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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生(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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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龙皇怔怔看着新生的小龙，眼底尽是诧异和厌恶，还未等到小儿子靠近，他就赶紧拉着皇妃侧身闪到一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跌坐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被厌恶了。
这时龙群中开始悄悄耳语着，但都是些压低了嗓门的质疑。
“天啊，这就是雷德里克殿下吗？他怎么是蓝色的？这长长的体型，怎么像蛇一样？”
“看他的眼睛，他没有黄金瞳！”
“你们快看，他没有翅膀！”
……
就好像人类世界中，突然看见生出一个缺少四肢、并且浑身蓝皮肤的人，虽然知道他是人，但那种异类的错觉感，仍旧会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
菲利克斯转头，冷冷环视了一眼四周，顿时空气温度像是降到了最低，嚼舌根的龙族们乖乖闭上了嘴。皇子殿下虽然还只是个少年，不过脾气不好整个星球公认，谁也不敢去惹他发火。
这个被龙皇取名雷德里克的弟弟，没有黄金瞳，没有翅膀，浑身蓝色没有半点黄金龙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宇宙中的另一种生物。可菲利克斯没计较那么多，这确实是母后生下的弟弟没错，每种生物都有变异的几率存在，龙族又怎么会例外。
这些家伙不要，他要这个弟弟。
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菲利克斯上前几步，抱起地上的雷德里克就往外走。
小龙的上肢搭在菲利克斯的肩头，伸出脑袋看后面的父母，却被菲利克斯伸手按了回去。小龙不满地咬住菲利克斯的手，长长的尾巴卷住他的手腕使劲缠，喉咙间呜呜叫着，却听菲利克斯淡淡说道：“你叫雷德里克，这是你的名字，记住了。”
“呜呜。”
“我是你的皇兄，菲利克斯，这个也给我记住了。再咬我，把你丢出星球去！”
“呜……”雷德里克松开了嘴。
菲利克斯手上是圈浅浅的咬痕，不过好在他这个弟弟并没有真的要咬伤他。
龙皇不是很待见小儿子，但远在星际旅行的大长老却说要回来宣布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关于这个小儿子的，因此龙皇也没有把小龙打发到哪颗偏远星球去，而是任雷德里克跟着皇兄到处跑。
于是纳布星球的荒漠上，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象。
清秀的少年冷漠的往前走，蓝色的小龙在后面使劲地追，远远的听见稚嫩的声音只会重复叫“皇兄”。听得太烦人了，菲利克斯就把弟弟一脚踢飞，冷声道：“回你自己房间去。”可等不了多久，小龙又会蹦蹦跳跳的跟过来。
族人们都感慨菲利克斯殿下不容易啊，换成他们，可不想被一头古怪的，不知道是不是龙的家伙缠着。
不过他们没发现，菲利克斯明明有翅膀，却没有飞到空中去，因为那样，雷德里克将永远也追不上他。
整整十年，雷德里克都化不了形，菲利克斯常常把他提起来，捏他的脸狠狠的说：“怎么这么笨，我教了你多少遍控制能量的方法，你总是记不住吗？”
菲利克斯想着，族人们不喜欢弟弟，大约都是因为他这副模样，要是变成人形，区别也就小了，至少背后光秃秃的没有翅膀这点，没人看得见。在他心里，弟弟就是个有异变、有缺陷的孩子，更需要照顾。
“皇兄……”
“不要叫我，再弄不好，不许吃饭。”
不过，变化失败后，雷德里克还是会收到菲利克斯送来的食物。菲利克斯的狠话，没有一次兑现过。
这种生活，持续到大长老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众人眼里觉得厌恶，菲利克斯眼里觉得可怜的雷德里克，大长老眼里看着，却是极度惊喜，他将已经有一人高的雷德里克抱起来，仔细看着他的身形和长尾巴，最后点头下了结论。
“这是混沌一族的血脉显性表现。”大长老兴奋的说，“我还没见过混沌一族的血统浓度这么高的，这孩子一定要作为继承人来培养，他将带领我们一族重塑辉煌。”
大长老是条有特殊能力的龙，他能感应冥冥之中的规律，预知未来，从未出错。既然他说了，那就是事实，所有人的态度从那天起，对雷德里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雷德里克十一岁生日那天，龙皇对所有族人通告，撤销菲利克斯第一皇子的名号，改为雷德里克继任。
