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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想日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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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怀疑爱与恨一齐报到像一场大雾

  我不再祈祷 我也走不出

  幸运石上刻下一个名字谁想到被他束缚

  永相忆 我付出 愿意山山水水朝朝暮暮永远守望幸福

  中了他的毒

  昨天已经死亡,淡淡,如没有记过字的纸张,我们睡去又醒来,华胥幻境惟有变得更美,所有的痛苦不愉快,都会走进老奶奶的故事里变得填充了许多曲折情节让孩子们听得入迷。可是谁又真的想去看一看呢,看看故事里的人,我不会了,自己的事还没忙过来,如有余暇顾及到别人如何呢!

31 离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像白驹过隙似的乏味而陈词滥调没有感情。到了期末考试,众人心里都很紧张,这学期课程安排得最多,有两科还是超难的,中文班里又是一帮散仙,很少有谁是真正用功的,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能够抄得巧妙不被老师发现。

  大家都围着金鑫转:“大才子,这回全靠你了。”

  金鑫说:“我尽力吧。”他虽然不赞成这种欺上瞒下的做法,可同学们的求援他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考场上一片肃静,监考老师像城隍庙里的泥胎一样严肃,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试卷在手,金鑫基本上不用思考,手眼心一齐用,运笔如飞。吕杰他们羡慕得不行。

  陈希只有几道古诗词填空是满着的,其余总是均付阙如,凌灵看着试卷发蒙,眼睛瞟着前座金鑫的笑一行一行地往下写,不免着急。金鑫答完了,看了一眼监考,监考这东西才怪呢,每当你看他的时候,他铁定了是在看你;你不看他,他就漫不经心地玩手里的粉笔。金鑫正紧张时,纸条传来,是吕杰的:“才子,把选择题答案传给我。谢了。”金鑫只好装做修改试卷,把BCABD一大串抄在草纸上,扔过去。

  吕杰接过,以胳膊做掩护,把纸卷打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自己卷子上抄。动作大了点,被监考老师发现了,走到她身边来。

  课代表暗暗骂她是个废物,几个选择题抄这么长时间,碰了一下吕杰。

  吕杰见老师已在眼前,把纸条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连打了几个喷嚏,顺手把小抄擎在手上,擤了擤鼻子,然后揉成团扔到地上。

  监考气得抽了,说:“什么东西,捡起来!”

  吕杰故意说:“老师,那是我的小抄。”惹得看见她作弊的人都大笑不已。此刻纵使是杀人的铁证老师也没有胆量弯腰去捡,只得清清嗓子说:“个别同学注意了,如果发现有作弊的,是要成绩作废抓去补考的。”

  课代表开始佩服吕杰了,智慧真不一般,和我有一拚,真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啊。课代表决定非吕杰不娶了。

  凌灵也朝金鑫要答案,金鑫忐忑不安地传到后边去,他生怕被发现,补考是小事,若因此罚了自己的奖学金,那下学期的生活费都成问题。

  凌灵接过小抄来,心里头十分感激金鑫,把小抄上的安一个一个誊到试卷上,这一个学期的种种遭遇,又都在头脑中重演了一遍。如果没有金鑫,那将是不可想象的悲惨的结局。老师果然没有发现她,因为把精力都放在了吕杰那一边,弄得吕杰心里叫苦:这次想不挂科都难了。

  其他人也是各使神通,能蒙的蒙能抄的抄,陈希是个例外,他不愿意学习,也不愿意考试作弊,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地硬挺着,老师们都很烦他,每次补考都得有他在。

  几天后,考试结束了,气氛也由紧张变得松动,于是回家的回家,打工的打工,什么也不做的依旧在宿舍里躺着等待下个学期的来临。

  金鑫在学校食堂吃饭,他已经决定了假期去做两个初中生的家教。食堂的暖气片像是麦田里边的稻草人,只够吓唬冷空气而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校领导承诺的空调只好期之以来冬了;饭菜冒出的腾腾热气虽然没有香味,但是好歹使人有一种虚假的温暖感觉。

  凌灵打来饭,坐到金鑫对面,笑了笑了:“考试,谢谢你救我。”

  金鑫报以同样不好意思的微笑:“哪里哪里,团结就是力量嘛,尤其是在考试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团结。”

  凌灵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呀,什么都会!”

