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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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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没有人。”
    宁晋看着何湛,停了好长一会儿。何湛知道自己失了分寸:“是臣…失态…臣并非要…”
    “我想。”宁晋端端正正跪坐在何湛面前,正身正声地答道,“十年前你将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想。从入仕,到攀着清平王府的亲得到侯爷位,都因我想。只是在雍州的时候,这个念头一天天消磨。我想和叔在雍州守一生一世。”
    然而景昭帝登基,下到雍州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召卫渊侯回京。他所有的设想碎得一干二净。
    “现在呢?”
    “如果必须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毁掉那些算计我们的人,就算用再卑劣的手段,我都在所不惜。”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极为不起眼的事。
    卑劣的事,不必宁晋来做。
    他的主公,不仅要得天下敬畏,也要受百姓爱戴。
    “宁晋,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看见你登基为皇。”
    何湛扶宁晋起来,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跪在他的面前,宁晋想扶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何湛往后退了几步,俯首行至高的拜礼:
    “臣愿对天起誓,敬君为吾之命。此生不娶妻,不生子,不受封,不加爵,手执锐器,为君披荆斩棘,万死不辞。成,则不担其荣;败,则与君同死。他日若大业将成,愿君不负臣之忠心,以仁德待人,以贤明治朝,开我靖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之世。”
    
    第77章 棋盘
    
    坦诚相见,就会少很多麻烦。宁晋看了何湛好一会,才道:“好。”
    这一字便如千金重,两人就像相拥着过独木桥,同生共死。即使是这种方式的同生共死,都让宁晋心满意足。
    外面的天沉了沉,些许电蛟在浓重的云朵中穿行闪现,何湛见要下雨,就要回金钗馆去。
    宁晋不肯,抱着他多厮磨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听了何湛的话,放他出破月阁。
    破月阁外还挂着铁锁,看来宁晋是真打算关他的。何湛颇有意味地打量着门上的铁锁,宁晋有些心虚,嘟哝了一声:“我都认错了。”
    何湛闭了闭眼:“我揍你一顿,然后再认错行不行?”
    “行。叔说什么都行。”
    何湛:“……”
    离开破月阁之前,何湛问他:“我的那些人,你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
    “宁晋。”
    宁晋低头:“关…关起来了。”
    很好。
    宁晋:“还有秦方…”
    很好。
    真是有本事。
    何湛让宁晋把秦方给放了,宁晋说:“叔别跟他混在一起。他要查的线是符世明的线,只会给你招麻烦。”
    宁晋说自从秦方出现后,他就一直关注秦方手中的案子,先一步查到大鹰旗上头的人是尚书符世明。
    先前景昭帝逼宫时,符世明为景昭帝的军队提供了大量的兵器,所以景昭帝才会容他继续开设大鹰旗。因为有皇上许可,没有人敢查大鹰旗的货物,符世明就利用大鹰旗这条线继续做盐铁和人口的买卖,以此牟取暴利。
    宁晋:“这件事…别说大理寺不敢接,景昭帝都不会管。”
    何湛:“走私盐铁不是小事,靖国官营抓这一块抓得很紧。景昭帝对你尚且如此,一旦抓住符世明贩卖盐铁的铁证,皇上巴不得夺了他手中的权。”
    宁晋微抿着唇:“这件事,我来做,不许你出手。我怕大理寺盯上你。”
    “所以…能放了秦方吗?”
    宁晋铁着脸,令人将秦方带过来。两个人推着秦方来破月阁的时候,何湛双眼泛黑,差点被宁晋气得蹬腿上天。
    秦方被打得不轻。
    之前他被蒙头关到铁室里,几个侍卫朝着他就一顿揍,秦方还以为是自己查得案子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招此祸。
    见了宁晋,他怒声斥道:“睿王?原来大鹰旗上面的人是你!”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何湛正要上前扶住秦方,却被宁晋按住肩膀:“不许过去。”
    “道歉!”何湛皱眉,压着声音斥道。
    宁晋侧过头:“我没做错。谁让他总围着你转?”
    “你道不道歉?!”
    宁晋铁着脸,僵持了一会儿,听话地走到秦方面前,让左右放开他,冲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不情不愿地道了声:“对不起。本王抓错人了。”说罢就转身走了回来。
    秦方:“…???”
