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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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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那么深奥的题目
难死过那么多人的死亡之谜
在她这儿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暗示
是去赴一个命定的约会
是去寻找那最后的归宿
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而自然主义的死只是一种自然的延续
…………
恍惚间 仿佛是有一只手托住了她
不让她雪花似的飘旋
妈妈说过 生命的春天
是不应该有雪的
她依稀感到有爱
轻柔的拂过自己的脸
于是 阿依古丽
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准备接纳
那个幽灵世界里
伸出的幽灵手臂
她依稀感觉到了那深切的爱
那由一个生命传递
给另一个生命的至深信念
依稀俯临在自己的上面
可是她不明白
自己感受到的
竟是一条是温热的舌头
就那么轻轻 柔柔
满含悲悯的舔舐着
阿依古丽检索着记忆
惊异着妈妈的吻并不是这样的
*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
死亡是再也追不上她了
在黑眩晕的退潮中
惊奇渐渐显露了出来
星光下 那一圈世界
阴森森的岩谷 那不知
那里来的夜声
死一般的寂静
都似乎是注定的
她无力问一声为什么
但是仍有一些亮点
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记忆
一点点补缀起零落的碎片
太沉重了 晕眩潮水似的涌上来
她来不及呻吟一声
一下子坠入无底的深渊
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的野狼谷
离生活很远却离死亡很近的死亡谷
曾经是噩梦 如今却
近在眼前了 阿依古丽
常常分不清 哪些是石头
哪些是骨头 而沙漠中那些恐怖的
传说 一桩桩纷扰在她的心头
而那些血腥的惨象
残缺的尸块 一到午夜
就起来游荡的幽灵 还有
谁听到了就要被领走的夜声
这些她仿佛都经历过 有时
处于紧张的焦虑中
她甚至不能判断自己
是不是一个被唤醒的死人
阿依古丽惊异地转过眼睛 现在
她的印象是一个静立的恶魔
守着无数的骷髅
环绕着她的 是一圈狰狞的怪物
传说中的野狼
蹲坐在那里 张着血口
发出无声的长嗥
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不知是什么恐怖在上演
只是有声音在回响
摄人魂魄却又有些虚拟
让人身历其境却又有些距离
影像是黑色调的
——早期的野兽派
陌生又有些相识
终于 她想起来了
在沙暴的漩涡中
她听到过那一声声的
那充满了野性的音符的碎片
经过了恐怖的过滤
她竟懂得了 那一声声
表达的是危险 是警告
是绝对不可抗拒的阻止
阿依古丽服从了这荒野的命令
停下了脚步 无所不在的慈爱
有时候是可以忽视理性的
瑟瑟发抖的她掩上眼睛
恐怖透过眼帘
进入她的幻视 像噩梦
压在她身上 使她
无处躲避
奇异的恐惧交织着恐惧的离奇
神经渐渐麻木了
但她仍然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孤零零的飘起来
落下去 忽然
又撞出一片野性的凄厉
可怜的阿依古丽
除了闭上眼睛 再也不知
躲到哪里去
然而 那一声声的底嗥
追着她 一直到了眩晕的边上
阿依古丽和她的影子
悄悄徘徊在这片沙谷里
举止没有了姿态 脸上没有了血色
才过了多久啊
青春和艳丽
都退尽了 开裂的嘴唇
没一丝声音 眼前只是
一片单调的苍黄
模糊的记忆里只浮着一根奇异的游丝
微弱的生之意识不允许她想到死
但也不给她太多的希冀
绝对的孤寂中只有一个绝对的思绪
离去 离去
而时间和方向都没有了意义
引导她的只是一个神秘的不可知
忽然 阿依古丽尖叫了一声
失去了踪影 原来
她刚才一脚踩空
掉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岩缝里
她本能的伸开双臂
正好架住了身子
可是再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
她又疼又怕 拼命地喊着
“救人啊——快来人啊——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的
终于哭了起来
而两条胳膊已快撑不住了
绝望使她安静下来
这时奇迹好像应该发生了
两只大狼从不知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 径直朝她走过来
阿依古丽眼前一黑
差一点就放弃了
可是她注意到这狼没有嗤牙咧嘴
面目似乎也很和善
它们围着她转了一圈
交换了一下目光
然后在后面咬住了她的衣服
硬是把她从岩缝里拉了出来
阿依古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
用眼光定定地瞄着狼
两只狼在她身旁守了一会
确定她是安全的之后
没有告别就那样离开了
就这样 她好像被野狼谷接纳了
她也渐渐接受了这不毛之地
她觉得狼群是一个非常团结的团体
虽然它们感到了她的异样
而且是擅自闯入的
但没有谁歧视她
有一天晚上,气温骤降
她只身躺在沙穴中冻得发抖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来时感到暖洋洋的
原来有两只狼躺在两边把她裹住了
看到她醒了 那狼悄悄站起来
看了看她 转了一圈
离去了 挺和气的样子
有一只还意犹未尽
频频的回头张望着
渐渐的 阿依古丽又发现
狼群的生活是非常有法则和规律的
每天都会有一只狼为她值班守夜
以防止突然袭来的危险
阿依古丽真的有些疑惑了
她无法知道狼群是怎样轮值的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主宰着一切
更不知怎样把狼群和人群相比
她只是觉得狼不会辩解
因而常常被人曲解了
第三章死亡谷怪影
这一回 阿依古丽
一睁开眼睛 就觉得
什么都很新奇——
一线阳光从洞顶射进来
灿烂的就像是穿了新衣
受了它的撩拨
就连那沙岩
也变得生动起来
滋润起来 就像——
被一个神秘精灵施了魔法
然后又隐起了身形
阿依古丽不相信精灵
却又想找出那精灵的影子
她从不知道什么是空虚
却又总觉得没有心思
难道这里真的藏着一个精灵?
