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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药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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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顺着人的指引,自建筑之间的道上飞驰而过,即使有人被惊醒起来查探,看到的也仅只是一点点远去的影子。
第六十七章
夜静静的,虫子的鸣叫令夜空更加幽远。
明珠的光芒柔和清淡,室内室外明亮而不刺眼,珠光下的白袍少年,静静的坐着,俊俏的容颜,温柔的表情,无一不显示出恬静之美。
他在等人。
既使已等了几天,嘴角衔着温雅的笑意一直没有改变,依如这般,哪怕在静夜里也独自微笑着,脸上绽放着迷人的笑容。
夜轩觉得自己从没没有如此平静过,是的,三十年来,这数月才是人生中最平静的岁月,哪怕在路途中奔波不停,日夜赶路,都感觉不到累。
等待,最易消磨人的意志。
可是,他觉得心旷神怡,身心轻松。
等,等一个人。
等待中竟心也逍遥,意也逍遥。
等,等一个人。
不急不惶,因为他知道那人必会归来,不论早迟。
等,等一个人。
日复日,夜复夜,没有浮燥,心反而像岁月一样越来越沉静,越来越安稳。
等,等一个人。
纵使明知那人或许不需要自己的等待,可心甘情愿,他只想为这一角地方增添一生机,让它不显得空寂。
等,等一个人。
或许那人不一定喜欢,仍无愿无悔,甘之如饴。
听着虫鸣蝉叫,夜轩抱心微笑,这样的夜晚,很好很安静,正好可聆听自己心底的心声,能更好的看清自己的内心,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夜静人深,花月无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卟卟”之音混入虫鸣声内,并由远及近,由轻微变清晰,由疏稀变浓密。
静坐着的夜轩,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身形一动,白袍晃动,在珠光中晃出一抹流光,人已越过厅堂,立于门外廊道上。
深夜时分,炎暑褪尽,清凉爽适。
夜风拂,花木轻动。
卟卟的声响与花木摇曵的簌簌声,相互消长。
不出片刻,清晰而密集的卟卟响音越来越近,犹如近在眼前般,听起来是那么的响亮,转而,黑暗中钻出一抹移动的黑影,似风蹿进小院,它在黑夜中闪烁出带起流逸的风声,似流星掠过天空,跃然于明珠光芒之下。
望着疾蹿而至的影子,夜轩的心突的一阵悸动。
那儿,珠光之下的白马昂首而立,雪白的毛发如白雪映着月华一样晶莹美丽,他听闻她有一匹白马,却不知它竟如此英武,那马儿令人一见难忘。
马背上的两人相依相偎,美的如一幅画。
幸福的一家三口。
看着马背上的人,夜轩心中涌起一丝酸意,既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烬公子与她在一起真的很合适,一个冷如冰霜一个温和如春风,冷与温和正好相互融消,余下的就是美好。
眼前这一幕,也是最好的印证。
他们相依相偎,再容不下任何多余的事与物。
他站在那儿,默默的看着。
他怎会在?
熟悉的气息令墨泪满心的惊愕,微微转头,看着光芒中的少年,秀眉轻蹙:“小夜子,你真的要放弃皇子身份么?”
她没有野心,不想争权夺政,更没做过成为一方霸主的梦,所以不会干涉他国内政,雾国皇室与夜家之间不管是皇室因夜家功高震主再难容夜家,还是别人容不得夜家,本与她无关,强行迫得雾皇放夜大小姐出宫,也只是因为不想让小夜子承受丧母之痛,并没有要涉足雾国国务的意思。
但,在别人眼中却未必,或许雾国上下已猜疑于心,雾皇若不傻得彻底,等从最初的震怒中醒悟回来必定会想方设法从夜轩身上下手,保住他的皇子身份,以防夜家生异心,保持局势稳定,毕竟夜轩是夜家唯一的独苗,也是夜家唯一的弱点,拿捏住了夜轩也便是掌控住了夜家,那么简单的道理想来玄皇也应该会明白。
可是,连接着夜家与玄氏皇室的最关键人物竟然撒手跑了,雾皇只怕从此要惶惶难安,而夜轩选择在此敏感的时刻远离国都,何曾不是代表着无意皇子身份。
这一切都是与她有关,等玄皇反应过来,岂不是要恨死她?
