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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的恐怖袭击案件:美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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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她是女孩儿的,”鲁本的说话对象是奥斯卡?门多萨——那个住处离这儿只有几英里远的人。
奥斯卡耸耸肩。“我家里有五个女儿。我在这房间里从没见过女孩儿。”他停下来重新思考自己要说什么,然后把身体倾向副总统。“我刚才在这个房间里见到过一个女孩儿,你知道么?一个女人。这个房间里只可能有一个女人。”他意味深长地朝远处房间的另一头斜了下脑袋。罗克珊?柯思就坐在那里。
罗克珊?柯思好几天前就脱下她的晚装了,现在穿着的是他太太的一条棕色休闲裤,还有他太太最喜欢的开襟羊毛衫——这是一件藏青色精纺小羊驼呢的毛衣,是他在他俩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买给她的。他之前要求一名警卫陪他上楼。他亲自去壁橱,为女高音把这件毛衣取下来。“你冷吗?”他这样问,然后把羊毛衫轻柔地披在她的肩头。这是一种背叛吗,这么快就交出了他妻子喜爱的毛衣?这件衣服把两个女人混到了一起,这让他尤为欣喜,迷人的客人穿着他深深思念的妻子的衣服,他妻子的香水味依然留在毛衣的肋部内侧,于是当他走过这个女人时,便能嗅到两个女人的香气。如果这还不够的话,罗克珊还穿着一双熟悉的拖鞋——家庭教师埃斯梅拉达的拖鞋,因为他太太的鞋子太小了。把他的脑袋伸进埃斯梅拉达那小巧精致的壁橱,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你会弹钢琴吗?”罗克珊?柯思问健。
他没看见她过来。他透过凸窗望着“嘎鲁阿”时是背对着房间的。看着雾气的时候,他学会了如何放松。细川先生充满期待地看着健,显然很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健一时间糊涂了,不知自己应该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应该先把问他的问题翻译出来。他翻译完毕后告诉她,他不会,他很遗憾说自己不会。
“我以为你可能会的,”她说。“你似乎会很多事情。”她看着他的同伴。“细川先生呢?”
细川先生难过地摇了摇头。在他们被扣押之前,他一直都以劳苦功高来评价自己的人生。现在,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深受打击: 他不会说英语,不会意大利语,也不懂西班牙语。他不会弹钢琴。他甚至从没试着弹过。他和健两个人一节钢琴课都没学过。
罗克珊?柯思的目光越过整个房间,似乎在找她的伴奏师,不过他已经在半个地球之外的地方了,瑞典一场早来的霜冻如今覆盖了他的坟墓。“我一直对自己说,这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不过是从工作中脱身休了个假。”她抬头望着健。“当然我不认为这是个假期。”
美声 第四章(7)
“当然不是。”
“这台钢琴相当不错。我能弹一点儿,但没法给自己伴奏。我简直怀疑他们会不会出去给我绑架一名新的伴奏师来。”接着她直接对细川先生说话。“不唱歌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对怎么度假没天赋。”
“我和您所见略同,”他说,他的声音随着说出来的每个单词变得越来越轻,“当我没办法听歌剧的时候。”
罗克珊?柯思听后笑了起来。如此高雅的男人。在其他人身上,她能看到害怕的表情,极度恐慌之情也会偶尔掠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感到恐慌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她自己大多数晚上就是哭着睡着的。但这些似乎从未对细川先生有所触动,或者就是他有本事不表现出来。当她站在他身边时,她不知怎么自己也不害怕了,尽管她没法解释为什么。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正在走出刺目的光线,走入某个静谧而漆黑的地方,仿佛她正把自己裹入舞台幕布厚厚的天鹅绒中,没人能看到她。“你该帮我找个伴奏师,”她对他说,“那我俩的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