——奇异的地方 奇异的相逢
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去了
但你没法说那是梦
——真是个精灵啊 阿依古丽
总是能感受到一个崇高的人性
在悄悄中进行
几天来她总是能在不远处找到水
找到食物 而且
一切都是新鲜的 都在证明
野狼谷有一个伟大的生命
但是 那人为什么要隐起身形呢
又是什么原因驱使他来到了野狼谷
——没有回答 但她觉得
这一切都不能没有原因 而且
那原因既然重大得无法说明
沉默就是最好的说明 但是
她仍然想知道是谁
他的身世 他的年龄 甚至
她还想知道——但是
有些事是只许敬畏不许怀疑的
野狼谷
一切疑虑到此为止
*
那是什么样的悲哀呀
当他在生活的蚀中迷失
眼睛里明明是深邃 却不能探视
唯恐触犯了那铁的戒律
而且他心中的禁令也不许
他是有禁区的 多少次
他伫立在阿依古丽的视线之外
在阴影里 仿佛自己就是个浓重的影子
生活的影子 当他的生活
被扭曲 他的身份
代表着不幸 更不幸的
是不能掩饰他青春的美丽
而且什么也隔不断尘世
不祥的阴影到眉头为止
因为那在苦难下闪烁的人性
是一切陈腐命题的反命题
是迷了路 他和她
一个是因为黑夜 一个是因为黑影
但是从美丽的梦回到现实
能有几个不迷路的呢
唉 那曲折而又冒险的奇遇呀
本来是采自传说又混上一点姑娘气
当它在夜里弥漫 凄迷
该解释多少压抑着的叹息呀
送水的手和接水的手碰上
是因为迷了路 然后是
眼睛和眼睛 但是
心和心是清醒的 它们没有自失
在这个夜里没有梦 只是
有梦的花絮
阿依古丽动了一下眼皮
不知道醒没醒
却听见到了那个人的悄悄低语:
*
“你是罗布泊的女儿
神秘给了你一个谱系
虽然你取了人间的姓氏
却不失自然王国的气质
“在你身上流着的是血
不是染着酒精与虚荣的液体
你所继承的是花雨的笑浪
还有丝路上没有终结的传奇
“从童话王国被放逐出来
在现实生活里碾转流徙
这样你连缀起两个世界
宣示着爱情至上的主题
“凡尘开不出这样的花朵
因为春天飘忽又易逝
不像我的那些女同志
全都有着伤春的病历
“发丝上没有凡人的指痕
笑纹里没有冰冷的怀疑
雪白的肌肤上唯一的饰物
是岁月散成的一圈圈涟漪
“从新鲜的激情里取材
你是纯粹的情感的堆积
但是如果流散开来
你又是一组轻柔的旋律
“你真美呀 你也真会美
但是你无意巅倒一个尘世
你所关心的是花开花落
其余的都是虚妄和叛逆
“我有一颗诗人的心
自然也有诗人的神经质
但此时我的诗是苍白的
因为你本身是一首更美的诗
“我喜欢沙漠,我和沙漠之间
连系着一种神秘的亲和力
我至今没有死在沙海
是因为没服完再教育的刑期
“在那里,生物学家不必惊异
在他们划为鸟的类里
最近走红的是样板诗人
鹦鹉是他们响亮的名字
“借用权贵人物的唾液
他们润色了一条时髦逻辑
最好人都用屁股思考
诗的精粹是“不许放屁”
“怜惜他们吧 ——
你该庆幸你没有作诗癖
虽然做不成三流白痴
也不必去做颂扬文痞……
*
但是——
求生既然是这样艰难
死亡不是伟大的仁慈么
这时候她想要祷告一声
却不知是为了谁
忽然间又生出一些模糊的希冀
却又理不出头绪 有些游丝
却又无法编织
若有若无的 若即若离的
似乎和昨夜的梦有关
但那梦境并不清晰
似乎又和精灵有关
但那精灵又很玄虚
似乎许下了什么
——却又很迷离
她想倾诉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又想倾听 却又听不懂这一片死寂
——忽然她又想要一面镜子
看看自己还美不美丽
奇迹真的就出现了
这一回 是一个白色的精灵
先是绕着那根光柱
打着旋子 就像一根藤上开了花
就那么飘飘摇摇地
一直开到了她的手上
阿依古丽并不感到惊奇
