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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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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你在父王生诞那日,在文武百官面前大展厨艺,父王很喜欢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父亲说,要将你许配给皇子。”贺兰雪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父王的这句话后,兴奋得整晚没睡。大哥深居简出,二哥又喜欢在外面游猎走马,你一向与我走得近,父王也知道我们要好,我当时想,他一定是要将你许配给我吧。”

    闻言,容秀低头道,“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要许配给你的。”

    “可是那之后,你为什么都不怎么理我了?”贺兰雪笑着,好奇地问。

    “父亲说,我们年纪都大了,不应该经常见面。”提起幼年趣事,容秀玩着袖角,吃吃地笑道:“那会儿,你又刚长胡子,嘴上有时青茬茬的,我总觉得你变陌生了,所以不太敢见面。”

    贺兰雪也吃吃地笑,“傻子,因为长胡子,所以就疏远了吗?我总不能一直是那个玩泥巴的小男孩。”

    “当时年纪小啊,所以不明白。”容秀含嗔带娇地瞪了他一眼,复又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现在的模样,却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贺兰雪但笑不答,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睛,无比清晰地问了一句盘旋在心中太久的话:“小容,至始至终,你可爱过我?至少,在父王说将你许配皇子的时候,你心中的夫婿,是我,还是贺兰淳?”

    “当然是你。”容秀似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们疏远后,大哥反与你走得近了,有一次,我看见你在庙里求签,上面写着大哥的名字。”贺兰雪自嘲一笑,道:“其实那时候我也不太敢靠近你,好不容易见着面,却只是傻笑,说不出话来。”

    容秀似没听到他后面的话,而是急急地解释道:“给陛下求签,是因为、因为那段时间他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每次去我们家都沉着脸不爱说话,外面又盛传先皇有意废长立幼,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容秀说着说着,声音愈低,到最后,连自己都有点惘然了。

    难道那时候,她为他求签,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同情?

    “小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弃皇位,而让给了贺兰淳吗?”贺兰雪幽幽地看着她,轻声道:“现在,你还想知道吗?”

    “为什么?”容秀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面前的米粥。

    “理由或许可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郊游的时候吗?我还记得那天的情景,柳条是青翠色的,风很暖,轻轻柔柔的,你说想听我新谱的曲子,我们坐在繁花丛中,你随曲而舞的时候,衣袂翩跹,漫山遍野的山花,都及不过你的美。然后,你累了,说要去旁处走走,你走过山坡,那里有一棵很古老很古老的杨树,你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所以我也追了过去,我看到你和他……”

    “阿雪,以前的事情,我们再找时间慢慢说好了。快喝粥吧,都凉了。”容秀终于打断他的话,将面前的粥碗,朝他又推了推。

    言笑嫣然。

    伊人则皱皱眉。

    生平第一次,她有种想要讨厌一个人的冲动。

    讨厌容秀,讨厌她。

    ……

    ……

    ……

    ……

    “小容,我只想告诉你,凡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贺兰雪淡淡说完,最后一次看了容秀一眼,慎重的、深沉的、不明意义的。

    然后,他垂下眼眸,扬唇微微一笑,端起粥碗,心平气和,浅啜一口。

    炎寒搁在旁边的手臂,也在这时,突然被伊人紧紧地抓住。

    他诧异而欣喜地转过头:伊人同样一脸平静,几与贺兰雪差不多的表情。

    可是她抓着他手臂的力气,却那么大。

    而下面,贺兰雪的云淡风轻,也终于,终于,被他微颤的、端着碗的手,彻底出卖。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一场飞蛾扑火。

    明知它的难测和不纯粹,仍然愿意用生命去赌一次。

    知其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不关理智,无所谓聪明或者愚笨。

    只是——

    它来了。

    一生之中,总有那么几次,任心所引,做一些极傻极傻的事情,事后也不会后悔,只是它带来的伤痛,已然刻骨铭心,再也无法清除。

    “很好喝。”贺兰雪近

    乎贪婪地将手中的粥尽数喝完,然后放下来,淡淡道:“忘忧草的味道,永远是世上最香甜的。”

    闻言,容秀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地。

    贺兰雪静静抬眸,极平和地看着她,“我明白,亦懂。我也说过,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容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骂我,不问我,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一副自以为伟大的样子,说什么明白我懂得我!”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将桌面上的罐子碗筷全部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地碎屑。

    有稀粥溅到了贺兰雪的身上,晕开,湿了布衣青衫,他没有闪开,仍如泥塑木雕般,安静地坐在原处。

    看着她。

    “阿雪,”容秀终于平复了神情,有一种让贺兰雪陌生的语气,重新开口道:“忘忧草不会伤及性命,只会消除从前的记忆,你以后便能安安心心地,听命于陛下,做陛下最优秀的臣子。阿雪,从此以后,我们都解脱了。”

