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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1-1016章)-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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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气,哼,那就孤老国公府吧,一辈子也别想找个人疼!”
“唔……”
西琳听了也有些后悔,她真的不是想坏让娜的好事,只是……只是心里酸溜溜的,结果一有了借口,鬼使神差地就闯了进来。要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在院子里冻到死,她也不心疼的,何必忙着通报?
西琳讪讪地认错:“好吧,我……我以后不坏你的好事了,尽力帮你促成还不行么?”
让娜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了半晌,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出气。
西琳自知理亏,便陪笑拉她坐下,拣她喜欢听的说:“姐姐,国公爷的身子好健硕的啊,按着……舒服吧?”
让娜乜了她一眼,性感的嘴唇微微翘起,轻哼一声道:“何止喔,我还……摸到了那里呢!”
“啊!”
西琳满眼红心闪闪,急忙问道:“真的?什……什么样子?”
让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本来马上就要看到了,喏,你闯进来,把老爷吓跑了!”
西琳一听,嗒然若丧,让娜的眼睛却眯成了弯弯的月亮,陶醉地道:“不过……虽然没看到,却能感觉到,好粗、好大、好烫喔!”
西琳舔了舔丰润性感的嘴唇,好生羡慕她的艳福。
让娜又瞪她一眼,嗔怪地道:“你要是不捣乱,今天老爷是我的,明天就是你的喽,还用听我说么。”
西琳赶紧继续道歉:“人家知道错了嘛,下次、下次人家肯定不捣乱!”
让娜幽幽地道:“希望还有下次……哼!人家要是孤苦一辈子,就是你害的!”
西琳低声下气:“对不起啦……好姐姐,你跟我比划一下,老爷那儿,到底有多雄壮呀?”
让娜:“……”
院子里,各路头人、首领、大族世家的家主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正在交头接耳,一个轻裘缓带的英俊公子已从厅中漫步出来,左右伴着一双丽人,往那苍劲古拙、老枝虬突的梅花树下一站,笑吟吟地拱手道:“各位,本人手头有些公事……咳咳,刚刚处理完毕,有劳久候啦!”
第770章 向远方
嬴战和盛隆拜谒辅国公后,挂着一身雪花回了家,正在厅中逗弄着两个孩子的妙弋赶紧迎上去,替丈夫扫着身上的雪,问道:“怎么样?”
嬴战脸色郁郁地摇摇头。
盛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对妙弋打了声招呼,就讪讪地道:“呃……我买了一副檀香念珠,想送给雪……送给静莲居士。”
嬴战没好气地对管事道:“难得盛隆老爷一番心意,你陪他过去吧!”
盛隆有机会见到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了,一时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跟着管事就去了。他是吐番人,本来就是信佛的,借着这个由头,总是送一本经呀、送个木鱼儿铜磬呀,总巴望着见见雪莲,和她多说几句话。发生在沙州的这场大清洗,他并不在意,反正他不是这事的人,就凭他土司老爷的身份,轻易也没人敢动他。
等盛隆出去了,嬴战脱了外袍,在厅中坐下来,也逗弄了一番自己的小儿子,才对妙弋轻叹道:“这位国公爷,厉害呀!”
妙弋听见杨旭的名字就浑身的不自在,可是近来沙州城里的血腥大清洗她也听说了,谁知道屠刀会不会杀到嬴家。依着那些人雷霆暴雨般的打击风格,就算她肯腼颜出面,用往昔那段感情去央求杨旭恐怕都来不及,他们是先杀人后定罪的。
一听嬴战这么说,妙弋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他……他们不会要对咱家不利吧?”
嬴战摇头道:“这倒不至于,我和唢南、昆季几位大头人关系一向不错,往昔也没有跟异域势力勾勾搭搭的行为,倒是不会找到我的头上来。”
嬴战顿了顿,又道:“本以为,他到了沙州,不过是宣抚皇恩,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拉拢沙州权贵,尽量为大明所用,谁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法子清除异己,沙州现在没人能自己做得了主了,靠向大明一边已成必然!”
