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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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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道:“不是你自己出钱买的?”
      夏瑞昸道:“干嘛要我自家出钱?自然有人给我买,再说我又哪里有钱呢?大伯母,您要不要?侄儿孝敬您一罐?”
      王氏笑笑,亲手接了一罐,拉着江氏便去了。
      夏瑞昸见王氏笑得得意,便问夏瑞熙:“二姐,大伯母笑得古怪。你今日怎会突然想起要让厨房买糖渍樱桃?买来又不吃,倒是便宜了我。”
      夏瑞熙道:“没你的事儿,吃完快去读书!小心被爹爹抓到,又要罚你蹲马步。”
      夏瑞昸吐吐舌头:“上次和你说的那马的事儿,你可不许反悔。”
      夏瑞熙道:“我也是有条件的,你必须教我,否则不给。”
      夏瑞昸摸摸头:“这有何难?只要你不是那么笨就是了。”
      
    姐弟俩没说上几句闲话,就听见老夫人房里闹腾起来,王氏那条声音,隔了老远就能听见。“娘啊,您要给我们做主啊!瑞诸媳妇儿这还怀着您的重孙子呢,你说宣氏苛刻谁不好,偏要来苛刻她呀!您瞧瞧!您瞧瞧!怀孕的嫂子不能吃一颗,生龙活虎的小叔子却独自抱着三罐子吃!怄得我这心里简直是……我苦命的孙儿啊!你爹你娘没出息,害得你小小年纪就要饿肚子……”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夏瑞熙听得暗自好笑,推推夏瑞昸:“去,抱着你的罐子回你房里去。”
      夏瑞昸精得似鬼:“别呀,上次看戏还是在舅舅家中。我要瞧大伯母今日想唱哪一出。”
      夏瑞熙低声说:“一颗樱桃引发的血案。”
      “你说什么?”夏瑞诸耳朵尖,好奇地凑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一颗樱桃怎么地?”
      夏瑞熙拍拍手,提高了声音:“我说一颗樱桃也值得这样闹!他们又不是没有钱!”
      正说着,桔子跑过来:“四少爷,二小姐,老夫人请你们二位去一趟呢。”说完又请夏夫人去了。


    2010…06…30 10:22
    第十八章糖渍樱桃(二)
      夏瑞熙没有说错话,一颗樱桃果然险些引出了血案。
      
    面对夏老夫人的质问,夏夫人一言不发,就命人把账簿端出来着。上面明明白白地记着,这一月以来,除了一家子正常的开支外,大房额外支出多少,二房额外支出多少,老夫人房里又额外支出多少。
      
    算来算去,大房的额外支出竟然是老夫人和二房加起来的五倍还要多。特别是江氏的,今日吃燕窝,明日吃鱼翅,后日又要吃的海参,都是开的小灶,还不算各式各样的高档零嘴,几乎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一笔笔都在那里记着呢。
      
    王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咱们这房人口多,只有要进来的,没有嫁出去的。自然多用些,瑞诸媳妇儿怀着身孕,为夏家传宗接代,肯定要吃些好的。这样记着,记给谁看呢?”她句句都戳着夏夫人儿子没她多,没她有功劳。
      
    夏夫人没理她,轻声细气的说:“娘,媳妇也不想让大家过紧日子,可这一年来,生意不好做,家中又逢大事,若是不省着点儿,只怕办事的钱都没有,不得不划一条线在那儿,并不是要为难谁。”
      
    老夫人还没答话呢,王氏就一嗓子吼过去:“什么生意不好做?前儿晚上我还看见崔元带着人拉了整整两大车银子回来。什么大事?不就是嫁女儿吗?谁家没嫁过女儿?你嫁女儿,却要我们勒紧裤腰带陪着你们受穷!没那个本事,充什么门面?好好的铺子不留给自家子侄,偏要拿去补贴外人,难不成要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老夫人听了,觉得太不像话,皱起眉头要说话,王氏还没说完呢,手指敲打着账簿:“我是不识字的,你做的账簿还不是想怎么记就怎么记,想怎么蒙人就怎么蒙人。为何只有我们家吃用的,没有你们吃用的?这么多的银子,难道都是我们用的?亏空?亏空也是你不会当家!”
      夏夫人心平气和地道:“大嫂说这话,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了,我们用了什么没有记上去?”
      “我问你,这上面有买糖渍樱桃的支出吗?”
      “没有。”
      
    “没有就好!”王氏气势汹汹地把那罐糖渍樱桃拿出来使劲地放在桌上:“娘,这是您亲眼看见的。她不许给瑞诸媳妇儿买,偏一次就给她儿子买了3罐,还不曾记上账去,这算不算她私吞公中的钱?也是今日被我碰上了,往日里这样的事儿还不知做了多少呢?”
      