    贺兰雪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她的声音那么动听,却又那么冷漠,那么陌生。

    仿佛面前的这个女子,他从未认识过。

    红颜如花,曾占据着他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梦寐,如今,在茅屋或明或暗的光影中,美得对面不识。

    “你为什么不说话?!”贺兰雪的沉静与不语让容秀倍觉难堪,在这荒渺无烟的地方,坐在她对面的绝美男子,正以一种她看不见的姿态,远离着。

    她忽然觉得孤独,遍体生寒。

    也许那寒冷,比忘忧草带给贺兰雪的药效,更加强烈。

    固然,贺兰雪的全身,同样冰冷,只是他已不觉。

    “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等了许久,贺兰雪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淡淡道:“可我不能问,我已知道答案,却无法接受,你在我面前亲口说出来。”

    “阿雪……”容秀一怔,泪便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

    贺兰雪则伸出手,阻止她继续走向他,他也随之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的脚步有点踉跄了,脚踩到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扎进薄薄的鞋底,很快渗出血来,血又与粥混在了一起,粘稠、肮脏,摆不脱离不开。

    然而他们都没有看见。

    贺兰雪甚至没有察觉到痛。

    他冷得吓人,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如果还有呼吸,呼吸业已结冰。

    没有痛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爱我了?”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

    一个在胸中盘桓太久,灼烧太久,每每被他的怯懦与自欺压抑太久的问题。

    她已经不爱他了。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场花事,在杨柳树边,在她将发丝散在贺兰淳的肩上之时。

    他的声音清越如水滴夜石,在无边无际的夜的荒原里蔓延开去,清冷虚无,是一闪而过的风。

    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无法肯定,那是自己的声音。

    容秀的手撑到了桌沿上,她快站立不稳了。

    方才的失态,已经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然后,容秀哭了。

    削瘦美好的肩膀上下抖动着。

    她抽泣着。

    她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阿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不得已的,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我知道。”贺兰雪竟然笑了,笑得凄迷而魅惑,是隔着薄雾看过去的彼岸花,“可是为什么?”

    他已知道答案,然,又怎么能甘心?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他们早早地定下一生一世的盟约。有一度,他们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可是为什么?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

    “我不知道。”容秀终于彻底虚软,顺着桌子,跌坐在地上,“阿雪,我没有想过会对不起你,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天朝又会有谁不喜欢你呢?你那么完美,你无可挑剔——可是阿雪,你太完美了,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为我好,什么都能为我做到的样子,我不得不喜欢你,甚至没有选择!”

    贺兰雪没有插话,只是沉痛地看着她,等着后文。

    “是,贺兰淳样样都比不过你,他没有你的文采,没有你的风姿,没有你光彩照人的荣耀与传奇,他甚至对我不好,他只会在我窗前悄悄地放一些他新拾捡的鹅卵石,却从不会像那你样写情诗。他只会用容家的事情来威胁我父亲威胁我,而从不肯放弃什么,他强-暴我,蹂-躏我,用言语击伤我,却又能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容秀有种恍然的后知后觉,真相,在她的语无伦次中,甚至第一次,出现在她自己面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贺兰淳的,所以大婚五年后,仍然对他冷若冰霜。

    可今时,今日,容秀倏然发现:她原是爱上他了。

    爱上了贺兰淳的直接,他在她面前,展现了最最真实的喜怒哀乐,那么不完整的男人,在她面前总是那么容易情绪激动的男人,强迫她亦爱恋她的男人,什么时候,已让她深陷?

    以至于,她明明相信贺兰雪也有能力保护容家,她还是在容家利益的光环下,一次次舍弃贺兰雪,帮他?

    贺兰淳是能真实触摸得到的,而贺兰雪于她而言,那么完美,完美得失真了。

    贺兰雪脸色煞白,他呆呆地听着容秀的一番言论,然后,又是一笑。

    笑容中的自嘲与哀伤,浓得连屋顶上的伊人都不敢看了。

    “我一直想把最好的全部给你,不肯让你承担一点不好的东西,这样,竟反而失去了你?”贺兰雪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笑容渐淡,渐白,似乎药效的原因,他变得出奇虚弱,人几乎靠到桌上,呼吸急促。

    容秀也振作了一些,好像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非但没有击倒她,反而给她灌注了一股无以伦比的力量,她站了起来,站在贺兰雪的面前,一字一句,平静道:“忘忧草,可能会让你有一段时间没有知觉,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以你的名义联络凤九先生,解散天一阁,也会清除你的一切据点。等你醒过来之后,陛下再也不会猜忌你了,你还能回到朝廷为天朝效力,以后,你再好好地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结婚生子,儿孙满堂,这样好不好?阿雪?”