雷德里克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只觉得周围人不再那么冷淡，甚至对他变得恭敬。他常想，过去皇兄被他缠着，一定很在意别人挑剔的眼光，所以才总是不理他。现在终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他非常开心，还没有变化的他，爬到老地方找皇兄，只见到皇兄坐在一块陡峭的石头上，漠然地眺望远方。
“皇兄！”
菲利克斯依旧是通常不理人的状态，但雷德里克爬到皇兄身边，兴奋的摇着尾巴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送你份最惊喜的礼物。”
他出生十一年，没人给过他生日礼物，只有在生日的时候，他借口送别人礼物，才能好好地接近父兄母后，好像在这种日子，他才能借着送礼的名义，拥有一份特权，接近自己喜欢的人。
菲利克斯转头，直直地盯着身后的小龙，雷德里克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只可以被他抱在怀里缩成一团的小东西，他突然觉得有些碍眼，金色的眸子冷了下来。
“你的礼物，我收到了，确实非常惊喜。”菲利克斯冷冷说道，“第一皇子殿下，有空好好学习，全族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
一声龙吟，巨大的黄金龙飞走了，菲利克斯从空中俯看到地面孤零零的身影，却没有回头，他傻乎乎地以为弟弟有缺陷，谁知道弟弟乃是最优秀的血统，带着混沌一族高浓度的血脉！对龙族来说，就像半神一般的存在！
去可怜、去宠爱一个需要仰视的人，他真是傻到极致了！
剩下雷德里克独自趴在石壁间，随着一道蓝光闪过，蓝发的少年怔怔地坐在菲利克斯刚才待的地方，清秀的脸上尽是迷茫，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低声自语道：“皇兄，我是想告诉你，我能变化了……我以为，你一定会高兴的。”
可惜，没人能和他一起分享第一次成功的喜悦了。空旷的山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原，天地间独有他一人，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寂寥。
“皇兄，最后连你也……抛弃我了吗？”
整整五百年的时间，菲利克斯没再见过雷德里克，只不过在纳布星球却流传着一个不好的传言。
“听说丽娜也死了，该死，我们一族的女性，越来越少了。”
“自从雷德里克殿下诞生开始，族里的女性死亡速度更是高了一倍，听说有人偷偷的想要检验殿□上是否有未知的致命病毒，不然这是怎么回事啊？”
族里的龙，都暗自谣传着雷德里克的负面影响，可大长老的话摆在那里，大家又不得不相信雷德里克会好好带领全族，所有龙族心里都憋着一口闷气，迟早会爆发出来。
菲利克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雷德里克的，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在地上爬行着走，直起身体都困难的弟弟。
“嗨，皇兄，好久不见啊。”雷德里克浅笑道。
“最近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雷德里克笑道，“很快会有结果了。”
菲利克斯微怔：“什么结果？”
龙侍的影像嗖地一声传送到殿内，老老实实地回报道：“雷德里克殿下，第一批已经处理完毕，是否继续？”
“暂时缓缓吧。”
菲利克斯看着龙侍满手的鲜血，震惊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皇兄，那些乱嚼舌根的家伙，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雷德里克把影像调出来，只见无数条黄金龙被硬生生的割了翅膀，哀鸣和嘶吼震天，看得菲利克斯心惊。
“你割了他们的翅膀？！”
“反正龙族生命力极强，天生就有的东西，还会再长出来的，”雷德里克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淡淡说道，“随意就听信传言，要是说我会祸害全族，是不是就要准备联手把我杀掉？”
菲利克斯冷声道：“要惩罚也该惩罚第一个放出这种言论的人。”
“那就是我了，难道我惩罚自己？”
“雷德里克！”菲利克斯怒了，居然自己造谣，还贼喊捉贼地把听信谣言的家伙抓起来惩戒，这是什么狗屁行为？！