    夏瑞熙道:“大伯母,咱们是一家人,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说,免得伤了和气。这糖渍樱桃,是我自家出钱给瑞昸买的,自然用不着记上账去。我要知道大嫂想吃,一准儿也买了给她送去,还是不用上账。”
      
    大抵是如今的夏瑞熙太温柔文静,以至于王氏不再慌她无礼,所以王氏瞅了她一眼:“去!去!丫头片子,大人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要不是你,你嫂子也不会饿肚子。”
      
    夏瑞熙皱眉道:“大伯母,您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让嫂子饿肚子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爹娘给我嫁妆是补贴外人,难不成我用了大哥大嫂一个铜板?我是丫头片子怎么了?您当初不也是丫头片子吗?”
      
    夏瑞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揪着夏夫人的袖子垂泪道:“娘,我不要嫁妆啦!省得大伯母总说我占了大哥大嫂的铺子,饿着了侄子,让你日日受气!我给自家小兄弟买罐零食吃,还要害您被污贪了公中的钱!咱爹莫非连这一两银子也苦不来么?难道您和爹爹这般辛苦,给女儿嫁妆也是给不得的么?”拿眼觑着老夫人:“奶奶,您给评评理,是我让大嫂饿肚子的?”
      老夫人垂着眼,嗯嗯啊啊地说:“你大伯母说法有些颠三倒四,你甭理她。可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还是少管。”
      
    “好,小孩子不管,那大人来说道,”夏夫人冷冷地看着王氏:“大嫂,你把话说清楚!瑞诸的铺子在哪儿呢?你给他买的还是他自家挣钱买的?我们怎么不知道?熙熙又怎么饿着她嫂子了?我给我闺女嫁妆占着你一个字儿?”
      王氏答不出,反过去凶夏瑞熙:“二丫头!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嫁妆啦?什么时候说你占了你大哥大嫂的铺子?”
      
    夏瑞熙瞪着她:“大伯母,这是你问我的吖;不是我要管你们大人的事儿。你说的这些话大家都听见了的!你日日在你院子说我占了打个大嫂的铺子,你还喊着我的名字骂,诅咒我为什么当初没有摔死,这么来败家!丫头婆子都在说!我本来想着忍下去的,可是您太过分啦!我受点气没什么,你不要冤枉我娘!”又去喊夏老夫人:“奶奶,大伯母希望孙女儿当初就活不过来呢!有没有这样做伯母的?”夏老夫人想要装晕,夏瑞熙就什么事都提醒她一声儿,免得她到后面说她没注意,没听见,不知道。
      王氏张口结舌,她对着自己儿子儿媳念叨的话,怎么会传到夏瑞熙的耳朵里去?
      
    夏老夫人两只耳朵被炒得嗡嗡响,烦躁不堪,拿着拐杖使劲往地上一顿:“都给我闭嘴!不就是一罐樱桃么?这般小家子气,传出去要被人笑死!谁要吃?谁要吃?老婆子请她吃十罐,二十罐,不够再吃一百罐!够了吧?”又对着桔子使眼色,让桔子去劝王氏不要再闹下去。
      
    夏夫人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对老夫人行了一礼:“娘,话说到这个地步,儿媳为了自家的清白,也为了这个家的安宁,不得不把话说开了。这些年来,因着树准说要把公中的钱存下来留给他们哥几个,所以公中的钱我们没有动用一个铜子儿,无论大小支出,包括瑞诸、瑞言娶媳妇的钱都是我们出!我也不说那些难听的谁养着谁的话,就说现在我陪个铺子嫁女儿,买罐糖渍樱桃给儿子吃,大嫂就说我占了侄子的东西,饿着了侄儿媳妇,污了公中的钱,甚至于还诅咒熙熙为什么不早死。这实在是不像为尊长者说的话,令人寒心!现在就请娘主持公道,咱们把这事查清楚,看我用的是自家的钱还是公中的钱。我若是贪了公中一个铜子儿,做了一件对不起这个家的事,便双倍地赔出来,受家法,从此不再当这个家!”
      老夫人知道要糟,夏夫人却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转身命令下人:“马上去把大老爷和二老爷喊回来,再把公中的账簿搬过来,请家法!”
      