    贺兰雪没有答话,药效越来越厉害,他脸白得像只鬼,全身虚脱。

    只是一股内力在此强撑着,所以迟迟没有倒下。

    “容秀,你杀了我吧。”最后的最后,他只是吃力地说了一句,“不要让我生不如死。”

    他明白贺兰淳的手段,贺兰淳所谓的解散,当然不是将他的属下全部遣散回家,而是彻彻底底地消灭。

    以贺兰雪的性格,追随他的人因为他而遭遇不测,而他还要跪在凶手的脚下俯首帖耳、行尸走肉,这远比死,更让他觉得痛及肺腑。

    “但凡你还念着以前的一点情意,就杀了我,现在!”他高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力气越来越不支,容秀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漠然地望着他,丝毫没有想答复的样子。

    贺兰雪的模样,却已狼狈之极,他的牺牲与选择,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可笑。

    可笑而幼稚,他就是这场滑稽戏的主角。

    他们对面而立,对面而望。

    最最漫长的片刻间。

    然后,响起了贺兰雪的笑声。

    贺兰雪终于意识到自己担任的角色,眸里痛极惘极,可是脸上却是越来越大的笑容,笑声虚弱而强韧,那么深刻的自嘲,宛如剜着自己的刀子。

    声声见血。

    容秀的眼中划过不舍与愧疚,很快,又变成漠视。

    女人变起来的时候,远比男人更彻底,更无情。也许是一瞬间的事情,于是红颜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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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他。”一直揪着炎寒不放的伊人,忽然开口道:“带他离开。”

    她不能让贺兰雪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容秀面前。

    她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贺兰雪,那个在被发配流放时都可以保持风姿楚楚的绝世人物,不应该,不应该站在这里,被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女人,如此糟蹋!

    炎寒闻讯,朝屋下做了一个手势,人影倏然而动,便要攻入屋去。

    伊人松开了手,扒拉着趴在屋顶上,继续看着里面的情形。

    炎寒发觉自己手臂一松,歪头去看伊人,然后突然意识到,伊人会在第一时间抓住自己,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是,她担心他会离开,她担心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帮贺兰雪。

    她对贺兰雪如此尽心尽力——炎寒摸了摸鼻子,几乎有点嫉妒了。

    变故,发生在任何人都始料不及的一刹那。

    就在炎寒命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伊人只觉眼睛一花,她诧异地回顾,然后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刀戟森严,隐藏在树后丛里的人们,剑刃被日光照耀着,反射出刺目的白光,映疼了伊人的眼。

    ………题外话………二更,查收。凌晨没有更新了,柠檬有点事,最后一章得明儿一早了。大家别等。谢谢月票。
73。015谁是弃子?(三更,求留言)
    炎寒也在同时发现了状况,在瞬间的震惊后,他很快恢复常态,伏身低声道:“没想到天朝还有这样一支军队。”

    准确地说,不是军队,而是一群蹑足潜行的死士,每个人都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内力之高,匪夷所思。

    这群队伍,正是上次围剿容秀,让贺兰雪破阵而入的队伍。

    可是以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上次贺兰雪能够只身突破他们,不能不说侥幸峻。

    炎寒并不是身居深宫的皇帝,他已然戎马数年,征伐四方,只一眼,便能从他们的组织,他们的内息,他们的列队中看出其中的实力。

    可是,要召回自己的人,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闯入。

    …鲫…

    ……

    ……

    ……

    屋里的人,同时转过身,面向着踏进门口的几位不速之客。

    这次随炎寒来的人并不多,那位老者尚留在客栈——他并不赞同此次行动,自然不想多管。炎寒身边还有一名随身侍卫,其余四位,则于昨晚守在这里,此刻,则奉命冲进屋里,站在容秀与贺兰雪面前。

    “你们又是谁?”贺兰雪几乎气若游丝了,他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撑在桌沿的双手上。

    脸色惨白,唇几已无色。

    他原以为这四人是来帮容秀的,可是容秀也在同时问了同一句话,“你们是谁?”

    容秀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朝贺兰雪的方向退了一步。

    清美的容貌,因为惊慌与愕然,花容失色。

    在陡遇情况时,她还是会靠向贺兰雪——贺兰雪已经保护她太多次,她已习惯。

    贺兰雪立即意识到面前四位是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神秘人物,几乎想也不想,便要伸手将容秀护到自己身后,可是右手刚刚挪起来,便因为气力不稳,整个人朝前跌去。

    他重新将手放到桌面上,人半伏着,眸子里又是一阵自嘲。

    她何需他的保护?

    他已自身难保了,还能保护谁呢?

    可能是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被贺兰雪强压已久的忘忧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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