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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半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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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弓着身子,蜷在被子里抱住自己,小心翼翼的嗅着那种味道。我想自己一定是中了毒,发了疯,才会觉得这样的想念颜凉午:他一个人睡的时候睡相总是很好,我的睡相就很差,喜欢踢被子,他总是被我害的感冒,即使这样也还是坚持要一起睡;虽然总是很鄙视我的理科成绩,可是遇到不会的题目他还是会很认真的教我,想也不想垂着眼写下一个个公式的时候碎碎的留海会挡住眼睛,那个时候真的很帅;不喜欢中餐,不喜欢我买的小熊毛巾,不喜欢速溶咖啡,不喜欢甜食。可是我做的饭他还是会吃,毛巾也勉强肯用,咖啡坚决不喝,塞给他的甜食会不情愿的咬很小的一口。
  然而这个人不是我的,他最终会和别的人在一起,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很难过,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软弱了,枕头底下湿漉漉的,我转个身,擦擦眼睛,呼了口气,对自己说,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啊!
  门突然的响起来,我拍拍脸,揉揉眼睛,无精打采的开了门。
  “surprise吗?”沫沫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来了?”
  “你这里好难找……”话未说完,她喘着气,探过来看我“你哭过了?”
  “没有,就是没睡好。”我把她让进来“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因为他要订婚的事吗?”沫沫不回答我,贼兮兮的问。”
  “想什么呢?”我关上门。
  “等等……”她夸张的叫了一声,伸手摸摸我的脖子“怎么搞的?”
  “嗯”我想了一下,艰难的说“……挠的!”
  “你疯了把自己挠成这样啊!”她明显的不信,一把拉住我“你们现在还有牵连?”
  我点头。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犹豫了一下指指脑子说“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晚上总是睡不着!”
  沫沫连连叹息“完了完了……你完了!”

  chapter55

  “所以,你们放两个礼拜的假吗?”
  “嗯,我爹妈出去旅游了,就住你这里了。”沫沫拍拍床,躺下来,许久问了句“你难过么?”
  “难过!”我便也这样诚实的回答沫沫“不过我会尽快调整好!”
  “逞什么强?”沫沫一脸不屑的说“你不会自己争取啊!”
  我有什么立场这样做,他们才是原配啊,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根本弄不清他。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要订婚的?”颜家的消息应该会封锁的啊!
  “网上订婚照都有了,秀什么恩爱!你没看到,两个人笑的……嘴都咧到耳朵跟那里去了!”沫沫翻出手机里的相册给我看“喏喏!拍牙膏广告似的!”
  白色的婚纱,黑色的礼服。貌美如花的新娘子,玉树临风的新郎官。
  其实没有沫沫说的那么夸张,他们笑得都很优雅得体,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也对,本来我对他就知之甚少。
  照片上的颜凉午一如既往的好看,他的身材瘦削,穿着剪裁得体的双排扣西装,白色的衬衫扣的严严实实,一只手随意的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抬起邵微澜的下巴,修长的的手指,骨节分明。他侧着脸,嘴角含笑,碎发微挡住眼角,眼睛深沉的看着对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不知道是不是后期处理的效果,连头发丝都是那么的让人心动。邵微澜本来就很漂亮,画了浓妆显得更为端庄高贵,心有默契的和他对视。他真的很上镜!几乎都快忘记了,原来他穿西装,是这个样子!
  “你别说,他还真有花的资本,长的这么祸害,家里还有钱!”沫沫推推我“在床上表现怎么样?”
  什么问题啊!我涨红着脸要打她。
  沫沫呵呵的笑着“哎哎,几次啊!”
  “你手机压到了!”
  “你看到了没有想法啊!”
  “很配!”我把手机还给她。
  “后面还有!你不看了?”
  “不看了!”
  “你瞧你这点出息!”沫沫啧啧了几声。
  “还有……他回来了。”
  “我知道!”她意味深长的说“见面了吗?”
  “偶尔……”
  真的只是偶尔,那次在小面馆的见面以后,他有时候会突然的来找我,没有提前预兆,也不好拒绝,他安静的站在我的教室门口等我。然后随意的带我去什么地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两个人面对面喝茶,闲聊。
  不约而同的,我们很少提起以前的事,他说很多他在国外认识的朋友的趣事,我则说国内的大学是多么的无聊,上课时间多么的漫长。有时候聊得很开心,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他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时光倒退,最希望回到的是哪一年?”
  我那时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许吧!是没有遇见齐子夜,没有遇见颜凉午之前的某一年,虽然那个时候我深陷在家境糟糕的贫苦世界里,看不到未来,不懂得爱情,只知道怀着自我厌弃的心理生活,但是至少,我是自己的。
  “我希望回到初三那年……”他微微笑着,似乎回忆着很久远的事“那个时候,你简直和男生没什么两样,眼神肃杀,长的也好小,只有这么高!”他比个手势。
  “……”我怔怔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注意你了,你总是带着铝制的饭盒,放学习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除了校服就再也没有别的装束……很少笑,也很少说话。有一次我看到你一个人在登记图书馆的书,好像有好几箱,你就一边哭一边登记,还很用力的擦眼泪。我想,那么累吗?”
