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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什么是空间？

桑桑将精神力从空间圣果中收回，怔然出神。

她可以感应到空间波动，圣果内的空间法则她也能看的清晰，那些繁复的流光线茧，形成一个个小气泡似的空间，有的在膨胀，有的在收缩，有的湮灭崩塌，有的生机勃勃……她全部能感应到，但碰触不到，精神力在圣果内任意淌佯，里面的法则对她来说仿佛只是幻景。

桑桑伸出手，在虚空抓了抓，精神力在指间流淌，一丝丝一缕缕形成繁复的茧，想要包裹住那一块空间。

良久，精神力仍是精神力，空间依旧是空间，两者没有融合。就好像两条平行的线，看着像无限接近重叠了，实际上没有交叉，毫无关系。

还是只能感应，无法控制。

时空眷顾者什么的，竟然不是本身带有时空之力，更容易掌控住时间空间？叶修说的没错，因为本身带有时空之力，所以时间空间对她来说就是虚幻。

看来除非吃了这颗圣果，把里面的法则跟精神核心融合，靠领悟不可能觉醒空间异能。

不过，桑桑也不是没有好处，空间圣果内的法则她掌握不了，却看得很清晰。以前对空间波动只有大或者小的概念，现在却能分析出，空间膨胀的波动跟空间压缩的波动有什么不同。

桑桑心情不错的翘起了唇角，挥了挥手，精神力茧散开，向周围蔓延，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一幅三百六十度视觉的立体画面。

温泉、花园、别墅、果木林，以及穿着工作装的士兵……

不对！

桑桑猛地睁开眼，面色冷凝，从温泉中起身，擦拭身体穿上衣服，出门拍了拍蹲坐守卫的大白狼。

天道中哪一个身份都不普通，他们跑出去被人看到是一回事，别有用心的人伺机接近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这里是禁区，附近也都是，除非有宁王的手令，或者离庆本人，一般人不会也不能靠近。

入侵者手插在衣袋里，左右盼望，眼珠滴溜溜四转，脚下穿着悬浮飞行靴，速度时快时慢，从一棵树后闪到另一颗树后……

“陌生脸孔，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

桑桑低声呢喃，园中花树下立着画架，上面是一幅画了一半的画，画面上街市繁华，车流人潮，五彩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她坐回画架前，捡起画笔，继续描绘声光迷离的夜市。

入侵者穿过果林，从一颗树后出来时，身影如同变色龙般，跟周围环境荣成一体，口含氧气片屏住呼吸，体温降低得如同冷血动物……

出色的伪装，可惜桑桑的精神力一直跟着他身后飘，小金升级过的追踪眼镜也不是吃素的。

变色龙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别墅区，没有引起警报，惊讶的抬头看了眼，对半报废的警卫室眼中浮现喜意——原本的防护系统被拆走，新安上的在绿芽跟凌霄一次打闹中报废了。变色龙继续前行，离桑桑越来越近。

大白狼抬起了头，目光冷冷的穿透花树灌木假山巨石看着变色龙。

桑桑用脚尖蹭了蹭大白狼的胸口，手上不疾不徐的调着颜色。

靠近了。

变色龙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不过知道的应该是地图，所以会碰上被池西陵拔出扔在一边的大树巨石，会遇上绿芽跟凌霄打出来的大坑、天帝劈出来的深沟……绕过这些意外，变色龙接近最深处的别墅，看到了园子里的桑桑，眼睛瞬间一亮，手从兜中抽出来，食指上的戒指蠕动化作一把小巧的枪。

子弹无声袭来。

大白狼从桑桑身后跳出，叼住子弹。

一击不成，变色龙急退，弹腿朝远处射。

“啪啪！”

两声枪响，不过没打中人。

果然是好久没练，手生了。

桑桑俯趴在在大白狼身上，躲避子弹，追捕变色龙。

悬浮飞行靴速度仅比飞板快些，连好点的飞车都比不上，更别说跟大白狼比。

桑桑跟在变色龙后面，发了八枪，终于打中了对方的两条腿。加强能量弹，让对方左腿膝盖以下消失，右脚倒只少了脚掌，变色龙趴在地上，看向桑桑的目光满是不敢置信，突然眼一闭。

“自杀？你没有资格。”

