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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性别！”摆脱了生死危机之后，这个粗犷的大汉很快就恢复了豪放的个性，“啊啊，烫死了……我道歉，我道歉！”

　　　　在战壕身边疯狂涌动的高温气雾重新冷却了下来，鬼雾不再开口说话，专心致志地朝着陆地的方向飞去。黑色烟雾的飞行速度很慢，从战场到最近的陆地起码也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此时，亨利·摩根和海雷丁已经开始交战，战场上接连不断地响起炮声。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及避开爆炸的声波冲击，鬼雾上升到了数百米的空中，看起来像是一小团诡异的雷云。

　　　　“……你的法则身体被本世界法则排斥，灵魂印记受到侵蚀，请立即停止现下行为，否则一切后果皆由轮回者自己承担……”鲜艳的血红色警告，刷屏一般在鬼雾的灵魂印记中闪烁着。

　　　　鬼雾扫了一眼下方海面的鲨鱼群，倾听着烟雾本体中同伴们的欢声笑语，心中一片苦涩。在众人看不到的烟雾下面，不时会有细小的紫电在雾中窜行。

　　　　紫电每一次的闪烁，都会让一小团黑色烟雾凭空消散。尽管被黑色烟雾托住的众人感觉不到异常，但是从远处看去，鬼雾的本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稀薄。

　　　　“鬼雾，你感觉怎么样？”鬼雾的灵魂印记中，忽然传来雅典娜的轻柔话语。

　　　　“什么怎么样？”鬼雾心下微微一沉，失去黑眼路特以后，雅典娜和他就是众神殿仅存的智囊，只不过鬼雾擅长的是战术安排，而雅典娜则擅长情报分析。

　　　　“鬼雾，你又何必骗我呢？”雅典娜轻声叹息到，“海权时代是一个低魔世界，两大空间只怕不会允许你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中级时空战场。这里离岸边起码有几海里，你还能撑多久？或许我的神恩天赋……”

　　　　“……没用的，神恩天赋对于灵魂侵蚀无能为力。雅典娜，留下你的精力值吧！”鬼雾淡淡地说道，“撑不住的时候，我会把大家放下来的……”

　　　　“终于离开战场了！”奥丁看着远处变成了几个小点的战舰松了口气，在众人面前，小岛岸边嶙峋的礁石已经清晰可辨，海中的鲨鱼群在这里只剩下了零散几只，不再对团队拥有威胁。

　　　　“嘿，辛苦你小子了！”战壕用大手使劲地拍了拍身下的黑雾，正想调侃两句，忽然感到屁股底下一空，整个人从半空掉落，噗通一声，四仰八叉地摔进了海里。

　　　　“鬼雾，你这个小气鬼，混……”战壕从海面上探出脑袋，破口大骂，不过只骂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从黑雾中摔落的人不止他一个，众神殿所有成员相继落水，全部都变成了落汤鸡。

　　　　众人愣然地抬头看着空中那片代表鬼雾的黑色烟雾，心中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只见这团原本方圆丈许的浓密黑雾，现在已经千疮百孔，宛如被某个顽童撕扯过的棉絮。在残存的烟雾中间，密密麻麻的紫电不停闪烁飞窜，每一次闪动都会将黑雾撕扯出大片空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战壕失态地大吼到，“对了，雅典娜，快用你的神恩天赋……”

　　　　雅典娜默然不语地抬起手臂，一双玉手捧起一颗光球。光球散发着一种柔和的神圣光辉，徐徐升上半空，融进了黑色烟雾，填补和修复着黑色烟雾的破洞。然而下一刻，本来已经被神圣光辉填补过的地方，突兀地再次出现一道紫电，猛地撕裂神恩光球，继续在黑色烟雾中肆虐着。

　　　　雅典娜脸色煞白，紧紧咬住下唇，双手再次捧起一颗神恩光球……

　　　　“雅典……，你……救不……，你们……没有恢……，留点……精……值……”众神殿的团队频道中传出鬼雾支离破碎的话语，“朋……们，再……”

　　　　“轰！”黑色烟雾中的紫电终于汇聚成片，一阵强烈的闪光之后，黑色烟雾被扫荡一空，鬼雾原本所在的空域出现了一条小小的彩虹。

　　　　“鬼雾……”奥丁迎着阳光摊开手掌，虚抓向彩虹，眼前一片模糊，渗进嘴唇的水珠带着浓浓的咸味，让他分不清是海水还是眼泪。

　　　　“可恶啊！”战壕发疯般捶击着岸边的礁石，碎石横飞之间，留下了一团团的血手印，“明知道这样，你还逞什么能？老子才是MT，老子还没死啊！”