原来 那是一只纸折的小飞机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你可以回家了 一直向西
会有一个同伴陪着你
不要怕 是它在沙暴中救了你
又是它在危险中阻止了你
你们的这次交往
也许是命定的……
……此外还有一封信 请你
面交红柳村的女知青何小丽
这样我把两个人的命运
交到了你的手里 你的神情
告诉我 你是庄严地应许了
记住野狼谷是从来不问问题的
所以我无法满足你的好奇
也许有一天野狼谷并不代表死亡
它唯一的秘密是我和你…… 。 想看书来
水晶精灵
第四章 返乡
这是怎么了 离开才几天
她记不清 恍惚间
上玄月已经长成了满月
以往的日子里 人们
早已调好了冬不拉的弦
心急的小伙子早已争着献殷勤了
可是如今却一个也没有
屋子外面总是冷清清的
仿佛花没有开过
仿佛人们不知道爱说爱笑的
阿依古丽已经到了二十岁的年龄
阿依古丽走出了家门
街上的情景更是令她吃惊
人们见了她 立刻远远地躲开了
等她走远了 人们又重新
聚在一起 声音压得低低的
虽然听不清 她却能猜到
人们议论的是她
风言风语的 似乎和野狼谷有关
据说那儿是去了就回不来的地方
而她走了一趟 还能活着
就一定是个妖精或者巫女……
她想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她一走近
人们就立刻散开了 仿佛
谁都不认识她
而躲躲闪闪的眼神
满是惊恐和猜疑
就连住在隔壁的大婶
也变得那么陌生 最后
她生活过的整个村庄
似乎都把她关在了门外
除了她自己的一条无声的影子
世间的一切都离她而去i
仿佛在一夜之间
她已中了什么魔法
一种冰冷的阴深深的不祥
把她紧紧锁住了 弄得她
无法辩白 无法解释
可是传说中中了魔法的人
总是被人怜爱的 可她
应该去向谁求助呢——
*
阿依莎:
“怎么 轮到你了么
雪莲花一般的阿依古丽
告诉我 是哪个矫健的雄鹰
把你引上了爱情的巅峰
在这里 没有什么叫不可能
奇遇 冒险 疯狂
一切对你打开了大门
而我就是你的精神向导
你是为什么这样心神不定呢“
阿依古丽:
“我是觉得有些茫无所适
但是……你不责备我的自私么“
阿依莎:
“自私 如果可以原谅一次
那就一定是在爱情里
如果有过崇高
那就一定是在爱的献身里
在只说给一个人听的悄悄话里
和既是给与也是索取的结合里
所以 爱之成为爱
就在于爱的排他性
在于它是自私的 这样
你还疑虑什么呢“
阿依古丽:
“但是 我能带给他什么呢
在生活里 我只取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美丽的外表
另一个是复杂的身世
如果我的嫁妆只是青春
因而要被猜疑 被歧视
甚至连爱也要被株连—
我真怕我会害了他呢
阿依莎:
这才是不可原谅的自私
让爱淹没在条件的陪衬里
是极其卑俗的……
阿依古丽:
是的 命运让你看透我的秘密
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而野狼谷的那个人 不知为什么
竟会生出那么多的花絮
在叹息中吹落了 转瞬
又绽开在我的心底
而有的时候 情的妙幕
被掀开一角 我似乎
在飘渺疾飞的思绪中
捕捉到了什么 但是
既没有形体 也没有暗示
转瞬又觉得茫无所适
池水是忠实的 有的时候
似乎有一丝爱的昧影
但还没有打苞 又凋落了
便有一个声音说
他离你很远 你们之间
隔着种族和阶级
但另一个声音升起来 大声宣布
不 爱只服从爱本身
除此之外再没有戒律
我应该听谁呢
阿依莎:
作为珍奇中的珍奇
爱附丽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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