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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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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从北到南建奴、农民军、荷兰人、郑芝龙虎视眈眈,赵烈金手指浮现,整兵修武,重塑东亚新秩序。朝鲜背信弃义,投向建奴,拿走济州岛,略略惩戒。日本德川幕府安定四方,拱卫天皇,藐视大明,这怎么行,定要亲善弱小,祸乱九州,夺取北海道,肢解倭国,临了不能忘了画个岛链,困锁倭寇。荷兰人、英格兰人野心勃勃侵占台湾、窥伺澳门,暗指大明,这也不行,斩断魔爪,还我山河。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本书不会太监,夜半一直有写一本历史题材作品的想法,既然提起笔就不会半途而废,请大家放心收藏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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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茫() 
天启五年四月十一日辰时,山东登州府威海卫城东北三里水师营盘中,战船福海号在涌浪中微微摇摆,赵烈在船舱中发呆,身后伴当万基屏息而立,对于小赵大人的时常发呆万基等一众伴当早已是习以为常,嗯,自从八个月前,百户赵烈同伴当万基、黄汉、张鼓声、余大宝、杜立等人打闹,从福海号船头落水摔晕醒来后,时不时的发呆已是赵烈的一种习惯,一天没有数次的呆滞就不是赵烈赵大人。赵烈如果听到万基心里的嘀咕一定会发飙,靠,我从天朝盛世穿到明末乱世,心中之郁闷、惶恐也是你个明朝小白能晓得的,一时想不开言行失当也属正常嘛,易位相处,让你小子穿到天朝只怕被精神病。

    赵烈一月前刚刚过十六周岁,正式成丁,成为大明威海水师福海号船长,这多亏了明朝大好的世袭军户制度,因为老爹赵海明乃是大明登莱水师指挥同知、威海卫水师指挥使,自家一个儿子早立军功荣任百户,多大点事嘛,在大明军户体例里将这等小事办妥就是上官一句话的事。

    赵烈上世三十出头,正在一个香港医药公司人辽省的销售经理,一米七的个头,外貌平常,有过女友,没有婚姻,事业凑合。一天,坐船从大连到青岛途中,在甲板上散步时因突如其来的大风浪失足落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莫名来到明末,来到此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年轻强健,身高一米八十余,体格强健,因自幼习武,精通枪术、箭术、刀法,水性不错,只是面目黝黑,不符后世审美。

    刚到这里时,赵烈迷茫不已,他对于此段历史只是知晓大体走势,何况历史的记载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可信度实在是不高。如今已是天启年间,难道只能坐等乱世来临,扎上一个猪尾巴,成为清初哪位王爷、贝勒、贝子的大好奴才,一口一个奴才卑躬屈膝臣服于外族,作为一个后世人当真是做不来。

    既然腰有点硬、脸皮有点薄、发式不可改,那就只能另外想些法子了。于是赵海明府上的仆人发现一向粗豪的二公子变得异常勤奋,每天操练武艺,晚间多是秉烛夜读,白日有暇就向幕僚、总管请教机宜,更是将水营军户中几十名十几岁的军余纠集起来,分为文队武队,白日练习武艺,操练阵势,傍晚读书习字整日个忙个不停,将这些军余每日折腾的欲仙欲死。不过,这些人倒是没有太多怨言,都是咬牙支撑下来,作为军户子弟,他们当然晓得这是公子在为将来积攒嫡系,出身军户的他们出路就在于此。何况,赵烈所讲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道理,什么大明不过是脚下土地的一小部分,东方西方还有很多的国家大地,座船从东向西就可以绕行一周,介于许多人不信,赵烈还将世界简易的舆图绘制出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倭国就在东部不远,怪不得经常打劫大明。此外他们经常听闻的红夷大炮的红夷就在极西之地等等。

    这般军余唯一的疑惑就是赵烈怎么知晓这么多东西,对此,赵烈的解释就是数月前登州之行遇到了弗朗机神父和军兵,这才知晓。不过余大宝晃着不那么太灵光的大脑袋想了想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曾经遇到过什么弗朗机人,上番可是他陪同公子前往登州的。难道自家又记错了,真有这个事。