桑桑一直跟着变色龙飘的精神力钻进了他的脑海，压下他自杀的念头。对方精神力S级，比她弱，控制起来不吃力。

“小鑫，联络离庆，让他来接个人。”

大白狼的脚掌轻轻踩在变色龙胸口，桑桑顺着狼尾巴滑下狼背，朝从变色龙恢复成正常人的入侵者笑笑，抬手开枪，让人两臂手肘以下消失，然后很友善的拿出战场急救喷雾给对方止血。

“咦？还有帮手？”

桑桑看着弹出的立体地图，精神力扫描都没发现异常的地方，几个小黄点正围在别墅园区附近，在他们身边，有几个成了灰色的小点，那是尸体。

“白，去解……”

桑桑的命令没说完，就看到地图上乱了套，绿芽跟凌霄一前一后跑了回来，闯进了入侵者的包围圈。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咿呀”声响起，然后开打了。绿芽的头发可攻可守，凌霄的火苗进化成了火球。

“红叶，听到枪响，出了……什么事？”汤姆医师穿着睡衣坐椅子飞过来，一手弩弓一手尖刀，双脚还赤着，现在正是他的午觉时间。

“几个小贼，没事。”桑桑放大立体地图，转化成共享模式，分享给汤姆医师。

汤姆医师匆匆跳下椅子，踩到一脚血，嫌弃的皱眉，戴着手套上前检查四肢皆断被大白狼踩着的俘虏，原地做手术。先上麻醉剂，把人弄瘫了，再从对方嘴里掏出一个小胶囊，又从后脑勺掏出一块芯片，再从心口弄出一颗与心脏共生的生物炸弹……

“这是帝国军人，秘密部队的特种兵才有装芯片和生物炸弹的待遇，根据这个芯片，可以找到他的部队番号，还有一生所执行的任务。”

汤姆医师擦了擦手，将小胶囊、芯片、生物炸弹等物分别装好，总在一个袋子里，起身递给桑桑：“这些东西等下……”话没说完，瞧见桑桑面前光屏中的内容，脸色的变了，“七个人围攻？！时光连兔子都捉不住，青藤还是个幼童，我们快过去帮忙！”

桑桑悠闲的看动作大片：“不急，我精神力时刻准备着，而且西陵快到了。”

汤姆医师从慌张到冷静，坐回椅子上擦拭脚底的血渍泥土，边关注光屏上的情况。

“轰！”有人不遵守规则拿出了机甲，但下一瞬，池西陵窜出来，拳头轰在机甲小腿上。

蚂蚁打大象，大象轰然单膝跪倒，一头载地。

下一秒，一个机甲编队飞过来，手持单兵星炮对准场中的人。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这句话挺熟悉的，动作片里很常见。

桑桑关闭地图，收回精神力。宁王的兵不是大片里的废物警察，掌控局面不是问题。

“凌霄什么时候学会飞了？”

“好像是天帝把火鸦的能量核给它吃了，昨天还看到天帝对着它用时间异能，促消化。结束我就先回去了，下午见。”汤姆医师不愿穿睡衣见人，将装证据的袋子扔给桑桑，坐着椅子往回飞。

“能量核等于火鸦百分之九十的能量，难怪它看起来又胖了，这么一个大球，竟然还能飞起来。”桑桑暗自嘀咕着，朝快步过来的离庆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袋子扔给他，包括大白狼嘴里含着的那颗子弹，打断对方的认错：“人还活着，是直接处理还是审问后再处理，交给你们了。”

小公主就是小公主，爽快。

离庆让下属收尸，不对，是接收俘虏，却见对方傻呆呆看着桑桑骑着大白狼飘然远去的方向，顿时一巴掌扇过去，砸在人后脑勺上。

“看什么看？做事！”

“头儿，堕落星城真的那么厉害？雪公主才十四五岁吧，我妹妹还在玩娃娃办家家酒，人家竟然就杀人不眨眼了？不愧是黑。道皇室罗家的人！”

离庆嘴角抽搐：“没听见说人还活着？”

看了眼躺在血泊中四肢残缺的俘虏，嘀咕：“要做到这样比杀了他更难。”

“少废话！”离庆又一巴掌扇过去，神色凝重，透明袋的东西，他很熟悉，“强效麻醉弹，I7型生物炸弹，三眼星系……”

第二四四张美人醉酒的宁王

第二四四张美人醉酒的宁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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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被小金拖着实验新建角斗场的防护强度，回来就瘫在沙发上。

