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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谢威一愣，答道：“有这个必要吗？其他的正职处长、队长的专车都没有防弹功能，属下逾越了吧？会有人说闲话的。再说怎么能把您的专车调给我哪？”

　　　　“今天影佐将军转给我一份重庆赵长青负责的谍报发来的电报，张弛之死，令戴笠大为伤怀，军统设灵堂祭奠，戴笠等人都去上了香。”

　　　　“这是想当然的事，不过也没有必要如此紧张吧？军统上海分局新遭败绩，这个时候……”

　　　　“这是命令谢威，我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得力的助手。”

　　　　谢威心下感动，起身答道：“谢谢长官的关怀，属下一定小心谨慎，不给军统可乘之机。”

　　　　“冯根生，我想重用，你有时间多去和他聊聊，他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你做主尽量满足。”

　　　　“是，我会帮他尽早过了心里这道坎，为您效力。”

　　　　倪新笑道：“这话错了，不是为我，是共建大东亚共荣圈。”

　　　　谢威笑笑，没有答话。

　　　　二十二号下午三点，镶嵌着一颗金牙，两手带着三枚硕大金戒指，身穿香云纱中式裤卦，一副跑江湖暴发户打扮的武顺带着两名军统行动特工，在一个姓赵的包打听的陪同下，来到位于远郊洋泾区的一家再生物资回收站，武顺四处转了一圈，吐出嘴角叼着的牙签，对原来的老板说道：“地方还不错，生意太清淡了。”

　　　　“三个月前就想转让，所以无心打理，以前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赵大哥知道啊，是不是，再说先生您看看这个场地，占地不小吧？我签了三年的合同，租金很便宜，还有一年半才到期。先生，你是租赁？还是盘下来？依我看，还是盘下来合算。”

　　　　武顺佯装拿不定主意，又转了转，不情不愿的答道：“估计拿下来要赔钱，可我想洗手上岸做点正经生意，这样吧，我先付你三个月的租金，价格吗，就按你说的办，咱又不是老娘们，唧唧歪歪三个月后，如果不赔钱，再谈接盘转让。”军统经费有限，任务完成后此地就会被放弃，盘下来太奢侈了。

　　　　急于脱手的原老板又劝了几句，见武顺执意不松口，只得答应，双方商定了细节，武顺支付了定金，又给了姓赵的包打听一笔不菲的“烟酒钱”，约定第二天交接。

　　　　下午六点，76号下班了，一刻钟后，身穿一件棕色长袖织锦缎夹旗袍的张占的太太罗淑云来了，行政科的小唐笑道：“张太太，您怎么来了？张科长去南京了。”

　　　　“我知道，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他的联系办法？我有点急事……从医院回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会，没耽误你们下班吧？”

　　　　“没有，我今天值班。医院？张太太你身体有恙？”

　　　　罗淑云双颊一红，忸怩道：“不是了，我是……那什么，他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想去妇产医院再检查一下，没人陪……”

　　　　小唐明白了，笑道：“张太太您莫非……恭喜恭喜。我这就给张科长打个电话，张太太您可别误会，76号有规定：外出公干的人员的联系办法不能让家属知情。”

　　　　“谢谢您啊，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行政科杂事很多，也经常需要向科长请示。”

　　　　小唐拨通电话，说了几句，递给罗淑云。罗淑云接过电话：“是我，我去医院了，没事，不是生病，可能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是一个人担心吗，医生说我这个岁数，才生头胎……好，你别生气，我不问了，知道了，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就去。你一个人在外边，记得添减衣服，交气节了，好，我不罗嗦了。”

　　　　小唐心道张占还挺有福气，老婆不仅漂亮，而且温柔。

　　　　放下电话，罗淑云对小唐说道：“张占说他放在柜子底下的东西是送给一个叫冯根生的，让你替他送过去，还说让我跟着去见见，认识一下冯先生。”

　　　　柜子里有两个布袋，里面是两袋奶粉、一盒茶叶，一些洗漱用，样数还不少，居然还有两瓶清酒。两件厚衬衣装在另外两个纸袋里。小唐抱出东西，说道：“走吧，医务室也在一楼，不过在最里面。”

　　　　“把衬衣给我吧。”