“我没做错什么，皇兄，如果不是他们心底认定我有问题，又怎么会相信？现在女性死亡几率高是事实，随着我出生后这种情况发生也是事实，我不说，就真的不会有其他人谣传？”
菲利克斯愣了几秒，最后拂袖而走，冷声说道：“你这种性子，没法好好带领一族。”
他的身后，回荡着雷德里克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对着一群，对我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家伙。”
“菲利克斯殿下，”龙侍追上了空中，跟在菲利克斯身边飞着，惭愧地说道，“请原谅，惩戒族人不是我们心里想看到的。”
“我明白，”菲利克斯淡淡说道，“他再这样继续下去，不懂得对全族的责任……就算大长老有过预言，我也相信自己判断的未来。”该是他的，他总有一天会要回来。
第四章 性命攸关的选择
夜间的卫星，气温极度寒冷，白天活动的外星人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和飞船，里面有适宜的空气和温度。
穆凌关上水龙头，发梢上的水珠滴滴落下，她手把着墙壁，刚才身体突然而至的猛烈抽痛感让她差点站立不住。
没事的，没事的。她安慰着自己，今天的领域时间大约超出0。08秒，只是一小会应该没问题。她伸手用毛巾将自己裹起来，还没有好好系上，突然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潮水般袭遍了全身，她眼前一黑，咚地一声倒地。
“痛！”外面的血羽突然大叫起来，被雷德里克拎住以后，叫得更夸张，“痛痛痛！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谁没事总折腾一只鹰？雷德里克不屑地丢开血羽，以为这家伙装腔作势耍滑头，可突然，他眼眸一紧，瞬间在原地消失。
穆凌出事了！
抱起昏迷的女孩，她浑身烫得吓人，各种星源能量不受控制的在她体内冲撞，皮肤上不断突起青筋，有些地方的皮肤甚至渗出鲜血来！
雷德里克想要压住，可这次穆凌体内的星源能量怎么也不听使唤，他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力量弱了下来。是的，他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量，应该说是细胞排斥反应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还差一点就能吞噬掉阿尔，他将成为真正的他。
但这个时候也是他最虚弱的时间，因为脑部是一个人的中枢所在，这个地方的融合却是最难进行的，成功的话，他将抹去原本身体主人的意识，要是失败，他或许就此消失。
本来以为这个过程还需要些时间，可看来身体的主人阿尔放弃了反抗，全心全意地提供自己，那个一心忠诚的傻瓜在穆凌外出最不安全的时候做这种选择，好事情也成了拖后退的坏事。
其实，要放弃她很简单，丢在这里不管，可以报复龙族，缺少繁衍者的龙族，最终将灭亡。
可是，要放弃，早就不顾了，何必等到现在。她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五年里，掌握领域能力后，曾经有过无数这种情况发生，他每次都完好的将她救回。不同的是现在，在重生紧要关头的他也非常虚弱，救她，或许两人都会陷入危险。
怀里的穆凌突然吐了一口鲜血，雷德里克抱着她的手臂一紧，眼神慢慢柔了下来。
那日在帝伽星球，她说她想要他，她是第一个主动想要去爱他的人。她说了那句话后，雷德里克高兴到现在。他甚至有些嘲笑自己，还像少年时候那么天真，因为一句话而感到开心。他在乞求什么呢，她心里一直认为她是“卖身”给他，喜欢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其他选择，一旦有让她脱离自己身边的人，她不一定会留在他身边。
连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兄弟都能面不改色的冤枉他，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关押上百年，族人们还差点要了他的命，背叛什么的，不总是最后的结果吗？
即使如此，雷德里克还是不希望她死去，想看她的一切，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哭、笑、安静和嬉闹……她就像他精心浇灌出的花朵，不管当初培育的目的是什么，在漫漫时间中，他了解到，一无所有的他剩下的似乎只有她了。
