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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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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目光相接,又各自错开。
  白妗语看着他离开了,便关上了门,看着坐在一堆高高文件之后的头疼的白廷,微笑道:“二哥,我回来了。”
  白廷看见她,惊喜道:“你回来啦!”
  白妗语微笑着说:“二哥,你这么惊喜的模样,我还是很少见到的啊。”
  白廷走过来,笑着道:“西宋那边怎么样?”
  白妗语道:“留了几个有用的在那儿,现在站稳脚跟了,过两个月就带人过去。”
  白廷点了点头。
  白妗语看了看长桌上的堆得极其夸张的文件,道:“二哥,你最近是接了什么单子,这么多事情?”
  白廷叹息道:“别提了,你三哥不听劝,到处买了地产,说要开新铺子,看着他忙,我也只好帮帮,哪知道事情越来越多,都忙不完了……如今,也只能说你三哥眼光独到,他说的话,还真是应验了,主街那几条铺子,就让他管了。”
  白妗语扯扯嘴角:“他可不是我三哥,而且,二哥,你怎么还惯着他啊,他那个性子,哼,都是父亲惯坏的。”
  白廷无奈,道:“也不是……“
  白妗语摆摆手:“我不听了,我有事情要说。”
  白廷道:“好罢,说什么。”
  白妗语示意他凑近。
  白廷附耳,白妗语轻声道:“还记得北晋人托我们的事情吗?”
  白廷道:“那个钟礼?”
  白妗语点头:“我在西宋看见他了。”
  白廷不解,道:“他跑西宋去做什么?”
  白妗语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是北晋的亲王,来和西宋的外交使者谈判的。”
  白廷震惊。
  两人沉默一番,白廷道:“最近北晋动静很大,若是同西宋有了什么勾结,恐怕对南楚不利……这件事情不可以隐瞒了。”
  白妗语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韩王府找韩王爷。”
  
  ☆、第七十六章 暗流涌动(三)
  
  白妗语换了身庄重的衣服,同白廷一起去了韩王府。
  韩王府的大门不是谁都可以进的,白廷递了两道玉牌,又亮出了白家的名号,管家才眯着眼打量:“哦?白家的二少爷。”
  白廷微笑道:“是的,还请知会一声。”
  管家摇了摇头:“王爷近几日都不在府中。”
  “什么?”白廷和白妗语对视一眼,白廷道:“此事十万火急,可否捎带一封信给王爷?”
  管家笑了一声:“什么事情?可否稍微透露一些。”
  白廷沉下脸:“此事干系重大,可不是说着玩的。”
  管家重重地“哼”了一声,刚要说话,便远远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向这边走了,心中暗道:怎么偏生是这个节骨眼来。
  钟函看着一辆阔气的马车停在韩王府门前,以为是韩懿回来了,走上前去,却是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前同管家说话。
  管家见钟函来了,便道:“钟琴师来啦,王爷现在不在府上。”
  钟函略微有些疑惑:“前几天来便不在府上,还没有回来吗?”
  管家有些踌躇,走近钟函低声道:“您没看信吗?”
  钟函道:“看了,可是……他不是说大约最近这段时间回来吗?”
  白廷此时正装作打量着大门上的门扣,实际上却是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声。
  管家道:“或许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说不准,还是过些天再来吧。”
  管家对着钟函使着眼色,钟函会意,道:“那便告辞了。”
  白廷便走上前,道:“那我们何时可以见到韩王爷。”
  趁着管家分心的时候,白妗语喊住了钟函。
  “钟叔,稍等。”
  钟函回头,道:“你是?”
  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女,钟函有些惊讶,笑道:“妗语吗?这么大姑娘了?”
  白妗语很得体地笑着:“钟叔还是一样年轻。”
  钟函微微笑了:“好久不见了,来这里有事吗?听闻你上次还去看望了小仪?”
  白妗语道:“是陪我的二哥来的,上次看小仪哥哥那还是去年的事情了呢,这次路过锦和城,我也去看望小仪哥哥了,我觉得……和小仪哥哥在一起很愉快。”
  钟函神色微动,忽然想起了燕惠之前说过的话,便笑的温柔:“下次小仪回来,便让他去找你,安都也有不少地方风景很好。”
  白妗语咯咯笑了,道:“那自然是好的。”
  说了几句,两人告别了。
  白妗语转身,白廷正站在门口,管家似乎已经进去了。
  两人上了马车,白廷道:“钟琴师为何来找韩王爷?”