“钢琴?”健去问下一群人。他从房间里穿过,询问所有的客人,不过跳过了扣押他们的人,他觉得钢琴课在丛林里是件不可能的事。健想象着蜥蜴趴在脚踏板上,钢琴键因为潮湿而变形,牵牵绊绊的藤蔓顺着沉重的木钢琴腿盘旋而上。西班牙人曼纽尔?弗洛里斯,法国人埃蒂尼?堡尔厄,还有阿根廷人,阿加多?里维斯说他们能弹一点儿,但是不识谱。安德里亚斯?爱比克泰德说他年轻的时候弹得相当不错,但是年纪大了就再也没碰过钢琴。“我妈每天都要我练,”他说。“离开家的那一天,我把房子后面所有的乐谱堆起来点燃,就在我妈眼前。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摸过钢琴了。”剩下的人都说不,他们不会弹。人们开始详细描述一些上课的故事,或者他们的孩子上课的故事。他们的声音彼此重叠,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传出这个单词,钢琴,钢琴,钢琴。在健看来,从来都不会有这么没文化的人质(他把自己也算在里面的)。他们这么些年都在干什么呢,竟然没人高兴为如此重要的乐器而费心?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弹,如果说之前不想,现在无疑也是想的。能为罗克珊?柯思弹琴。
然后,加藤哲也一言不发,笑着走到了施泰韦牌钢琴前。他是南西会社的副社长,健认识他很多年了。他有点儿肌肉,五十岁出头,头发灰白,在健的记忆中,他很少开口说话。他对数字相当敏感,也因此颇有口碑。他晚礼服衬衫的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他早就把夹克脱了,但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当他打开罩着键盘的琴盖,手指迅速而轻柔地抚过琴键时,客厅里的人们都看着他。还有些人依然谈论着钢琴,你能听见俄罗斯人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过来。接下来,加藤哲也并没有要求大家注意就开始弹奏了。他的第一首曲子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作品九第二号》。自从来到这个国家,他的脑海中最常听到的就是这首曲子,没人看的时候他默默在餐厅的桌沿上弹奏的也是这首。在家的时候,他看着他的散页乐谱,翻动着页码。现在,他确信自己一直都记得这支曲子。他能在眼前看到那些音符,毫无差错地跟着弹。在他心中,他从未和肖邦如此接近过,他像爱父亲一般爱着肖邦。两个星期没弹了,他手指的感觉是多么陌生,仿佛他现在的皮肤是完完全全新长的。触到键盘的时候,他能听见自己的指甲敲击发出的最为轻微的声响,两个星期实在是太久了。羊毛毡裹着的音锤轻柔地敲击着琴弦,就算是以前从未听过这首曲子的人也觉得它仿佛早就记在了心间。整栋房子里,不管是恐怖分子还是人质都转身聆听,觉得他们的胸膛中有种很放松的感觉。加藤哲也的双手十分灵活,它们仿佛只是在键盘的一处停歇一下,然后又去另一处休息。随后突然间,他的右手快速游走,弹奏出如水般的音符,这个声音又轻又高,人们禁不住想看看盖子下面是不是藏着铃铛。加藤闭上眼睛,这样就能想象自己在家弹奏自己的钢琴了。他的太太睡着了。他的孩子——尚未成家、仍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两个儿子,也睡着了。加藤的音符是为他们弹奏的,它们变得宛若空气——他们赖以生存却早已不再去注意的空气。弹奏着这台豪华的钢琴,加藤能想象他们睡着的样子,他把他的想象也添加到小夜曲中: 他的儿子平静地呼吸,他的太太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枕头。他对他们怀有的一腔柔情都融入了琴键。他轻触着键盘,就好像不愿吵醒他们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感受着爱和寂寞,但没人说出来。那个伴奏师弹得有那么出色吗?要记住他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才华在于让人浑然不觉,在于衬托出女高音,不过现在,副总统官邸客厅中的人们都如饥似渴地聆听着加藤的音乐,在他们的生活中,从未有其他事物让他们如此满足过。
他们所有人都聚到了钢琴旁,罗克珊?柯思、细川先生、健、西蒙?蒂鲍尔特、牧师、副总统、奥斯卡?门多萨、矮小的以实玛利、比阿特丽斯和卡门——卡门把枪扔在厨房,和其他人一起来了,站着。所有的俄罗斯人都到了,那些之前对造反高谈阔论的德国人也到了,还有掉眼泪的意大利人和两个年纪比谁都大的希腊人。小伙子们也到了,帕可、让纳托、温贝托、伯纳多和所有剩下的人。他们高大、笨拙、充满威胁的身躯似乎随着每个音符变得柔软起来。就连几个将军也过来了。所有人都过来了,直到房间里站了五十八个人。当加藤哲也弹奏完毕,他便在大家的掌声中鞠了一躬。要不是需要一个钢琴师,加藤那个下午不太可能有机会坐下来弹奏的,尽管他看着钢琴的眼神就像是其他人看着大门的样子。他并不愿意让别人注意到自己,要不是他的弹奏,这个故事也许就略过他了。可是这儿有了需求,有了特殊的要求,于是他就站出来了。
