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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之山河破碎-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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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下拨专款，徐处长需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上海分局尽力提供。”
徐逸轩很不满：他需要一笔可以由他做主支配的经费。说道：“上海分局经费宽裕，这是众所周知的……”
刘泽之打断了他的话：“来人——”范大可应声而入：“大可，把账本搬上来。”
范大可答应着离开，五分钟后，带着两名警卫搬进来五六十本厚厚的账本。刘泽之说道：“这是七年以来上海分局的账目，遗失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这里。久闻齐瑞博科长是军统的第一财务专家，请查账。”
刘泽之看似很配合，实则是有意为难：齐瑞博并不如刘泽之所说的那样高明，就算确如刘泽之所言，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这么多账本，查到猴年马月？
刘泽之又补充了一句：“军管会前后几任主任，崔峰、彭專｜、冯根生等人，都不在浦江，查账过程中，如有需要，可以告知，我命他们把手头的任务交给别人，回浦江配合齐先生的工作。”
有遗失，当事人还不在，这就是一本糊涂账，无从查起。一旦陷进去，其他的事还有功夫过问吗？刘泽之显见有备而来，查账，也未必能有收获。
徐逸轩只得答道：“查账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完的，先放一放吧。何况有成斌你在，账目能有什么大问题？”
刘泽之答道：“是徐处长因为信任上海分局，提议先放一放，而不是上海分局不配合。”
徐逸轩气结，没有作答。刘泽之追问道：“是这样吧？徐处长？”
“……是的……”
刘泽之又道：“虽说光复在即，可淞沪到底还在日本人手里，贸然启动，很可能会打乱布局，造成损失，周局长，属下提议先有选择的向徐特派员介绍情况，而后等待光复。”
周成斌答道：“这是正办。”
刘泽之故意抬高周成斌的位置，压制同为上校军衔的徐逸轩，无意中重申了周成斌最终决策者的位置。
徐逸轩无法，只得答道：“我也没有意见。”
刘泽之松了口气，他并不想得罪徐逸轩，前提是徐逸轩不要为难上海分局。他说道：“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徐特派员一路鞍马劳顿，泽之备下了几个菜肴，为您和同来的二位同仁洗尘，请吧。”
八月十四日晚上十点，倪新被软禁在办公室已经两天了。影佐祯昭再也没有见他，除了给妻子打了个电话之外，倪新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影佐祯昭呈文上报冈村宁次，处置倪新，却还没有得到回复。刑讯林聪礼等人也没有任何收获。
电讯处长温桂胜拿着一份密电，走出电讯处，先去了倪新的办公室，对江川广一说道：“倪局长在吗？”
温桂胜的意思是要见倪新。敬业的倪新事必亲躬，掌控着76号很多机密，被软禁以来，部下不停地求见，为了避免76号陷入瘫痪，影佐祯昭不得不命令江川广一：允许部属见面，不过要全程陪同，除了工作，不得涉及其他的事。本来还担心倪新怠工，不料倪新却也很配合。
江川广一请温桂胜进了里间办公室，温桂胜问了几个和潜伏在国统区的联络点联络用的密码方面的事，倪新似是不愿多说，在温桂胜拿来的文件夹里，写了出来，交给温桂胜。
温桂胜接过，答道：“打扰局长您养病了，属下告退。”
温桂胜来到情报处办公室，汇报道：“将军，大本营发来的密电，请您过目。”
密电的等级是温桂胜无权破译的，影佐祯昭找出随身的密码本，说道：“温桑，你去忙吧。”
译出电文，影佐祯昭脸色大变他颓然瘫坐在沙发上，意料之中，却还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投降？对下贱的支和谐那人……许久，影佐祯昭两行清泪终于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影佐祯昭强打精神，他叫来江川广一，命令道：“江川君，这是有关的证件，和三千美金，是给你的。从现在起，世界上就没有江川广一这个人了。你回日本去，现在，马上走。一年后，等过来这个风头，把这个公文包交给淳子。”