    今日,赵烈坐于舱中还是苦思日后的出路,这几个月来,他思量了几条路子,不过,各有缺憾,不是太过妥当。

    水寨口的炮台响起两声号角,赵烈透过舷窗看到一艘苍山船正缓缓驶入营寨,靠岸后,两个兵丁快步下船,向指挥使衙门行去。

    赵烈端详了一下这个苍山船,上面悬挂的是登莱水师指挥使王大人的旗帜,乃是登州的哨船,定是有事前来威海知会。

    果不其然,盏茶功夫,官署响起三声号角,指挥点兵了。

    “大人,披甲。”专门打理武备的伴当黄汉、余大宝分别奉上披甲和雁翎刀。

    嗯,大有长进。赵烈暗中点头,相比以往可是迅快多了。

    赵烈披甲完毕,看看几人也是拾到妥当。

    “出。”黄汉前驱,赵烈万基居中,余大宝在后,依次下船向官署走去。到了官衙外,正好看到福岛号船头余福、福山号船头黄铁山、福门号船头吴山走了过来。

    “余大人、黄大人、吴大人。”赵烈抱拳施礼。

    几人也是笑着回礼,这位爷虽说是二公子,不过将来赵家在军中的职位可是由他世袭,不可怠慢。

    “爹。”余大宝、黄汉上前施礼,他们可是余福和黄铁山的儿子,余福、黄铁山可是赵海明多年嫡系部下,儿子大了就陪伴赵烈身边,这也是大明军中的体例。

    “嗯,起来吧。”黄铁山、余福当老子的架子端得十足。

    “咳咳。”赵烈横了两小一眼,两人急忙挺胸叠肚的站好。万基一旁叉手站立憋着笑。

    “三位大人先请。”赵烈礼数周全,虽说他是指挥使的儿子,不过这几位都是老爹的嫡系部下,他作为后进晚辈须得谦让。

    老三位没有继续谦让,当先进入,赵烈等人随后而行。

    进得官衙,宽阔的前院中已有不少的船头到了,见到几位船头,近前见礼寒暄,很是热络。

    “大人到。”两名亲卫喝道。

    当先出现的是赵海明的亲卫李虎,随后就是身高近一米八,面目微黑,身体粗壮的指挥使赵海明,幕僚李明峪、王哲跟随,最后是赵达、马彪、崔海三名亲卫。

    “参见大人。”一众船头跪拜施礼。

    “免礼,”赵海明虚扶一下,众人起身。赵海明入得官案后坐好。

    “各位,今日登州哨船带来了登莱水师王大人的军令,命我威海水师三日后抵达登州,前往东江公干。”赵海明边说边环视了下方一众部下,“我命你等后日卯时初,兵甲齐备,出登州。”

    “遵命。”众人齐声应答。

    “你等兵甲辎重有缺,找王先生会办。退下吧。赵烈随本官来。”赵大人言罢即刻回转后堂,赵烈急忙趋前跟随。众人叉手相送。

    随后,“王先生”之声四起,赵烈不看可知,众人定是围拢王哲,打算多多讨要些物件,如果不是老爹招来,他也是其中一员,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嘛。

    回转后堂,赵海明除掉官帽官服,只留网巾,换了身常服,下人上了茶,屏退了他人,只有赵海明、赵烈以及李虎、赵达两名亲卫留在室内。

    赵烈向李虎、赵达拱了拱手,这两位有暇就教授赵烈枪法、箭术,可算是赵烈的师傅,赵达还是赵家族人。两人含笑回礼。

    “烈儿,最近武艺操练的如何。”赵海明边饮茶边问道。

    “父亲大人,孩儿每日不敢懈怠,时时操练,略有小成。”赵烈大声道。

    赵海明微黑的面庞转向李虎。

    “大人,二公子日日不辍,枪术、刀法、箭术已成,此外,这数月来公子气力大增,堪称神力,如是对阵我二人已不是敌手,如今只缺战阵历练。”李虎躬身答道。

    这就是穿越福利吧,据身边人讲,自多半年前始他的气力大增,赵烈也是莫名。

    “很好,不亏我儿。”赵海明捻须大笑,极为欣慰。

    “烈儿,此番出征东江,福船、海沧、沙鸟船等合计数十艘战船出阵,于建奴恐有接阵,你领船时日尚短,今次还是留守本寨为佳。”赵海明言罢看着赵烈。

    “父亲大人,今老奴已占辽东全境,朝廷只占旅顺一地,觉华岛,皮岛等数十小岛,辽南到登州区区三百余里,登州已是战场,再无可退之地,孩儿望随父出战,今老奴水师羸弱,不虞大险,反有裨益,望父亲成全。”赵烈正要寻机看看中国历史上满万不可敌的野猪皮,如何肯放弃,既然出身登州军户,日后必会同建奴放对,当然是知敌愈早愈好。

