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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之山河破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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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查查人口档案看能不能找到令姊的消息。我去趟白长官公署。晚上在光明旅社见面。”

    “好啊。如果事情顺利,也许我会去市场上转转,您不是说这里的西药便宜吗?嫂夫人那?怎么安排?”

    “你没见你嫂子一路上都晕船吗?女人那,麻烦死了,还非要缠着一起来。我先送她去旅社休息,等我们晚上回去。”

    刘泽之笑笑不语,目送李士群夫妇离去。如果李士群从桂林叛逃南京,只有一条线路:乘火车假道越南,转道香港。临行之时,刘泽之已经查到三天后才有开往越南河内的火车,也就是说最起码这三天之内不会出事,唯一的危险是三天后,而那一天也是他们预订返回重庆的日子。

    来到桂林市警署,很顺利的找到了身材魁梧,笑起来像弥勒佛似的陈凤山警长,已经接到李士群电话的陈警长很客气的接待了刘泽之。刘泽之煞有其事的调阅了很多本户籍档案。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然一无所获。时值中午,陈凤山执意邀请刘泽之共进午餐,盛情难却,二人来到一家不大的桂林米粉店里坐定。陈凤山笑道:“刘先生请坐,不成敬意,不过您别看这家米粉店小,却很有名气,是我们这里的百年老店。本来应该陪您喝几杯,可惜下午要加班。”

    对于喜欢或者用得上的人,刘泽之与生俱来有自然熟的本事,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陈凤山笑着致歉:“失礼,我要去车站上岗了。本来今天我正好轮休,谁知道自今天起每星期突然加了两趟国际列车,检查来往人员、查走私毒军火的,乱世嘛,忙的不可开交,警署所有人员自今日起休息全部取消了,命苦啊。”

    刘泽之心里咯噔一下,加了两趟列车?是在今天?“每星期两趟?那一天?去哪的?”

    “还能去哪?当然还是去越南的。原来是周五一趟,现在周二、周日各加了一趟临时列车。怎么了您?”

    刘泽之挤出一丝笑意:“没事,顺便问问。李组长知道吗?”看陈凤山还有点惊讶于自己反应如此之强,他转身取过外套,好整以暇的故意压低声音笑道:“原来听李组长说想麻烦您带我们去黑市转转,没想到您这么忙。”

    陈凤山释然,也笑道:“李组长贵人多忘事,我和他说过啊,后来他还特意核实过一次,我当时还以为他想通过这两趟临时列车走私点什么。没关系,明天周三,我到警署点个卯,就溜出来陪着二位转转。”

    刘泽之面上依然笑着,心里却知不好,李士群叛逃恐怕不是杞人忧天三点的列车,现在已经两点十分了怎么办?李士群早有预谋,而自己孤身一人,加之人生地不熟,军统桂林站在哪里?离这里多远?电话号码是多少?不行即使找到桂林站,自己也没有资格下命令。桂林站自然会向重庆请示后再做决定,来不及了如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李士群从容叛逃,会不会成为替罪羊受到惩处?何况即使可以侥幸逃过一劫,不受株连,但他深知李士群能力超群,机敏干练、心机深沉阴骘,在军统系统有很深的根基,他叛逃南京成为汉奸,且不说军统损失惨重,对整个中国的情报系统也是一劫决不能袖手听之任之……

    刘泽之心急如焚,却不露声色地笑道:“不用了,您忙您的,这就够麻烦的了。看了一上午档案,头昏眼花。再说一客不烦二主,您老兄不在,我在你们局里也不好再麻烦别人。下午我想去转转。咱们这就走吧,别耽误了您老兄的公事。”

    告别了陈凤山,刘泽之一刻也不敢耽误,拦住一辆人力车:“去电报局快”

    车夫还要借机抬价,刘泽之已经塞过来几张钞票,又掏出封面上印着青天白日徽的证件晃了晃:“我是警署的,快点耽误了公事唯你是问”