    王氏得了老夫人传递的信息,知道要她不要闹,又听说要请家法,要看公中的账簿,到底心虚,跳出来:“喊他们回来做什么?准备什么家法?难道要惩罚谁呢?娘在这儿坐着,你有权惩罚谁呢?”
      夏夫人瞅了她一眼:“谁犯了法就惩罚谁。主要是说,我若是犯了错,就请家法惩罚我。我若是没有犯错,那肯定就是惩罚犯错那一个呗。”
      老夫人使劲咳嗽了一声:“老二媳妇!稍安勿躁!芝麻大点儿事,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就不怕传出去,人家笑话咱们家?”
      
    夏夫人笑道:“娘,国无法则乱,家无规则败。正因为怕传出去人家笑话咱们家,所以才越发要把这事儿闹清楚。否则,我背着这个污名,出门抬不起来,在这家里,也当不了家,服不了众。”
      老夫人沉了脸,试图用自己的权威压制夏夫人:“你还会顶嘴啦?我还没死呢!我说不许再闹就不许再闹!都散了!”
      
    如果夏夫人再说,就是忤逆老夫人,可是夏夫人是谁?断断不会给人把柄,更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她看着王氏得意的嘴脸,笑得高深莫测:“好,就依娘的话,大家都散了,不闹。丽娘,把东西拿上来。”
      丽娘低着头送上一个匣子,老夫人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夏夫人打开匣子,“这是家里的钥匙。媳妇儿无能,当不了这个家,今日就把钥匙交出来,大嫂能说会道,精明能干,又能秉公执法,就请大嫂来当这个家。大嫂,你看如何?若你没有其他事情,便这样定了吧?”
      
    王氏一听,喜出望外,正要应了好,却被江氏轻轻拉了拉袖子,回头一瞧,桔子正望着她挤挤眼睛摇摇头又看看老夫人,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王氏得了提醒,转念一想,宣氏向来狡猾,从进了门就牢牢把持着管家的大权十几年,岂会如此轻易地交出大权?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鬼,当下也瞧着老夫人不说话。
      
    老夫人却是明白夏夫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把账算清了的。不管是进祠堂还是交管家的权力,最后都是要清算的。硬的不行来软的,想哄哄夏夫人,安抚安抚二房,把这事按下去。可又摆架子惯了,拉不下脸,冷咳了两声,不阴不阳地说:“老二媳妇,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大嫂没见识,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骂她,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2010…06…30 10:22
    第十九章 理还乱(一)
      
    王氏一听,这是啥意思?让她赔礼道歉?老夫人先前不也说宣氏做得太过分,要狠狠骂一顿吗?怎么转过脸又要她向宣氏赔礼道歉了?她才不干呢!王氏刚想开口却被老夫人狠狠一眼盯得噤了声。王氏不服气,又不敢挑战老夫人的权威,不由心里暗骂,老虔婆,要不是得靠着你,我鸟你才怪。
      
    夏夫人笑的甜蜜:“娘,大嫂是大的,就算错了也是对的,媳妇当不起她赔礼道歉,也不想和她计较。媳妇只是做不下这当家的事了,一则熙熙要出嫁,时间紧迫,事儿太多,媳妇忙不过来;二则当了这么多年家,太累,想歇歇;三则媳妇头上的骂名没摘去,难以服众。既然又没时间,又没心情,又没名声威望,肯定是当不好这个家的,为了大家都好,媳妇坚辞当家这个差事,还望娘成全,也能让大嫂一展拳脚。”说着接过丽娘手里的钥匙匣子,放在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娘一向慈爱怜悯,肯定会体恤媳妇的苦处的。”
      夏夫人逼得老夫人一点退路都没有,老夫人恨死了夏夫人,却不得不赶紧想对策。
      
    她如今也是两难,答应夏夫人召集全家人,请家法吧,把这帐算清了,事儿查清了,夏夫人没问题,王氏就要吃家法。王氏吃家法是小事儿,关键是帐还得算清,同时又助长了夏夫人的气焰,以后就更不好打压管制,大房就不要再想翻身了。同时她要想劫富救贫,也没那么方便了。
      
