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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贝类的形状五花八门，颜色也各种各样，刚买的时候，同样不很起眼。
　　这会儿从水里捞出来，李永一看，也萌发宁小雪一样的想法。
　　这些贝壳都太漂亮了。
　　别说那些五光十色的海洋贝类，就是最普通的螺蛳，螺壳碧青，透着莹莹光泽，纹理细腻光滑，跟骨瓷一般显出通透。
　　艺术品！李永忍不住赞了一句。
　　盘子大一只河蚌，要两只手才能捧着，外壳光不溜手，表面一圈一圈的纹理，颜色从青到黑，层次分明，色泽莹润，好像上等的瓷釉。
　　拇指头大小的蚬子，有的跟缩微的河蚌差不多；有的白蚬子，外壳是莹白色的，更像缩微的蛤蜊，因为小，显得更精致。
　　淡水贝类以青、褐、白为主色调，海洋贝类有青有白，还有赤色、紫色、蓝色，搁在水里，五光十色。
　　就像彩色的陶瓷，或者彩色水晶做成的小玩意，多看两眼，眼都花了。
　　李永先捞了两把螺蛳，这玩意之前吃过，已经觉得“青螺”的名字很贴切，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愈发出落得“动人”。
　　“哈，好漂亮！”宁小雪伸手捏了一只螺蛳，白嫩的小手与碧青的螺蛳相互映衬，愈发美了。
　　李永“嘿嘿”笑了两下，又捞出两把青褐色的蚬子，宁小雪看了，还是很喜欢、很兴奋的样子。
　　一激动，差点说漏嘴，还好最后及时打住，得意地瞥了李永一眼：就不告诉你要做什么！
　　李永也不跟她计较，貌似螺蛳和蚬子，在这么多贝类里面，最不起眼，后面还有更漂亮的，不信能够忍得住。
　　李永又抓出一捧白蚬子，洁白的蚬壳堪比细瓷。
　　“好漂亮！”不出意外，宁小雪又发出一声欢呼，伸手将蚬子接在掌心：“这个小白壳正好串起来，做风铃的……”
　　“嘿嘿！”李永得意地笑了，这还没到最后，宁小雪已经沦陷。
　　女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娇羞地白了李永一眼，很快，又沉浸在许许多多漂亮的贝壳中。
　　严格来说，这些还不是贝壳，而是贝类生物。
　　也幸亏吃的是肉，褪下来的是贝壳，要不然，这么漂亮的玩意，谁也不忍心吃。
　　为难的是这么多贝类，他们俩，加上宋妮娜，一次也吃不了多少。
　　宁小雪就说等到周一，拿楼下做给大家吃。
　　李永却想到鱼味馆，以前曾经说过，隔段日子推出两样新菜。
　　李永都没怎么上心，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作的，以刘铁真两位高徒的实力，开发一些新菜，应该不是问题。
　　正好想起来，他就觉得贝类不错，是个好项目。
　　至于鱼塘公司，伙食费都有预算，一家人，明算账，偶尔提供一两个菜不是问题，一下子提供这么多，违背原则，也容易引人注意，不好解释。
　　这种“大事”，宁小雪都听李永的，她觉得也蛮好，不用等到星期一，就是叮嘱李永，让鱼味馆好好“照顾”贝壳，别给损坏了。
　　这个倒不用担心，两位大厨的手艺，比李永强得多。
　　李永就给梁嘉亮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梁嘉亮就在那边一阵乱喷：“李子，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朋友，忘了鱼味馆还有你一份子呢！你还记得……”
　　汗！好像怨念挺大的，李永赶紧抛出好处：“我这里有点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果然，梁嘉亮听说有好东西，立刻将对他的怨念抛到一边，大声追问是什么。
　　“你可不要忽悠我，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咱们就新帐老账一起算，快说，有什么好东西？”
　　李永挠了挠头，这就是标准的见利忘义。
　　李永将几种贝类一说，梁嘉亮就挺兴奋。
　　鱼味馆以“鱼”为特色，主打水产品，鱼、虾、蟹、贝，还有水生的藻类、蔬菜等等各种水产品都包括在内。
　　之前也有做鲜贝、螺蛳一类的海鲜、河鲜，凭借两个大厨的手艺，倒也说得过去，好评不少。