“好,好,”本杰明将军说,心想失去的伴奏师有了替代者真是件好事。
“弹得真不错,”细川先生说。站出来揽下此事的人来自南西会社,这让他颇感自豪。他认识加藤哲也已经二十年了。他认识他的太太,还知道他孩子的名字。可他却不知道钢琴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刹那间,房间里悄无声息,然后,在他们眼里最近才变成女孩儿的卡门说了些什么,她说的语言连健都不敢确定。
“再来一个,”牧师对她说。
“再来一个,”卡门说。
加藤朝卡门点头示意,她笑了。谁会把她错认为男孩儿呢?就算被帽子遮着,她也是相当可爱的。她知道人们都在看她,她闭上双眼,没法像自己想的那样再回到厨房了,也没法离开钢琴边缘内嵌的曲线了。他弹奏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琴弦的颤动,因为她把半个屁股靠在木头上了。以前,从来没人向她点头示意。没人倾听过她的请求。当然了,也没人曾为她弹奏过曲子。
加藤弹了一首又一首,直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曾迫切地想离开这里。最后,他弹完了,没法再满足“再来一个”的要求了,因为他的手已经累得颤抖起来。这时,罗克珊?柯思握了握他的手,向他点头,于是一个协定就此达成: 以后她来唱歌,他来弹琴。
美声 第五章(1)
健是个忙人。细川先生需要他,他要他再给十个单词,这些单词的发音也要添加到他的记事本上。其他人质也需要他,他们想知道用希腊语、德语或法语怎么说“那张报纸你看完了吗?”,然后如果他们不认识西班牙语,又得要他来给他们念报纸。每天,梅斯纳尔都需要他来担任谈判翻译。
大部分时间里,他是在为几个将军提供便利。他们把他错当成了细川先生的秘书,而不是翻译。他们盗用了细川先生的服务。拥有一名秘书,这个主意他们喜欢,没过多久,他们便开始在深更半夜把健弄醒,叫他拿着铅笔和便笺簿坐着,而他们则口述对政府最新的要求清单。在健看来,他们的要求尚不成熟。如果说他们原先的计划是劫持总统来推翻这个政府,可他们却未作进一步的打算。现在,他们讨论的是接济穷人的笼统之事。他们从记忆里挖掘出每一个他们所知道的、身陷囹圄的人的名字,这在健看来是一张没完没了的清单。
深夜,权力与慷慨之心让他们精神亢奋,他们命令所有人都应该得到释放。他们要求的范围超出了###。他们回忆起儿时认识的偷车贼、小抢劫犯、偷鸡的人,还有十来个非法贩卖毒品的人——一旦你了解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别忘了他,”阿尔弗莱德说完在健的肩头戳了一下,这让健觉得讨厌。“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受了多少苦。”他们很欣赏健工整的书写,当他们在副总统大女儿的卧室中觅得一台打字机的时候,他们又被健的打字能力所折服。有时,在打到一半的时候,赫克托会说:“英语!”然后是阿尔弗莱德:“葡萄牙语!”越过他的肩头看着用不同语言打字的他,多么叫人吃惊呀。他们仿佛拥有了一件非凡的、令人着迷的玩具。
健等着几个将军决定下面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鲁本?伊格莱西亚斯给他捎来个消息: 钢琴那儿的人需要他的帮忙。罗克珊?柯思和加藤有很多需要探讨的东西。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们会放健去吗?他们几个都赞同要让女高音高兴,或许还能再听她唱歌,所以他们同意让健走。健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叫出教室的学生。他还记得自己一盒整齐的铅笔、干净的练习簿,能有幸靠着窗子坐仅仅是因为课桌是按名字的字母顺序排的。他是个好学生,但他无论何时都会记得自己渴望离开教室的愿望是多么迫切。鲁本?伊格莱西亚斯拉住他的胳膊。“我想,再大的问题都得放一边了,”他轻声说,然后悄悄笑了,没人听得见。
细川先生、加藤和罗克珊一起呆在钢琴旁边。听着那么多关于歌剧的讨论被翻译成日语,听着罗克珊?柯思的话转变为日语,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听她对他说话不同于听她对其他人说话,也不同于听她和别人谈论音乐。偷听别人说话算得上是常规教育了。这么多学来的东西都来自于偷听偶得——走过大门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罢了。