    她若是不答应吧,夏夫人就要撒手不干。那夏夫人交钥匙,清点财物,交接管家权力之时,还是会把公中的和二房的财物彻底清算出来。公中有多少钱,老夫人是有数的,那点有限的财物交到王氏手上,只怕等不到她闭眼睛,就要给折腾光了,到时候大房所得更少。大房三个儿子,夏瑞言两口子铁板都可以刮下二两锈来,可以不管他,总之饿不死他。但夏瑞诸是个无用的,夏大伯和夏瑞礼还是两个混世魔王败家子,夏瑞礼未成亲,还有一个最小的夏瑞薇要出嫁,那点子钱哪里够糟蹋?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不如顺着夏夫人的意思,让王氏吃点苦头,把这事糊弄过去,不请家法,不算账,这家还是得给二房当着。虽然会受点气,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若是钱不够用了,二房还是会补贴出来,她再趁着自己还活着,想法子把夏瑞礼的婚事办了,夏瑞薇的嫁妆置下,暗地里多补贴补贴大房,给大房另外置点产业,将来她闭了眼,大房也算勉强能过得去了。
      
    老夫人打好算盘,很快下定了决心:“家还是你当着,刚才我听清这事的前因后果了。这事儿不用再查,是你大嫂的不对。老大家的,给你弟媳妇儿赔礼道歉。”
      
    夏瑞熙见王氏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僵着身子不说话,有心要再气她一气:“我们犯了错,都是要挨家法的,那是大伯母的不对,是不是要请家法呢?”见老夫人不应声,她又说:“娘,您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国无法则乱,家无规则败,是吧?”
      
    夏夫人指指她:“你闭嘴,不许插话。”回头对老夫人道:“虽然是小孩子的一句戏言,但也是实话,做长辈的不给小辈以身作则倒也罢了,关键是如果不把帐算清,没有真凭实据,恐怕大嫂心中还是不舒服,以后还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误会。若是明儿、后儿又出来说媳妇污了公中的钱,占了子侄的铺子,拿家中的钱去补贴外人,诅咒我的女儿早死,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折腾。娘,您是明白人,大嫂这样三天两头的闹,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媳妇还是一个人呢。今天无论如何要请娘给媳妇个说法,否则媳妇也是不依的。”
      
    老夫人逼得没有法子,只好道:“那就依你所言,请家法。王氏妄言乱语,为大不尊,诅咒自家侄女,失了体统规矩,就罚,就罚她跪祠堂,发月钱……”
      
    老夫人见夏夫人不表态,显见是不满意,于是又加了一句:“再让她当着全家上下给你赔礼道歉?”夏夫人还没表态,王氏已经忍不住叫道:“娘!你莫要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这样偏心!她不是咱们家的人,算不得的,将来上坟祭祀的,还是我家的这些儿子呢!”罚点钱爷就算了,要真的再让她当着全家上下给夏夫人赔礼道歉,不要说在自家儿媳妇面前,就是在那些下人面前,她又如何抬得起头来?
      
    夏瑞熙此刻才深深的感到,作为女子在古代的低下地位,她此刻竟然没有丝毫发言权。女儿竟然算不得人,是外人,被剥夺了上坟祭祀的权力还不算,就是多说两句话也不行。她轻轻拉了拉夏瑞昸,示意他说两句。
      
    夏瑞昸是被夏夫人压住了不敢出声,此刻得了暗示,早忍不住:“我二姐怎么不是咱们家的人?莫非她不姓夏吗?怎么算不得?只有哥哥们才可以上坟祭祀,那我呢?我也不能上坟祭祀吗?”揪着老夫人一个劲的问:“奶奶,我为什么不能?我难道不是男人?我难道不是夏家的子孙?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被他缠的无法,直喊头疼。
      
    王氏这话端的太欺负人,就是说自家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夏夫人冷笑道:“是呀,既然如此,还请大嫂自家去养活自家的儿子孙子,莫要来问我要钱买糖渍樱桃!从今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用各的钱!娘!大嫂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就请娘把家中老小都请来,把事弄清楚,省的她总说您偏心!总这样欺负人!诅咒自家侄女儿,实在是太恶毒!”
      
    一说到钱的问题和要她自己出钱养活自家人,王氏忍不住一跳八丈高:“谁问你要钱买糖渍樱桃了?那钱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我进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跳?”她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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