　　　　医务室外面有两名内卫组的卫兵，小唐交代了几句，两名卫兵打开四个袋子分头检查，而后开门叫出了冯根生。

　　　　小唐笑道：“冯先生，这是我们行政科张科长命我送给您的，这位是张科长的太太。”

　　　　冯根生答道：“谢谢，请替我放进去吧。张太太，您好。”说着，伸出手和罗淑云握手。

　　　　罗淑云似乎很不善交际，手足无措，猛一缩手，虚弱的冯根生被带的立足不稳，撞到罗淑云身上。罗淑云推又不是，搀扶也觉不妥，冯根生也很尴尬，二人一番手忙脚乱。

　　　　小唐走过来问道：“冯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您是……”

　　　　“我是行政科的，你叫我小唐吧。”

　　　　面红耳赤的罗淑云说道：“我先告辞了，冯先生，您多保重。”

　　　　冯根生脸现痛楚，答道：“张太太慢走，我就不远送了——”见小唐陪着罗淑云离开，对警卫小孙说道：“麻烦你陪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内，烟瘾颇大的小孙趁机点了根烟过瘾。冯根生随手虚掩上单间的门，打开捏在手里的罗淑云送给他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奉命锄奸，尽力在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把马茂德诱到东边的商店，如不能，不必勉强。今后还有针对谢、马以及你本人的行动，尽一切可能嫁祸万里浪。另：二十三日佩剑会再次和你联络。切切

　　　　冯根生吃掉纸条，心道：眼下就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唉，也许是张驰等人在天之灵的庇佑吧。

　　　　下午六点半，冯根生回到临时下榻的医务室，斜倚在床头，百无聊赖的马茂德问道：“你送走的那位太太是谁？”

　　　　冯根生一边翻检送来的东西，一边答道：“听说是行政科长张占的太太，”

　　　　马茂德叹道：“张占混得不错啊，唉，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怎么样？”

　　　　冯根生示意房间里有监听，答道：“张占和我们一样，都是军统的叛将，他混得好，说明倪局长知人善用，我们的前途也错不了。”

　　　　马茂德点头示意明白，又问道：“冯组……老冯，你和张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她还给你送来了这么多的日用和两身换洗的衣服？”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你没听说吗？是张占临走的时候准备的。”

　　　　“是啊，你是倪局长看中的人，唉，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不愁没人赏识，张占是个聪明人，未雨绸缪，交好你，很正常，我却……”

　　　　见马茂德一脸失落，冯根生说道：“哪来的这么多的牢骚？76号也不好混，像你我这样的吃两家饭的……总之，你我更应该相互照应。老马，你看看这些东西，有用的上的，只管拿去用。”

　　　　马茂德抬眼看了看，答道：“按你的身材准备的衣服，我穿上成长袍了，洗漱用刘威平都给准备了。唉，本想出去买点，可身上一文不名。”

　　　　冯根生干笑了两声，掏出七八张钞票，说道：“老马，给你——”见马茂德有意推辞，冯根生压低声音附耳劝道：“倪局长虽有交代，刘威平是什么人？那是倪新的秘，亲信我们这样的身份，还敢和他认真？给你你就拿着，也不是我的钱，是谢威去政保总部前留给我的，我还有。你去买两身换洗衣裳，再买点奶粉什么的营养。”

　　　　冯根生把钱塞给马茂德，见他还在迟疑，继续附耳说道：“趁着下班了，你就去大门口东边不远处那家商店，也试试能不能离开76号，就知道我们的真实处境了——哎，如果不行，可别硬闯。”

　　　　马茂德烟瘾很大，前几天生死未卜，还不觉得，这两天惊魂初定，加之有伤在身，烟瘾早就犯了，偏偏张占似乎知道冯根生不抽烟，送来的东西里没有香烟。他点头答应。答道：“那是，倪局长再宽厚不过，老冯，你躺着吧，我出去走走。”

　　　　“用我和你一起去吗？”

　　　　“算了，你受的是枪伤，还是少走动。”

　　　　：

第六百七十章　锄奸——得手（）　
马茂德走出医务室，两名卫兵问道：“马先生，您去哪里？”

　　　　“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去东边那家商店。　”

　　　　“您路不熟，我陪您去吧。”