    车夫贪欲已足,又被威胁,拔腿如飞一般跑了起来。十分钟后,停在一座二层楼房面前,大门口挂着“桂林市电报长话局”几个大字。刘泽之松了一口气,桂林市只有一家对外营业的电报局,如果距离太远那才是叫天天不应。长途电话叫通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叫通了也未必找得到毛人凤,不如直接发个密电,按照规矩,密电会即刻送到毛人凤手里。他跳下车,快步跑进电报局。一名女职员笑着迎了上来:“先生,您是发电报还是打长途?发电报请到这边购买电报纸,填写单子,然后去那边那个窗口排队缴费……”

    刘泽之拿出证件又是一晃,扯虎皮做大旗,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厉声命令道:“我是重庆军统局本部特工,正在执行秘密任务,叫你们的负责人来”

    这一招还真管用,女职员不敢要求仔细检查证件,小跑着叫来了电报局的主任。“敝姓颜,我是这里的主任,先生贵姓?证件我能看一眼吗?”

    刘泽之递过证件,那名主任双手接过,打开一看,神色之间不由得有几分不在意,刘泽之知道军统的确声名赫赫,可惜自己区区一个中尉,唬不住这个主任,他掏出了手枪,那名姓颜的主任吓了一跳,脸色大变,就要翻脸刘泽之啪的一声把手枪拍在柜台上:“我是军统戴老板秘处的机要秘,正在执行绝密紧急公务你别误会,我要借用你的电报机给重庆军统局本部发报”

    颜主任心下一松,不是杀人越货就好商量。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军统的人,不能用军衔来衡量,秘副官这类人,权利也是可大可小。私自借出电报设备固然有渎职之过,不过万一耽误了公事,惹恼了军统这些魔头后患无穷,两害相权取其轻,让他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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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阴错阳差() 
第五章  阴错阳差

    二点二十五分,重庆军统局本部,接到密电,机要秘几步并做一步,找到毛人凤,毛人凤一看,虽然早有疑惑还是吃了一惊,数年来对李士群一直排挤打压,终于酿成此祸他严令:“急电桂林站熊站长,赶往车站拦截,死的活的都可以如果李士群成功叛逃,他难辞其咎”

    两点半,李士群上了火车,这是一间最靠近三等车厢的二等包厢。 距离开车只剩半个小时,旅客来的差不多了,车厢里拥挤不堪,几名警察艰难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检查着证件和行李。李士群留心观察似乎没有军统的人跟踪,几名警察他并不在意,他自信伪造的证件可以骗过这些人。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此时被捕,从身上搜出假证件、目的地是河内的车票、随身携带的密电码和绝密文件,等待他的将会是生不如死。他对妻子低语:“你不要出车厢,我去去就来。四名来接应的特工我带走两个。”下车前他对两名前来接应的南京特工使了个眼色,两名特工会意,不远不近的尾随保护。

    李士群走后,他的太太叶吉卿还是不放心,又命令另外两名保镖:“我不放心,你们也去跟着李先生。”五分钟后,李士群来到火车站旁半公开的黑市一条街闲逛着,他准备距离开车五分钟时再赶回火车。

    拍完密电,刘泽之又拦了一辆人力车赶往车站,途径黑市一条街,突然,他看见李士群,而李士群也看见了他陡然四目相对,都有一瞬间的惊愕。刘泽之四周一看,已经确定了另外两名特工的身份,明白敌众我寡。形格势禁,他只有硬着头皮跳下车迎上前去,含笑问道:“李组长怎么也来了?那边有个茶馆,我们过去坐坐,我看了几样东西,正想和你商量。”他希望稍加缓颊,也许形势会有变化,虽然这种希冀微乎其微。

    李士群顺着刘泽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街角拐弯处不大的茶馆,这样的茶馆只有傍晚时分说的开场了才会热闹起来,此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坐在柜台里打盹。这是一家很有些年头的旧式茶馆,大门是拼装型的旧式商用木门,四扇门板,每一扇上写着一个字,凑起来就是茶馆的名字:和顺茶馆。开门时四扇门板合起来,关门时四扇门板拉开,插上门闩。此时没有客人,四扇门板合成两扇,半开半掩。李士群杀机顿起,刘泽之,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赶上门”来的。我不管你是有意为之,还是恰逢其会,今天不下杀手,难以脱身“好啊,我也逛累了,走吧。