外边池西陵跟绿芽围着汤姆医师炫耀，今天打架了，好累好累，要吃肉肉补充营养啊！

“嗯？”天帝挑了挑眉，手在虚空一抹，过得片刻，猛地暴跳起来：“桑桑你被攻击了？！”

桑桑感应到刚才出现在他身上的时间波动，点了点头：“小人物，估计对我们的了解不够，以为用麻醉弹能带走我们中间的一个。我留了活口，交给离庆了，等下他们会把调查结果发过来。”

“我去跟踪一下他们的调查情况。”天帝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很快回来，给我留菜啊！”

天帝还没回来，宁王到了。

桑桑来到书房的时候，叶修正跟宁王对坐无语。

汤姆医师在厨房，池西陵跟绿芽正比拼谁给兔子剥皮快，能接待人的只有叶修。

叶修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其实也温和，就是很淡，除了绿芽，谁都不在意，包括他自己，连爱好也是可有可无，对待宁王疏离有礼，宁王也不是多话的人，气氛一时僵滞。见桑桑进来，叶修起身打了声招呼，将空间交给他们。

书房门一关，屋内只剩两个活人。

宁王挺直的脊梁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浑身都放松下来。他脸颊泛红，双目半睁半闭，眸中水光潋滟，有种平时没有风情。

桑桑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以宁王的体质，能达到脸红的程度，喝下的酒肯定不少，度数也不低。

“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入侵的人是三眼星系的特殊部队，背后主使是甄总督的可能性比较大，又有可能是嫁祸……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不管他是谁，都会抓出来的。”宁王语气不像平时那般稳重冷漠，带着些许沙哑的磁性，显得随意很多，他突然笑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才是最终的猎人？”

桑桑吓了一跳，以前宁王就算有笑意，那也顶多是嘴角上翘几毫米，现在上翘的弧度起码达到了十五度，右边脸颊竟然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看起来瞬间年轻了十岁，整个人朝气蓬勃。

难怪都说物以稀为贵，宁王一笑，比不上网络之神的虚拟体，但绝对称得上大美人了。

“你喝了多少酒？”

桑桑将目光从宁王的小酒窝上移开，没拿解酒剂，而是泡了杯浓茶端给他。

宁王仍在笑，想了想才回答：“没数，光脑记录是三千五百一十三毫升，平均四十六度，已排除百分之六十一……”

三千多毫升，够能喝的，肚子装得下吗？敢灌他酒的那些人胆子也够大。

桑桑听他念叨着那些数据，心里暗自发笑：冷面暴君也有笑靥如花的时候。

“你醉了，要解酒剂吗？”

“我没醉。”宁王扯了扯松开的衣领，瞥了桑桑一眼，眼中波光流转，风情无限。他喝了口浓茶，苦得皱了下眉，将杯子放下，脑袋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倒是想醉一次。”

桑桑睁大了眼，宁王的脆弱可是难得而罕见，肯定是受刺激了。

“你在想什么？”宁王忽然冲桑桑问，哼道：“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怜悯？我想要的很快就能全部拿到了，不需要别人怜悯，更不需要你的。”

真的醉了。桑桑垂眸，面无表情的说：“你的眼神真差，我没有资格怜悯别人，更不会怜悯你。就像你说的，你想要的很快就能拿到手，我该恭喜你才对。”

“我也不需要恭喜。”宁王摇头，几缕凌乱的发丝沾上热汗，湿漉漉搭在额头，“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坐上那个位置，不见得是好事。但这是我的选择，二十八年酝酿，终于做到了……桑桑，我问你。”

“什么？”桑桑心里一跳，宁王以前要么叫她素雪，要么忽略不叫名字，第一次叫她“桑桑”。

宁王捋了下额头的湿发，手搭在额头没放下，半晌才问：“桑书文死后，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桑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很开心。”

“开心完以后？”宁王移开手，露出他的双眼，眸中虽然依旧水汽盈目，却凌厉逼人。

桑桑敷衍着答：“开心完以后是高兴，高兴完是浑身轻松……我跟你不是同类型的人，没有可比性。”

她做不到高瞻远瞩，永远只能看到眼前，实力不够还有勇无谋，前世才会活得那么惨，没报完仇就被弄死。今生也不见得有进步，只是幸运的多了小金天帝做同伴，才顺利的弄死了桑书文，卸下仇恨的包袱，心里清醒过来。