　　　　……

　　　　“提督，或许我不该质疑你，可是现在赶赴战场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阿芝莎撅着性感的厚嘴唇建议到，“你不能让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

　　　　“我明白！”徐默叹了口气，“如果是捡便宜的话，最好是等两大海盗王分出胜负以后再介入。如果是帮助某一方，那么我们两个小时前就应该到达战场！”

　　　　“既然你知道……”阿芝莎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青年提督。

　　　　“我们不是去参战，只是沿着纳克索斯的海岸线把那些同伴接上船，我很担心他们会出事！”徐默担忧地抬起头，视线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落在纳克索斯的那座小渔港中。

　　　　“提督，阿尔弗雷德提督！海面上有船，在我们的左侧正面！”主桅瞭望哨上的阿尔高声叫喊到，伍德不在瓦萨号的情况下，视力极好的阿拉伯雇佣兵担负起瞭望手的职责。

　　　　“这是……加莱赛炮艇？！”看着望远镜镜头中的庞大战舰，徐默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阿尔弗雷德，加莱赛炮艇悬挂的是威尼斯城邦海军旗，是敌船！”铁礼列放下单筒望远镜，看向徐默，等待着青年提督的命令。

　　　　“BOSS，应该是阿农他们，要不要击沉他们！”团队频道中传来了黛娜的声音。

　　　　“我们的时间紧迫，现在没工夫收拾他们。右舵20，全速前进，避开这艘加莱赛炮艇！”徐默沉吟了一下，便马上有了决定，“黛娜，传信给约瑟夫和罗兰，他们的菜来了！”

　　　　“提督，那艘威尼斯炮舰追上来了！”片刻之后，瞭望哨上的阿尔再次高声示警。

　　　　“什么？！”徐默微微一愣，脸上随即惊怒交加，威尼斯炮艇紧跟身后，瓦萨号就无法再靠岸接人，“他们既然想找死，就成全他们。传我命令，左满舵，我们掉头，全船一级战备，卡米尔指挥第一层火炮甲板，阿芝莎去二层火炮甲板，上实心弹击沉他们！”

　　　　“提督，虽然我不认为纳克索斯岛上的同伴会有危险，不过如果接人是第一要务的话，我建议用链弹降低威尼斯战舰的速度就可以了，击沉他们太浪费时间！”阿芝莎迟疑了一下，还是出言建议到。

　　　　徐默回头怒视阿拉伯美女，不过随即便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提醒我，阿芝莎，是我糊涂了！”

　　　　“不，您只是担忧同伴的安全而已！”阿芝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很荣幸能为您这样的提督效劳！”

第七十八章　轻取

　　　　对于追击瓦萨号，威尼斯炮艇的舰桥上，也有人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霍根勋爵，对方的战列舰火力强大，我们就这样靠上去会吃亏的！”阿农苦口婆心地劝告着面前的战舰提督。

　　　　这名威尼斯炮艇的提督身穿深蓝色海军服，浓密的八字胡微微上翘，梳理成时下贵族间很流行的W字形状。看年纪应该已经年过半百，金色的假发下露出了花白的两鬓，体型略矮，挺着大肚腩，稍显罗圈的短腿走起路来，很有帝王企鹅的风范。

　　　　“阿农阁下，你给威尼斯总督提供了大笔献金，又费尽心思地巴结上我的女儿，不就是想请我消灭这艘维京人的战列舰吗？现在碰上了敌船，不打上一战，哪来的功勋呢？”霍根淡淡地扫了一眼少年。

　　　　目前的威尼斯城邦尚处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之下，不过威尼斯城邦商业贸易发达，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省份中，拥有很大的自主权。除了军队和税收之外，城市的政治和管理岗位基本上由本地人担任，霍根勋爵是神圣罗马帝国委派到威尼斯城邦的岸防舰队司令。

　　　　“我……是真心喜欢米歇尔小姐。”阿农有点心虚地转过头，“您也希望迎娶女儿的人，是一个勇士吧！”

　　　　“呵呵，年轻人，老霍根是过来人，有些事情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霍根优雅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喜欢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所以才会答应让你上船。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海战发表一些不成熟的意见，你还需要学习！现在，下去吧！”