“如果你认为，我做事非得有什么原因，那么，在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在黑暗中渡过余生的时候，是你让我重新看见光明，让我觉得我还活着……”雷德里克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对穆凌说，哪怕说出来会让她一直仰望的他看起来像是个可怜虫，但现在不是时候，她的情况很糟糕，恐怕除了领域的超时使用，还有能量凝聚到了一个瓶颈，马上就要突破等级造成的多重混乱。
雷德里克身上弥漫起幽幽的蓝光，他的身形和样貌都在发生改变，阿尔略带冷毅的轮廓消失了，蓝发的他，有着一种阴柔的俊美。不同于在帝伽星球的时候，雷德里克拔了血羽的毛来拟化出过去的形象恐吓芬克斯老头，现在的他，是真的实体，为了掌握力量而呈现出来。
一双类似野兽的蓝瞳缓缓张开，过去的景象从他眼前飘过，空旷的行星，自由飞翔的黄金龙，怒视他的族人们，绝望的眼神，自己巨大的身体被斩断成几节抛在空中热血四溅的悲怆。
那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向他们复仇这一切就会从他的过去消失吗？
雷德里克开始有些想法，或许现在比过去更重要，至少现在手里是他能保护，能拥有的，未来如何，都在他的选择。
“我在，你不会有事。”雷德里克紧紧地把穆凌抱住，没等血羽反应过来，就拎着这只血鹰一起瞬移到了卫星上最僻静的地方。
“别让人靠近我们，否则，你知道自己的结局。”
生命契约是霸道的，穆凌死了血羽也活不了。血羽狠狠地瞪了雷德里克一眼，拟化出人形，握紧天星人的武器，挑了挑红色的眉头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哼！”
先控制星源能量平静下来，雷德里克闭上眼，抱紧穆凌，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难以进入的独立空间，同样具有领域能力的他，将穆凌的身体情况归属于他的领域规则内，她燥热的身体开始恢复平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全身心都投入在穆凌身上的雷德里克当然没有发现，一道凌厉的视线正在远处锁定他们。
空间站上一艘不起眼的飞船上，坐在驾驶舱的罗杰正慢悠悠地喝着他的睡前奶制品。按照他们的俗语，缺钙的孩子脾气差。据说奶是种很好的补钙食品，多喝点才能让他心情平静，不至于整天处于缺钙的暴躁。
“罗杰，”通讯突然弹出影像，一个全身裹在盔甲里的强壮男人冷声问道，“给圣族大人的情报准确吗？”
“圣族的人若是觉得我情报有误，可以当面来找我，我可还未见过真正的圣族是什么模样。”
“罗杰，你有点过于目中无人了。”强壮男人提醒道。
罗杰继续优雅地喝着他的奶制品，顺便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对他们提供的怒血方式表示感谢，有什么不对吗？你就是目光太短浅啊，等你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神迹，就知道我们乃至他们是多么渺小了，呵呵……”
“他们找一个女孩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他们找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驾驭的。”
黎明时分，黑暗与白昼开始交替。
雷德里克解除领域，望着女孩平静沉睡的脸，有几分迷恋地埋头，伸手理开她额前的几缕零乱发丝。
没想到就在那个的瞬间，一股杀气突至，他背后猛地被利器刺入，骨骼发出碎裂的声响，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包裹住他全身，犹如百年前自己被杀的那瞬间的死一般寂静，他耳边响起的全是肌肉被撕裂的声响。他极快反应，握住透胸而出的利器，陡然发觉这利器仿佛一个黑洞，全身的力量都被它吸走。
“没用的，你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冥神’将封闭你所有的机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武器，那把曾经斩杀他的高强度利刃，再次来夺取他的性命。
每次都是偷袭，能不能换一手？
“今天看见有‘怒血’技能的家伙，我就知道，一定有同胞在附近，呵呵……”雷德里克苦笑几分，“没想到是皇兄你亲自到来。”
“若是别人，你现在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以为你真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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