　　但是和“陶然鱼”也就是空间鱼主打的“鱼菜”相比，就比较弱势，只能当做一般的菜式来做。
　　梁嘉亮知道，李永既然专门提出来，还说是好东西，至少也是“陶然鱼”同一层次的东西。
　　张嘴一问，果然如此。
　　听说东西在李永那里，梁嘉亮就说马上叫车子过来取。
　　李永也没当回事，本来还想送去鱼味馆，顺便蹭饭，谁知道梁嘉亮急吼吼的，话都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叫车去了。
　　蹭饭失败，眼看就是午饭时间，还得准备饭菜招待，挺不划算。
　　好在，家里的食材都挺丰富，不仅鱼虾蟹贝随便吃，李爸李妈、宁爸宁妈也经常寄些东西，给他俩，也给对方，李永这里就有不少存货。
　　贝类吃起来都比较麻烦，很多都要去壳，需要充分的时间慢慢去搞，李永就烧了个羊肉，一条鱼，炒两个蔬菜，挑比较方便吃上的蛤蜊，做个蛤蜊炖蛋，又搞了几个大大的河蚌，做腊肉炖河蚌。
　　自家晒的腊肉，用的是带肥带瘦的三层五花夹心肉，红白相间，浸泡洗净以后，切成三指长，一指宽的条块。
　　河蚌在沸水里氽几分钟，锅里的汤就变得羊乳一样奶白奶白，汤留着待用，河蚌捞出来，摘下蚌肉，打理干净，也切成三指长，一指宽左右的条块。
　　再将河蚌、腊肉都放在蚌汤里，大火烧开，放入适量的调料，改小火慢炖。
　　等到其它的菜式收拾出来，河蚌、腊肉也已经炖烂，撒一把香菜，改大火收汤出锅。
　　梁嘉亮赶得也巧，李永这边收汤，下面的门铃也响了，赶上来正好吃饭。
　　进屋就闻到浓浓的香味，梁嘉亮也不客气，操筷子冲着刚刚端上桌的盘子里夹了块河蚌，呢喃着连连叫“好”。
　　李永一看，汗如雨下，咋跟饿死鬼似的，开了个饭店，手下两个大厨，平常还少吃的？
　　话说梁嘉亮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挺精神的小伙子，这会儿挺尴尬地站在那里。
　　李永一问，原来是开车的伙计，好嘛，梁嘉亮这货就知道吃了，也不给介绍一下。
　　李永连忙让司机小伙入座，举起筷子招呼一声，也冲着河蚌去了。
　　腊肉炖河蚌，汤汁浓稠，浓香扑鼻，腊肉蚌肉油光鉴人，让人忍不住就要吃一口。
　　夹一块在嘴里，蚌肉口感光滑，挺有嚼头，入口就是河蚌独有的怡人鲜味，还有腊肉的咸香，嚼一嚼，又有河蚌肉的鲜香。
　　一块河蚌嚼了半天，河蚌肉的鲜香与腊肉的咸香混在一起，越嚼越有味道，直到嚼成了渣，不知不觉下了肚。
　　河蚌、腊肉炖得火候挺足，但是嚼起来，还是很有嚼头、很有味，不嚼烂了，将里面的味道都嚼出来，都舍不得吃下去。
　　嘴里没了东西，咂咂还有余味，就是忍不住还想嚼。
　　吃了一块，又是一块。
　　连吃好几块，梁嘉亮才呼了口气，说出一句比较清楚的话：“这个腊肉挺好吃的！”

＇173＇第九十四章　扩张（上）

　　一大盆子河蚌炖腊肉，一会儿就让四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汁，也让梁嘉亮泡饭吃了。
　　话说，炖到最后的浓汤，浓缩了菜中的精华，不仅美味，还很营养。
　　李永也想吃来着，无奈某人的动作太快，抢不过。
　　司机小伙开始还挺矜持，在其他人——特别是老板梁嘉亮，以及看着挺斯文、吃起来一点也不慢的小女生宁小雪的带动下，越吃越放开。
　　他看起来对河蚌不大感兴趣，专门对付那盆黑鱼炖羊肉，运筷如飞，呼哧呼哧吃得极其畅快。
　　两大盆主菜解决得七七八八，大伙儿有了七八分饱，这会儿才提起喝酒，冰镇的力波超爽，一口下肚，超级爽。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
　　李永有些好奇，不知道梁嘉亮啥时候配了小车，还配了司机。
　　开口一问，又被一阵喷，才知道丫开来的不是小车，而是专门运水产的水产车。
　　原来，梁嘉亮以为李永有很多鲜贝，这会儿才知道，种类确实不少，但是数量嘛，每种就是两三斤，够做一盆子菜的。
　　鲜贝也不像鱼虾那么娇气，几个马夹袋一装，再套两大的马夹袋，拎着就可以走了。
　　竟然开了辆专业的水产车，完全是高射炮大蚊子——大材小用。
　　梁嘉亮就把李永一阵乱喷，怪他不早点说，水产车跑一趟，花销不少，公司正是用钱的时候。
　　李永就有些发晕，怎么说着说着，他就好像十恶不赦，公司会因为这件事要倒闭似的。