    李士群步伐稍缓,目光一扫,余光看见两名保镖已经跟了过来。刘泽之走到茶馆门口,站住脚敲了敲门板:“伙计,醒醒,别睡了”

    二点三十分,桂林军统站接到局本部的命令,仅有的三辆车立即全体出动,分头直奔火车站,二点四十五分,熊站长亲自带队的一辆载着三个人的美式吉普率先抵达。风驰电掣般驶过李士群身边五六十米,熊站长突然喝道:“停车”他回头打量,李士群心知不好,记忆力超群的他也已经认出这个人正是有过区区两面之缘军统桂林站熊站长他低头急走两步,想避进茶馆躲开熊站长的打量。如果迫不得已交锋,也有个闪转腾挪的余地。熊站长跳下车,猛喝一声:“李士群”带着两名手下掏出枪来鸣枪示警,向这边跑来

    李士群一个箭步想冲进茶馆,恰在此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刘泽之掏出配枪,打开枪栓,拉开半掩的门板,想以此为掩护参加枪战沉重的实木木板门的重量超出刘泽之的预料,打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慢了一秒钟。无巧不巧,几乎同时李士群冲进茶馆,一闪身,准备躲进柜台,两发子弹呼啸而至,正中刘泽之拉开的门板李士群躲过一劫。刘泽之心中怒骂:“他妈的,姓李的命还真大,冥冥之中居然是我帮他捡回了一条命”

    李士群的两名保镖也加入了枪战,和桂林站的两名行动人员在街头激战街上的行人小贩有的尖叫,有的狂奔,有的瑟瑟发抖,瘫在地上不知所措,乱成一团

    不过一两分钟,一名桂林站的行动人员被乱枪打死,横尸街头两名南京前来接应的保镖也都受了枪伤。子弹不停地从打开的窗户、半掩的大门向茶馆内射来,一时敌我难分。茶馆的伙计不知是受伤了,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早已昏厥在地。李士群躲在没有上漆的坚固的实木做的柜台里,毫发未伤。一直在寻找战机的刘泽之一咬牙,准备冒险冲进柜台拼个鱼死破他刚一现身,熊站长终于击毙了两名在外狙击的保镖,冲了进来,就在刚才,他亲眼见刘泽之拉开门板,李士群这才躲过一劫;认定刘泽之是敌非友,一枪射来,刘泽之中枪倒地

    李士群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千钧一发之际未容他多想,和熊站长近身枪战这时,李士群留在火车上的两名保镖也赶了过来,加入枪战。很快,桂林站仅剩的那名行动人员中枪倒地。熊站长审时度势,只好边战边向后门退去。李士群不敢恋战,命令道:“倪新,抢占那辆吉普,把车开过来,你,断后掩护”

    李士群跑过刘泽之身边,倒地不起的刘泽之强撑着举起枪来,却无力开枪,那只点三八手枪滑落在地,昏了过去,手依然微微举着,似是在向李士群求救,李士群微一犹豫,扶起刘泽之上了吉普车,断后的那名保镖也冲了出来跳上车,扔出一枚手雷,顿时硝烟弥漫,吉普车借机消失在烟尘里……

    凄厉的警笛声此起彼伏,熊站长布置的另外几路阻截的人马也闻声而来,可惜一切都晚了,整个枪战过程只持续了三四分钟。惊魂未定的熊站长当即集合人手,控制现场,又派出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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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助() 
第六章 无助

    桂林火车站闹市区公然枪战,己方二死一伤还是没有拦截住目标,李士群居然冲出重围,下落不明消息传来,重庆军统局本部震动。 民国21年李士群就加入了军统,不仅是行动干将,还曾涉足过人事、机要、培训等部门,门生遍布,掌握着大量核心机密。熊站长第一时间发来密电,详细叙说了事情经过,而后自承办事不力,请求处分。随即话题一转,述说了种种困难。看到密电中报告说李逆士群本可成擒,被同伙刘泽之舍命救走云云这一段,毛人凤惊愕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刘泽之真的唱了一出身在曹营心在汉,和李士群沆瀣一气,早有勾结,那么事先何必急电李士群叛逃,要求增援拦截?事态紧急,不容多想,毛人凤当即连下五道命令:马上查封李士群和刘泽之的公私物;扣押李士群的属下展开甄别;通知所有李士群可能了解的内线卧底紧急转移;马上停用所有密电码,启动备用密码;悬赏通缉追杀李逆士群和其同伙刘逆泽之。