    何湛硬着头皮走过去,往秦方耳侧靠了靠,胡诌道:“他以为你是我养在外头的…小倌…睿王觉得我好男风有损皇家尊严,所以才抓你来威胁我…哎,我以后再也不断袖了,没想连累你。”
    秦方激动道:“睿王这事儿也管?我不怕他,我去跟他讲理!”
    何湛赶紧按住他:“…不用!这件事我自己跟他解释的!”
    秦方也觉得这是何湛的家事,他的确不能插手。只是这睿王…管得也太宽了吧?
    何湛说:“作为赔罪,他已经帮你查到大鹰旗上头的人是谁了。不过这个案子,你可能要再放一放。”
    “为什么?”
    “控制大鹰旗的人是符世明,他不会亲自参与大鹰旗的买卖,大鹰旗的人也绝不会将主家供出。我还会派人…我是说,睿王答应派人去查这件事,已经确立了目标,这件事不会拖很久。”
    秦方狐疑地看向宁晋。睿王在雍州的盛名他也知晓一二,之前秦方还是很欣赏这个人,自从他挨揍之后,他就对睿王改观了…秦方说:“睿王要查,我不会阻止。可我…还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何湛了解秦方,说:“好。但在揭露真相之前,请你一定要保住你的官位。柴平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秦方摸了摸发疼的嘴角,走上前对宁晋说,“劳睿王去查大鹰旗的案子,下官希望王爷能心无旁骛,将青天白日昭于天下百姓。”
    宁晋说:“本王也希望大理寺少卿专心查案,不负‘执法持平’四字,勿生什么不寻常的心思。”
    好男风就是不寻常,你才不寻常。秦方拱了拱手,算是拜过,对何湛说:“我回大理寺了。”
    何湛点点头,挑眉看向身后的宁晋。
    宁晋受不住何湛幽幽的眼神,下令让左右给秦方准备马车,亲自送他回大理寺。
    待事了后,何湛说:“我也走了。”
    宁晋开口挽留:“叔,吃过饭再走吧?”
    何湛没有停下脚步,冲宁晋挥着手,说:“我可不想再进去了。有空再见,睿王。”
    这都叫上睿王了?宁晋脸色比这天还要阴沉。
    何湛刚要走出破月阁的小院,天滴下雨来,天空中闪了闪白光,雷声滚滚而来,响彻整个睿王府。何湛身子僵住,抑住想去捂耳朵的手,回过身看向宁晋。
    宁晋眯眯笑了起来。
    何湛干笑几声:“还是…吃顿饭再走吧。”
    风雨留君住。
    秦方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只等一个时机,符世明跑不了。
    梧桐殿的案子…以大理寺卿柴平的本事,暂时还不会查到何湛头上。难办的是房岳秀那边,这个老狐狸老奸巨猾,让人查不出一点不好来,他是宁左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他在,始终是个威胁。
    “若真到了那一日,叔会怎么对待宁左宁右?”
    宁晋问到这句话,何湛的筷子顿了顿,说:“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吧。如果…到最后,可以的话,臣还是希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好。”宁晋淡声应下,给他夹了些菜。
    “这些都需要时机,需要等。等过了雨季,朝中就要准备秋狩的事了。历年狩猎都是定在清风山,你回京之后还没去见过玄机子吧?到时候你不如趁着秋狩去道观,也算还当年师恩。”
    “我也有此打算。英招回京后就一直在道观待着了,前几天说她要回雍州一趟,道观正好缺人手。师傅是那种…只要你不给他洗,他就绝对不会换衣服的人。”
    何湛托腮歪头看他,调侃他:“原来这么会照顾人,都是玄机子一手带出来的?”
    “照顾师父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三叔。”宁晋倾身过去,浅浅尝了尝他的唇。
    “……”
    谁知道他心里想得是谁?
    说好话就有用吗?
    ……非常有用!