　　李永也想索性多给一点，不过，这些都是养了很长时间的，水空间里也不多，这次给了，以后很长时间就吃不到了。
　　养得时间越长，越好吃。
　　这就跟陈年老酒差不多，喝一瓶，少一瓶，属于不可再生性资源。
　　说起来，没那么夸张，就是需要时间等待而已。
　　李永连忙举起杯子，向梁嘉亮邀酒，免得他不停喷下去。
　　喝了酒，李永就向梁嘉亮保证，如果这次鲜贝反响比较好，那么今后就争取正常地定量供应。
　　梁嘉亮就举起杯子要他干杯：“李子，这话可是你说的，小雪都听到了，你可不能食言而肥。”
　　李永杯子一端，突然明白上了梁嘉亮这货的大当，丫是故意开了大车过来，故意一阵乱喷，设了套让他钻。
　　真是……无奸不商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李永只好笑了笑：“话是我说的，做不做在我，你要是有诚意，杯子里的酒干了，我随意。”
　　“没有问题！”梁嘉亮杯子一端，表现出山东人的豪爽，咕噜咕噜一大杯啤酒喝了下去，亮了亮杯底。
　　“喝酒你随意，不过鲜贝的事情，一定要放心上。”
　　李永也喝了半杯，冰镇啤酒，透心凉，超级爽。
　　“放心吧，我尽力就是，”李永懒洋洋地说道。
　　梁嘉亮拿了酒瓶给两人的杯子满上，很直爽地说道：“李子，你这话说的，让我很不放心，这样，我再喝一杯，你随意，但是这个鲜贝，一定搞到，行不行？”
　　梁嘉亮经营饭店这么久，之前做业务，也是天南海北的胡吃海喝，自诩能吃、会吃。
　　桌上这几道菜，火候、菜色、外形未必最好，但是味道都是绝佳。
　　特别是河蚌炖羊肉，蛤蜊炖蛋两道菜，梁嘉亮都吃出了“陶然鱼”通透的感觉。
　　梁嘉亮敏感地意识到，李永说的那些鲜贝，就和这些河蚌、蛤蜊一样，与“陶然鱼”是一个系列的。
　　“陶然鱼”意味着什么，梁嘉亮清楚得很。
　　今个儿就算喝趴下，也得将这件事搞定，梁嘉亮已经在心里做出决定。
　　咕噜咕噜！一大杯酒喝下去，都不带换气。
　　李永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阿亮，纯爷们，这事就算定了……不过呢，眼下的数量也不多，刚起步……”
　　“只要能正常供应就行，”梁嘉亮高兴地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又是一杯。
　　这种情况，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好东西不常有，限量是肯定的。
　　鱼味馆限量以后，生意非但没受影响，赚的钱反而更多，限量这玩意，梁嘉亮玩得很熟。
　　“过两天，淮海路的私房菜馆开张，就用这鲜贝做招牌，鲜贝数量不多，专供私房菜馆那边，一天就一道菜，两三桌，应该有吧？”梁嘉亮说出他的计划。
　　李永想了想，一天一道菜两三桌，最多五六斤的样子，一个星期不到五十斤，不算太多，可以承受。
　　猛然意识到梁嘉亮再说私房菜馆，惊讶地问道：“新店这就要开张了？”
　　“嗯！”梁嘉亮瞥了李永一眼，忍不住又要喷他：“你也算是公司股东，连自己赚不赚钱都不关心，新店开张也不管……”
　　李永连忙叫停：“那需要的鱼虾是不是更多了？新开的这个什么私家饭馆，也有我的份？”
　　李永这会儿也没心思关心自己赚不赚钱，他就紧张一件事情：会不会向我采购更多的鱼，变得更加麻烦？
　　李永总觉得让他来供应鱼味馆的鱼虾，有些不太着调，要是有人仔细调查，就会发现中间的破绽，鱼味馆那边要的量越大，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
　　再说，要得越多，他也越累、越麻烦。
　　梁嘉亮这会儿也不喷了，毕竟，李永是“陶然鱼”的独家供应者，鱼味馆能不能持续经营，私房菜能不能成功，全都指着他了。
　　“私房菜馆、鱼味馆都属于陶然居餐饮公司，你们都有股份的，”梁嘉亮指了指李永和宁小雪，按照当初的协定，梁嘉亮在公司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李永是百分之二十五，宁小雪和宋妮娜分别占百分之十二点五。
　　鱼味馆、私房菜馆相当于餐饮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两家饭店的权益，还是按照上面的比例，由四人分享。