“说谎。”宁王皱起眉，“你不是浑身轻松，而是心里空落落无所适从，在云霞星学了半年丹青才调整过来。”

桑桑被说中心事，转移话题：“你到底想说什么？沫叔呢？夏邑也没跟着你？皇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可得小心注意。”

宁王轻笑摇头：“我说中了，所以你生气了？果然还是孩子。”

桑桑瞪眼：“十四岁本来就是孩子，你一个大人跟我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不觉得别扭？”

“不，大概是觉得你能听懂。”宁王说：“我想找个人说话，别人都不适合。”

所以她就是树洞垃圾桶。桑桑板着脸，懒得跟他扯，干脆拿出了素描本，画起了肖像画，美人醉酒的样子很难得，画下来做个纪念。

宁王看着桑桑手中的笔，一动不动，良久，忽道：“我不开心，不高兴，不轻松。得到再多，逝去的也回不来。你不喜欢权谋争斗，不喜欢尔虞我诈……是啊，潇洒飞扬的生活谁不喜欢？天帝那样嚣张狂妄，很让人羡慕，但不是谁都能做到。因为欲。望，一个人想要的太多，必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自由。”

屋内除了宁王的声音，就是笔尖在纸上滑过留下的刷刷声。

“君明死了。”宁王继续说，低得就像呢喃自语：“他的身体还活着，灵魂已经死了。我知道父亲一定会这么选择，他没让我失望。沉眠冻结能做手脚的地方很多，只要调整一个小数据，就可以让他灵魂在冻结中继续沉沦，绝望痛苦自我放弃……君明变蠢了，在高处站得太久就自大了，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不过没有他，君明不会死。

“我的父亲，也是个愚蠢的人。有多大能力坐多高位置，他能力不够，还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当一个大贵族可以，做皇帝不适合。君明有母族支持，圣者当靠山，手段狠心更辣，也会拉拢人心，还能装，早早架空了他的权利。那时候他就该放下，而不是再制造一个儿子出来制衡……”

宁王母系的基因，来自银河圣者里唯一一个女圣者，不过对方没有留在银河系，去了希米亚，嫁进了一个普通贵族家庭，皇帝没能借上势。原本宁王还有一个双生妹妹叫君瑶，只是精神力诱发出错，脑死亡。据说，那次本该是宁王先进行诱发，但君瑶调皮，两个人换过来。要不然，死的就是宁王。

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宁王认定动手的人就是君明，策划暗杀君明，那时的宁王太青涩，远不是君明的对手，被君明抓到了马脚，借机让自己重伤，然后捅到长老会。同族相残，族规上是很严重的错误，君明想把宁王驱逐出皇室，剥夺继承权。皇帝却保下了宁王，驱逐变成流放，还给了爵位。

“他现在应该很后悔，但是没人能救他，圣者也不行……”

宁王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呼吸渐渐均匀，似是睡了过去。

桑桑画完最后一笔，看了看纸上的醉酒宁王，再看了看对面歪着脖子休息的人，站起身，想要轻手轻脚的离开。

宁王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毫无朦胧之色，他坐直身子，整理衣襟：“我不能离开太久，该走了。下个月十号，请你们务必前去，就当是离别的赠礼，给我撑一下场面。”

桑桑抱着素描本点头：“我会跟天帝说。”

宁王走到桑桑面前：“其实我想过要留下你。”

桑桑歪了歪头，避过宁王的手。

“但我想你肯定不愿意，你连重新夺回桑家的机会都不要，更不会留在帝国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宁王收回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你排斥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份。你在天帝身边更惬意，如果我强行留下你，很大可能会弄巧成拙，所以我放飞你。记住你手上的徽章，那是我君临的承诺，如果未来你累了，欢迎回家。”

桑桑随意的点头：“谢谢。”

宁王知道她并没有把话听进心里去，并不重申，只是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时间会证明一切。”

宁王一走，天帝就在书房中现身，双脚盘膝坐在桌上，一手支着脸颊，也不知看了多久。

“啧，桑桑，宁王吃定你了。”

桑桑白了他一眼：“虽然老师说不能用最坏的标准去衡量人，但宁王想留的实际上是天道，不过他留不住小金，更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