    “哈哈,”赵海明大悦,“真吾麒麟儿,好,如你所愿,两日后出。”赵海明也是考校一番赵烈,毕竟长子赵猛少时骑马跌落,右臂不良,如今主要是和老妻一同打理在文登县的自家庄子,自家今后主要看面前的次子,略探儿子胆略,能否担起家族重托,结果是大谓本心。

    赵烈咧嘴苦笑,我今年三十有四了,麒麟儿,情何以堪啊。

    走出官衙,三个伴当跟随其后,赵烈说了一下,三人都是兴高采烈。

    “不怕回不来,此番可是要上战阵了。”赵烈试探一番。

    “不怕,大丈夫功名马上取,再者我还是二儿子,怕甚。”黄汉大咧咧的回道。

    “对,我等都不是长子,都是军余,不如出外闯荡。”万基也是附和。

    嗯,赵烈略一想,还真是,包括自己在内都不是长子,大多都是次子,黄汉、张鼓声还是庶出,真是一群的二货组合啊。

第二章 雄辩() 
傍晚,赵烈同一众伴当返回府邸,府邸很是宽阔,毕竟是指挥使的官邸,赵烈却不是很喜欢这种北方的院落,灰色的青砖红色的门窗,让人心绪不很畅快。

    这是一个五进三重的院落,赵烈住在最后一进,房子有正房三间,还有左右厢房,院中有一个小型的演武场,打马飞驰是不用想了,不过步队包括弓弩的操练都可以在此进行。

    张鼓声、杜立、汪全等十余名伴当正在演武场练习对练,来到明末乱世,预计到可能遇到的困难、艰险,赵烈不但自家苦练不辍,他身边的一众伴当也被他逼上梁山,经过多半年的苦练,一众人等个人武力大涨,黄汉、张鼓声的箭术超群,五十步的移动靶可十中**,其中余大宝个人武力最盛,一米九的身高,膀大腰圆,挥动起三十余斤的铁棒,等闲数十人近不得身。

    赵烈一行人方一进入院落,张鼓声等人急忙施礼,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

    “免了,”赵烈除下纱冠,“今日操练的如何。”这些伴当只要不是随扈当值就要在此操练。

    “秉大人,我等还有一炷香的时辰操练完毕,只是方才杜立大腿抽了一回。”张鼓声拱手回道,言语言简意赅。

    杜立脸皮涨红,低下了头。

    赵烈不以为意,杜立确是自身身体的原因,耐力不足,气力不够,就不是能上战阵的料子,不过杜立谨慎坚韧,赵烈对于杜立另有任用。

    “好了,杜立体力不足,可算特例。”赵烈一摆手,全不在意,杜立感激的抬头挺胸,“诸位,战阵中个人勇武只占半数,上番操练已是证实了,余大宝可说你等十余人游斗不过,但是排成军阵可杀伤于他,可知战阵之威力。望你等勤加操练,善为利用。”

    众伴当躬身施礼回应。

    赵烈拿起兵器架上的自家大枪,枪一入手,赵烈即刻挥动起来,赵烈枪术、刀法学自李虎、赵达,没有花架子,就是军中搏杀之术,简洁、迅快,只是赵烈力大,将三十余斤重的铁枪挥舞的风雨不透,寒光闪烁,气势逼人。练完铁枪,赵烈又将大刀挥动一番,又开弓三十次,方结束了此番操练。两石半的硬弓空拉三十次,赵烈微微出汗,一旁的丫鬟王悦、娟儿奉上湿巾和凉茶。

    吃过晚饭,李管家过来通秉,赵海明召见。赵烈早已笃定老爹要召见自家,毕竟白天当着一众人等,有些话不好讲,晚上定会长谈一番。赵烈急忙拾到一番,随着李管家前往中进,同门口的李虎、赵达寒暄后,入得室内。只见赵海明手端茶碗正在沉思。

    “父亲万安。”赵烈施礼道。

    “烈儿来了,坐。”赵海明含笑捻须,对于自家儿子这多半年来所为,他是深感满意,以往鲁莽的小子不见了,如今可算是有勇有谋。“烈儿,此番出征略显紧迫,为父本不愿你小小年纪就上沙场,然为父双腿刺痛日烈,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时不我待啊,”赵海明惆怅的拍拍双腿,“军将不能上沙场,还家的日子也就到了。”

