谢你！”
“不客气。”高翔环视了下面一眼道；“还有人不舒服吗？”下面鸦雀无声；他笑了笑接着道；“没有就散会了；希望你们负责好自己的工作；否则…”他没有再说了；谁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一场不满与讨伐被他‘拼命’的压了下来。
黄昏了；秋风将尽；风也有些寒了。高翔伫立在窗户边；哪个破旧房间的窗户边；眼神迷离而深沉；看着深远的天际静静发呆。他在想那份资料中所提到的哪些事吗？还是在想更深的心事？
在这几个月当中；他并没有真的送出几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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