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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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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湛一副“望子成龙”的欣慰样,赞叹道:“可以啊小伙子,看来我以后再来青州有望。好了好了,放下。”
    宁右却怎么都放不开手,背着何湛在厅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何湛问:“怎么了?”
    宁右:“想…想背叔一辈子。”他的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湛低低笑着:“好,一辈子就一辈子。”
    之后的几天宁右着手准备启程回京的事,何湛抓着机会在外头四处浪荡,周围还是有侍卫跟着,寸步不离地“保护”何湛。何湛只当宁右担心,索性随了他。
    星子悬在夜幕中,月光如银霜似的穿过窗,悠悠落在书案之上。何湛敛了最后一个笔锋,撂下笔,将自己临摹的诗句反复看了几遍,满意之后才施施然走进内室。
    不知从那里飘来的一大片浓云,将星月全都掩住,夜天变得很低很低。
    何湛躺在床上,听着外头风梭梭的响声,渐渐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背脊一片生凉,触到他的鞭痕处,疼得他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就见一个黑影压下来。
    想要惊叫出声的嘴被捂住,里衣被扯开,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何湛的心脏发疼。那人松开他的嘴,将唇贴上,吻过几下后笑出声来,说:“头一次见你这么慌张,怕什么呢?”
    宁晋勾住何湛的下巴,轻轻舔上几口:“几月不见,叔可曾想我?”
    何湛:“……”
    “我可是想你,梦里都想着与你做这样的事。”他解开何湛的下衣,将他剥了个精光,肌肤相亲,温厚的臂弯压贴在何湛的身上,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转。
    何湛眼睛往窗口处移了移,压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别怕。”宁晋推起何湛的膝盖,将他双腿分开,“监视你的人已经放倒了。等我的人按了宁右,我就带你回京。”
    “你知道了…?”
    宁晋没有回答,何湛低吟出声,疼痛感瞬间贯穿他的全身。
    喘息之间,宁晋扳过何湛的脸,反复吮咬着他的唇,心满意足之后才回答道:“那些药都是我给他的,宁右想用药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叔喝得只是掺了还珠草的淡酒,味道是奇怪了些,但不会对身体有害。”
    一股诡异的冰凉渐渐爬上何湛的背,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
    玄机子的得意弟子,怎么会不懂药理?
    宁晋不见何湛几个月,相思如同洪水般尽数倾泻到何湛身上,何湛口中不断溢出呜咽,渐渐没了力气,不断承受着宁晋给他的一切,却无法抵抗。
    心满意足之后,宁晋放开何湛,唤外头的人端了盆热水来,如往常一般替何湛擦洗着身子。他们像是在睿王府,而不是青州的安王府。
    何湛刚刚一直没能开口说话,这时才得空哑声问:“宁右怎么会信你…?”
    “他用在宁左身上的药是真的,效果还不错。”宁晋状似无意道。他发觉何湛的手变得很凉很凉,拧了拧热手巾给他擦着手心。
    “叔怎么就不忍心呢?他们兄弟两个,哪个是好东西啊…?”宁晋像是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何湛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何湛胳膊上未褪的鞭痕,仍是那副语气:“他还敢打你?叔觉得我是卸他两条腿好呢?还是废他一双手好呢?”
    何湛沉默半晌,外头有人敲了敲门,却没有进来,只在外面回道:“大人,宁左已经找到了。”
    宁晋说:“调人马去追宁右。”
    万千疑惑在何湛脑海里回转,每当他细想一分,全身就凉一分。
    他什么都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来,到最后只问了一句:“宁左废了腿…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宁晋笑着摸了摸何湛的脸,夸道:“我的三叔,永远都这么聪明。”
    何湛本能地想里躲去,宁晋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再度欺身上来,覆唇寸寸亲吻着。
    何湛眼里掉出泪来,呼吸变得颤抖,周身没有一处是温软的。
    “怎么了…?”宁晋舔舐掉他的眼泪,问,“可是疼了?我不碰你了行不行?别哭。”
    “…宁晋,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算计着别人,被别人算计,生生世世,周而复始。
    
    第108章 离心
    
    宁晋捏着何湛的脸,覆唇堵住他要说得话,却被何湛偏头避开。
    “怎么了?”宁晋面上没有生气,手挑起何湛的发,细细揉搓着,问,“心疼了?对他们兄弟,你总是格外地偏爱啊。”
    何湛发间一痛,怒火随之而起。他知道如果两个人再待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大,随即推搡着宁晋的肩膊,道:“放开。”
    宁晋将他压得更狠:“你在怨我?怨我对付他们,所以才会与我生气?废宁左一只腿怎么了?你也不是让我好好利用他们之间的隔阂吗?你觉得我做得狠毒,你想想在清平王府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就连你,不也是拿我当奴才看么?这就是他们该得的下场!”
