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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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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喝。”伊人摇头。

    “为什么?”

    “没心情喝。”

    “我爹说了,在天朝,他最佩服逍遥王贺兰雪,我爹说,他是世上最傻的人,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所以,逍遥王就算被发配到塞北,也能过得很好。你别担心他。”夏玉安慰道。他知道伊人与贺兰雪的感情挺好,那天她执意要站出去,已经得到了小正太对她的另眼相看。

    比起明哲保身的众人,伊人很好。

    “塞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冰天雪地,荒野沙漠,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连人烟都看不到。”夏玉回答到。

    伊人沉默了。

    贺兰雪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被流放在那个孤孤零零的地方,一定很闷。

    也一定很冷。

    就像她当初在小屋里,没有炭没有棉被的时候一样。

    “你担心他?”

    “我不担心他。”伊人说。

    贺兰雪是树,树在哪里都能扎根。

    “我爹还说了,一日是酒友,终生是酒友。做人,最重要的是道义。”夏玉又说。

    “……”

    “喝吧!不然就是

    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爹,看不起镇南王府!”夏玉开始扣高帽子了。

    “……”

    伊人只能将酒杯接过来。

    她不希望得罪那么多人,也不想看到小正太脸上的失望之色。

    他们喝了很多,把夏玉带来的陈年美酒全部喝了一个精光。

    然后,夏玉喝醉了。

    ~~~~~~~~~~~~~~~~~~~~~~~~~~~~~~~~~~~~~~~~~~~~~~~~~~~~~~~~~~~~~~~~~~~~~~~~~~~~~~~~~~~~~~~~~~~~~

    裴若尘得到通知,赶回丞相府时,只看到了躺在伊人床上呼呼大睡的夏玉。

    伊人则坐在窗边,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见到裴若尘,伊人并没有吃惊,而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你来了。”

    “嗯。”

    裴若尘发现自己已经挺久没见到她醒着的样子了。

    一来,是自己太忙。

    二来,他似乎也在刻意与她会面。因为每见一次面,他都会更记挂她一分。

    记挂别的女人,对公主来说,并不公平。

    所以,这个距离,是他们两人最合适的距离。

    “你之前说过,我可以回家对吗?”伊人问。

    她一直等着他来,告诉他一声,然后,她就回伊府了。

    无论如何,她对于伊府的那个大宅子,还是有点感情的。更何况,自己好歹也是伊家人。

    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回娘家啃老,不算过分吧。

    “你想回伊府?”裴若尘反问。

    伊人点点头。

    裴若尘犹豫了很久,终于坦诚道:“其实,在王爷出事之后,伊老爷怕自己被连累,已经对外宣称,与你断绝关系-——对不起,我以为你会选择留下来,所以……”

    所以,才漫不经心地给了她三个选择,只是想告诉她:其实她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并非无家可归。

    可是,事实呢?

    事实是,除却了裴若尘,她已无处可去。

    伊琳在宫里自身难保,又怎会要这个一无用处的妹妹?

    本来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既不曾带着秘密,又无来历,全无利用价值,更无升值空间,反而带着一身数不清的麻烦,这样的人,又有谁会收留?

    甚至,不是美女。

    伊人听着,想着,明白着,可是神色如常,没有丝毫人情淡薄的感慨与凄惶。

    ……

    ……

    ……

    两人沉默之际,窗前刚好走过了两个端着茶盘的丫鬟,一个说:“相爷又问起了公主的身体,看来,相爷急着抱孙子呢。”

    另一个说:“听说驸马伤疾未除,自大婚以来,还没有与公主同过房。更何况,即便是驸马觐见公主,也需要先禀报嬷嬷,得到嬷嬷首肯备案,方能同寝-。你说,公主哪里能这么容易怀上?”

    先说话的那丫头脆生一笑:“不过驸马清雅非常,也不知他当爹爹时,会是什么模样。”

    “也是……哎,不说了,当心屋里的人听见。”

    “屋里的人?哦,驸马带回来的那位逍遥王妃啊,听说没亲没故的,就是驸马看着可怜,才带回来的。为了这事,公主老大不高兴了。”

    “我们驸马爷就是心软,其实公主不用不高兴,那种丫头,给我们公主提鞋都不配。”

    “哎,你说驸马爷和这个丫头,不会真的像传言的那样……”

    “谁知道呢……”

    声音愈低,紧接着又是一阵轻笑,脚步声渐远,很快,便没了声息。

    裴若尘神色平静,似没有听到这墙角的口舌。

    伊人更是恍若未闻,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摇晃双腿。

    待窗外的人走远,裴若尘继续道:“丞相府平日并无闲人来访,爹爹忙于朝政,也鲜少回府,你在这里,可以继续过你想要的生活。”