  “……”隔着好几年的时光,我想起我的初高中时代,破旧的饭盒,落单的影子,洗的发白的校服,还有那个冬天,妈妈和陆佳的离开,我努力忽视自己的感受,只知道听爸爸的话不能哭,可是在某一天的落日黄昏里,整个图书馆都变的空空荡荡,我却惊慌失措,一下子觉得失去了所有。
  “如果那天我走过去,那么是不是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是不是后来不管多难熬都不会放弃我,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和我走?”
  我咬着嘴唇,看着窗外,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晚上繁星下面露出孩子气的齐子夜。
  “戒指还是给你做个纪念吧!”他摊开手“你可以不戴,但是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然后他站起来,义无反顾的走。
  “齐子夜!”我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他回头,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曾经构成了我全世界的齐子夜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一个男孩子变成一个男人了,下颌的棱角分明,眼神也愈加阴郁,可是好像越来越不喜欢笑了。
  我一字一句的说“你记住,我不喜欢你,一点点都不喜欢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再理会我,我哭也好,笑也好,你都不要理会我,你现在也有女朋友了,要好好对她,把来不及给初三那年我的东西,全部都给她。现在的陆盏,只不过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笨蛋罢了!”
  “……真奇怪”他沉默了良久,笑了一下说“和他说的话差不多。”
  “你真的要去相亲?”梁轩在学校办完交接手续,就来找我,夸张的说“你还小,那么急干什么?”
  消息也太快了!
  “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的……反正这本来就是颜家要我的用途。”而且,颜叔叔和妈妈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看我和颜凉午的眼神有些怪,妈妈还特意问我是不是最近和颜凉午走的很近。颜叔叔则特意当着他的面说要收收心,好好准备和邵微澜订婚的事。我要是不答应,他们一定更加起疑。
  “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认命了?”他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最近想开了很多事情。”我趴下来淡淡的说。
  “啊!凉午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怎么想?”他支起头不怀好意的说。
  “不怎么想!”
  “其实凉午对你挺好的,我就没见过他对那个女人这么认真过!”
  我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让我离他远点,一会儿说他对我好!”
  “我是实话实说!”他申诉“而且我自己也总是很矛盾的。”
  “你说上次的电话是不是邵微澜打给我的?”我总觉得心有余悸“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好。”
  “不可能哦!”梁轩做个柯南的姿势,用手扶着下巴说“微澜从不会做这种事,她一直都是有话直说,黑白分明,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她自己也在外面玩儿的,怎么会管凉午?”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如果是颜文叔叔,那搞不好更惨。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以前那个小男朋友的事吧!他现在所在的公司就是凉午的直接竞争对手啊!并且附送你一下消息!”梁轩神秘兮兮的说“你的相亲对象,就是那家公司的太子爷!”
  ……
  “少爷,您上次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查到是谁了?”星期一一大早,老张报告完公司的事务说“那个号码从开通以后只用过一次,用完就扔了,注册的身份证人是个男的。”
  “重点!”颜凉午头也不抬,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我又查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是个学画画的学生,好像……和枫临女士学过画。”
  “她没有动机,”颜凉午沉吟了一下说“那个男的和舒艾的关系怎么样?”
  “好像挺好的,而且舒艾小姐一直和微澜小姐有来往,所以……”老张停顿了一下,看看自家老板越来越不悦的脸色及时住了口。
  “好了,你下去吧!”颜凉午头疼的揉揉眉心。
  “那……您要不要和她谈谈,我帮您排个时间。”老张试探性的说“上次当众辱骂曾瑞的也是她。”
  “不用,”颜凉午想想说“但是你注意点,不要让她靠近陆盏,说些不该说的话。”
  “还有……陆盏小姐今天要和罗一先生见面了。您看……”
  颜凉午拧开钢笔“让她见……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chapter56

  “对方怎么样,长的帅吗?”一回家沫沫就来打听。
  “嗯,一般,我们就喝了一杯茶,他一直在说自己开的公司营业额有多好多好,我就一直听他说……”我无精打采的把包放下来。
  “真是难为你了。”她递给我一杯水。
  “今天……那边给我打电话了。”我迟疑着说“这个星期六,让我去参加颜凉午和邵微澜的订婚礼。”
  “你去吗?”
  “不打算去!”我把外套脱下来“到时候我会找个理由说不去。”
  “你不去,你妈妈和颜先生怎么肯?”
  “我不想去……”邵微澜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另一方面,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还是不要见为好。
  “我啊!如果是对方是喜欢的人,那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嗯?”
  “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让他后悔自己瞎了眼!”沫沫碎碎念。
  “嗯……有电话!”我看看手机,竟然是颜凉午的号码,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什么?“喂?”