    “如此,你不也该将我算进去么?”何湛冷笑,“…对,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了。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何湛要宁晋可用离间之计前,宁晋已经着手布置这局棋。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何湛都不知道,也许是从雍州开始,也许是在回朝之后,但宁晋对他始终未透露一个字。
    宁右要对他用药,宁晋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宁右派人刺杀宁晋,他整日整夜地担忧宁晋的安危,恨不得替他挡了所有的刀剑。他为了宁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而宁晋作壁上观,任何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摸索着所有的事,没日没夜地为宁晋悬着一颗心,就算他旧疾复发,宁晋也只是让他辞官,未曾让他有过一刻的安宁。
    宁晋压得更紧,似乎要将身下的人永远禁锢在樊笼之中:“因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要帮我,还是要帮他们兄弟两个。我承认一开始是想试探你,可当你在我面前起誓之后,我就决定,你选择谁都无所谓,因为到最后,你只能选择我一个。”
    生死关头,宁左选择丢下何湛自己逃命。宁右为了一己私欲,连带三分毒的药都敢给何湛下。宁晋不信,如此何湛还会对他们兄弟手下留情。在整个靖国,何湛能依附的只有他一个。
    何湛心凉了半截。
    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从他先喜欢上宁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要无条件接受这个人给他的一切,信任猜疑,真真假假。纵然他再对宁晋说出怎么掏心的话,都得不到他完完全全的信任。
    何湛轻声说:“你还是不信我。”
    宁晋吻住何湛,抹掉他眼角的泪痕,话语不再咄咄逼人,转而深情款款地呢喃:“叔为什么非要问清呢?你起誓的时候,不是也希望我有一天能坐上皇位么?宁左宁右是活不成了,之后文武百官都会拥护我为太子,你若着急,我就让景昭帝退位,让你早日看到我成皇的那一天。”
    “…我们这样互相猜忌,又有什么意思呢?”何湛颤着唇亲了亲宁晋的脸颊,“宁晋,你放了我吧。我也放了我自己。”
    宁晋的身体僵住,惊怒地擒住何湛的下巴:“我不喜欢叔说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宁晋…”
    “听到没有!”
    得不到何湛的回应,宁晋没有刚才胸有成竹的威风,切声说:“你我之间真要剖开初心来算一算,你辅佐我,无非是想利用我为忠国公府报仇,但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的人我的命都为你所用。等我当上皇帝,就调秦方回京查旧卷宗,为忠国公府平反。”
    何湛将刀抵上他颈间的那一刻,宁晋已与他心生隔阂;后来何湛与他和解那次,他大致能料到何湛心中所求,何湛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就忠国公府一个而已。
    何湛没有再答话,任宁晋将他来回不断索求,软硬并施地要他回应,他都没有再吭一声。
    宁晋像是真怕了,将何湛软禁在安王府内,只有他在侧的时候,何湛才能随意走动。他知道何湛手下的商队遍布靖国,他想逃,简直易如反掌,宁晋要找都难找。
    就算他找遍整个靖国,何湛也能逃到姜国去…
    宁晋的人似乎擒了宁左宁右,他在部署这件事,很长时间不在府上,何湛被关在阁子里两三天,花言巧语将外头守门的人骗了一通,侍卫才允许何湛出府走一走。
    龙安桥下碧波万顷,他那次风风火火地要来“打鬼龙”,心中念想着的也是宁晋。他心中祈祷此次水患尽快过去,换宁晋平安,以后也不要再有这样的考验。
    何湛想着就觉得自己可笑,脚下不自觉地想跑,头一次想挣开轮回的宿命,过一世自己想过的日子。他想到雍州去,不行,鹿州也可以。
