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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滺滺潋卿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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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你比整个聊城还要让我操心!”濮阳夙哈哈大笑。
  
  我详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濮阳夙不管我怎么打闹,死也不肯再说,叮嘱我早些睡,就一溜烟地窜门而出。一直以来,濮阳夙给聊城百姓的印象是年纪虽小,但是成熟稳重,冷不丁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把那个宝珠吓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暗笑凤皇啊凤皇,你的真面目不出三天,整个聊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第二天赶早起来,却发现濮阳夙已经出门了,就把宝珠叫进房,收拾出一些值钱的首饰衣物拿去当了。换来的是一堆散碎银子,我数了数有点无力了,这么点银子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过聊胜于无,又添上以前攒下的俸禄,赶紧地让钟叔买了物什送去城外难民营。本来想让钟叔和宝珠一起去帮忙的,但是想到宝珠一个女孩子有所不便,就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帮忙,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一日,钟叔跑进门,对我说:“姑娘!”
  
  我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是好事!”钟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老爷从哪里请来的,今儿一大早来了十几辆马车,全是粮食和衣物!这下难民的事总算是解决了!”
  
  看着钟叔那张乐呵呵的脸,我暗叫不好,也顾不得其他,一头就往外冲。十几辆的马车?他凤皇是从哪里要来的,这种快年关的日子,谁有又肯拿出来?难道他真的去求萧统帝了?
  
  一口气跑到了城外广场,一大帮人在那喜气洋洋的卸东西,隐约还能听到说什么今年能过个饱年了什么的,听得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纪子看到我,笑着跑了过来:“姑娘,你来了!”指着马车对我说,“你看爷的能耐多大,这么几天一下子运来这么些好东西,现在大伙……”
  
  我拉着纪子问:“他在哪?”
  
  “爷?”纪子不解地看着我,“在前面,我带你去。”
  
  我猛点头,一路随着纪子往前走。远远看到了他那忙碌的背影,我眼睛一酸,这么瘦弱的身子,竟然要扛起整个聊城百姓,我却什么也帮不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跟前,一脸笑意。
  
  我的嘴里阵阵发苦,看到他的笑,就更不是个滋味了:“这些……哪来的?”
  
  “一个朋友。”濮阳夙躲闪着回避问题。
  
  我心里又肯定了三分:“是他吗?”
  
  濮阳夙吃惊的看着我,好一会才恢复平静,转过身子看着忙碌的人们:“本城的富商我尚且不愿有所求,何况是他!”又转身对我说,“真的是一个朋友。”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感觉:凤皇他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看到我的疑惑,濮阳夙小声地说:“相信吗?”
  
  我移开了目光,,此时的濮阳夙显然有许多的事瞒着我,但是……我冲他笑笑:“我相信。”
  
  濮阳夙像是松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心情大好:“过几日我那个朋友就会过来。”
  
  我停了下来,暗想:过几日就来?难道刚才的试探?心中顿时很不舒服。
  
  濮阳夙了然地看看我,又拉着我往前走:“谢谢你相信。”
  
  一句谢谢又顿时让我消了气,想起他的经历,我还能再去苛求他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看越觉得某人想把芷沂塑造成独立的女强人,咳咳咳,道路是坎坷的,前途是美好滴~芷沂加油~~乃要表现出色,看文的大大们才肯丢鲜花给俺们……




芷沂·隔阂

  总算是天可怜见,连续十来天的鹅毛大雪止住了,象征着希望的曙光静静地泻在了聊城外的灾民区。粮食有了,御寒的衣物也有了,除了眼下简易的窝棚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外,一切可谓完美。也不知道下一波风暴什么时候会降临,灾民们趁着难得的好日子,忙碌着加固自己的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对金钱权利是没有任何概念,在常年饥饿的岁月里,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对他们而言已经可以与瑶池仙境相媲美,何况说不定今年除夕还能吃上一顿好的。在灾民们的意识里,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家。
  