妙弋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嬴战把小儿子抱到怀里,伸出一根手指叫他握着,对妙弋道:“以大明武力之强,如想征服沙州,易如反掌,为什么大明立国四十年,止步于嘉峪关,对关西诸部只施羁縻之策?因为他们想打败关西诸部很容易,想真正的占领这个地方,却会得不偿失。
民心向背,才是控制一个地方最彻底的手段,武力只是过程,达不到这个目的,所以施以羁縻,未尝不是相忍为国的绝妙手段。可是,这在大明处于绝对强势时可行,一旦出现另一个足以与之抗衡的强大势力时,就不足以控制地方了。眼下,就是这种局面,我本以为,在此敏感时刻,这位辅国公能用的手段也只有安抚、拉拢,却想不到他剑走偏锋,别辟蹊径。”
嬴战虽是蒙古人,家族上三代就已开始经商,本人的汉学亦有相当的造诣,说出话来倒不显粗鲁,他钦佩地道:“一开始,这位国公只是出动他的人马打击一窝蜂马贼而已,这件事,合乎沙州所有人的利益,无人不予赞同。可是,他居然以这群马贼为突破口,对那些意志不坚、左右摇摆的势力下手了。
先是剿匪,然后借剿匪清除异己,在此过程中,又利用巴家和敦煌权贵之间的矛盾、利用敦煌各大世家之间的矛盾,拉拢一批、打击一批,不断的分化挑拨,除掉有二心者,断掉倾向大明者的后路,他竟然不是维系敦煌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而是通过激化诸部之间的矛盾,稳固一批、打掉一批、再扶持一批。
如此一来,已经断了退路的豪门世家只能坚定地站在大明一方,刚刚被他扶持上来跻身一流豪门的世家更是离不开大明的帮扶,他不着痕迹地就改变了整个敦煌的局面,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虽然因为时间仓促,还留有不少后患,可那已是应付贴木儿之变以后的事了。
而且,他通过暂时的共同利益,叫敦煌权贵们抱成了团,众志成城扶保大明,又通过遗留下来的这些隐患,确保外敌一去,敦煌各大门阀派系就会再度分裂、互相竞争,避免了一家独大,以致尾大不掉,如此手段既老练又狠辣,却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厉害!厉害!”
因为夏浔就在同一座城里,妙弋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巴不得与他离得越远越好,一听丈夫这么说,忙道:“要不然,咱们就举家搬到盛隆土司的地方去吧,暂且避了这兵灾,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嬴战摇摇头:“现在,这已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了,如果哈密失守,我们很可能就得依照大明的意思,全部迁进嘉峪关去,只留游骑于此牵绊贴木儿的军队,与之坚壁清野之手段,想先走或者不想走,哼,恐怕都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了。”
“他……他竟这般厉害么?”
妙弋喃喃自问,对杨旭的印象,她的记忆还保留在十年前,脑海里还是那个风流倜傥、花前月下的俏公子,记得的多是他说过的那些叫人耳热心跳的情话,和如今想起来已无地自容的在青州玉皇观里偷情寻欢的画面,实在无法把那个人,和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联系起来。
嬴战看她发呆,以为她担心嬴家的安危,便安慰道:“娘子无须多虑,今日沙州各方头脑人物都去见过了辅国公,看他那意思,是不会继续进行这种清洗行为了,唉!也是到了适可而止的地步了,再折腾下去,可就伤了沙州的元气。”
顿了一顿,嬴战又道:“辅国公还安抚各方首脑们说,大家生意照做,他知道沙州的富庶主要来自于经商,不会断了沙州百姓的生活来源,且不管他,走一步是一步吧。哦,对了,辅国公与唢南、昆季要结拜兄弟……”
妙弋惊奇地道:“结拜兄弟?”
忽然间,她就想到了自己母亲招赘为婿的庚薪庚员外了,她那继父当年不也是……结果引狼入室,这个色胚,不是又相中了昆季、唢南家的什么女人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嬴战道:“三天之后,昆季将军府上要大摆宴席,宴请沙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庆贺结拜之礼。别失八里那边,我还是得亲自走一趟,介时怕是赶不上,我已经嘱咐了堂弟,叫他备份厚礼,到时替我走一趟,辅国公带得有女眷,昆季、唢南两位将军的妻室也要出席,你替我去一趟吧,重点要陪好辅国公的两位爱妾。”
“啊?不!我……我跟你去别失八里!”