    何湛在睿王府住了一宿才回金钗馆。
    宁晋表示非常感谢这场风雨,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回到金钗馆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忠国公府终于修建完工了。何湛正式入住忠国公府,祠堂上供奉着何大忠和宁华琼的牌位,香烟不断。
    在这之后来了几波人庆祝何湛乔迁之喜。景昭帝将秋狩的事交由宁左去办,宁左第一次接手这些事务,自然忙得焦头烂额,只能叫去宁右帮忙,故而两人并未来道贺,倒是凤鸣王来了一次。
    等宴席散后,宁祈单独留下,说要跟何湛叙旧。
    他们有什么好叙旧的?何湛依着宁祈的意思带他在园林中走了走,等到左右无人时,宁祈沉着声说:“皇上好像已经知道梧桐殿的事不是宁晋出手了,他派大理寺在查这件事。”
    哦,黄鼠狼拿着礼给鸡拜年来啦?何湛撑着笑说:“只要凤鸣王的人守口如瓶,我就不会有事。”
    “之前知情的人已经死了,是你做的?”
    “我要是有那本事,就不用劳烦凤鸣王将我送进宫了。”
    宁祈说:“那就是睿王了。也好,省得本王动手。你最近多加提防,小心大理寺的人。”
    何湛:“多谢提醒。”
    “另外,得空去睿王府一趟,告诉他不要参加这次秋狩,现在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不宜再出风头。”
    何湛徐行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又从容地跟上,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去亲自跟他说?”
    “何湛,他只信你,你去说比本王去说管用。此时睿王正处风口浪尖,余党未除,宫中布有多方耳目,皇上让他去解决…”宁祈将余下的话咽在口中,说,“此事难保会走漏风声,他随时都会有危险。”
    何湛默声点了点头。宁祈说:“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辞了。”宁祈走出去没几步,又回身冷着声对何湛说:“恭喜你。”
    宁祈木着一张脸,实在是不像真心恭喜他乔迁的样子。
    何湛微笑着回答:“同喜。”慢走吧您,小黄鼠狼!
    送走宁祈,何湛优哉游哉地去沐浴,回到南阁子——忠国公府的建造与之前相仿,连各院的牌匾都照旧做的。
    下人在门外守候已久,手中端着一个很沉很沉的包裹。下人说是凤鸣王临走前吩咐人送给何湛的,算作贺礼。
    何湛接过,果然沉得不像话,搬进屋里打开一看,是一个棋盘,一个玲珑玉棋盘。
    何湛握着凉凉的玉棋盘,微微叹了口气。
    何湛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古玩感兴趣了。那时候他随皇宫中的皇子一起在太傅手下受业,与宁祈算是同窗。太傅教他们棋艺,他和宁祈私下斗得厉害,谁也看不惯谁,在棋艺切磋方面也不遑多让。
    若论混蛋,宁祈比不上何湛;但若比起棋艺,何湛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赢不过宁祈。
    后来,他过十一岁生辰,何大忠的旧友烂柯先生来府上做客,送给何湛一个玲珑玉棋盘,还指点了他半个月的棋艺,何湛就跟突然开了窍一样,进步神速。
    何湛不禁沾沾自喜,邀宁祈来府上切磋。
    这次何湛不耍赖不悔棋,堂堂正正地赢了宁祈一次。宁祈不服气,要求再来一盘。
    何湛哪会再来?万一下一盘输了怎么办?
    何湛不肯,宁祈越来越气,一把将何湛的玉棋盘掀翻,棋盘本就珍贵,落地即碎。两人双双僵住,谁也不想玉棋盘就这样碎了。
    何湛气得嗷嗷直哭,扑上去对着宁祈就一顿猛揍,又咬又挠,打得宁祈浑身都是伤。
    要不是宁华琼来拉开两个人,何大忠掂着何湛就把他扔到祠堂里关禁闭,何湛觉得他能把宁祈撕烂。
    如今捧着这个玲珑玉棋盘,何湛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如果凤鸣王是想以此来打消他心中怀疑的话,那…
    凤鸣王真是有心了。
    
    第78章 围猎
    
    三年一度的秋狩,宁左有房岳秀的指导,加上有安王辅佐,秋狩办得有条不紊。宁左还一改以往秋狩奢侈之风,简而不陋,受到景昭帝的褒奖。
    御书房内,宁左宁右齐双双跪在景昭帝的面前。听完臣下汇报,景昭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宁左想要什么奖励。
    宁左看了宁右一眼,说:“父皇身边缺一个近侍,儿臣想让忠国公来。”
    景昭帝低首笑了几声:“怎么?你们想让他来,究竟是要保护父皇,还是让何湛带着你们混?”
    宁左扬笑:“父皇说奖励儿臣的,不能反悔。”
    “你也是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是小儿心性?”