  金鑫说:“也不是什么都会。”真不懂他这话是自谦呢还是自夸。他嘴里含着饭,说话不够清楚。他一直觉得凌灵很可爱。

  凌灵说:“我就惨了,来这里一年多了,连那些讲师教授们是谁还搞不清楚呢!”

  “太可惜了,为什么不好好学呢?”

  凌灵反问他:“我看你每天埋头读书,你是怎么静下心来的呀?”

  金鑫愣住了,他还没想过静不静心的问题,恐怕这么一想,从此心就别想安静了。

  凌灵说道:“我也后悔没有好好地学习。早晨的时候我把书啊笔啊什么的都摆在身边,然而一发呆,时间就过去了。晚上才开始后悔。”

  金鑫说:“其实读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真的么?”

  “反正我是这么觉着的。”金鑫无法确定读书是不是有趣。

  凌灵接口说:“那你以后多帮帮我好不好?”

  “?”

  “多督促督促我,省得我这么懒。另外再帮我补补音韵学,还有外国文学史,还有……反正都给我补一补吧。”满脸的真诚虚心。

  “可以啊,只是我自己的水平也有限。”

  “大才子你就别谦虚了。”

  假期凌灵也没有回家。

  陈希回家了,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有必要回去,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他都是想也没有想到的。等到开学返校,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诉这些事情。变故就像天上落来的一块陨石,突如其来,没有原因。是整块的感觉。囫囵个儿不分开的东西说起来又太难了,干脆理不出头绪。于是干脆不说,也懒得去想。人如果变得更加麻木岂不是好。房屋没变,室内的陈设没变,可是气氛不同了,妈妈向他叙述着:“妈妈的公司亏损了,损失惨重,蚀了本钱,家里佣人偷偷反回来,把现金全都盗走下落不明。更主要的,爸爸贪污,——开始说是挪用公款,不知怎么变了——开除公职,交检察院审察,被判刑避免不了。

  陈希得到这个消息,若当头棒击,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他心痛爸爸的处境,想爸爸该怎么办?转又更想到这几年来的自命不凡竟然是那么的渺小与可笑,我以我我有多么的清高与干净,可是吃的用的都是肮脏的钱。两种心情混在一起,如龙战于野,一片昏黄。

  他喊了出来:“爸爸啊爸爸,你为什么要犯罪,为什么!”

  妈妈忙喝止他:“陈希!”

  陈希问:“妈妈,爸爸为什么——”

  妈妈说:“你冷静点!”

  陈希喊过之后,想起来问道:“犯了多大错,会判得重吗?”

  “不知道,他太贪心了,又不小心——”

  陈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说不清对爸爸的情感,脑袋里更加浑了。

  妈妈劝他:“没有关系的,你爸爸一定没事的,我们可以去托人。”

  妈妈不再说下去,她的脑子里也很乱,她对丈夫,对这个家庭毕竟是爱的,爱能乱心。她在此间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痛苦的。她陪儿子一道坐了一整天。

  邻居们都渐渐知道这家的男主人被绳之以法了,便逐个过来解劝他娘儿两个,告诉不必过于担心难过之类的话,并且说愿意为他们想想办法之类的话。陈母打起精神陪着他们聊。

  法院旋即冻结了他们家里的财产,并且对陈母询问新情况。陈母当初并不知道丈夫的所作所为,此刻也没什么线索事实可以提供,两三询问,陈母实在没什么说的,只好作罢。

  母子两个呆在家里,连上街买菜都没了精力,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用眼光射杀他们,刺耳的声音在说着:“看啊,多么卑鄙,窃取了国家人民的钱财,还这么逍遥快乐。”他受不了这种感觉。

  其实行人每天都不一样,几乎没有人注意他们,除了商店收银员觉得他们没精打采数错了钱会稍觉错愕,此外就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了。