    他还真就跑了一次。不过还不等他到丰州,宁晋就从弯肠小道上逮住了他。
    宁晋问,何湛连解释都没有。他的威慑和央求都对何湛使了一个遍,何湛都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熬着了大半个月,熬得何湛旧疾复发,整日里精神倦怠,提不起一点精神。宁晋将青霄配得药一副一副地往他口中喂,可何湛也不见一点好转,启程回京的路途中,他清醒的时间都很少。
    回京之后宁晋就将何湛按在忠国公府中修养,周围不知何时全都换成宁晋的人,外界的事,宁晋是一点都不让何湛知晓。
    青霄花了大力气将何湛的精神养起来,来府上拜访的唯有凤鸣王。
    忠国公府的大门拦风拦雨,却拦不住凤鸣王。
    宁祈治理水患回来后,眉目又比以前更有华彩了,与何湛相比简直风采照人。
    宁祈在湖心亭中找到何湛,他躺在长椅子上,嘴唇和脸色一样白。
    入秋后,天气冷了不少,他身上还卷着一团软软的薄毯,见宁祈来,他还是那副德性,装模作样地遮住眼,使劲招惹宁祈:“啧,你这一身红衣裳,刺得我眼睛疼。”言下之意是不愿见到宁祈的。
    宁祈冷着脸坐在一侧,目光在湖中枯败的荷花梗上停留片刻,方才对何湛说:“睿王赢了。”
    “怎么?你来给我道喜?那就不送凤鸣王了。”
    宁祈说:“本王以为你会问问宁左和宁右。”
    “没什么好问的。参一参太上皇的结局,他们俩能有好吗?”
    “睿王找到证人证明当初宁左并非服毒自杀,而是宁右下毒,宁左在朝堂上也承认了此事,指认是宁右所为。除此之外,还将李代桃僵、互换身份一事交代了。”说罢,宁祈补了一句,“当然,他没有说这是景昭帝指使的,只说是宁右唆使。”
    何湛:“不应该啊,就算宁左知道宁右对他下毒,他也不可能让宁晋赢。”毕竟这一切都是宁晋主使的,虽然宁右做了那把刀。
    宁祈声音冷了冷:“宁右挑断了宁左的脚筋,宁左自是恨毒了他。”
    何湛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很快平定下来,也许是刚喝了药的缘故,他嘴里一片苦涩。
    宁左要和何湛一起逃回京城,何湛被喂了药后,再没能向宁右问宁左的下落,宁右也只哄骗他说宁左去拜访名医治病去了。想必是这件事惹怒了宁右,他才狠心将宁左的脚筋挑断。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觉得宁右会变得如此狠毒。
    宁右…原本不是这样的人…
    何湛问:“景昭帝怎么说?”
    “皇上气急攻心,就在朝堂上咯了血。你也知道,他对这两个儿子的期望有多大,如今见他们手足相残,自是有点接受不住。”
    景昭帝对手足相残很是忌讳,最见不得的就是兄弟不睦。宁右自小就与宁左感情深,他一直对此很欣慰,却不想他们会走到如此境地。从前诸君之位相争,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个死罢了,却不像宁左,还会被自己的亲弟弟废一双腿。
    宁祈说宁右已经被关到大牢中去了,等候皇上处置;至于宁左,似乎不再有相争之心,只道青州安好,在皇上面前求了一个“慎”字封号,出京为王。
    何湛没什么动容,把玩着手里的珊瑚珠,问:“你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本王怕你在府中不长眼,回头好了,出去又惹了不该惹的人。如今京都风云大变,本王告诉过你,在京都要学着去看,省得到时候再被迫去京,你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耗在外面?”
    何湛笑了:“原是关心人的话,却怎么都不中听。凤鸣王啊,你瞧我还算眼清目亮吗?”
    “…何湛,”
    他唤了人来,道:“我要进宫。景昭帝卧病,我身为忠国公,理应拜见。”
    下人低了低头,半晌没有回应。何湛说:“你大可去禀报睿王,听听他的意思。”
    下人不再问,退下去过问睿王。
    何湛回到南阁子,将宁左的封号写了一遍又一遍,撂下笔,再提不起来。他倒在椅子上就睡,等宁晋忙完回府已入夜,外头来人传唤,他才堪堪醒过来。
    他起身就见宁晋正执着他的字看,灯火不明,可宁晋的眼睛很亮,看不出喜怒,但嘴角带着笑,见何湛醒过来,他低低道了句:“叔的字一向漂亮,临得是谁的字?”