忽然听到这话,妙弋心头顿时一惊,西域风俗不似中原一般严谨,女客未必就不能抛头露面,如果在昆季府上和杨旭撞个正着,那……那该何以自处?这一瞬间,妙弋甚至想到,以杨旭的好色无行,今日又贵为国公,行事必定更加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一旦见到了她,会不会藉口她丈夫也是马贼同党,然后来个血洗嬴府。
所以妙弋想也不想,马上提出了反对。
嬴战奇道:“我去别失八里做生意,路途好不辛苦,你跟去做什么?”
“我……”
妙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人家自打有了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府里好闷呀,你这一走,我更不好出门,不如与你一同出去。再说……”
妙弋拉住嬴战的衣袖,撒娇道:“再说,人家怀了孩子以后,好久不得与官人亲热了呢,若能陪官人同去,岂不好过与她们两个争你?”
这嬴战也是爱极了妙弋,被她这一撒娇,骨头都酥了三分,忙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好,一同去。这样的话,我得叫人备一辆舒适的大车,可不能委曲了我的好娘子!”
※※※※※※※
兵之所恃在马,马匹多寡,在冷兵器时期,是判断战场力量多寡的一个重要指示,因此马匹从来都是极赚钱的一个行当,在历朝历代,经营马场的都是财大势雄的一方豪杰。
河西草原水草丰盛,所产良马最多,不但中原对良马供不应求,即便是更西方的大漠地区,也常从河西购买良马,因此这一次盛隆土司到沙州,倒不是全然为了他的心上人,而是为了亲自押送一批良驹往西域去。如果不是盛隆要去别失八里,蠃战大可派个人去而非自己在这个敏感时刻离开,可盛隆得去,他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还有几支商队也在准备启程,西域两座城池之间相隔实在太远,单凭某一支商队的力量不足以应付沿途的种种可能险情,大家结队而行,就都提高了保障。嬴战之所以要按时启程,不能因为赴辅国公之宴而延缓一天,原因就在这里:他并不是单独一个商队上路。
与他的商队一同出发的,大多是曾经多次合作过的商队,只有一支是属于新加入的,那就是别失八里商人拓拔明德的商队。一支支商队准备出发了,一匹匹高大的骆驼满载着货物,驼铃在巷弄间随着骆驼摇头俯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铃声。
拓拔明德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俯视着巷弄中整装待发的一支支商队,沉声道:“我先走,带上那个胡七,这一趟去了再回来,就能得到沙州权贵们的完全信任了,那时,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占领了哈密,进逼敦煌,我就可以顺势跟着他们退到嘉峪关内……”
拓拔明德沉默了片刻,嘿嘿地冷笑两声,又道:“你先留下,等到明确杨旭往哈密而去时,再赶来与我们汇合,消息已经报给将军了,将军也能早些率军回返,免得劳而无功!”
“是!”在他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深深躬下身去!
第771章 机会
出敦煌,西南是阳关,西北是玉门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春风自然是能吹过玉门关的,可是此时的玉门关外却只有皑皑白雪和呼啸的寒风。
好在,春天将近,寒风凛冽的时候少了,大部分时间风是比较轻柔的,于是远山银雪、蓝天白云,给人的就只有空旷浩渺的感觉了。
夏浔已离开敦煌,启程赶往哈密。
哈密的情况同敦煌不同,而且哈密有自己的王,对哈密他无法像对敦煌一样采取相同的手段。不过,哈密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一时的得失可以不计较,民心的向背却必须得计较,早早做些准备,一旦哈密失陷,将来收复后也容易治理。
今天的天有点阴,云不是很白,天却依旧是那么蓝,远山陷于一片雾霭之中。
大旗曼卷,马队行走在这浩渺无垠的大地上,作为唯一活动的群体,给这苍凉悲壮的大漠戈壁增添了一分活力。
不知什么时候,队伍中有人扯起喉咙唱起了高亢嘹亮的西凉民歌:
“大姐姐给了一个木匠家,
又会盖楼又会砸椽花,
杨柳叶儿青呀,
又会盖楼又会砸椽花,
二姐姐给了个铁匠家,
又会打铁又会拉风匣,
杨柳叶儿青呀,
又会打铁又会拉风匣……”
嘹亮悠扬的歌声让这高天大地间行进的队伍有了几分生气,夏浔也凝神倾听着,当那声音停歇,他喟然一叹,回首看着伴在左右的刘玉珏和陈东、叶安,说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跑到这天边儿上来,很辛苦吧?”