呀,不好不好!
摇头,墨泪纠结了,她自己好似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拉了一份仇恨?
“我从不屑皇子身份,更不屑那个位子。”夜轩浅浅一笑。
花烬微微抬眸看看,伸手揽着人一起飞身下马。
噫?
“为何?”墨泪惊诧不已,九五之尊,君临天下,那是多少皇子梦寐以求的事,那个位子引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他竟然不屑之极,是真是假?
究竟有多么痛的领悟,才会对皇位不屑一顾呢?
带着惊诧,求证似一望向少年。
光芒下的少年,幽幽远望,声意有些空茫:“在我眼中,皇权国位不过是一场繁华,繁华谢后便是孤寂,与其守着一个冰冷的宝座,我情愿独自天涯。”
缪缪数语,字字玄机。
那一刻,少年身形孤寂,整个人竟满满的是苍桑。
墨泪忽的一愣。
她确定,他真的是不屑皇子身份,更不悄那个位子,高处不胜寒,但,历来有几人明白?
他,终究是不同的。
猛然间,她也终于明白为何独独看他顺眼,或许正是因为她与他是同类人,不屑于争权夺利,不屑于将自己染黑,更不屑于与尔虞我诈的人为伍,所以才更愿做个能无束缚的自由人。
物以类聚,果然是没错的。
“小夜子,你若不愿继承国位,雾国这代皇帝驾崩,后世不出百年雾国必改姓易朝。”顿一顿,她缓缓提醒。
“雾国易主,又与我何干?”眉峰一扬,少年反而容光焕发,神彩飞扬:“自古功臣功高震主,难得好下场,夜家已衰,皇族已弱,他族当胜,既使将来他族挟弱帝以令群臣,那也是玄氏自掘坟墓。”
“……”墨泪愣了愣,他竟然早已看雾国现有的局势看清,她还能说什么?
想想,她又苦笑,她能一眼看穿雾国玄氏后辈弱势,难以守国,他自少长在雾国,又怎不知?或许不止他,雾国的朝臣们应该也早已心知肚明,也许玄皇也早已知晓玄氏后辈无人堪当大任,只怕会被朝臣们把持,才会防着手握兵权的夜家,可惜,他防错了人。
“你这小家伙爱瞎操心。”花烬眸子一闪,伸手敲敲小家伙的头,他说呢,她千里万里跑雾去干什么,原来竟是早瞧出了端倪,只是,她从不管世事,何时窥透了雾国的国政?
好吧好吧,她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被敲了一下,墨泪郁闷不已,也懒得理人,脚下不丁不八的往屋内跑,她的气还没消,继续冷战。
她旋身跑了,花烬悠闲的很,与夜轩两人慢腾腾的回屋。
墨泪冲进屋内,勾过一把椅子坐定,气定悠闲的等着。
“噫,你怎么不送孩子睡觉?”缓步入内的花烬,挑眉。
“将那老混蛋丢出来我瞧瞧,一会儿便回任老家伙的院子去,以后暂时长住任老头那儿。”瞥眼,还气哼哼的。
若不是因为他捉住了一个罪魁祸首,她才不会到这里来呢。
“那个人傻了。”花烬淡定的随手拉椅子坐下,同样的气定悠闲:“风云最近来了许多客人,你若不介意那些人天天去找你喝茶,住任老那儿也无妨。”
我擦!
眉毛一跳,墨泪差点跳起,妈妈呀,那些人杀到风云来了?了不得,不得了,她又拉了一票的尾巴啊,这以后还怎么教养宝宝?
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蔫了。
花烬夜轩两人瞅着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偷偷的乐。
蔫蔫无神的墨泪,瞬间又将小腰杆挺得笔直,那啥,她即不是风云学生,又不是客人,怕个啥?她就不信那些家伙好意思在风云长住。
哼哼,来就来,谁怕谁来着,怕的是孬种!
呼,心意已决,站起来就准备跑,才跑一步,又定住:“你刚才说,那个人傻了?”
“嗯。”花烬不咸不淡的点头。
“不对呀,不可能……,”微微一迟疑,墨泪皱着眉,一圈一圈的转圈儿,嘴里喃喃自语。
不对,很不对。
中了七色海裳不可能会傻,哪不对?