不过现在,细川先生把椅子搬到了钢琴旁,倾听起来。不管是人质也好,恐怖分子也好,所有人都呆在客厅里,指望着有人能说服加藤再弹奏一曲,或者更好的是,说服罗克珊?柯思唱歌。卡门看着罗克珊的样子似乎尤为专心。她把自己视为罗克珊的保镖,罗克珊是她的个人职责。她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聚在一起的人。
美声 第五章(2)
只有细川先生和健被邀请坐在两位主演的身边。“我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练声,”罗克珊说,“是早餐之后。我会练一些曲子,贝利尼、托斯蒂和舒伯特的。如果你能弹肖邦的曲子,你就弹吧。”罗克珊的手指掠过琴键,弹奏出舒伯特《鳟鱼》的开头。
“如果我们能弄到乐谱,”加藤说。
“如果我们能让他们把午餐送进来,我们就能弄到散页乐谱。我会叫我的经纪人把它们全部放进一个盒子送过来。可以叫人坐飞机送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罗克珊环视四周要找一张纸,细川先生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笔记本和钢笔。他翻到笔记本后面空白的一页,然后递给了她。
“啊,细川先生,”罗克珊说。“如果没有你,遭人囚禁的生活将完全是另外一副面貌了。”
“您以前收到过的礼物肯定比笔记本和钢笔强,”细川先生说。
“礼物的质量取决于赠送者的诚意。如果礼物是收礼人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么也会有助于提升它的品质。到现在,你给了我你的手帕、你的笔记本和你的钢笔。这三样都是我需要的东西。”
“您可以随意使用我这儿的一点东西,”他说话时的诚挚与她的轻松明快并不协调。“您能用我的鞋子。我的手表。”
“你得为以后留点儿东西,那样才能给我带来惊喜。”罗克珊撕下一页纸,把笔记本还了回去。“继续努力学习吧。如果我们在这儿呆的时间够长,我们肯定就不需要麻烦健了。”
健翻译完后又补充说:“我就可以不参与了。”
“你肯定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到丛林去,”罗克珊回过头看着几个将军说。“他们看来想给你份工作。”
“我绝对不会把他拱手让出,”细川先生说。
“有些时候,”罗克珊一边说一边碰了碰细川先生的手腕,不过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有些事情是我们没法控制的。”
细川先生朝她微笑。他滔滔不绝,谈吐自如。在突如其来的悠闲中,他们消磨掉了时间。想象一下,要是弹钢琴的人不是加藤又会怎样吧!弹奏者可能是希腊人,也可能是俄罗斯人。那么他就会再一次地被排除在外,听着英语翻译成希腊语,希腊语又被翻译成英语,他知道他的翻译健没时间把每个句子都用日语来重复一遍。
梅斯纳尔和往常一样上午十一点钟来。两个年轻的士兵在门口拦住了他。他们要他脱掉鞋子,眯着眼朝里面瞅,看看有没有藏小型武器。他们轻拍他的腿,搜查他两条胳膊下面的位置。这是个荒谬可笑的习惯,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有嫌疑之处,而是因为实在无聊。几个将军颇费气力才让他们的士兵保持战备状态。越来越多的少年摊手摊脚地躺在副总统书房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他们洗澡的时间很长,用他们在桌子上找到的一把精致的银色剪刀给彼此修剪头发。因此,几个将军安排守夜和放哨的人数翻倍。他们让士兵两个两个地巡逻房子,又派遣了两个去外面淋着毛毛细雨沿着院子的边缘走动。他们去的时候扛着上了膛的步枪,高高举起,样子像是在找机会射杀兔子。
“我们对此已经厌倦了,”将军说,他的双手往后抚过头顶。“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你的人找不到解决方法。难道我们非得开始杀人质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这个……首先,他们不是我的人。”梅斯纳尔把鞋带系紧。“你们应该引起的也不是我的注意。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杀害任何人。我一心扑在你们身上。我一周前就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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