江川广一大吃一惊：“为什么？”
“日本，战败了”
“什么？消息确实嘛？”
“确实。江川君，拙荆和犬子，拜托了”
江川广一愣怔片刻，鞠了一躬，答道：“是，江川一定尽力”
“等一等，这是司令部我办公室的钥匙，这是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里面是我已经整理好的文件，你就说奉我的命令去取文件，烧毁这些东西。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将军保重，江川去了。”
十五日凌晨一点，由于浅野一键还在第四混成旅，影佐祯昭命人叫来了钱明奇，命令道：“钱桑，立即处决76号牢房里所有关押的人”
钱明奇吓了一跳：“现在？可林聪礼等七人还没有招供，另外的几个人中，有可能有误抓的，需要进一步甄别。还有李薇的那个女儿，刚五六岁……”
“这是命令”影佐祯昭厉声喝道：“你问的太多了执行命令”
钱明奇不敢再说，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走廊里，刘威平追了上来：“钱队长，倪局长请您去见他。”
钱明奇很敬重倪新，迷茫中的他也很想听一听倪新的意见，点头道：“我这就去，倪局长可以工作了？我就说嘛，倪局长怎么可能有问题？影佐将军的处置失之草率了。江川广一不会阻拦吧？”
刘威平答道：“江川君已经走了。”
“是吗？太好了。”
见到钱明奇，川崎哲也想开口问一句，刘威平抢先说道：“局长在等你，快进去吧。”
钱明奇走进里间办公室，刘威平对川崎哲也说道：“局长是小野家族的乘龙快婿，影佐将军曾受过小野家族的提携，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你的意思是……”
“谁是谁非，那是他们大人物的事，与我们无关，现在倪局长还是76号的一局之长，对吧？”
里间办公室内，倪新把五根金条、一份假证件、三百美金推到钱明奇面前，说道：“这是给你的。”
钱明奇吓了一跳，疑惑的问道：“局长，你这是……”
“温处长破译了日本大本营发给影佐祯昭的密电：今天，日本会宣布无条件投降。”
什么？钱明奇大吃一惊：“局长，消息确实吗？”
“这一天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钱明奇脸色灰败，嗫喏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那我们……局长，这些，是您为我准备的？那您自己……”
“老钱，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想到我……自作孽不可活，我应该承受一切……”
“局长，那尊夫人……”
倪新苦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刘泽之，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罪不及妻孥……”
“可我……局长……”
“老钱，帮我做一件事，放走林聪礼等人。”见钱明奇犹豫不决，倪新又道：“这不是一个命令，只是一个请求，你可以不答应，我不会怪你的。”
劝将不如激将，钱明奇权衡再三，心一横，答道：“你放心，我去办”
倪新很感动，承诺道：“我会向军统言明：你曾经数次劝我停止作恶，而放走林聪礼等人，也是你的主动行为。我想——你不会有危险的。老钱，离开76号后，去松江第四混成旅驻地，我估计那里有军统的人，这是一份写给刘泽之的信，请你设法交给他。”
十五日凌晨四点，兼任内卫组长的宋宁生向影佐祯昭汇报：“将军，钱队长把牢房里的犯人都提走了。”
“我知道了，是我命令他办理的。”
宋宁生本还想说钱明奇提走了二十来名犯人，却只带了十来名行动队的特工，听影佐祯昭这么说，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答道：“将军休息吧，属下告退。”
十五号上午六点，温桂胜送来了影佐祯昭苦苦等待的第二份电报，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一夜无眠的影佐祯昭起身，准备离开。他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如果不能隐姓埋名，逃过这一劫，他宁愿剖腹，也绝不愿意落入支和谐那人手中但在此之前，他要再努力一次。