  白妗语道:“似乎是要好的知己,还记得那次我是怎么租下了韩王爷的铺子的吗?”
  白廷想了想:“桐木琴?”
  白妗语笑道:“当时韩王爷看了看,只是摸了摸,便知道是从东丹运过来的。”
  白廷道:“韩王爷倒是对琴有些研究。”
  白妗语笑笑:“王爷,都是用惯了好料子的,幸而,似乎是钟琴师那时候缺一把,于是我便送了两把。”
  白廷喝了一口茶,道:“那便是收下了,看来,钟琴师和韩王爷关系不一般呐,想来韩王爷那般心比天高的人却也会因为知己将就。”
  白妗语道:“二哥,你方才听到了吗?钟琴师似乎来过了几次,况且看管家的表现,似乎是和钟琴师有些熟悉。“白廷看着白妗语,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若是进不去,便……”
  “没错,”白妗语狡黠一笑:“不若写一封匿名信,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钟琴师,再让他去找韩王爷,我倒是不相信,出了这种事,他一个人可以扛下来。”
  白廷点了点头,摩擦着茶杯,道:“我有一个直觉。”
  白妗语看向他二哥。
  白廷垂眸一笑,看着飘拂在水面上绿色茶叶:“你说,钟函,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钟礼的事情了,否则,怎么三天两头地去韩王府?”
  白妗语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平日来往多。”
  夜晚,难得的清凉,钟函和燕惠围在桌前吃饭,燕惠最近身体好了些,却仍旧是有虚汗,想来是她母亲寄来的药有用。
  燕惠道:“这小蚊子有些多,恼人。”
  钟函放下筷子,道:“要不要去屋里面?”
  燕惠摇摇头,道:“不必了,屋子里有些闷,外面凉风吹快活。”
  钟函叮嘱道:“可别着凉了,现在你的身子可不能马虎。”
  “别这么小心,我自己都担心了。”燕惠道:“阿蓉,把我的薄纱衣拿来吧。”
  “是,夫人。”阿蓉离开了。
  燕惠道:“今天,你去韩王府了吗?韩王爷回来了吗?”
  钟函叹气道:“没有,他还没有回来。”
  看着钟函苦恼的模样,燕惠道:“没关系的,总会有消息的,阿礼说不定哪天会突然回家了呢?”
  钟函想象了一下,道:“意外之喜吗?”
  燕惠笑了:“怎么不可以呢?”
  两人试图往好的方向走,渐渐地似乎放松了起来。
  钟函已经想到钟礼回来,一家人在锦和城的选址问题了。
  燕惠道:“还是选靠近锦和苑的那块吧,小仪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在锦和苑任职呢。”
  老刘管家递了一封信过来:“老爷,这是插在门缝里的,是一封匿名信。”
  钟函微微抬眉:“哦?匿名信?”
  接过来,看了看信封,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小小的字或者是标志。燕惠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打开看看吧。”
  钟函点了点头,撕开了信封,露出一张材质不错的纸。
  燕惠道:“想来不是寻常人家寄的。”
  钟函一摸:“似乎是白家卖的信纸。”
  燕惠笑了:“这你都知道?”
  钟函笑道:“经常用他们家的,自然摸出来了。”
  说完,便低头看着信上面的内容。
  他的表情愈发凝重,也带着一种讶异和震惊。
  钟函放下信,道:“这……这应该不是真的。”
  燕惠道:“怎么了,让我看看。”
  “不行!”钟函一把藏在了身后,“这,这个不是好消息,我不想让你看见。”
  燕惠道:“……难道是和阿礼有关系的吗?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钟函道:“信上说的又不是真的,极其荒唐,你不看也罢。”
  燕惠不语,拉着钟函往屋子里面走,刚好碰见阿蓉,阿蓉道:“夫人,您的外衣,夫人——”
  燕惠道:“等会儿再说。”
  钟函道:“阿蓉,你去庭院吧。”
  阿蓉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
  钟函关上了门,将手中的信放在了背后,道:“的确是关于阿礼的。”
  燕惠道:“函,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身体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更何况,阿礼也是我的儿子,他的是是非非,安全与否,我都要了解,也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承担压力。”
  钟函点燃了烛火,让燕惠坐在柔软的软榻上。
  钟函道:“的确是有关阿礼的,信上面说有人在西宋碰见过阿礼,对了……你当初将他从河城带回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从信的内容来看,它也提醒了我,说不定,是和阿礼的身世有关呢?”