    听了这几句话,伊人本应该觉得很开心,可是很奇怪,她心里并无喜悦之情。

    从前只希望能安安稳稳、无所作为地度过一生,可是那种生活,她只希望,是自己应得的,而不是倚靠别人的施舍。

    从前在逍遥王府,她可以心安理得,可是在丞相府,却总有种客居的感觉。

    是的,客居。

    那种知道不会长久的感觉。

    “……我想找十一。”伊人轻声道。

    “我派人去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吧。若尘,你很好,不过,这样就够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就是给裴若尘找麻烦。

    这也不是她所愿。

    “你自己怎么找?”裴若尘问。《

    /p》

    “总有法子。”伊人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都是别人家的,她离开,也就离开了,什么都不需要带走。

    也好,省事。

    “你照顾好小世子。谢谢你。再见。”

    伊人向裴若尘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

    裴若尘似有点吃惊,看着伊人的背影,却终于,没有追出去。

    他命人将小世子送到了客房,自己则留在了伊人住的房间里,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图,仿佛在看一幅绝代佳品般,看得如此出神。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侍卫疾步进来,见到裴若尘,立刻单膝扣地:“公子爷,伊姑娘已经出了丞相府,要不要追回来?”

    “不用了。”裴若尘终于将视线从画作上移过来,淡淡道:“跟着她,不要让她发现。”

    “那如果她遇到危险,属下是否要现身?”那人谨慎地问。

    “务必护她周全。”裴若尘答非所问地交代了一句,那人立刻意会,躬身而退。

    待侍卫走远,裴若尘从怀里取出一册画卷,展开,正是伊人画的水墨素描:图中,是那个隽美的盲眼少年。

    画中笔触细腻,画风别具一格,连眼底的灰暗,都处理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这个人便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裴若尘盯着画作看了良久,那双清雅琉璃般的眼眸,深沉似墨——那是伊人从未见过的神情。

    “难道你们想寻找的东西,也是它?”

    书房里,传出裴若尘呓语般的低喃。

    ~~~~~~~~~~~~~~~~~~~~~~~~~~~~~~~~~~~~~~~~~~~~~~~~~~~~~~~~~~~~~~~~~~~~~~~~~~~~~~~~~~~~~~~~~~~~~

    伊人出了丞相府,抬头看了看冬日艳阳高照的天空。

    她尚不知要去哪里。这个世界,终于没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夏玉说,贺兰雪已经被发配到了塞北,可是天地茫茫,塞北又在何方?

    伊人复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鞋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慨然地向前走了一步。

    这是踏向未知的第一步,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能每天吃吃睡睡,等着时光流逝。从此一天三餐,夜眠何处,都要样样操心了。

    不过,这不就是人生么?

    伊人倒也随遇而安,明媚的阳光下,她的戚戚之感渐渐散去,迈出的步子,也越来越稳了。

    从前上街,皆是在轿子之中,这还是伊人第一次踏足在古代的街市上,初时不免惊奇,可是行了没多久,又觉与那些影视城并无多大分别,甚至更为破旧些,渐渐也没了兴致,只是依循从前的记忆,寻着逍遥王府的路线。

    她不知上哪里去找十一,却知道十一在京城里并无亲人,最多,便是重新回到伊府了。

    只是老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了,又哪里会收留一个丫头?

    伊人是笨人,她只会用笨方法——守株待兔。

    十一迟早会回王府找她的,因为十一知道伊人是傻子,作为傻子的伊人,不会到处乱跑,只会去自己熟悉的地方。

    她也知道,十一不会遗弃自己,正如自己不会遗弃贺兰雪一样。

    越是简单的人,却明白承诺的重量。

    ……

    ……

    ……

    在尝试着问了一两个路人后,伊人终于找到了曾经显赫一时的逍遥王府,看着宅前破落的招牌,歪歪斜斜,她不禁想起当日嫁过来的时候,满街的人,是那么热闹繁华。

    如今,倘若加上几只乌鸦叫,那便能当成拍恐怖片的鬼宅了。

    伊人跨上台阶,正打算推开大门进去,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几个衙役,凶神恶煞地挡在她前面,拔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逍遥王府。”

    伊人唬了一跳,抓了抓头,傻乎乎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闷声问:“怎么,这不是大庙吗?”

    “当然不是!你不识字啊!”其中一个衙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伊人瑟缩了一下,然后似受到了惊怕,转身跑开了。

    身后的衙役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傻子。”

    伊人一直跑过了长街,到了拐角,才停下脚步。

    弯下腰,在角落里偷偷瞟向逍遥王府,门口的衙役已经消失无踪——也不知藏去了哪里。

    “谋反果然是大罪,宅子进不去了。”伊人叹息一声,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街市:“又不能离开,否则会错过十一,难道只能露宿街头?”

    野营是玩过,可好歹也是有帐篷的。

    再抬头看看日头,已过午时,几乎从昨晚开始,便没有进食。

    而且,今天徒步走的路程,也是几年

    来走得最远的一次——伊人饿了,不足为奇。

    又饿又累。

    可是很奇怪,她完全没有回裴家的念头,而是第一次开始动用自己几乎生锈的脑子,琢磨着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准确地说,是盘古开天地之后最简单的事情:如何生存?