    “父皇是答应了?!”
    “一言九鼎。”景昭帝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书牍上,“儿以后就是太子了,你想要什么人陪着,什么人就得陪着,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宁右微微低下头,沉默不言。但显然景昭帝的话让宁左不怎么舒服,他向来是直来直往的人,驳了一句:“三叔跟别人不一样。”
    景昭帝说:“再不一样,他也是臣!”声音陡厉,宁左同宁右一起低下头。景昭帝说:“宠臣多出奸佞,你身为太子,该掌握分寸。”
    宁左想说何湛是他叔,不是臣子。宁右偷偷拉了拉宁左的衣袖,宁左才将想反驳的话咽下去。
    “退下吧。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你自己作主就好。”
    宁左有些闷闷不乐,同宁右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抱怨:“怎么好好地就发脾气了?之前三叔来咱们王府的时候,父皇不是挺喜欢他的吗?”小时候何湛来府里玩,父皇一直待他很好,那时候何湛还跟他们说要认父皇当义父,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兄弟了。不过因为辈分的原因,一直搁置着了。
    宁右说:“可能是因为睿王。”
    宁左疑惑:“关他什么事?”
    “…我是说,父王之前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三叔是跟他从雍州回来的,朝中人都以为三叔是他的近臣。父皇可能因此迁怒到三叔的身上。”
    宁左不悦地皱起眉:“宁晋怎么这么烦?”宁左挥袖:“正好,趁着这次秋狩,让我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宁右说:“我已经派人问过了,睿王前几天就请辞去清风道观,说是要为靖国祈福。”
    “惺惺作态。”宁左不屑地哼了声。既然如此就算了,宁晋最好别出现在秋狩营里。宁左说:“我去请三叔,余下还有些账目要清算,你帮我做了。”
    宁右说:“让我去请吧。”
    宁左:“我根本不会拨算盘珠子,这比让我打一头老虎都难!你不是嚷嚷着要人给你找梅花鹿吗?等秋狩的时候,我给你逮几只小鹿来。”
    宁右抿了抿唇,再三权衡一下,才说:“说好了。要活的。”
    “活的。活的。你哥我一言九鼎!”
    宁左笑着冲宁右挥手,就跟一只小蛟龙一样飞了出去,直直飞入忠国公府。
    何湛将他的小孟兰搬到湖心亭中晒太阳,请了个歌伶来给他唱曲。他一边修剪兰花,一边听着京小调,日子非常逍遥。
    “三叔!”
    声音清朗,穿过水波而来。何湛回头望了一眼,就见一身明黄袍子的宁左站在栈桥头,冲他挥着手,比太阳都要有光彩。
    何湛背脊僵了僵,唇角扯出笑,让他到亭子中来。
    宁左握着手中的剑进入湖心亭,歌伶起身给他行了个礼。宁左示意她不必多礼,让她继续。
    听着清雅的乐音,宁左脸上扯开大大的笑,对何湛说:“行啊,我还担心三叔一个人在府上会闷,您倒挺会给自己找乐子。”
    “臣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这倒是。宁左揉了揉鼻子:“叔要去秋狩吗?”
    “怎么?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差不多了。叔,我们好多年没见了,秋狩的时候比试比试?!”宁左握了握剑,扬着下巴说,“看叔还能不能比得过我!”
    “好啊,臣会随宫里的人一起去。到时候殿下要是输了,可不许再哭了啊。”
    “哎呀,叔!我都长大了,以前的事就不能不提吗?再输,我请你喝酒,以大人的方式!”
    何湛含笑看他:“大人喝酒之前是不会强调的。”
    宁左见何湛还揶揄他,又找不出话反驳,怨声说:“叔!”
    何湛忍俊不禁。他抱着小孟兰,带宁左走出湖心亭,向花厅的方向走去:“安王呢?怎么不见他?”
    宁左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尖儿:“他在宫里帮忙呢。”
    “怎么?又是他出力,殿下领功?”
    从前宁右替宁左做课业,被发现之后,还要跟着宁左一起挨打。诸类事件,不止一次,很多次。
    宁左解释道:“我这不是顺着他的心意来请你了吗?这叫各有分工,事半功倍!而且是他让我跟父皇说请你去秋狩的,原本我可是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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