陈东叶安骑在马上,神采飞扬:“国公,这样的天地,若在金陵城里,哪能得见,我们喜欢的很呢。”
刘玉珏则凝视了夏浔一眼,说道:“快活地过,是一辈子;悲伤地过,也是一辈子。顺境逆境,有时由不得咱们自己,知己长伴,何尝不是快乐?”
“好兄弟!”
夏浔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刘玉珏的肩上,扭头便对坐在车前,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亘古不变的苍凉风光的西琳和让娜道:“来,莫让军中弟兄专美与你前,你们是龟兹古国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音乐,也唱两首曲子来,叫大家提提精神!”
出了玉门关后,越往西来,西琳和让娜越兴奋,现在天气已经不那么寒冷了,很多时候,她们都跑出车子,坐在外面,兴致勃勃地看着那天那云、那山那树,仿佛出了笼的小鸟儿般快活。对故乡,不管那里留给你的回忆是悲伤还是喜悦,想起来时总是有种沉甸甸的感情的。
西琳含情脉脉地看了夏浔一眼,扶着那车棚站稳了身子,忽然振声唱了起来:“当恋人在果园里撒欢,我的旋木雀会纵情歌唱。当夜不能寐把你思念,我浑身的爱火烧得更旺。百灵鸟会不会啼鸣翱翔,心上人会不会边走边唱。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会不会如愿以偿?”
歌声清脆宛转,仿佛百灵鸟儿,那双温柔的眼波,更是始终凝注在夏浔的身上。歌声唱罢,余音袅袅,左右行进的军士如雷的叫好声还未停歇,另一个更加高亢清亮的声音又唱了起来:“六十六条雪水,向着一起汇合,奔腾的塔里木河,滋润着我的心窝……你是否来将我探望,还是爱慕诉说衷肠,是否将那熄灭的火,重新点燃更烧旺……”
让娜比西琳表现的更加热情奔放,她唱歌时,那双火辣辣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浔,西域女子对表情的表达和追求热烈而奔放,显然没有中原女子的那种含蓄内敛,以前两人面对夏浔时的那种羞涩和畏怯,更多是地位上的巨大差距造成的。
这些天与夏浔朝夕相处,渐渐的,地位上的巨大鸿沟似乎差距不是那么大了,一天天接近她们的故乡,也唤醒了她们骨子里的那种对爱的大方、热烈的追求。
可惜,这亘古不变的原始景象在唤起她们思乡之情的同时,也触动了夏浔,他正抬头看着那似乎压得极低的云头,思绪随着那宛转的歌声直上重霄,回到了他那遥远的故乡。他的故乡,永远也回不去了,在那里时,从未觉得有何可恋,而今想起,竟是处处难舍……
媚眼儿抛给瞎子看了!
两个美女没好气地瞟着抬眼痴望的夏浔,直到本来正无聊地趴在车子里打盹,听到歌声兴致勃勃地钻出来的唐赛儿唤醒了他:“我也唱!我也唱!干爹,你听赛儿唱歌!咳!”
“拉锯,扯锯,姥娘门口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亲家婆你也去!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唐赛儿拍着小手,富有节奏地唱起了儿歌,充满稚趣的儿歌换来夏浔和塞哈智、风裂炎等人哈哈的大笑声:“好!唱得太好了,就数赛儿唱得好听,哈哈哈哈……”
西行的路上,充满了笑声。
※※※※※※※
丘福提十万大军出塞,结果丘福好大喜功,不顾部将再三规劝,置皇帝事先的叮嘱于脑后,一脚踏进鞑靼人的陷阱,一公两侯,两千精兵,几近全军覆没,只逃出寥寥数人。带着步骑混编的大队人马死活追赶不上的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闻讯大惊。
主帅既死,两员将迫不得已,只得依照丘福临终遗言,就近撤向辽东,并派探马先往辽东通报,请求支援,大军东向,堪至辽东境内,便被鞑靼骑兵追及,明军主帅阵亡,三军士气沮丧,几无一战之力,关键时刻幸好辽东派出大军,在开原侯丁宇的率领下急趋援救。两下里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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