  我们各自享受着哀哭与欢乐

  大道两个尽头###的你我

  我们还是一样苦苦的吟哦

  参不透觉悟与执著

  他们都走了 我们还在留连

  午夜第六街的灯火

  原宥我犯下的过错

  我为此付出了太多

  秋收冬藏未必多一分欢乐

  放开心情 骑上单车 我会来的

  但愿你在那一边等我

  如果没有别离爱欲 如果没有片刻的沉默

  相互拥抱 再早一秒 那有多好

  单车驶过 如果没有感觉了

  那么再看我一眼 

  就像那灯火

  爸爸曾经说过,他自小生长在乡下,过惯了苦日子,懂得努力,终于成就一番事业。就像有一条分水岭,把苦和甜截然分开。如今,又是一条分水岭。

  判决下来了:十八年。陈希不敢相信,如果锦瑟年华消逝在不知春秋的世界,那该有多么苦痛,他说:“我要去看看爸爸。“

  妈妈说:“好,我们去。”

  到了探监室,爸爸却出奇地静,他仍然是满脸笑容,在别人看来没有一点苦意。虽然瘦了不少。陈希见到父亲,不禁悲伤。

  陈父说:“儿子,好好的,不要难过。”

  “爸爸——”陈希说不下去。

  爸爸说:“就当我出远门了,很久再回来。”你知道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要清醒。十八年后,你三十七了。“似乎那是一个遥远的未来,爸爸想象不出那是怎样一个时代。十八年后,一切都将改变。

  陈希乖乖地听爸爸讲,见爸爸不说了,他讲道:“爸,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妈妈等你回家。”

  爸爸笑出声来,冲妈妈说:“圆圆,偶尔的犯错可能输掉一生。呵,这次我出差时间长一点,你能等我吧!”

  陈希替妈妈说:“能。”

  妈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由工作人员交到爸爸手上。爸爸见到,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他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常态,自语道:“我太自私了,等待哪里是说说就可以的事。圆圆,其实你不用拿给我看,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从来什么都可以。”

  “可是你满足得太多了。”妈妈说话了,有情与无情都在话语之外。

  “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爸爸!”看到协议书,陈希觉得不可思议,又嚷了出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安静点。

  爸爸说:“你是自由的,我不会勉强。圆圆……“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爸爸的笑意每一次消失了,他看也没看就在纸上签了字。

  妈妈,那个叫圆圆的女人说:“家产都是你的,儿子我来给他学费。我什么都不要,只一个人走。“

  爸爸不说话,走了这个人,其实是把一切都带走了。

  探视时限已到,爸爸被带回去。陈希和妈妈看着他的背影,可他没有再回过头来。

32 恢复
陈希此时怔怔地在学校体育馆里打篮球,只他一个人,算球两个,开学两个星期了,他连一次课都没有去上过。正月早过,今年的春天来得早,气温很快就达到了让人舒服的程度。陈希让那个球一次又一次掉进篮筐里,落下来,一次又一次,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每天他都是这么过的,现在觉得有点累,然后该去吃饭,吃完了回去睡觉,晚上醒来出去散逛,然后再去睡觉。

  傍黑的时候,他正在爱去的一条石子路上,小路通往一小块树林。陈希感觉很好了,老境总让人安全。雪还没有化尽,一堆一块的,像是丑女脸上的斑。陈希不想再看,他把眼睛望着正前方。

  冬意并没有褪尽,冬眠的人早醒来了。石子路上不像最冷时候的人丁稀少。三三两两的有人散步打羽毛球。有两个迎面走来,险些和陈希撞上,是凌灵和金鑫。

  金鑫问:“老陈,干什么去?”

  “我,随便逛逛。”他没有心思,什么人也不想见,他要离开。

  凌灵看陈希没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很难受,“陈希——”她说,“走,我们一起吧。”

  金鑫说:“是啊,你家里出了情况,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可凡事要往开想啊,你可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我没不快乐啊。你们逛你们的。”陈希勉强笑笑,与他们错开,往前走。金鑫和凌灵站在原地,回头看看,陈希已走出了十来米远。

  凌灵眼中的背影让她觉得手发凉,像是错过了在炉边烧烤的机会。她向金鑫说:“等我一下啊。”便朝陈希追去:“你等等我!”