“你是不是过了四十九天才给他服解药?”走着走着,唰的站定。
“对。”她怎么知道?
嘴角一抖,墨泪无力望天:“你还不如别给他服呢,干脆任他头顶开出的花结籽。”
四十九天后才能解药,给了等于没给。
“不是想留着给你么。”花烬满心的遗撼,那人怎么就傻了呢?
人傻了,他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人傻了,脑子的记忆竟什么也没保存住,整个人就是一毫无用处的白痴,若非是想留着给当事人,他早一巴掌拍死了。
“忘记说了,他头项的花很有意思。”就因为那朵花,管三长老兴奋了几个月,死赖在风云不肯走,一定要等着小药师问根问底。
想着那个对药剂执着的长老,花烬轻轻的按了按额心,好吧,他承认,现在都不知要如何才能打发掉管三长老了。
七色海裳之花,能没意思么?
甩个白眼,墨泪脚底抹油,即然不能去任老头哪,还等什么?
睡觉去!
第六十八章
新一天的晨光照临大地便已至初五,而昨夜半夜时分小药师与烬公子归来的事,却像一阵春风一样吹进了学生们的耳朵里,于是乎,云院那一角再次成为男男女女们关注的重点。
云院之中安静得像世外桃源,原本的暂居者中的最令人头痛的商行会长的千金小魔女与水神殿圣童于去年十二月申请闭关至今未到期,没了一对欢喜冤家的闹腾,甭说是云院变得清静,就连整个学院都少了许多的热闹。
小魔女与水圣童闭关,余下便只有火圣子,木圣女和白世子以及莲皇太孙和花烬几人,木圣女或许是在雾国遭受耳光后心中难过,返院即闭户不出,火圣子亦将自己关了禁闭,白世子则没任何外出的迹象。
其三家没有拜访烬字院的意思,莲皇太孙也没有去访第一公子,只在天亮后不久接待了一帮特殊的客人-白芍药商行护送队,几十辆马车排队入院,忙到中午才散去,而整个学院内除了当事人无人知商队给第一公温柔公子护送的是何物。
云字院内的暂居者没有到烬字院打挠,外面的学生想进也没门路,烬字院内的人乐得清闲,花烬、夜轩两大美少年更是心血来潮,对婴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着逗弄孩子。
风宝宝比正常孩子发育的要快,才六个月已长齐四对乳牙,自己学会了翻身爬滚,开始试着自己站起,天天都很活跃,自己也了危机意识,将他放丢着不顾,也没掉床,唯一没变的是还是乖巧的令人心疼,摔了跌了碰疼从不哭闹,自己摔了自己爬起。
墨泪在厅内的西侧铺下几张草席,放任小宝宝在上面自己活动,白马卧在一个角落挡着以防小家伙爬到地上去,她自己带着熙熙坐一角,夜轩与花烬两人各占一角,三人一马围着一个孩子转。
风宝宝人虽小,还是满有眼色的,会跟两少年玩,也不拒绝两人给的小波浪鼓和珠子之类的玩具,也会对两人笑,喂东西也吃,也许两人碰触,独独不许两人抱,一旦被抱便号啼大哭,标准的只许逗玩不许抱玩,闹得两美少年极度无语。
每每看到两少年吃瘪,墨泪笑得前俯后仰,也因有两人自愿当奶爸,她更加的放心,自个摆了小桌几,在一边写写划划,给宝宝作记录。
曾自捡到宝宝的第一天起,她有作记录,记下了日期,也翻查出碰到风宝宝的那一天是十二月初一,到贺家村便作了宗卷,特意给宝宝当成长录,如今才六个月已记录了一大卷,哪天长牙,哪天爬地,都一一在案。
三大一小四人玩得开心,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又是炎炎正午时。
盛夏之午,太阳光白得刺眼,院子内的草木都蔫蔫无神,好在屋子墙足够的厚,屋外热气如蒸,屋内虽有点热,还没到受不了的程度,花烬更是阔气的取冰降温,屋内凉爽宜人。
唰-
忽然间,一点白光一晃,屋子内多出一道人影。
咳,能不能别总这么不请自来?
背心一凛,墨泪冷汗了一把。
然而,就在她准备抱怨时,屋子内响起惊诧的怪叫声:“我的天啊,老子肯定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一定是走错地方了!