    何湛答:“颜行知。”
    宁晋:“颜字向来苍劲有力,灵动潇洒,就是太恣肆了。”
    何湛:“你不喜欢?”
    “不喜欢颜行知的字,喜欢叔的。”他放下纸卷,走到何湛身边,抚了抚他额上的汗,“看着叔的精神好了很多。师弟换了副药,看来是有用。”
    他按着何湛坐到椅子上,俯身下去闻了闻他的耳后,低声问:“今天凤鸣王来过了?与叔说了什么?”
    “你的人拦不住他吗?”
    “凤鸣王能在朝中屹立多年,自是不凡。他根基深厚,朝堂民间敬仰他的人众多,若本王的人拦下,他指不定要为你闹出大事。”
    何湛想着,那你可是错了,这个小狼狗只为你搞出过大事。
    何湛不怎么搭话了,宁晋还不依不饶:“下人说,你想见景昭帝?不见宁左宁右么?”
    “诚如主公所料,忠国公府乃臣的心结。当年景昭帝设计诬陷我爹,令他含冤而死,于我算是杀父仇人,臣想见他,很奇怪吗?”
    宁晋将他抱起来,笑着说:“好。”
    
    第109章 猜度
    
    锁链的声音叮呤作响,过了夏,天牢里开始冷了起来,夜间尤为难熬。即使是这样,宁右身着单薄的囚衣坐在牢狱中,也没有半分窘态,仿佛他在的地方只是一间陌生的宫殿。
    将皇子以庶民之身关入天牢,宁右还是第一个。
    “吃饭了!吃饭了!”牢头敲着门,锁链晃啷啷地响着。
    宁右未动,闭上了眼,嘴唇已因多日未曾进水进食而起了皮,脸色苍白很多。牢头见他不吃,气哼哼地坐在地上,将原本该宁右吃的东西全都吃到自己肚子里:“果然是吃玉食长大的王爷,瞧不上牢饭,那您就饿着,看您能撑多久。”
    无论牢头怎么挖苦讽刺他,宁右都没有应上一句话。
    牢头呸了一声:“你现在连牢饭都吃不上!”
    外面的人进来通传:“头儿,睿王来了,刚进角门。”
    牢头擦了擦满是油光的手,赶紧迎出去。
    宁右喉结滚动,脸上总算有些许变化,不一会儿他就看见身着朝服的宁晋缓步走到牢门前。听看牢的人说皇上卧榻的这些天,都是睿王在旁辅佐政事,内阁的大学士都对睿王的能力称赞不已。经此一事,似乎朝中上下都开始偏向睿王一脉,属意睿王为新的储君。
    成王败寇,莫过于此。
    宁晋看了眼脚下的碗,再看宁右,显然他未曾动食。宁晋说:“你要在这里呆很久,总要习惯。”
    宁右:“父皇不杀我?”
    宁晋答:“不是父皇不杀你,是我不想让你死。”
    “你有这么好心?”
    “原是没有的,不过三叔曾经求过我,若你我兄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希望我能放你一马。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尤其是对他。”宁晋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宁右低低笑了几声:“兄弟…?若没有你,我们宁家何故家不成家?三叔又怎会…如此待我?”
    “不过是让你当了几天的太子,你就妄想取而代之。宁右,你贪得无厌,为何要怪到我头上?”
    永远得不到,他就不知道得到之后有多好。怎能怪他贪得无厌?他这辈子最想得的东西,皆是因为那个位置,若他能赢,或许何湛就会陪他一辈子。可惜,赢的人是宁晋。
    宁右默了半晌,道:“我想见见三叔。”
    宁右早就要求过了,牢头只将他的要求转达给宁晋,所以他今日才会来。但很明显,宁晋不会让他如愿:“你不配。”
    宁右嗤笑:“原就是你不配。这么些年,他为你吃了多少苦?他与我一起长大,自幼就在药罐子里泡着,带我们玩,中途还要去喝碗药。他怕苦,苦得他常常掉眼泪,小时候大哥还笑他,可他是个喜欢强撑着脸的人,叫大哥笑了一次,就再也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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