　　　　马茂德只得答应。

　　　　仲秋的上海，晚上七点，天色暗了下来，马茂德等二人来到商店，这家商店只有一层半，外面销售烟酒糖茶等日用，里面有两个柜台，售卖衬衣、内和谐衣、鞋袜、箱包等，一层半的阁楼被隔成两间，一间堆放货物，一间是简陋的试衣间。因为离的近，货色比西边那家纸烟店齐全，76号的人经常光顾。

　　　　店面内只有一名店员、两三名顾客。马茂德要了两包奶粉、一条小大英香烟，又拿了两件灰色衬衣，算了算手里的钱，让店员取下挂着的一件黑色西裤，对那名警卫说：“等我一会，我试一下这条裤子。”

　　　　警卫点头答应，马茂德上了一楼半，试衣间的门就是一层刷了白漆的薄木板，不带锁，门内侧装了个插销，马茂德插上了门。

　　　　警卫买了包烟，点着一根抽了几口，信步也上了一层半。试衣间内没有动静，警卫回头一看，店员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他有些疑惑：店内还有客人，唯一的店员怎么离开了？

　　　　他敲了敲试衣间的门：“马先生，试好了吗？”

　　　　试衣间寂静无声，那名警卫一低头，愣在了当场：鲜血顺着门地缝蜿蜒流出……他抬脚踹开门，马茂德半躺在墙角，喉管被隔断，胸口放着一张白色的斜纹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叛国投敌，出卖战友，死有余辜落款：周成斌，纸上鲜血淋漓……靠近房顶的原来那扇一只有尺多见方的气窗，被强力扩大到几乎占据了半面墙……

　　　　那名警卫一阵眩晕，周成斌来了？他失去了理智，扶着墙喊道：“死人了军统的杀手快来人哪，周成斌来了——”

　　　　还在店内的几名顾客一阵慌乱，反应过来后，四散逃离

　　　　那名警卫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冲下来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喂喂几声，才察觉电话线已被剪断，只能冲出去向76号跑去。

　　　　值班组长宋宁生闻讯带人赶来，从一层半堆放货物的杂物间里发现了被捆成粽子模样的店员，他掏出店员嘴里的手巾，摘下眼罩，厉声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店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有个人，两个人，来了，把我捆起来，还蒙上眼，扔进了，杂物间，我不认识，我认识您，宋组长……”

　　　　“把两个人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两个，小时前，差不多吧？两个男的，一个很高，一个矮点，也不太矮，没看清，好像都穿着白衬衣，宋组长，我是小希，您见过我的。”

　　　　宋宁生怒道：“少套近乎来人，把他带回去，先关起来你们两个把马先生的尸体抬回去，你们三个留在现场勘察，你去通知毛处长，请他派人来现场，最好请他亲自来一趟。走吧，去向何处长汇报。”

　　　　两名特工拷上呼天抢地、大呼冤枉的店员小希，押回了76号。

　　　　何其莘和毛骏都住在76号宿舍，闻讯很快来到办公室，案情并不复杂，八点半钟，就基本上搞清楚了。毛骏说道：“从留在现场的十五个字判断，是周成斌的亲笔。割喉的手法也干净利落，却不像是周成斌惯用的手法。”

　　　　“毛处长，是不是周成斌亲自动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军统这么快就……你说是否立即向倪局长汇报？”

　　　　“你决定吧，倪局长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吧？又有伤在身。可是不汇报……”

　　　　宋宁生进来报告：“何处长，这是店员的供词，还有现场遗留的物证、拍摄的照片。逃走的那几名顾客，能算是目击人吗？不太好追查啊。”

　　　　“唉，别查了，那几个人不会是同伙，否则怎么可能不和假扮店员的那个人一同逃跑？而要等到发现死人了，才仓皇逃离？这样吧，宋组长，你先做一份《情况简报》，我去和冯根生谈谈，本来倪局长安排我明天上午去找他的，提前到今天吧，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吧。”

　　　　毛骏也说道：“何处长说得对，能不扰民就别多事了，那个小希，也是半熟脸，平日挺老实的，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唉，你说这个马茂德，明知道军统凶残强悍，不老实呆着，出去瞎跑，把命都搭上了，内卫组是怎么回事？也不拦着？”