　　　　“该死，这只老蠢驴！”阿农脸色阴沉地走下舰桥，回到自己的团队中间。

　　　　“阿农，我们要不要……”秦龙眼中凶光一闪，手掌狠狠地向下一挥，示意阿农在战舰上夺权。

　　　　阿农眼珠一转，扫了一眼舰桥上的卫兵和那门8磅的船尾炮，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不决。

　　　　“让陈浩在舰桥下稍微阻挡一下甲板水手，只要给我一分钟，保证可以控制住舰桥上的所有人！”秦龙轻声说道。

　　　　“我劝你们不要那么做！”两人耳边传来萝丝清冷的话语，“别看你们平时和那些水手喝酒打屁，关系打得还不错，人家那是对我们‘客气’，不是尊敬。说白了，我们只是外人，不是他们的军官。霍根再怎么说也是正规海军出身，本事再差的军人，性格也不会太懦弱，生命威胁不一定对他有用！”

　　　　阿农和秦龙全身微微一僵，继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相对苦笑。萝丝的话正中靶心，由不得他们不承认。

　　　　“那怎么办？我们又不能直接告诉霍根，其实我们只是来捡便宜的！”秦龙苦着脸说道。

　　　　“现在我有点明白霍根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答应帮我们了，他大概是想借剿灭瓦萨号的功劳，从威尼斯调回奥地利去。”阿农恨恨地说道，“这么急着找死，难道他就看不见瓦萨号在前两个月的战绩吗？”

　　　　“看起来这艘威尼斯炮艇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我们也不用那么悲观……”萝丝有些迟疑地说道，“瓦萨号前段时间击沉的船只，基本都是商船，霍根毕竟也是一位正规海军提督，或许……”

　　　　“那就等等看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阿农无奈地摊了摊手，对着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个子说道，“陈浩，你去小艇那边守着，如果海战失利的话，我们就马上上小艇！”

　　　　“好的！”身材厚实的大汉瓮声瓮气地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阿农，陈浩这段时间似乎……”萝丝盯着大个子的背影，目光一闪。

　　　　“哼，我知道！他最近越来越沉默，估计是对我们的一些做法并不满意！”阿农眼中闪过一道厉光，“现在团队缺少MT，其他的等干掉老K团再说！”

　　　　……

　　　　“轰，轰，轰！”瓦萨号的两层火炮甲板炮门全开，一道道浓烈的火舌伴随着白色硝烟喷出。

　　　　“咦，铁礼列！你没去掌舵吗？”徐默惊奇地瞟了一眼瓦萨号的大副，一边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起炮击效果来。

　　　　“呵呵，舵轮被克莉丝汀娜抢去了，阿尔在那边帮她！”铁礼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威尼斯炮艇的速度和转向性能都不怎么样，炮战走位很简单，她可以胜任的。”

　　　　徐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瓦萨号自出海以后，很少进行接舷战，船上的几位冲锋队长基本都闷坏了。像克莉丝汀娜、阿尔这样的冲锋队长，已经开始自觉地学习起其他航海技能。

　　　　而且让徐默感到郁闷的是，这些剧情航海士似乎对于其他航海技能的天赋也很高。像阿尔就很快掌握了优秀的炮术，克莉丝汀娜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帆缆军官。现在这两人时常都会跟在阿芝莎、铁礼列，甚至弗利萨身边学习航海术。

　　　　对比起当年，布莱克尼教导徐默航海术的时候，这两人的学习进度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让青年提督时常会感到气结。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提督，目前世界上三种最出名的大型战舰中，战列舰是以远程炮战为主。巨型阿拉伯帆船则能够短途爆发，装载大量武装水手，是接舷战的王者。不过，你知道威尼斯炮艇的优点是什么吗？”铁礼列微笑着问道。

　　　　“嘿，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徐默冷笑着放下单筒望远镜，“速度不快，转向又不怎么样，不过这只铁乌龟的防御还真是不错！”

　　　　“铁乌龟？哈哈，很形象！”铁礼列从徐默手中接过望远镜，看了两眼便咧嘴乐道。

　　　　此时，远处的威尼斯炮艇已经放下了侧舷的铁甲，这些铁板倚着船舷斜向保护住船体，犹如给战舰披上了一层三角锥装甲，加上艏艉楼巨大的圆柱体双层炮塔，的确很像是一只铁乌龟。