  陈希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脚步有些缓慢。

  凌灵追上陈希,说:“我们可以谈谈么?”

  “谈什么?”

  “我知道你很难过。”

  “都过去了。也没什么难过的。”

  “你不肯倾诉出来。”

  “没有人听。”

  “我肯听。”

  陈希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半晌道:“算了,还是别说了,有许多人看来,仍然是家常琐事,我觉得不痛快就可以了,干嘛非要让别人跟着不痛快呢!”

  凌灵心里说:“他终于把我当成了别人……”一阵心酸,口中说:“你不再把我当朋友了?”

  陈希说:“没有啊。”

  “哦。”

  “我一直爱你。”陈希说,“现在还爱。只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两回事:友谊与爱情是两回事;财富与幸福是两回事;倾吐与痛快是两回事。没有相同的东西,静静地反倒好了。”

  两个人已向前走出了挺远,石子路尽头一侧是家很不景气的超市,因为人少,早就闭店了,他们转弯,走到旁边的树林那里去。

  凌灵说:“你想得太多了。”

  陈希说:“我理解我自己,我没有钱,没有完整的家庭了。我难过,可是很快就会好的,毕竟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必要谁来劝我。你还是回去吧。”

  “回哪儿去?”

  陈希笑道:“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啊,要不要我替你找警察叔叔。“

  见到陈希开玩笑,凌灵又放心了,他确实是一个经得起苦痛的人,然而自己心里未免失落,失落了什么,现在还搞不明白。她也笑,用童稚的声音说:“才没迷路呢,谢谢大哥哥关心。”又说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嗯。”陈希答应。

  “明天我要看到一个新的陈希。”

  “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凌灵离开了,她担心金鑫等得暖意久了心里着急,要赶快回到他的身边去。

33
“我爱你,让我轻轻说一遍”

  “我凝视远方假装没听见”

  “我爱你,想起你我不会孤单”

  “我慢慢收起雨丝和风片”

  他们都走了吗,他们去哪里啦……

  当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个人孤单着,故旧的事早已不能回首,未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

  如果凄凉的景致这么继续到多少年以后,还能有人听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吗?直起身来,拂落衣上的尘土,我从来没有说过屈服,月光如雪光,丢下彷徨。它们忙它们的。

  如果抓不住也没有什么,只要不损毁祝福,只要不是迷迷茫茫,只要不是因为微风就放弃亮起的火烛。

  有人说过:“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想不出必须的理由理解快慰,惆怅面对往事又发生在什么时候。我在哪个年代最是豪迈,仗剑去国,凛冽寒风将衣襟吹开,我站在高崖。

  对了,是有那么一种执拗的生活存在过,我是一位侠客,在寻找一个靥如桃花的女子,她叫晓旭,是她今生与我相伴,永不分开。

  为什么偏偏去寻她?如果相信在旷渺的夜空下,有月下老人无聊地摆弄红线,那就简单多了,我不相信月老,我相信复杂而无体系的背景。是这样的:我是武林中某一个名门大派掌门人的公子,从小继承家学,会十八般兵刃三十六种套路。于是我洋洋得意,不羁的少年像极了严霜来到之前那个夜晚明媚的花朵。我就是。

  在一个冬至节的晚上,爹娘与派中兄弟被迫卷入一场江湖仇杀,争执的原因不必讲了,因为那又将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涉及许多有故事的人许多精彩的事,可我并不完全知道。反正,从那以后,一切都改变了,亲故都没有了,我很侥幸没有被杀死,从此却流落在街头,感觉到了孤单,没有人帮我,没有人关心我。我一下子从少掌门沦落为一个魅影,不被人注意的人就是一个魅影。真刀真枪的功夫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自述身世别人以为我喝多了酒胡讲。

  行乞。活下去,成了我每天的信念,复仇成为一个遥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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