与此同时，也接到了温桂胜通知的倪新起身拉开门，川崎哲也吓了一跳，倪新不容他开口询问，说道：“我要去见影佐将军，川崎君，威平，你们陪我一起去”
积威之下，欲抗无力，跟了倪新两年之久的川崎哲也不由自主的答道：“是。”难道倪新想开了？愿意去向影佐祯昭请罪？倪新命令奉有软禁命令的自己和刘威平一同前往，可见没有悖逆的想法。
三天来，倪新第一次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碰到了毛骏、宋宁生，倪新说道：“我要去见影佐将军，你们陪我一起来。”
影佐祯昭拉开办公室的门，意外的看见倪新站在门口。
倪新神色如常：“将军，我有话要和您谈。”
“现在吗？换个时间吧。”
倪新坚持道：“我只需要十分钟。”
影佐祯昭无法，只得答道：“好，请进来吧。”
没等影佐祯昭开口，倪新在沙发上落座，说道：“李士群是你下令毒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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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意外之喜（）
万没想到倪新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言语之间还颇为不敬，影佐祯昭脸色一变，答道：“当然不是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与不是，你最清楚”
影佐祯昭厉声呵斥：“倪新，你想干什么？”
“影佐祯昭，李士群是我的如父长兄，这笔账，赵敬东没有替他讨还，我要为他讨回来”
“你？”影佐祯昭不屑冷笑道：“就凭你？”
“是的，除了你欠李士群的，还有你欠中国人的”
影佐祯昭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已经……该死的温桂胜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把我交给了军统，就可以换的你的苟活？”
“从你把我软禁起来的那一刻起，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能苟活我犯下的罪，会用自己的一条命，赎罪而你，想逃过审判，痴心妄想”
影佐祯昭勃然大怒，掏出一支手枪，对着倪新：“八嘎你是不是一直在勾结军统？我要杀了你”
倪新冷笑道：“勾结军统？如果我早一点明白……杀了我？毛骏等人就在外面，别忘了目前的我，还是76号的局长。 你杀了我，他们怎么敢放你走？目前还被蒙在鼓里的毛骏等人，为了向冈村宁次交差，也会立即汇报，而知道日本马上就会投降的冈村宁次会怎么办？命你去南京？还是就地待命？无论如何，你想隐姓埋名的目的，都达不到了。其实这都不重要，江川广一，你派他乘坐今天上午的客轮回日本，对吧？如果我死了，他也走不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很快就会公布，以我对军统上海分局的了解，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接管76号、提篮桥监狱、市警署等要害部门，你我一起，等着他们，等着应受的惩罚的降临。”
黔驴技穷的影佐祯昭颓然瘫坐在高大的办公椅上。
给了徐逸轩一个下马威后，刘泽之换了一副面孔，颇为客气，徐逸轩有所垂询，只有符合纪律，知无不言；有所要求，尽力满足。还把自己下榻小院的三间房都腾出来，一间作为客厅，一间供傅铁山、齐瑞博使用，徐逸轩单独占了一间，刘泽之和范大可挤在狭小的厢房里。经此一番交锋，徐逸轩看清楚了周成斌在上海分局的威望，也收敛了一些。
十五号上午七点，刘泽之亲自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端到客厅，笑道：“徐处长，尝尝，我煮的，还有粢饭团，上海的大众早点——纪群，什么事。”
“有一份需要您亲译的密电。”
“大可，你来盛粥。”
译出电文，刘泽之不由得叹了口气。
徐逸轩一边喝粥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林聪礼、詹栋等七人，还有拘押在76号的其他十三四名人犯，包括老弱妇孺，三个小时前，被提出牢房，押赴刑场了。”