　　梁嘉亮这会儿也挺无奈的，宋妮娜的鱼塘公司和鱼味馆还有些合作，李永跟宁小雪这两口子，加起来也占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五的股份，对于公司的经营情况向来不问。
　　甚至，赚不赚钱，赚了多少钱也不管。
　　话说，李永几次想分红，都拿不到钱，他也就不惦记了。
　　倒是卖鱼的钱，之前听说有十几万，现在就挺上心的，一直给记着
　　“对鱼的需求，肯定会多一点，但也能控制，每天两三道菜，五六桌左右，”梁嘉亮只好临时解释私房菜馆的运营模式，每天就做几桌，都得事先预定，要比鱼味馆好控制很多。
　　“当然，多一点更好，数量不足，就限制，只要能保证正常、独家就行。”
　　李永松了口气，放心地点点头，忍不住感慨：“还是私房菜馆比较好，要不以后都做私房菜馆好了！”
　　不过，限量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彻底解决，只能在自然条件下，养殖出同样品质的“陶然鱼”。
　　这事儿，似乎挺不容易的。
　　上回给了“海天”公司一些“云梦鱼苗”，也就是水空间里产卵，水空间里孵化的鱼苗，长到一两寸的夏花苗。
　　反馈过来的情况有喜有忧，喜的是“云梦鱼苗”很健康、很活跃、成长很快，但是，品质退化也比较严重。
　　一开始，“云梦鱼苗”的品质要超过“天池鱼”，随着养殖时间增长，一两个月以后，“云梦鱼苗”长大的鱼，品质已经不及“天池鱼”，虽然要比“陶然鱼”还好一点，但经不住不停的退化。
　　海天公司与水产大学一起在做这个养殖项目，李永先后提供一千余尾“云梦鱼苗”，每个星期，孙海宁都会将最新的检测报告发过来，目前为止，“云梦鱼苗”长到四两左右，还能保持优于“陶然鱼”的品质。
　　海悟生认为，如果长到半斤大小，没有退化得太厉害，那么这批鱼就能够出塘上市，虽然小了点，但是不亚于“陶然鱼”的品质，不会缺少市场认同。
　　如果再小，那就只能做更细分的市场，无法成为“陶然鱼”的补充。
　　“云梦鱼苗”越到后期，退化速度越快，等它们长到半斤会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敢保证。
　　孙海宁教授还担心另外一件事，以“云梦鱼苗”的退化速度，本身的品质都无法保持，二代苗延续“云梦鱼苗”品质的可能性也很小。
　　可以说，几乎没有。
　　这一点，李永当然不担心，水空间里育苗就是，他还指着这个赚钱。
　　不过，和海悟生、孙海宁就不能这么说，还得想别的法子遮掩。
　　如今就看“云梦鱼苗”退化到“陶然鱼”的品质时，个头能长多大，自然是越大越好。

＇174＇第九十四章　好消息（中）

　　吃好饭，得到李永口头保证的梁嘉亮带着几种贝类离开，宁小雪收拾碗筷以后，将中午吃下来的蛤蜊壳、河蚌壳用水洗干净，拿到天台上晾晒。
　　河蚌壳表面呈青黑色，好像泼墨的画一般，里面却是月白色，阳光一照，五彩缤纷。
　　宁小雪没事就围着那些贝壳打转，琢磨怎么设计、做出漂亮的贝壳工艺。
　　李永对宁小雪投身贝壳工艺不置可否。
　　说来，他很赞同宁小雪搞搞艺术创作，正所谓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漂亮的贝壳做成工艺品，也得其所哉。
　　问题是，宁小雪前两天还说要搞园林模型，话犹在耳，这边又开始弄贝壳工艺。
　　不知道贝壳工艺又能坚持几天。
　　倒是养了足够时间的鲜贝滋味不错，李永想着弄一点给老爸老妈、宁父宁母尝尝鲜，再去买一点补充进水空间。
　　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依然说是宁父宁母赠送的，老妈不停说感谢，又抱怨李永不懂事，以后少些让“亲家”花钱。
　　李永“嗯嗯啊啊”忽悠过去，老妈嘴上这么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果然，接下去在电话里，老妈的情绪就很好，聊了会，说起小舅上次来，吃了家里的菜，赞不绝口，就想承包一块地，种些绿色蔬菜，想让亲家那边张罗点种子。
　　李永一听，小舅要种绿色蔬菜，这是个好事情。要是种成了，也能帮他遮掩空间菜的来源，老爸老妈他们要吃，也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