    “可吾不甘,”赵海明重重的放下茶碗,起来来回踱步,“无忧两不甘,一者,你叔叔战没于辽东,你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生生痛死,吾为人子,为人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二者,一旦吾荣休,你还未居上,家中无有功名,不出数年万亩田产将要星散。”赵海明定下身来,看着赵烈,“烈儿,你可明了。”

    报仇?有这个可能吗,十数年后,建奴大军南下,家族可能飞灰湮灭,赵烈略一沉吟,“父亲大人,我恐父亲期望落空。”

    赵海明一鄂,他并没有发怒,眼睛一眯,“讲。”

    “父亲大人,两汉存世多少载,唐宋存世多少载。”赵烈自思如果直接说金兵南下,定鼎中原,恐怕赵海明认为其胡言乱语,只好婉转一番。

    “嗯,”赵海明虽说是武将,不过还粗识文墨,一时沉吟,“烈儿,这与我家何干。”

    “父亲大人,干系甚大。”赵烈也起身踱步,“最长者大唐,二百八十余载,各朝初建,追亡逐北,平定海内,后期或亡于内乱或是灭于外族,何也?”

    “何也?”赵海明不知不觉随着赵烈的节奏问道。

    “历朝初建,大多经历长期战乱,土地荒芜,百姓十不存一,百废待兴,新朝必赋予田亩,轻徭薄赋,待百姓休养生息,国祚大兴,而后威加四夷。中后期皇室、外戚、勋贵、官吏、仕绅不断兼并土地,国之田亩占据十之七八,然其缴纳的田赋几尽于无,而占一国九成丁口的平民以其两成的田亩赋税供养举国之众,渐贫弱否。”赵烈接着道,“父亲大人,我朝如今立国二百五十余载。。。。”

    赵海明伸手制止了赵烈,定定的看着自家二儿,半晌道,“赵达。”

    “见过大帅。”赵达进入室内拱手道。

    “速去相招李先生,就说本将有事相询。”赵海明吩咐道。

    “遵命。”赵达转身离去。

    赵海明来回踱步,时紧时慢,眉目紧锁,不时自言自语,眼光不时掠过,赵烈目光直视,表情坚定。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四十有余,儒雅的李明峪走了进来,合起折扇一揖,“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招属下前来何事。”

    “先生勿怪,烈儿今日有一说辞,待先生为本将参详。”赵海明客气的还了一礼。

    “哦,二公子有何高见。”李明峪徐徐挥动折扇笑道。

    呃,这个二字真是让人蛋疼,赵烈苦笑着将方才所言详述一番。

    “公子所言可是何处听来。”李明峪有些迟疑,赵烈虽是勇武,不过此番不应是其所言,难道是听闻来的。

    “李先生,我所言出于自身,出于书房史书,出于李先生、王先生。出于我之详研。”赵烈恭敬答道,李明峪可谓其一位恩师。

    李明峪折扇一抖,复又展开,看着赵烈,嘴角含笑,“公子多智,大人可喜可贺,然,吾观我朝盘定,未有末世之相,不知公子然否。”

    赵烈也是含笑以对,不过魁梧的身躯,稍显稚嫩的面目,沉稳的微笑汇集到一处说不出的怪异。

    赵烈笑而不答,却是看向赵海明。

    指挥使大人霸气的一摆手,“小兔崽子,李先生不是外人,尽可直言。”

    “是,父亲大人,”赵烈不疾不徐道,“我意历朝历代由盛转衰因由有二,一者赋税不断减少,甚至入不敷出,无力安靖四方,二者,或内有饥民铤而走险或是有强敌窥视于外,而朝廷却不自知,如唐之安史之乱,如宋之靖康,南宋之联蒙攻金,如今日之辽东建奴。。。。”赵烈一一点到,赵海明、李明峪当然晓得赵烈所言。

    室内一时只有李明峪扇子的声音,半晌,“据京中户部同年讲,自张居正公后,年赋未降,而拖欠日甚,也可说是年入日降,不过,今年,我朝还算康泰。”李明峪不疾不徐的言道,他捻须看着赵烈,考较的意味极浓。

    这只不过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光亮,只有赵烈晓得内忧外患的人间惨祸就要来临,而他只有辨明这场,才能得到家族的支持,从而可以奋力一搏,否则,前途堪忧。

    “父亲大人,李先生,”赵烈正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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