  在我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充满朝气的蓬勃景象,城内没脚的积雪在这里变成了一滩滩水洼。我仔细辨认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到他,要知道凤皇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并不是想干预什么,只是怕凤皇一忙起来肯定是连饭都不会好好吃。
  
  “姑娘,老爷好像不在这?是不是回府了?”宝珠摸摸手中的食盒,已经冷了。
  
  先是去了府衙,差役说太守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闷闷地出来,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是不是真回去了?我不甘心的四处张望,若是回去了倒也没事,家里还有热的在锅里,钟叔也能照料到。
  
  “姑娘!”我一回头,就看到纪子冲我跑来。
  
  等他走近些了,我就问:“你们家爷呢?”
  
  “爷刚走。”纪子看看宝珠手中的食盒,了然地点点头,“姑娘是来送饭的?”
  
  难道真回去了?我让宝珠把食盒给纪子:“既然不在,那这盒饭菜就给你吃吧,记得先热热。”
  
  纪子惊恐地接过食盒:“别,要是我吃了,一会爷回来,指不定怎么教训我呢!”
  
  “他不是回家了?”我疑惑地问。
  
  “回不回我是不知道。”纪子边把我引到椅子上边解释,“刚才一个生人来找爷,爷问了几句就跟着那人走了。”
  
  “生人?”我暗想是不是前几天凤皇跟我提起的那个人,“什么样的生人?”
  
  纪子挠挠头:“来的人只是小厮打扮,正主估计就在城外不远。”
  
  我点点头,不再追问,笑着对纪子说:“这饭菜还是你吃,我保证你们爷不敢说半个不字。”
  
  纪子憨憨一笑,问我是回去还是在这先逛逛,说不准爷一会就回来了。我想回去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这帮忙,一来活动一下筋骨,二来待在家里自己就感觉像是八十老妪,不如在这里有生气。
  
  我脱下外袍让宝珠拿着,宝珠抵死反对,硬要我穿回袍子,想必事先有了凤皇的吩咐,不敢不从。我笑着说:“宝珠,你别真把我看成弱不禁风。这袍子不脱,一会出了汗,捂在那里反而不好。”宝珠知道我脾气,也不再勉强,只是一个劲在旁边伺候。
  
  我想搬砖,宝珠拦着说这不是女儿家干的;那就帮忙做些木匠活,宝珠拦着说灰尘大吸多了晚上又该咳了;那就帮忙搭房梁,宝珠拦着说爬上爬下不成体统;那就扎茅草垛子,这下宝珠是没拦着了,可是那帮干着活的妇女死活不肯让我帮忙,说我是金贵的身子,不好干这些粗活。我暗笑我现在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倒成了金贵身子,这些活以前哪个没干过,更粗的也干!想必是他们见过我跟凤皇一起,认为我是什么大家小姐了。
  
  好端端的活都被夺下,我闲着空荡荡的两只手,傻傻地站着不知做什么。纪子过来看到我的样子,笑着说:“姑娘,这些活他们连我都不让动手,更何况是你?”
  
  身旁一些在干活的连忙附和:“你们是我们的大恩人,哪有让恩人干活的道理。”
  
  我苦笑着看纪子,纪子想了想说:“不然姑娘跟我一起巡视,哪里有什么不妥的也能早些发现。”我撇撇嘴,点点头。
  
  纪子带着我一边看,一边跟我说情况。只要熬过这个冬,来年春天多开垦几亩荒地,温饱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纪子指给我看来年要开垦的地。眼下什么都好说,就是这房子难办,大冬天的家家要取暖,本来木材又紧张,现在是全城的百姓不取暖,这木材也不够。
  
  “那直接用泥墙,等天气暖了在慢慢打算不是很好?”我看着一些城中的百姓在捡地上的木花,有点心酸。
  
  纪子也皱着眉看地上,说:“姑娘你不知道,这里都是沙地,是堆不起墙的。勉强起了墙,也挡不了风。若是用了城那头的泥地,又会影响明年收成。”
  
  沙地?我蹲下身子,撮起一把,混了雪水的沙子湿答答的直往下掉。起身我问纪子:“若是真能做成墙,这沙子够不够?”
  