杀进厅的任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震惊,太震惊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大厅内西侧一角拼着四张草席,北边挨墙的一角卧着匹白马,相对的南边一角则搁着个小桌几,旁边坐着的少年眉眼温柔,东侧呢,一个黑衣美少年和一个白衣俊公子分别坐于一张席的边缘,拒两人三尺来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小婴儿,那小婴儿身着红衣开裆裤,粉粉嫩嫩,肉嘟嘟的一团儿,娇俏可爱。
小婴儿的旁边坐着黑白分明的小熊,那小婴儿手中抓着一颗圆珠子,脚边散着些精巧可爱的奇珍贝类,他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视线在对面的两少年身上打转。
对面一黑一白衣的两少年,一人手中摇着一面小波浪鼓,鼓边饰着拍打鼓面的绳线上系着的珠子一闪一闪的发着彩光,引得小婴儿一会瞅这个一会瞅那个,无法取舍。
引诱着小婴儿的两少年,眼里里漾荡着柔和的笑容,唇角上翘弯弯如月牙,那模样一见就知正春风满面,愉悦至极。
屋内的气息平和欢乐,厅后大厨房那边飘出阵阵粥和肉骨汤香,香气萦绕的地方,处处逸满温馨的味道。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任老睁着一双老眼,直直的盯着黑衣少年看,那谁谁来告诉他,那穿黑衣服的少年是谁来着?那绝对不是第一公子,大陆谁不知第一公子花烬冷若冰霜,哪天微微一笑那是给了人天大的面子,这笑得如此明媚的人肯定不会是那个美得惊人手段也狠的惊人的花烬!
“任老,随意坐。”早早感知来者是谁的花烬,连头都没回,嘴里随意的招呼着,眼睛还关注小婴儿。
夜轩回眸一笑,又赶紧的去忙诱小婴儿到身边来的大计。
那是花烬?!
任老眼皮一颤,差点没跳起来,这不合道,花烬何时变得如此亲和了?
“任老头啊,你想当门神一边去,别杵在这里,敢吓着我家风宝宝后果自负。”一扬眉,墨泪笑咪咪的轰人。
“啊啊,混小子,老子老子……”饱受惊吓的任老,一口气顺过来后立即虎起老脸,凶狠的扭头,结果,一与少年那双明亮的眼睛对上,嚷嚷声就此没了下文。
怎样?
眨巴着眨巴大眼,墨泪一脸的探究:“老头,怎样呢,是不是想说将小爷父子俩丢出去?或者还是揍一顿?”
那老家伙就是一只纸老虎,别人怕,她可不怕。
“气死老子了!”老眼一瞪,狠瞅一眼,任老往前一飘,一屁股坐到小桌几前,口沫一边飞:“你在这享清福,本老天天帮招待客人,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啊啊,夜小子,赶紧的给本老倒茶去,本老陪人扯了半天嘴皮子,渴死啦。”
柿子要捡软的捏,使唤人要捡脾气最好的使,他一挑就挑中了最温柔的少年,至于另两个,他就不指望了,哪怕眼见着自己渴死,那两人也不见得会心疼,他才不会去碰鼻子。
“任长老,我们马上开饭,您老要不要留下一起用点?”夜轩也不觉自己被欺负而难心,丢开小鼓,笑呵呵的爬起来去厨房。
“要的要的。”任老生怕另两人反对,立马张口,应得那叫个迅速。
“老头,你是来蹭饭的。”墨泪没好气的甩冷眼。
夜轩走了,风宝宝瞅瞅,丢了手中的珠子,爬向花烬。
“去去,谁说我来蹭饭,我是躲人的。”任老一张脸当即乌黑,满心哀怨:“你小子躲在这里倒清闲,我那儿天天这拔客走了那拔客来,一天到晚都没得闲,再这样下去门槛都要被人踩没了。”
门槛?
老头那有门槛么?
如果她健忘症又没记错,好像没有吧?
“看不顺眼还不好办,撒几把毒,毒死他们,一了百了。”悠悠的望望像小怨妇似的老人,墨泪抑住笑,好似的建议。
花烬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那话若被风云客院里的贵客听到,不知会不会气晕过去?他觉得大约十有八九会将人气晕的。
任老被噎住了,若能撒毒,他早撒了,哪还容人烦到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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