  燕惠呢喃道:“身世?我记得,那还是我回娘家的时候,看见他的,阿礼那时候很小,跟在一个远方亲戚身后,我当时觉得他乖巧,模样又漂亮,就起了爱怜之心,那个亲戚似乎说是她从一户人家家中买回来的。”
  “什么?”钟函有些惊讶:“买回来的?你的意思是说……”
  燕惠看了他一眼,道:“也未必,我倒是觉得,如若是和阿礼的身世有关的话,或许,就不是我那位亲戚说的那么简单的了。”
  钟函来回踱步:“那么,现在还找的到那个亲戚吗?”
  燕惠皱了皱眉:“这倒是有些难办,关系很远,这么多年也没有联系……不过,无论如何,只要是有可能,我都会去做。”
  钟函环抱着燕惠愈加消瘦的身体,道:“惠儿,我现在,很害怕。”
  燕惠也抱住钟函,道:“不害怕,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钟函低头,嗅着燕惠的发香,道:“我,有的时候,会觉得很愧疚,我觉得,有的时候,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这么想?”燕惠有些讶异地看着钟函,道:“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嫁给你,成为你的结发妻子,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情,我很开心,很开心。”
  钟函闭了闭眼,哑声道:“惠儿,我不舍得让你难过……我,不是故意的。”
  燕惠咯咯笑了:“你怎么了呀?说这些话,自然,我也舍不得你难过。”
  怀里抱着她柔软的躯体,钟函觉得胸口发闷,他想起了韩懿那双让人无法忘却的眼睛……这,到底是谁错了?
  第二天,有人来了钟府。
  “钟琴师,韩王爷回来了,邀您去府上一趟。”
  钟函道:“这就来。”
  燕惠道:“希望韩王爷有消息了。”
  钟函笑了:“应该会的。”
  燕惠笑着目送着钟函上了韩王府的马车,笑容渐渐褪去。
  
  ☆、第七十七章 暗流涌动(四)
  
  韩王府有一座凉亭,十分阴凉,韩懿正坐在亭子里。
  钟函匆匆赶到。
  韩懿抬头,笑的十分温柔:“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
  钟函随口答道:“找了你好几次了,都不在,你到底去哪儿了?”
  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埋怨,听在韩懿的耳里,却十分愉悦。
  韩懿递一杯凉茶给他:“莫要生气。”
  钟函脸一红,干咳了几声:“什么……我没有生气……对了,你有没有钟礼的消息?”
  韩懿道:“没有会舍得让你跑过来?”
  韩懿似乎是有意吊着钟函的胃口,撩拨来撩拨去的。
  钟函道:“你倒是说,我很着急。”
  看着钟函的确是有些着急了,韩懿微微一笑,道:“有是有,不过,怕是可以吓到你了。”
  钟函道:“但说无妨。”
  韩懿从桌上的纸袋里取出几张纸,道:“这是整理好的资料,你自己看吧。”
  钟函连忙接了过来,低下头认真地看。
  信上的内容简洁明了,不过传递的信息足以使钟函再次震惊。
  “……看来是真的。”
  韩懿喝茶的手一顿:“你相信了?”
  钟函抬眸看他:“怎么,不能相信吗?”