  纪子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够了,前面还有一大片,不够可以往那拿。”
  
  我拍掉手中的泥沙:“那就好,纪子咱们就用这沙子造墙!你去把大伙叫过来。”纪子疑惑归疑惑,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召集大伙了。
  
  见到人差不多齐了,我找了个高点的地方站好:“大家也知道这木材快不够了,城里的百姓虽然没多大怨言,只是大过年的若是连炉灶也生不起,那也就太对不起大家了。所以我想可以用这沙子当墙。”意料中听到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我也不多理会,接着说,“大家先去城头打水过来,越多越好,临近傍晚的时候用水浇灌着搭好沙墙,这晚上天冷,就让它冻一夜,第二天起来就好了。”这下底下的人都沉默了,大家都在思量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这样吧,我们先试一家,若是可行,大家再跟着做。”我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几个手脚快的已经提了木桶去接水,剩下的就帮忙扒沙子。我跟宝珠一直等到傍晚,看到第一户沙房建好,才回府。
  
  到了门口才想起今天出门的原因,终是没有见到他,我认命的摇摇头,拉着宝珠进门,一边还在想等会是不是让钟叔送饭去府衙。
  
  “回来了?”突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抬起头,我才发现凤皇就站在院子里,见我一身的泥,凤皇皱着眉又问,“做什么去了,弄得这身泥?”
  
  我笑笑,解释说:“去城外找你,你不在,就留下帮忙了。”
  
  原本以为听完解释会好点,可是凤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生硬了许多:“我是没办法,以后别去那了,那些人不干净。下回要是纪子还敢留你,我就革了他的职。”听得我一下子懵了,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让我别去我可以理解,但是什么叫那些人不干净?脑子里浮起了白天那一张张淳朴憨厚的笑脸。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难道凤皇是在嫌弃他们?若是嫌弃怎么会收留,若是嫌弃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尽心,若是嫌弃怎么不像别的城,将城门一关,一了百了?我仔细地读着他的脸,想找出一个理由。
  
  见我一直盯着他瞧,凤皇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笑着拉起我说:“前些日子不是说有故友要来,现在人就在屋子里,一起过去吧。”
  
  我推开他,指指自己的衣服,说:“你先进去,我换身衣服再来。” 凤皇笑着点点头,临走前还叮嘱我快些。
  
  跟宝珠回房换了衣服,想到那个傻木疙瘩最多只会请人喝杯茶,幸亏快过年了,前些日子跟宝珠去置办了年货。就让宝珠取那些干货出来招待客人。走到前屋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原本我是不留意的,只是格外清晰的起兵二字让我屏住了呼吸,示意宝珠不要动,我慢慢地靠近了窗户……
  
  屋里人的声音被压得很低,谈话内容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一直到屋内的声音消失到归于寂静,我运气回到宝珠身边,又故意重着脚步走过去。刚要进屋,凤皇就走了过来,拉着我说:“子都,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云芷沂。”又转头柔声对我说,“这就是我说起的故友。”
  
  “在下独孤岳。”客人笑着向我行礼,我笑着还了礼。看到桌上果然只有两杯清茶,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凤皇一眼,随后跟着宝珠把干货放好,请客人吃。我转身小声对凤皇说:“你们先聊,我跟宝珠去准备饭菜,一会好了来叫你们。”
  
  凤皇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你留下,宝珠一个人去就好。咱们都好几天没见了。”我惊讶地看看凤皇又看看独孤岳,凤皇撒娇的场面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再看独孤岳一脸常态,见怪不怪的模样,心想他们还真的故交啊!
  