    凌晨时分,种种应急措施才算布置完毕。一夜未能成眠的毛人凤毫无睡意,他看着办公桌上从刘泽之文件柜里抄来的几件物:两根金条、、一个翡翠玉牌、一张全家福,若有所思。许久独自走到凉台上,秋风袭来,寒意阵阵,重庆的秋天虽然步履姗姗但还是来了。一年多以前破格提拔刚刚毕业的刘泽之担任自己的秘,一是身边恰好需要一个懂英文、精力好的年轻人,再者想着刘泽之不惜放弃英国医学院的学业归国抗日,应该还是信得过的。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刘泽之的父亲是黄埔四期的,虽然阵亡,但是很多父执身居高位,这些关系平日看起来不算什么,关键的时候也许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搞情报的职业习惯就是比常人多想几步棋,这是成功的保障,也是保命的法宝之一。一年多来刘泽之知情识趣、敬业恭顺,用起来总算得心应手,原来下点功夫栽培调教,没想到…… 这几件东西应该是刘泽之最珍贵的私人物了,如果他真的叛逃,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是不会抛弃这些东西不顾的。如此看来,刘泽之还是值得信任的?心中一个本来模模糊糊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

    李士群抢夺的这辆吉普是最新式的美制军用吉普,速度快、越野性能好。桂林军政各界很难找出能与之媲美的交通工具。他决定放弃火车,乘坐吉普直接强行突围,到了中越边境后,自有人接应,换船由水路前往河内。至于在火车上的妻子,军统全力追捕的是自己一个人,绝不会想到火车上还有需要被追捕的对象。只要自己放弃乘坐火车,妻子就是安全的。火车抵达河内后,自会有事先安排好的人接应。随行的随员之一倪新检查了一下刘泽之的伤势,说道:“您放心,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过多,我给他初步处理了一个。边境线上接应我们的联络站恰好是家诊所,到了那里再说吧。”

    刘泽之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有限清醒的时候他先是感觉到车辆剧烈的颠簸,而后似乎又在一艘船上,水声中小船来回晃悠,他很快又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置身于一间不大的病房里,昏迷中那模糊的雨声原来是注射点滴的嘀嗒声。虽然全身剧痛,头也抬不起来,但是特工的职业习惯让他艰难的四处打量着。病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日历,上面有些陌生的文字,还有世界通用的阿拉伯数字,表明离开桂林已经三天了。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右胸,两年医学院的学习让他知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他松了一口气。半开的门外不停地有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走过。这些人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眼窝深陷,好像是东南亚一带的人种,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越南吧?

    半掩的门开了,李士群走了进来。刘泽之挣扎着想起身,无奈力不从心,这一动又是虚汗淋漓。李士群摆摆手:“起来干什么?好好躺着吧。”

    “谢谢李组长的救命之恩……”

    李士群不咸不淡的一笑:“没这个必要,你救过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扯平了。千钧一发之际,没想到你会出手相救,我很意外。”

    话说至此,刘泽之不得不小心应对,要是让李士群知道自己奉有毛人凤的密令,一旦发现异常可以当场击毙李士群。而李士群借临时加开的列车要逃往越南的消息是自己密电告知毛人凤的,即刻就有性命之忧。刘泽之苦笑了一下:“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平日里组长对我不薄,那个时候,我不了解情况……自然不会坐视。”

    “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吧?”

    “当然听说过,可是也许我太天真……真的以为那些都只是流言蜚语……”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确要去南京,参与建设大东亚共荣圈,曲线救国,你很后悔吧?”

    刘泽之又是一声苦笑:“……也无所谓后悔不后悔,我说过,那些大人物的说法,我听着似乎都有道理……再说,后悔又能怎么样?我这条命也是李组长您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

    李士群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住院费我交了半个月的,还有……这是你随身带着的两根金条。今天我就要走了,你多保重。”

    刘泽之一愣,没等他开口,一名从南京来接应的保镖走了进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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