　　　　“不是内卫组的错，倪局长有过吩咐：只要冯根生、马茂德不同时离开，不叫汽车，也没有外边来的人同行，在周围一公里之内，要外出，由他们自便，只需派警卫随行即可。走吧，我去见冯根生。”

　　　　“那我也去催问一下尸检的结果，一个小时后还在你跟办公室见面吧。”

　　　　医务室内，护士正在给冯根生输液，何其莘说道：“冯先生，本想着明天再来叨扰，可有件事……只好先来了。”

　　　　“何处长，我是76号的手下败将，有事就请吩咐吧。”

　　　　“冯先生言重了，倪局长都说了以后冯先生就是自己人。马茂德……一个半小时之前，被军统加害了。”

　　　　冯根生兀的坐起，护士忙摁住了他的左手，说道：“冯先生，别忘了您在输液，”

　　　　冯根生颓然躺倒，脸色更加苍白，嗫喏道：“死了？我早知道，唉，幸亏我没陪他去，周成斌，不会放过我的，绝不会……”

　　　　何其莘心中不屑，却还是劝解道：“冯先生你也是个老特工了，见惯了生死。而且马茂德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上海到底是日本人的天下……我是说，上海在我们手里，军统的叛将多了，盛丰栋、谢威、张占、尤汉波等人，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冯根生长叹一声，说道：“何处长说的不错，您不会是特意来通知我这个噩耗的吧？”

　　　　“不完全是，宋宁生在写《情况简报》，我来问问马茂德离开76号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倪局长还交代了点别的事，过一会再谈。”

　　　　冯根生理了理思路，答道：“张科长的太太来找他，顺便给我送些张占临走时没来得及给我的东西，就在那里——”冯根生指着沙发上放着的几样物：“马茂德有点不悦，我就给了他一点钱，是谢威留给我的，他说出去买点日用。我本想陪他去的，老马说不用了，养我好好养伤。”

　　　　“张占的太太？你和他认识？”

　　　　“当然不认识，我也不明白张占为什么特意给我一个人准备了这些东西。张太太也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说了几句。”

　　　　医务室里装有窃听设备，何其莘来之前已经问过负责监听的电讯处的值班员，和冯根生说的没有大的出入。何其莘又道：“看来马茂德命中有此一劫冯先生，倪局长命我问问你有关军统外围组织，你想起来些什么？”

　　　　“这件事我对倪局长说过：我只负责所属六个潜伏特工行动组，归我负责的是有四五个外围组织，前有赵枫，后有董康，直接负责联络，我很少过问，都是通过赵枫、董康指挥。倪局长命我再好好想想，我写了一个简单的汇报，请何处长转交。”

　　　　冯根生扭身想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何其莘忙道：“是在抽屉里？你别动，我来取。”

　　　　何其莘看了看，说道：“冯先生，那我先回去了，你安心养伤，为了安全，如果要离开76号，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谢谢，何处长您慢走。”

　　　　走出医务室，何其莘走了几步，转身招手叫过警卫，问道：“张占科长的太太来探视冯先生，是谁执勤？张太太送来的东西是谁送进去的？”

　　　　“是我和内卫组的同事小孙，就是刚才陪着马茂德出去的那个。张太太送来的东西是小孙和我抱进医务室的，”

　　　　“冯根生送张太太到哪里？”

　　　　“就到门口，大概就在您现在长得这个地方。”

　　　　“这么说他们之间的谈话你们两个都能听见？”

　　　　“是的，也没说什么，就是两句寒暄的话。张太太就走了。小孙陪着冯根生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回医务室了。”

　　　　何其莘命令道：“我已命小孙写一个笔录，你也写一个，今天晚上十点前交给我。”

　　　　护士追出来说道：“何处长，好在您还没走，冯先生说他刚想起来，明天上午八点请您给他派一辆车，他要去政保总部。”

　　　　“去政保总部？谁通知他的？”

　　　　“今天下午两点川崎君陪着万局长的秘来传达万局长的命令：明天上午八点请马茂德——当然马先生已经死了，谈不上了——和冯先生去一趟政保总部。川崎君还说是倪局长同意的。”

　　　　何其莘走回医务室，对冯根生说道：“政保总部那里能推迟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