  依着凤皇,我也留了下来。凤皇开心地给我也倒了杯茶,还不住地询问我这几天怎么样,身子可好。问得我的脸色一点点地变红,他不见外我还见外呢。吱唔着胡乱答了几句,就把话题往孤独岳身上扯:“…请问”
  
  “云姑娘不用见外,叫我子都便可。”
  
  我抿嘴笑笑:“那子都也不用见外,叫芷沂也便可。”说完独孤岳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凤皇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想通了之后也跟着笑了。
  
  “子都…可是带兵之人?”我犹豫地问着,对方才两人的密谈,我还是很好奇的。
  
  独孤岳的那双眼立刻戒备起来,一直看向凤皇。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轻吹茶面的茶沫:“子都不要多虑,我只是察觉得你身上有淡淡的军威而已。”其实我看出的哪里是军威,而是杀气,与生俱来的杀气,只是被掩饰得很好罢了。独孤岳一身貂绒,咋一看倒是更像是经商的,若不是刚才偷听到他们谈话,也许我也就这么忽略过去了。从松木林出来到现在我遇到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是独孤岳身上的杀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他叫司徒劼。
  
  凤皇的眼都笑弯了:“子都,我就说芷沂不是一般的女子了。”隐约觉察到他们并不想让我知道太多,我也就知趣地不再询问。今晚的凤皇恢复了他那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看独孤岳的时候更像是在看一个哥哥,而似乎独孤岳也把他当做弟弟一般。晚饭就在这片其乐融融下结束了。
  
  用好晚膳不久,独孤岳就说自己一路过来很是疲惫,想早些回房休息。凤皇按照惯例,先送我回房,坐一会之后再走。
  
  我问凤皇:“子都这个时候来,难不成是来陪你过年夜的?”
  
  凤皇笑着回答:“当然不会,子都他有妻有子还有高堂,也就在这住几天。”
  
  “原来是这样啊!”我拉长声音,语气有些失落。
  
  凤皇轻轻拍拍我的头,低声说:“人家有家,我们也有。你若嫌两个人冷清,咱们就去宝珠家过好了,宝珠知道了估计得要高兴坏了!。”
  
  两个人?我这才想到,过年了宝珠跟钟叔都是要告假的,可不就剩我跟凤皇两个人了嘛。看到他一脸的关切,我扯起嘴角不想让他多操心,打趣说:“你是这里的地头蛇,人家是敢怒不敢言!”这句话把凤皇也逗乐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又过了一会,凤皇确定好我房间的窗户关好后,退到门口,跟我说:“别胡思乱想了,早些休息吧。”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小声地脱口而出:“其实两个人过年也很好。”
  
  凤皇关门的手一顿,门关上了。半响都没什么脚步声,我知道他在门外,我就这么站在原地傻傻地等着,终于门外传来了他的低语:“早点休息吧。”说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着轻微的笑声,渐渐远去。我也笑着吹灭了灯烛。

作者有话要说:不多说,俺今天低调,乃们看文乐着就看着给几朵小花吧~其实,有人收藏和看,俺们两个已经很高兴了,所以……摊手……鲜花不鲜花,大大们看着自己喜欢给吧~不给也没事,只是,灌个水也好啊,大家 热闹热闹啊~




芷沂·贱民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兴冲冲地要出门,也不知道前一日用沙子做墙的法子奏不奏效。不料在门口撞上了正要出门的凤皇和独孤岳,记得凤皇说过不准我再去城外,原本想躲的,无奈那个独孤岳不知是耳力好还是眼力好,总之是被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凤皇也几步走到我面前。
  
  我眼神四处游走,心里暗想若是说我想去城外会不会当场被训话?一次无意见到他训斥纪子,纪子的脸比死了爹妈还要难看。犹犹豫豫间发现凤皇的脸色有点变了,吓得我的心也提了上来:“我…我是来送你出门的。”
  
  本是满脸隐忍着不发怒的脸一下子愣了,这种蹩脚的烂借口估计连疯子都不信,但是凤皇的脸色却意外地好了起来:“嗯?我天天如此,以前怎么不见你送?”
  
  我低着头,手使劲地绞着袖子:“那说因为子都来了,我跟宝珠上街买菜信不信?”
  
  四周顿时一片窃笑,熟悉的宝珠、钟叔、纪子那自不必说,就连独孤岳也是一脸的强忍笑意。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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