“林聪礼？此人我认识，是军统的老人了，资历比你还深。和毛先生还沾些远亲。”
刘泽之叹了口气，说道：“唉，林聪礼，可惜了，还有詹栋，他的堂兄詹营长……老徐，你吃吧，我去向周局长汇报。”李薇的老母幼女也在其中，敌伪丧尽天良李薇知情后，能谅解周成斌的不得已吗？
徐逸轩答道：“泽之，等一等，吃完一起去。”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可见上海分局在76号应该有内线，这么多人被杀，又有内线，事先却没有任何举措，了解了详情，也许可以以渎职的罪名告一状。
这样的事，并不需要瞒着徐逸轩，刘泽之也不愿意在细枝末节上让徐逸轩心生芥蒂，答道：“也好。”
病房里，周成斌听了汇报，闭目沉思，徐逸轩问道：“成斌……周局长，我多问一句，这么快得到消息，在76号……”
刘泽之制止道：“老徐，稍安勿躁，不要打扰周局长。”
片刻，周成斌说道：“也许光复就在这两天了。”
徐逸轩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刘泽之插话道：“当然是从这则电报中推断出来的，周局长，我赞同您的判断。二十来个人，电报中说是76号关押人数的总数，林聪礼等七个人，居然没有分别处置——老周，倪新是不是已经做不了主了？”
“他被软禁，想来是影佐祯昭的命令。”
徐逸轩更糊涂了：“倪新被软禁？确定吗？就算如此，这和即将光复，有何关系？”
刘泽之懒得解释，反而是周成斌耐心答道：“如果日本人投降，影佐祯昭一定会比我们早一点知道消息，倪新有底线，而影佐祯昭却没有，全数处决，只能是影佐祯昭最后的疯狂。”
徐逸轩将信将疑。刘泽之说道：“周局长，要立即着手，开始接收。”
周成斌点头道：“不错，越早开始越主动，其他的事还则罢了，晚一步，就有可能有漏之鱼。泽之，你这就拟几份电报，一份向局本部汇报；另外几份命崔峰、冯根生、李奕、彭專｜、杜一帆，还有卢会平旅长，进入临战状态。大可——进来。”
刘泽之很快拟好电文，交给范大可，命令道：“立即命纪群拍发。”
“是。”
徐逸轩插话道：“老周，过于操切了吧？如果判断失误，崔峰等人有可能暴露牺牲。”
周成斌答道：“由我承担一切责任。泽之，你去把孙栋盛叫来。”
“我昨天安排他今天一大早清点仓库里的军火，而后全数下发下去，应该要到中午才能结束。”
周成斌很满意，答道：“我找他也是为了下发军火，加强第三纵队的实力，没想到你走到我前头了，那就等他忙完了，再来见我。”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十点整，范大可回来了：“三位长官，几份电报都拍发了。这是一份密电，田成发来的，请过目。”说着，习惯性的递给了刘泽之。
田成在第四混成旅，难道出什么事了？刘泽之接过抄报纸，连同随身携带的密码本，规行矩步的呈给周成斌。
刘泽之虽然很敬重周成斌，二人相处时却很随意，这当然是做给徐逸轩看的。心知肚明的周成斌笑笑，接过来亲自译出电文，喜出望外：“有个好消息：钱明奇，76号行动队长，带领二十名影佐祯昭命令要处决的人犯，到了第四混成旅旅部驻地。”
刘泽之喜出望外：“真的？钱明奇？不像如此深明大义啊？他是76号的老人了，自76号成立就是行动队的，此人很敬服倪新。”
“还有一封倪新写给你的信，田成在电报中说已派人专程送往浦江。”
徐逸轩也是一喜，随即问道：“倪新写给你的信？刘副局长，你和倪新是什么关系？这么说放过这些人，是倪新的主意？老周，你们和倪新私下接触过？有没有取得戴老板或者毛先生的许可？如果没有，私自承诺，这可是违背军纪家法的。”
刘泽之反唇相讥：“信，我还没有看到。徐处长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是要审讯我吗？那我先给您布置一间审讯室……”
“泽之”周成斌喝止：“不要做意气之争，老徐哪有这个意思？老徐，泽之潜伏在76号，和倪新表面上是好朋友，穷途末路之际，倪新想起了泽之，很正常。现在一切都还搞不清楚，不过林聪礼等二十人脱险，总是一件大好事，你说对吧？”
“那是当然，刘副局长，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何必如此动怒？”
刘泽之冷笑道：“你权当我是做贼心虚。”
周成斌只得打着哈哈劝解：“哈哈，泽之的人缘真让我羡慕，军统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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