  韩懿俯下身子凑近钟函,细细地看了钟函的神色,又一字一句地轻声道:“你这幅模样,倒是不大像是一个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养子,是个北晋皇子的表现。”
  钟函苦笑道:“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吧。”
  钟函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昨晚,塞到家门缝里的匿名信,你看看。”
  韩懿放下茶杯,打开了信。
  片刻,韩懿轻轻锁眉:“你觉得,你的养子是怎样的人。”
  钟函有点不喜欢韩懿“养子养子”地称呼钟礼,道:“自然是乖孩子。”
  韩懿一愣,眼眸微动,嗤笑一声,继而又哈哈大笑。
  钟函莫名其妙地看着韩懿,直到他自己被抱在韩懿的怀里面,他才捂住韩懿的嘴,有些愠怒道:“韩懿,可否不笑?”
  韩懿止住了笑,道:“我只是想,想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父亲。”
  钟函道:“我本就是他的父亲。”
  韩懿看着他依旧清秀的眉目,不由自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是个少年,我爱慕已久的少年。”
  钟函耳垂通红,扭过头去:“你……你,你怎么老是说这种混话。”
  韩懿又好心情地笑了,抱着钟函削瘦的身体不愿意撒手,凑在他耳边说了数不尽的甜言蜜语,只教得钟函羞得满脸通红,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胡闹了一阵,韩懿又吻了吻钟函清润的嘴唇,满足道:“若是你天天在我怀里就好了。”
  钟函陡然一冷,想起了燕惠。
  韩懿察觉到了钟函的微微排斥,也不硬来,只是轻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
  钟函道:“昨日,我收到信之后,着实惊讶,却又很快平静下来,阿礼是从河城带回来的,况且他的身世当时无人问津,我也并没有留意,只是看他孤身一人,聪颖漂亮,又同小仪年龄相仿,便收做了儿子,如今想来,他自小眼瞳便是深黑色,长相于南楚之人倒是还有些差异的,若要算起他是北晋之人,倒还是有些可能。”
  韩懿道:“怎的看你还有些冷静,之前不是焦急的夜夜失眠?”
  钟函道:“天天着急又有何法,我现在,只想快些找到他,再将他带回来。”
  韩懿摸摸钟函一头长发,道:“找到,倒还是容易,毕竟线索不少,他的离开估计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不过,我们发现的也不晚,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北晋的小兵小卒,而是王室之人。”
  钟函听了,惆怅道:“他是我儿子,是小仪的哥哥,他应该回来……”话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似乎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韩懿深邃的目光看着钟仪垂下来的眼帘,低声道:“他若是自己还惦记着,又怎么会……”他扬起了钟函递给他的那张信纸,“怎么会不想办法求助回来,怎么会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又怎么会替北晋人东奔西走。”
  钟函想是被人戳痛一般,缩了缩肩膀。
  韩懿道:“你或许,该知道了,清之,我或许比你还更了解你的养子。”
  “他不是养子,他是我儿子。”
  “如果他像你的性子,有些事情,是不会做出来的。”
  钟函扭头,瞪视他:“韩懿,你这是什么话?!”
  韩懿敲了敲桌面,道:“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很多优点,值得我欣赏,他自见了我的第三面起,便从小到大都同我保持着暗地的联系。”
  钟函不解:“暗地的联系?你们二人有何好联系的。”
  韩懿狡黠地笑了:“自然是不可以告诉你了。”韩懿不理会钟函的目光,自顾自说道:“人各有命,既然是各有各的路,就不要管他了。”
  钟函道:“什么叫各有各的路?”钟函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堵住了,讷讷道:“单单是知道了,他现在若真的是北晋的什么亲王……他不会真的,不会来了吧?”
  韩懿笑了,笑容温和,吐出来的字句却是残酷:“自然,我想要说的是,这些天的调查,我大概已经确定了,那个在北晋突然声名鹊起的朔回亲王,估计就是你的儿子钟礼。”
  钟函不作声。
  韩懿将那封匿名的信纸放在了桌上,道:“至于这封信的寄信之人,我大概也可以猜的出来。”
  钟函道:“是谁?”
  韩懿微微一笑:“白家的人,算起来,管家说是白家的二少爷同四小姐一起来的,白家贪欲大,的确是派了心腹去了西宋,这么一排除下来,去西宋又回来的白家主事之人,便是白家的四小姐了。”
  钟函若有所思:“接我的手传给你,为何?”
  韩懿一边思索,一边低沉道:“想来,钟礼或许是在当年北晋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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