    生存是本能,在伊人搅尽脑汁,始终不得其法之后,她开始发挥她的生存本能了。

    反正从前也做过。当年读大学时,和同学们勤工俭学。

    那便是——

    街头素描。

    她的目光左右逡巡了一番,很好运气地看大街斜对面刚好有一家文墨店,里面宣纸、笔墨、砚台皆是齐全。

    虽然没有本钱,却只能进去试一试了,希望不用过多少天,就能遇到十一。

    这样想着,伊人已经磨磨蹭蹭地走进店去,见到店主,她坦诚道:“我没有钱——厄,银子,但是,我可以为你画像,给你设计招牌,如果你能赊给我……”

    “哦,这位姑娘,你要的东西,本店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姑娘看看,都是上等的货。”店主见到她,根本就不等她多说,而是异常热情地拿出一大堆东西,一脸巴结地塞给伊人。

    伊人愣了愣,有点不解,却还是在店主的热情招待下,懵懵懂懂地将那堆东西抱进了怀里。

    权当江湖救急了。

    摆好了木架,伊人如前世一般,坐在角落里,等着客人上门了。

    但在这个朝代,卖字画的人倒是有,现场作画的生意却没有成形,伊人就这样抱着笔筒宣纸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余晖遍洒,都没有一笔生意。

    没有生意,就没钱,没钱,就没饭吃,这是一个简单的因果关系。

    正在伊人准备放弃‘守株待兔’,站起来吆喝几声时,第一笔生意终于上门了。

    客人微弯下腰,看着已经饿得全身乏力的伊人,问:“画画?”

    “恩。”伊人精神一震,一边应着,一边抬头。

    然后,她看到了裴若尘。

    裴若尘还是早晨的装束,温润可亲,他朝伊人笑笑,就势坐在了伊人对面的一个石墩上:“多少钱一张呢?”

    “你可以随便给。”伊人答道。

    “好,画吧。”裴若尘说着,闲闲地摆了一个姿势,真似一个标准的客人一般。

    伊人也不含糊,端起木架,一笔一勾,很认真地工作。

    裴若尘一直很安静,他是个绝好的客户,不催不挑,只是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额前垂下的发丝,拦住那双迷糊却清透的眼。

    即使摆摊卖艺,也不肯回裴府,让他照顾吗?

    为什么?

    裴若尘曾以为自己是了解伊人的,原来,并不了解。
62。004我喜欢她
    “画好了。”等余晖彻底地落进西山时,伊人欢欣地抬起头,将手中的画稿递给裴若尘。

    裴若尘接了过来,画中的男子身处夕阳余韵中,脸的一般拢在阴影里,绰绰的,眼角温润,风姿绝美。

    她总能轻易地勾出他的神态,最美的神态。

    “画得很好,当值一百两。”裴若尘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她。

    伊人并没有推却,而是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诚恳地说:“谢谢光顾。峻”

    裴若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收起画卷,然后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待他走了几步,又听到了身后一个公式化的吆喝鲫。

    裴若尘啼笑皆非,低头,莞尔,终于走远。

    ~~~~~~~~~~~~~~~~~~~~~~~~~~~~~~~~~~~~~~~~~~~~~~~~~~~~~~~~~~~~~~~~~~~~~~~~~~~~~~~~~~~~~~~~~~~~~~~~

    待裴若尘走得再也见不到身影了,伊人方举起那个钱袋,放在手中垫了垫,满心欢喜。

    一幅画一百两,便是当今状元,也没有这般身价,伊人亦知道。

    只是,她不是那种盲目讲骨气的人,送上门的银子,不要就是傻子。

    从前的伊人是傻子。

    她不是。

    腰包鼓了,伊人的心也安定了,她收起画架,重新走进那个文墨店。

    店主见到她,再次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姑娘,你还要点什么?”

    伊人将下午从店里拿的东西一股脑地还了回去,又从钱袋里取出一枚稍微小点的碎银,也一并给了老板,“其实,这些东西不是我定的,刚才借用了一下,对不起,冒领了。”

    “姑娘可姓伊?”店主问。

    伊人点点头,“是啊。”

    “那就是你了,那位公子交代,这就是交给伊姑娘的。”店主肯定道。

    “可是……”伊人歪着头,似很不解地问:“你当初怎么知道我就是伊姑娘的?”

    “你穿的鞋子啊。”店主笑眯眯道:“这双御锦坊独制的鞋,便是伊姑娘的印记。”

    伊人做恍然大悟状,道了声谢,重新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

    ……

    磨磨蹭蹭地在街上走了许久,伊人貌似糊里糊涂地转进了一个巷子,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蹲下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放在手中细细查看。

    果然做工精良,颜色舒润。

    照看她的人,定是裴若尘了。

    伊人犹豫了一下,复又重新穿上。

    天色愈沉,不知哪里有客栈?

    摸了摸已经饿得扁扁的肚子,伊人终于挪到了一家看似整洁的客栈前面。

    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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