  “你有书在我家。”他淡淡的说“要不要来拿?”
  “现在?”我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现在!”
  “明天来拿可以吗?现在去不太方便。”
  “给你一个小时,不来我就扔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没品的男人。”沫沫为我忿忿不平。
  算了,都习惯了,我拿了外套,“陪我一起去吧!后天你就走了,顺便请你吃夜宵。”
  四十分钟后,我和沫沫站在公寓的楼底下。
  “他家住在23楼,右边的那间,我在这里等你。”我把钥匙给她“把这个还给他。”
  沫沫很够意思的上去了,十分钟后下来了。
  “怎么?”我看她两手空空。
  “变态!连门都没开,让你一个人上去。”
  “你不是有钥匙吗?”
  “他在里面反锁了!”沫沫把袖子往上撸撸“我陪你上去!”
  “算了!”我拦住她“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去去就来,等我啊!”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我就在盘算,要怎么开口呢,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拿了东西就走,还是……他会说什么呢?就这么忐忑的,我站到了那扇门前,以前曾经开过无数次的,可是现在竟然觉得有些许的畏惧。
  正要敲门!门竟然从里面吱呀的一声,开了。
  “……来了?”颜凉午一身家居的打扮,垂头慢吞吞的系好睡衣带子,站在门里面懒懒的看着我。
  “我的书呢?”我站在门外,并不打算进去。
  “你自己收拾……”他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我并不是个很擅长打理家事的人,书也是东放一本西放一本,整理了挺长一段时间,心里担心沫沫在楼下等的要不耐烦了,有几本没找到,心想也就算了,颜凉午躺在床上,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造成的压力还是在的。
  “我先走了!”我把书打包好,刚一转身,就看到他站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大跳。
  “我有话要和你说。”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的视线集中在他睡衣的V字领上“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对了,还有钥匙!我想起来就去掏口袋里的钥匙,可是因为慌张,怎么掏都掏不出来。
  “那就听我说。”他一把攥住我的那只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不自然的偏了偏脑袋,他的眼神总是很锐利,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我心底的想法。
  “我订婚的事你知道了?”他说完递给我一张白色的卡片,镶着银边,很精致又很低调的邀请卡,“你的!”
  我保持沉默,没有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这是我这几天来最不想去想的事,却被他直接提了出来。
  “但是……不要去!”他停了一下说,“如果你妈或者我爸问起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什么?”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去的,可是他这样专门的提醒我,反而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没有为什么。”他松开手,□睡衣的口袋里,把卡片放在桌子上,然后低头认真的看了我很久才说“让你别去就别去,好吗?”
  “说了什么,这么久?”一下楼沫沫就过来帮我提书。
  “没什么。”我摇头,然后努力平复一下不快的心情“想吃什么?我们吃个饱!”
  “好哦!火锅吧!我好久没吃了!”沫沫欢呼一声“这附近就要一家24小时营业的,味道还不错!”
  “那就去那里!”我拍拍自己的口袋“刚发了奖学金!”
  那一天,我们两个人真是吃了很多东西,把胃填的饱饱的。我几乎想吐,沫沫也腆着肚子说吃伤了。结果回到家里,她居然倒头就睡!
  我把一堆书码到书架上,然后就呆呆的看着它们,带着一身火锅味的坐在黑暗里,想他说过的话……想的很久都没睡。
  两天后,罗先生约我下午去喝茶,中午我送走了沫沫后就和他碰了面。
  罗一依旧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只有提起他生意上的事情才显得很有兴致。
  实在很无聊,我耐心的听着,脑子里开着小差。开始后悔自己轻易地答应要相亲这回事,认真的回忆一下,其实当时带些赌气的心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我猛地回过神来,他已经结了帐了,“今天晚上是令兄的订婚典礼啊!陆小姐忘了吗?”
  “啊?那个……我不想去!”我吞吞吐吐的说“而且我这身衣服也不适合。”
  “是啊!”他打量我一下“可是今天颜老太太回来的,不去实在很不敬!”
  “我还有事,您一个人去可以吗?”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场了,我没有女伴!”他局促的看着我,似乎有些幽怨“陆小姐是对我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理由实在很说不过去。
  “我晚点有事,那我们只去一个小时我就离开,可以吗?”我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颜凉午应该很忙,估计都不会注意到,只要我小心点的话。
  “那好吧!”罗一勉为其难的说。
  于是我是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的到了酒店门口,服务人员把我拦下来,非要我出示邀请卡,我根本就没有,幸好小合正好出来招呼客人,和他们打了招呼才放我进去。
  我们到的时候酒店的大厅已经来了很多人,有几桌是专门给记者准备的,他们拿着摄像机,照相机抓拍各个名人的镜头。
  原来罗一也算是个名人,还有记者来问他我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很有经验的解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有人可能调查过我,竟然问我和梁轩是不是正在交往!
  不过这只是外面,真正进到里面的场地,一个记者也没有了,会场的入口是一条两米宽的木质桥,两边都是喷泉,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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