　　　　瓦萨号在三百码外的炮弹轰击在威尼斯炮艇的装甲上，居然被侧向弹开，首次没能击穿敌舰的船体。当然，这不仅跟炮击距离有关，也跟瓦萨号火炮使用了穿透力不够的链弹有关。

　　　　“阿尔弗雷德，要不要下令靠近一些？”铁礼列轻笑着说道。

　　　　“不用，我们又不是要击沉这艘船，我相信卡米尔和阿芝莎的炮术，即便是这个距离，他们也可以将威尼斯炮艇的风帆击毁大半！”徐默不屑地撇了撇嘴，从海面上收回了视线，开始关注起船上水手的表现来。

　　　　铁礼列暗暗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以来，他面前的这位青年提督已经越来越成熟，身上慢慢出现了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在海战中的那种自信。

　　　　虽然他的航海天赋无法与后两人相提并论，但是只要他能够发挥出船上众多航海士的实力，瓦萨号的确有资格与地狱神号，以及维斯泰洛斯号竞争，真正成为瑞典海军的三巨头之一。

　　　　“嘻嘻，真过瘾！”克莉丝汀娜依依不舍地将舵轮交给其他舵手。

　　　　“克莉丝汀娜大姐头，你下次能不能上桅杆，抢那些帆缆手的活！”年轻的舵手苦着脸哀求到，“再这么下去，我们就没事情可干了！”

　　　　“胡说什么，让你们不用工作，白拿薪水还不好啊！”克莉丝汀娜杏眼一瞪，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后脑勺，踩着马靴跟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这估计是最后一战了，居然还没捞上功劳！”舵手捂着脑袋，叹了口气，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敌舰。

　　　　威尼斯炮艇的风帆已经被链弹彻底撕碎，光秃秃的桅杆上，垂挂着破烂的帆布条。远远望去，整艘战舰仿佛是刚刚被一群壮汉给强行蹂躏过的弱女子。

　　　　“这就是战列舰吗？”霍根站在舰桥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到，“他们为什么不抵近击沉我们，是看不起我们吗？”

　　　　……

　　　　“不，老K团绝对知道我们就在这艘船上，他们要吗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吗……”阿农紧皱眉毛，忧虑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团员，“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威尼斯炮艇，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九章　预感成真

　　　　“罗兰阁下，船上没有您所说的那几个人。不过，那个矮胖子勋爵说，他们在与瑞典人交战之后，曾经有四个逃兵趁乱夺走了威尼斯装甲舰上的一艘小艇，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一名满面黑灰的英格兰水手上前汇报到。

　　　　“知道了！”罗兰点了点头，迈步走上威尼斯炮艇的舰桥，回头望去。

　　　　炮艇甲板上死尸遍地，到处都是被霰弹的小钢珠，轰击出的蜂窝状破洞。桅杆上垂挂而下的条状帆布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依然弥漫着硝烟的战舰宛如鬼域。

　　　　实际上，得到老K团通报的时候，罗兰与海雷丁之子——巴夏的炮战，也差不多达到了**。帕罗斯与纳克索斯之间的海峡太过狭窄，佛兰德斯帆船利用海峡两岸的屏障，在出口处徘徊炮击。

　　　　佛兰德斯帆船能够毫发无损地躲避掉巨型阿拉伯战舰的炮弹，而阿拉伯战舰则只能顶着炮火冒死前进。幸好，佛兰德斯帆船只有二十门不到的12磅炮，否则的话，巴夏指挥的巨型战舰早已沉没。

　　　　即便如此，这艘巨型战舰的高大艏艉楼也被英格兰炮手轰击得千疮百孔。12磅加农炮无法给予这艘庞然大物以致命一击，随着时间的推移，巴夏终于接近到了海峡出口。

　　　　此时，佛兰德斯帆船上的军官产生了分歧，以这艘战舰原本船长为首的英格兰军官，要求罗兰继续与奥斯曼人周旋，给亨利·摩根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接到老K团通报的罗兰和约瑟夫却想立刻离开海峡，去攻击阿农所在的威尼斯炮艇。最后，罗兰和约瑟夫不得不以强硬手段，禁闭了佛兰德斯帆船上持反对态度的军官，强行让武装快船离开了海峡出口。

　　　　尽管船上的英格兰水手都大为不满，但是他们依然遵守了纪律。其实这就是按空间引导任务顺势而行的好处，众神殿也好，阿农也好，他们可以凭借某些轮回者的蛮力得到一艘战舰，但是最终无法让剧情人物真正为他们效劳，导致关键时刻无法让战舰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罗兰不